《我真没想这么红》244.休息时的交谈（6000）

    虽说出了点儿小小的意外，但总体上来看，节目的拍摄进程还是挺顺利的，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耕地的时候崴过脚，上山捡柴的时候拉（二声）过手，掰玉米的时候中过暑，扫雪的时候感过冒，清理牛棚的时候臭到睁不开眼，炸辣椒的时候呛到鼻涕眼泪流一脸……大大小小的阵仗经历了这么多，嘴巴里头烫起了几个水泡，对于王姗姗来说真的算不上大事。
    何况这事儿还是她自找的。
    越是继续在这件事上耗下去，节目播出后，自己就越丢脸……王姗姗只是有点宅，并不是缺根筋的小傻子，哪怕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她也不会让大家在自己身上耽误太久。
    上午熬好了糖浆，把冻米糖、芝麻糖还有花生糖先做好了。
    等吃过午饭，到了下午，姑娘们又在沈大妈的指导下，一起动手做出了不少驴打滚。
    制作过程是主要看点，拍完这一段儿，今天的拍摄任务也差不多算是完成了。送走了前来指导姑娘们干活的沈大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了，苏谨言站出来招呼了一声，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诶？现在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么早就收工了，姑娘们都有些意外。
    “嗯，今天的份量已经拍的差不多了。先让大伙儿去吃饭，等到你们快要休息的时候，再打开固定摄像机拍一小段作为过渡也就够了。”一边挥了几下手，示意工作人员们收工去餐车吃饭，苏谨言一边向姑娘们回答道。
    “哦哦。”
    导演都这么说了，姑娘们当然不会反对。干了一天的活儿，能多歇一会儿，总归是好事儿。
    “利达姐，我们吃什么啊？”
    “我随便，要不泡个面吧。”
    “谨言哥不是给了一堆零食么，吃点儿那个，对付一下得了。”
    “也行，正好我这几天要减肥。”
    没有摄像机的镜头照着，这会儿不是工作时间，姑娘们自然也不用继续遵守节目组制定的原则，非得自己动手做饭。这就跟拍戏一样，当导演喊了卡停止拍摄后，演员们会做回自己，不用继续扮成剧中那个角色。
    吃货姜苗苗拉上陶乐乐和肖丹去了餐车那边蹭饭，想要减肥的张晨晨啃了两根香蕉，梁诗涵和冯雪珠用苏谨言送的零食垫了个半饱，因为嘴巴里烫起了泡，暂时不能吃东西的王姗姗，则是一边用手机游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用果汁给自己灌了个水饱。
    各行其道，搞定了晚餐后，姑娘们再次聚集到了一起，享受起了餐后的闲暇时间。
    有人在玩游戏，有人在翻看时尚杂志，还有几个姑娘在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
    “我听说，咱们这个节目快要结束了，你们知道么？”
    “你从哪儿听说的？”这可是件大事，张晨晨赶紧转过头来，盯着梁诗涵的小脸，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有人直接告诉你了，还是你从哪儿偷听到的？说这话的是谁啊？”
    “刚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从监控室那边路过，听到里边有人在聊天。”梁诗涵回答道：“具体是谁说的我没听清，但那人问的一句‘真的只拍到三四月份么’，我很确定自己一定没听错。”
    “……就这一句？”肖丹忍不住追问到。
    “嗯。”梁诗涵点点头，顺手给自己嘴里扔了颗瓜子。
    “这么大的事儿，你就不知道多待一会儿，多偷听几句？”张晨晨忍不住埋怨道。
    “憋着尿呢。”给了队长一记白眼，梁诗涵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光想着上厕所了，我根本没注意，还是回来的路上才想起来……。”
    “那就回来了再接着听啊。一泡尿的功夫能有多久，他们不会这么快换了话题吧？”
    “对呀，你怎么知道？”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肖丹，梁诗涵耸了耸肩：“我再去听得时候，他们已经聊别的去了。”
    “三四月就要结束了？这么算的话，也就两三个月了啊。”沉默了一小会儿，张晨晨幽幽的叹了口气。
    作为队长，回顾这将近一年以来的变化，张晨晨心里充满了感慨。
