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态发展上看,蒋俊辰应对失措,一开始把希望寄托在有人顶缸上面,但事情没有按预计实现时,蒋俊辰的所作所为,就全部是错误的。尤其在案子陷入停顿时,没有及时止损,相反过于乐观,没有让对方完全放下心来,最终导致对方到香港展开了反击。
但仅仅只是一反抗者造成的目前局面吗?江总裁不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有点钱,也不在自己眼里。可以说,集团里一个高管都比他有钱,他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搞垮公司吗?可以说,充其量他只是一个推手而已。即使没有他,公司也一样会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毕竟,证监会一把手被查,总不是郭博文告倒的吧?
江总裁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是仲春,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或许,自己的辉煌到顶了,应该考虑后路了。
想到后路,江总裁不禁开始思量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一难关。老板马上就要赶回来了,如果他能利用家族的影响势力,让几个单位知难而退,或者更进一步,直接搬到高层进行干涉,让对集团的调查戛然而止。那么,自己还能继续干下去,如果连他都无法挽救公司的颓势,那自己就真的应该撤离了。
江总裁站起来,走到窗前,炒庭院里看去。私密会所是那种北京很普通的四合院,但现在已经难得一见了。江总裁很喜欢这种精致的小院子,总想着等自己不干的那一天,也在自己的院子赛太阳、听歌,过着与世无争的自在生活。但现在,江总裁发现这种日子似乎永远离自己远去了。
江总裁正想着,大堂经理进来,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江总裁走进去,草草检查了一遍,表示满意,然后又点了酒水和菜肴,一切安排好之后,看看时间,从香港到北京的航班已经起飞了,邀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北京。于是,江总裁走出私密会所,坐上车,让司机开到机场去,迎接老板。
在路上,江总裁的霉头始终没有打开过,他无数次地盘算今后事态会怎么发展,今后自己要如何应对,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底。
车到了北京国际机场,江总裁和司机两人在出站口等着,听着一趟趟航站落地的报站声,盘算着老板什么时候到。终于,听到了香港来北京航班到达的声音,江总裁连忙集中精神,盯着出站口。
不一会,就看见曾老板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助手拿着箱子跟在后面,看见江总裁,曾老板紧走几步,两人碰面,来不及寒暄,就急忙往外走。
曾老板边走边问:“怎么样?去找了副院长吗?他怎么说?”
“他根本就不见我,躲了?”
“什么?”曾老板站住了:“他躲了?是躲了还是双规了?”
“他没有双规,证监会的那位,到是可能双规了。因为已经一个月没上班了。”江总裁叹了口气说:“现在想起来,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可能我们都忽视了这一点,操失去了警惕,没有好好做准备。不然,在武汉事件发酵前,就可以做准备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他会出事?”曾老板有些不相信:“证监会能出什么事?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证监会的一把手出事。”
“可以没有一个证监会的一把手一个月不上班。”江总裁肯定地说:“证监会工作有多忙,还有我向你解释吗?每个星期都要处理证券交易情况,有什么新政策,要第一个出来解释。可你看,两会开过了,出台了对金融进行整顿的决议,可证监会发话了吗?我们都忘了,他根本就没出席两会。”
曾老板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跺了跺脚说:“如果他真进去了,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那倒不至于。”江总裁说:“他不会轻易说出他对我们说了些什么,毕竟,真要说出来,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现在,我们知道他出事了,也不会再观望了,应该赶紧处理后事,要马上找关系把我们从股灾当中摘出来,要是摘不出来,那就真麻烦了。”
“这还用你说,我们的钱还在银行里被冻结了。我们现在怎么处理我们的事?没有了钱,我们在这里动弹不得。知道吗?”
江总裁当然知道这件事的紧急性,当时只以为MARRY是个年轻的小丫头,却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心计,能在遇袭时还能跑回到公司,把银行印信拿走。但现在说这些又什么用?只怪当初过于托大了。
“那就应该赶紧在这个时间段把问题解决。”江总裁说:“现在查我们,肯定不会不查账的。当初为了早点过关,各个分公司都准备了20多个亿的罚款,查账的人只要以这个基数,就能看到我们转移资金的事实。真要让我们把钱都转回来备查,那我们就完了。”
曾老板一边走,一边气急败坏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查我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江总裁说:“查都查了,不要再追究细节,要看问题实质。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这次是不是不让我们过关。”
两人一边走,一般商议,上了车后,曾老板问:“现在去哪?”
