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之歌I启之章》第一百八十三章 圆谎

    周山药看看谢兰亭，又看看王师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赵有财在他身后悄悄拉扯他的衣角，差点把他扯摔跤。谢兰亭一见这怪状，颇觉有异，拱手问道：
    “总舵来人，想必是有大船放帆，不知穆兄可否告知泛水时节，弟兄们也好做准备趟江，免得到时候扯拐。”
    周山药懵圈一般愣着，方才自己只是硬着头皮撒了个谎，现在人家又要问什么船的事情，加上黑话连篇，搞得他不知如何接嘴。
    这袍哥会在四川一带势力之大，影响之深，可是自己千万得罪不起的，赵有财见状也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拱手对谢兰亭说道：
    “我堂堂主初来乍到，还有脸青皮躁，再加上是新排，还望包涵。”
    谢兰亭仍旧以为，眼前这粗壮后生年纪轻轻就能入香堂拜总舵把子，肯定来头不小。旁边几位除那黑衣女子外，看样子也都是老浑水。
    立即朝赵有财等人拱手道：
    “好说好说！”
    随即便领着王师爷和众位进入内堂。周山药穿过一个辕门，才发现这内院后堂里面还有个院子，却大得许多，而且有人把守戍卫，比之刚才冷清的前堂内院仿若两个地方。
    院子正前方的堂内立着一神龛，上面祭了关公的神像。谢兰亭走到关二爷面前，起了三炷香，又鞠了三躬。接着王师爷也按着这个方式拜了关公。
    周山药现学现卖倒是来得快，照着前两人的模样也拜了关二爷，接着是赵有财等人，众人还未敬完，一个尾排的老幺就奔进来通报，说是又有人前来拜码头。
    谢兰亭只得躬身向众位致歉，说有客登门，自己身为舵主只能前去应酬，又安排旁人伺候周山药等人茶水板凳暂歇片刻，说自己去去就来，晚些再商议船事。
    周山药一见谢兰亭离去，慌忙把王师爷拉到一边，愁眉苦脸的说道：
    “王五哥，误会！误会了！”
    王师爷一脸莫名其妙，问什么误会了。周山药这才将之前在客栈的种种行为，以及他带人进城只是求个消遣的事情一一说明。
    谁知王师爷听完根本不信，赵有财也只好在一边帮忙解释，说他们这些人真是来听戏听书的，哪知误闯了袍哥会，要不是自己早年在上三江入过袍哥，懂几句黑话，恐怕方才在前堂内院就要露陷。
    周山药满脸愧疚的道歉，说自己刚才一时脑热，以为装成总舵的人就能蒙混过关，谁知越陷越深，现在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王师爷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刚才这位穆爷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神色慌张，原来竟是这般回事。
    可这一明白不要紧，惊得是一拍大腿，一声大叫：
    “哎呀！穆兄弟！你害我不浅啊！”
    周山药又连连致歉请罪，说不如找个借口先出门，然后来个溜之大吉。王师爷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摇头。
    “你这个娃娃真是不晓得水深水浅，这上三江下三江几百万袍哥弟兄，晓得了你我戏弄他们，还能放过你我？你倒是上天……上天入地……又能……能跑哪去？”
    王师爷急得话都结巴了，周山药也知他作为引荐人定然没好果子吃，而自己想要在四川混下去也惹不起袍哥会。
    可眼下势成骑虎，他就是有翻江倒海的本事恐怕也难以把事情摆圆。
    一不做二不休，看来只有继续装下去。
    周山药这么一说，王师爷苦笑不已，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说你这娃娃胆子真是太大了，装模作样也要有个底线。这上江分舵可是总舵下面最大的码头，谢兰亭何等人也？连总舵主都要敬让三分。
    “总舵主？还不晓得这总舵主是谁，要不我们去请他通融通融……”
    谁知周山药没说完王师爷就大骂一句：
    “你居然连下三江总舵主杨森都不认识！还敢冒充他的人！？真是混帐！”
    周山药猛的一惊，这才回神过来。
    怪不得杨森的司令部明目张胆的挂了这么快牌子，原来杨森就是袍哥会下三江总舵主！不过王师爷这么一骂，倒是立即让他有了应付谢兰亭的主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盖着大印的纸，乃是之前杨森联军第一师新一团的任命书，同时接受第一师特务旅指挥。宫小婉派人交给他时，他就将这东西和军刀随身携带。如今指挥刀刀不在身边，但这任命书他可一直没丢。
    王师爷接过委任状一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周山药不好意思的笑道：
    “实不相瞒，弟兄我确实是杨司令的人，不过身有军机要务，没得办法这才乔装进城……”
    王师爷一边听他解释，一边细细的端详任命状上杨森的大印和签字，确认这确实是吴佩孚十四省讨贼联军的委任状。
    这才抱拳致歉，说有眼不识泰山，冤枉了总舵主的人。
    但周山药却说他们的确不是袍哥会的弟兄，在这一点上确有误会，还望王师爷相助调解，免得双方伤了和气。
    王师爷这次倒是点头答应了，说既然你是总舵主军队的人，那还好办。不过这袍哥与军队向来泾渭分明，总舵主在这一点上向来是分得很清楚的，除非有大事，否则各自事务绝不相互干涉。
    “谢兰亭谢舵主这里恐怕还是不好交差，不如权且如实相告，然后请总舵主来定夺是非就是。”
    周山药听他要带自己去见杨森，心想那还了得，现在的杨森估计巴不得一口吃了我。幸好这炮哥会不太过问军队的事情，要是王师爷知道我是联军的叛徒，恐怕早就联合谢兰亭把我给绑了。
    忙解释道：
    “我刚才不是说过嘛，我身有军机要务。这时候回去，谢舵主这里倒是好说话了，那我咋个办？总司令一旦说我贻误军机，那可是要吃枪子的哦！”
    王师爷一听也为难起来，问那究竟该如何是好。周山药趁机说道，不如王师爷帮我们把戏演下去，等脱身后，在寻个时机对谢兰亭如实相告。反正委任状你也看了，你去找总司令评理，他总不会不说公道话吧。
    一边说着，一边滴溜转着眼睛瞄着王师爷，心想到时候你真去找杨森评理，杨森怕是要被气死。
    王师爷左思右想半天，最后也觉得这个办法似无不妥。可又问道，如果谢兰亭提起船的事情咋办？
    周山药这才忙问谢兰亭刚才那几句黑话究竟何意，王师爷一看这青皮楞子啥都不懂，只得摇摇头给他详详细细解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