    因为不甘心就这么失败，想要最后再努力一次，这才通过与张怡倩之间的那点儿交情，找到了创作出《舞娘》那首劲歌热曲的苏谨言。
    那时的自己，虽然是在奋力挣扎，但内心深处其实已经失去了信心，并不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个组合能够再次红起来。
    可没想到，联系上苏谨言之后，一切都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先是一首《DayByDay》，吊住了同伴们的心气儿，然后又是一档综艺节目，为自己所在的团队打开了门路，让自己和同伴们获得了更多的曝光机会……
    随着节目的播出，老幺拿到了一首Solo歌，获得了一份代言合同。团队整体的认知度也逐渐上升，人气一路走高。在短短两三个月内，精灵女孩竟然从无人记得的小破团，摇身一变成了亚洲音乐盛典上的出演嘉宾，甚至，还在那个盛典上拿了个不大不小的奖项。
    到现在，自己和同伴们已经成了观众们所熟悉的当红艺人，无论是个人粉丝还是团队粉丝的数量，都有了极大的增长。
    商演行程一个接一个，经常会有综艺节目发来邀请，偶尔还会有热门杂志找上门来，或者要求采访，或者要求合作。就在前不久，公司里还接到了一份来自于知名女装品牌发来的合作申请，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和姐妹们很有可能会成为那个品牌的代言人，并以精灵女孩的名义在那个知名女装品牌旗下，创立一个针对青少年女性客户的全新子品牌。
    ‘姐妹们确实很努力，可说到底，还是因为谨言哥给了机会啊~。’作为队长，张晨晨要比其他六人更加成熟一些，所以，回想起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变化时，她内心深处的感慨也要更加深刻一些。
    “光咱们几个猜来猜去的有什么意义，反正谨言哥就在后边，咱们找他过来问一问呗。”在张晨晨追忆过去的同时，姑娘们的谈话还在继续。
    “也行。”低头看了看腕上的小手表，肖丹很是认同的附和道：“老幺，你跑一趟？谨言哥最疼你了，你去叫他，他肯定来。”
    “哦~。”接下任务，姜苗苗啪嗒啪嗒的一溜小跑，去后边的工作人员休息室里，把正在消食的苏谨言拖了过来。
    “谨言哥，来，坐这儿。”
    “嗑瓜子不？”
    “给，果汁刚喝完，只剩咖啡了。”
    被姑娘们如此殷勤的态度弄得有点迷糊，想了想，苏谨言试探着问道：“你们这是又憋着什么坏呢？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们哪有……”
    “说正事说正事。”拦住想要抗议的肖丹，张晨晨开门见山，直接向苏谨言求证道：“谨言哥，听说咱们这个节目快要结束了，是么？”
    “嗯？”小小的愣了一下，视线在几个姑娘的脸上扫视了一圈。几秒钟后，苏谨言才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你们是从哪儿听说的？”
    “我刚才上厕所路过监控室，听到有人在里面聊这个事。”梁诗涵举起手来：“谨言哥，当时是你在里面么？”
    “……搞了半天，是我自己这个露了馅啊。”哭笑不得的挠了挠头，苏谨言有些郁闷的嘟囔道：“我还以为是崔洁或者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呢。”
    之前一直没怎么关注，这会儿，从苏谨言嘴里得到了证实，原本还在打游戏或者翻杂志的那几个姑娘也打起精神凑了过来。
    “真的要结束了？谨言哥，你是在骗我们对吧？拍的好好的，干嘛要结束啊。”
    “就是就是，收视率不是挺好的么？”
    跟眼前这些姑娘们相比，苏谨言之前从工作人员们那儿看到的反应，明显要小的多。
    同样是节目组中的一员，为什么反应差了这么多呢？不是因为工作人员们铁石心肠，又或者没有归属感，事实上，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心中已经早早的有了猜测，不像姑娘们，是实实在在的刚知道事情的走向。
    要知道，早在节目开拍上档播出的那会儿，苏谨言就曾经不止一次的向上京台的高层报备过，亲口说过‘这个节目我只打算拍一年’的话。
    身为综艺部总监的周明很清楚这件事，而同样在上京台工作，最近升级为正式导演的夏坤也听说过。有他们两个知情者在，节目组里来自于上京台的那些工作人员们，或多或少的能听到一些风声。
    所以，虽然没有从苏谨言口中亲耳听到，但在他们心中，也已经有了‘这个节目可能拍个一年就要结束’的猜测。