“公司不能回去了,我在私密会所安排好了,除了武汉的小蒋,大家都在往北京赶,应该跟在你后面都要到了。”
曾老板一拍椅子背:“这个小蒋,怎么就把这件事办砸了呢?是不是让他来说明一下?”
“不用了。”江总裁说:“就让他安心在武汉处理事情吧。不然,他一来,就让武汉方面把焦点对准我们了。更不要说还会引得社会注意力了。他在武汉已经被立案了,官司都顾不过来,现在,其他公司和我们只是步其后尘而已。他也没有成功的经验,来不来都没关系。”
曾老板觉得也是:“大家来也也好,商谈一下,看要找哪个部门的人。”
“老爷子呢?他知道了吗?”江总裁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知道了。”曾老板说:“我在香港就打回电话了,他说他去问,问清楚了再来跟我说。估计,已经把人派出去了。”
“老爷子现在说话还是管用的。”江总裁说:“地位放在那里,还是有人要买面子的。”
曾老板也自信地点头:“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钱的问题,钱要是安全了,我就能陪着调查组玩。大不了缴罚款,最不济把公司关了。还能怎么样?可是,现在钱被冻结了,虽说别人取不走,但我们也拿不到。这才是我最感烦心的地方。”
“我们的对手不在意钱归谁。”江总裁说:“那么多钱,谅他们也没那种心思据为己有。但也就是这一点可怕,这么多钱面前都不动心,那志向就可怕了。”
“你是说他们想打倒我们?”曾老板有些不相信地问。
“打倒我们倒未必,但要斗倒小蒋却是非常明确的。只不过我们在小蒋的后面。所以就是敌人了。”江总裁有些忧心匆匆,毕竟,下面开始的调查,就会直接针对他了。因为从公司治理结构来说,老板不负责日常经营,而他这个总裁却跑不掉。
车到了私密会所,两人走进包厢,一边等着大家到齐,一边继续谈。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几大分公司的老总陆续来齐,并且对各地发生的事情都表示了担心。
“我们上海最倒霉!”上海公司的老总说:“罚款都交了,却没落个好,反倒成了罪名,没错交什么罚款?这下好,罪名直接给坐实了。剩下的,就是往上贴标签了。”
江总裁问:“公关方面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没用。”上海经理说:“现在这个形势,谁敢给我们办事?连个消息都不透,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杭州的经理说:“如果我们再不扭转形势,估计政府会拿我们祭旗,尤其是要掌握了我们的金库后,那我们肯定在劫难逃了。”
这句话提醒了曾老板,想到被渣打银行冻结的资金,要两个月才能恢复,而现在的情况则是一天都不能等。政府要是知道了集团把钱放在渣打银行,一个通告过去,那就不是两个月能解冻的了。
江总裁知道此时提振士气的重要:“不要那么悲观,我们现在还有转圜余地,别忘了,我们还有老泰山压阵,到时,说不定一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了。”
几位经理对这话倒是深信不疑,毕竟,老板的父亲过去可是身居高位,现在的一些实权部门里的一把手,都是当年他安排的,怎么也会给个面子的。只要把北京的事情搞定了,地方上的困境就解脱了。
曾老板说:“对,所以现在我们不能乱了阵脚,调查股灾?怎么调查?凭什么说是我们的责任?期权市场做多和做空是相对的,难道只能做多?那怎么平衡?大家面对调查时,要咬死这一点。我们也没有聚宝盆,怎么能把宝压在一边?那还叫杠杆吗?”
“话是这样说,但人家现在不听。”上海经理说:“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握有举报信,都是武汉小蒋弄出来的事,他的问题不解决,我们都很被动。我看,必要时,让他把责任扛起来。”
“怎么扛?”江总裁说:“难道说地方影响中央?一个分公司影响集团的决策?”
“这么说能解决问题,就要这么说。”上海经理说:“我们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要能舍得一个公司,一个人,才能走出困难。他扛责任有什么?大不了罚款、几年内不允许干这一行,又能怎么样?”
“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江总裁说:“举报材料我们还没看到,不知道内容,但肯定不会说小蒋决策了集团的经营方向。”
广州经理说:“没错,现在我们要知道政府到底要查我们什么。不然,我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干不成,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曾老板说:“坐以待毙绝对不行。我们即使不想再开公司了,也得要保住我们的钱吧。就这么坐以待毙,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几个人都是精明人,知道什么事只要政府开始调查了,那基本上是画好了靶子,然后就是往上面画圈了。现在最后的结果就是让政府在调查还没有深入前,想办法终止调查,给大家时间处理善后,尤其是资金转移。等一切处理完毕后,政府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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