    “收视率是挺好的，但咱们也不能因为收视率还行，就一直拖着不结束啊。”苏谨言面带微笑的抬起手来，轻轻的下压，示意姑娘们不用激动：“该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就跟拍电视剧一样，有多少内容，就拍多少集。非得多拖几十集，讨不到好不说，反倒是会招来一片谩骂……你们静下心来想想，那种又臭又长又没什么内容的电视剧，自己爱看么？”
    “咱们是在拍综艺节目啊，又不是电视剧。”陶乐乐瘪了瘪嘴，还是不太愿意接受。
    “道理是一样的。”苏谨言只好往深了解释道：“咱们这个节目是以农村生活为主题，主要内容就是记录你们在农村里体验生活的过程。那么在农村这边，有什么可拍的呢？无非就是各种农活儿，逢年过节时的各种传统习俗，对吧？按照时间线走下来，咱们拍个一年，其实已经把所有能拍的该拍的都拍的差不多了，第二年再接着拍，不过是重复前一年的内容。你们说是吧？”
    “……。”
    “没有新的内容，收视率肯定会掉下来。”苏谨言总结道：“既然如此，干嘛不见好就收呢？掐准时机，主动点儿结束掉，能给观众们留下更多的余韵，让他们记得更久。要是硬拖着，反倒是有可能在观众们那儿落个负面评价，影响到咱们的口碑。”
    “反正我就是舍不得。”
    “嗯，我也是。”
    其中的道理，苏谨言已经解释的很透彻了，姑娘们都是上过学的，不可能理解不了。
    不过，小女生嘛，总是感性大于理性。一时间无法接受，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看着眼前这群姑娘们，察觉到她们心情上的变化……好吧，有两三个性格柔软些的，已经快要留眼泪了。苏谨言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总之，发现气氛有些低沉，苏谨言赶紧劝说起来：“不用伤心，你们也不比我小多少，‘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的老话不用我说你们也一定听过。再说了，后头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又不是没有再次合作的机会了，你们说是吧？”
    “不一样的。”
    “就是，那能是一码事么？”
    “除非还有第二季。”性格稍微坚强一点儿，此时此刻，思绪也比其他人稍微清晰一些。张晨晨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眼神一亮：“谨言哥，咱们还能再拍第二季么？”
    “这个嘛……。”对于这个提问，苏谨言是真的有些为难。
    “没有么~。”刚刚升起的希望，一转眼就破灭了，张晨晨也陷入到了沮丧之中。
    房间里一片安静，姑娘们都在伤春悲秋，苏谨言则是开动了脑筋，思考张晨晨那一问的答案。
    良久之后，苏谨言叹了口气，终于给出了正面的回答：“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是操作起来比较困难。”
    “诶？真的么？”一听这句话，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块破木板似的，姑娘们都凑了过来，眼神中也亮起了些许光芒。
    “其实换一个环境的话，还是能拍出一些新东西的。比如把拍摄地挪到海边的小渔村里去，让你们从农民转职成渔民。”顿了顿，苏谨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边倒是可以弄得新的策划案出来，关键是你们的行程不好协调。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会吧？半个月拍一次，我们这边肯定没问题的。”
    “咱们现在是在二道河村，所以才会这么方便。”看着张晨晨，苏谨言不得不解释的更加细致一些：“如果去渔村里拍摄的话，事情可没这么简单。你想啊，在上京这边，哪有跟二道河村一样安静的小渔村？咱们要是选择渔村作为根据地拍摄第二季，十有八.九要去南方沿海，才能找到合适的拍摄地。或者干脆坐船出海，去某个小岛上拍摄。”
    “你们公司在上京市里，平时主要也是在上京市周边活动。二道河村就在上京郊外，来来回回很方便。今天来这边拍节目，明天收工了，转个身，你们就可以接着跑其他行程……可要是在南方沿海的小渔村里拍摄呢？一来一回路上要花更多的时间，再加上飞机晚点、堵车等乱七八糟的状况。别的不好说，想要确保不耽误行程的话，你们至少要把拍摄前和拍摄后的两天时间都空出来。”
    “要是去岛上拍，还有可能会遇到大风大浪无法通航的状况。这么算下来，时间成本还会更高。”叹了口气，苏谨言苦笑着说道：“如果是半年前，你们公司肯定不会在意。毕竟那会儿你们都没事可干，闲在宿舍里都快长毛了，多花个一两天时间，成本高不到哪儿去。可现在嘛，你们正当红，每跑一个行程都能赚不少钱，这里外里一算，成本可不止高了一倍，你们公司还会乐意么？”
    “就这，还是按照你们当初签合同时的报价算的账。我的意思是，要是再拍第二季，你们公司肯定会要求更高的出演费。而站在电视台这一边，愿不愿意接受你们公司的报价，用高昂的出演费找你们来出演第二季，还要打个问号。”
    “南韩那边的《偶像归农日记》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要是看过，你们就能理解我说的话了。两个节目的主要内容是一脉相承的，收视反响也差不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即便不找你们这些‘原班人马’，换成另外一批人，也能拍出同样受欢迎的节目来。”
    “你们的身价涨上去了，那就换一批身价低的来。反正拍出来的效果差不多，收视率不会掉多少。要你们是电视台里管事的，你们会选谁？是身价越来越好的你们，还是不用花多少钱就能签下来的小艺人？所以说啊，你们想要继续出演第二季，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们公司那边主动压价，别把你们的出演费报的太高。”
    不能怪苏谨言刀子嘴，而是事情就是这么现实。
    好吧，苏谨言会说的这么透彻，也是为了缓解一下房间里太过感性的气氛。
    用他心里的话来说就是‘牵扯到了这么现实的话题，我就不信你们这帮丫头还能沉浸在感性之中无法自拔’。
    “降就降呗，反正我来参加这个节目又不是为了钱。”
    “就是，大不了免费出演嘛。”
    “我也同意。要不回去我们一起找公司商量一下？”
    让苏谨言万万没想到的是，姑娘们真就比他想象的更加感性。
    不仅如此，因为嘴里的烫伤，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王姗姗，竟然还在纸上写了个点子，给姐妹们出了个颇具可行性的主意——不要钱出演节目，继续保持热度，回头多接几个广告代言，给公司把钱赚回来。
    “对啊。有这个节目在，咱们的曝光率肯定不用愁。回头借着这个热度，咱们可以多接一些广告啊。”
    “没错，公司那边肯定也很乐意。”
    “就这么办，咱们一起去……”
    有一说一，王姗姗写在纸上的那个想法，真的很不错，也确实很有可能发生。
    不过，具体能不能实现，还要看星辉娱乐经纪公司对精灵女孩们的未来规划。如果他们另有安排，比如让姑娘们趁热打铁，在歌谣界取得更好的成绩，又或者借助热度跨行，去参加电影电视剧的拍摄……
    姑娘们说了不算，至少，在她们没有履行完合同，没有脱离经纪公司成为自由身前，她们自身的想法并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
    “你们也不用着急，具体要不要拍下一季，我现在还没想好呢。”把话题带回到最初，苏谨言笑了笑：“目前的任务是把这一季好好的拍完，后头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别勉强，大家都顺其自然，有机会就一起再拍个第二季，没机会，咱们就在其他节目里再见，不是也挺好么？”
    “别啊，谨言哥。”
    “什么没想好，第二季一定要拍！”
    “对对对，等你决定要拍，一定要先联系我们啊~。”
    “马上就过年了。谨言哥，你趁着放假，赶紧想使劲想，早点把策划弄出来吧。”
    “我不管，反正我们赖定你了。”
    “就是就是，你要是不要我们了，我们就天天跑你家去堵门~！”
    “把你吃穷，吃到必须要拍第二季赚钱才能养活自己~！”
    连堵门蹭饭把自己吃穷的招儿都想出来了，苏谨言也是无语到了极点。
    但想起自己刚刚买了栋大房子，苏谨言又乐了：“嘿嘿，堵门蹭饭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们找不到我家的门在哪儿哦。”
    “不可能~！”肖丹一边摇晃着手指，一边揽住了张晨晨的肩膀：“谨言哥，你忘了么？我们家利达可是去你家串过门的。我们几个不认识路，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么样？”苏谨言坏笑着挑了挑眉：“你们还不知道我买了新房子吧？过几天我搬到新家那边去住，你们还能找着？呵呵，我真不信。”
    “呃。”肖丹怎么也没想到苏谨言竟然会这么说。
    “谨言哥，你买房子了？”其他姑娘们也很是惊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