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见面?”我感到很不理解,接着问,“你现在不是已经和我见面了吗?何必收集灵魂呢?”
少女一笑,反问道:“那么哥哥来到异世界的这些日子里,我们一共见过几次面呢?”
“算上上一次,一共就两次?”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这个幽灵一般的少女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想要见哥哥一面需要在特定的时间点,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借助四灵之石的力量短暂见上哥哥一面。”少女笑着看向我,自问自答道。
“我想,那个特定的时间点就是指我快要死的时候吧?”
“是的,只有那个时候,哥哥的生命才会最接近于虚镜。”少女晃了晃手指,轻轻在我鼻尖点了一下,“任何生物死后都要进入虚镜的,只不过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暂,有的几分钟,有的几小时,有的几天。所以在他们快要死的时候,虚镜的大门便已经向他们打开。”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救我?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死了,便可以去虚镜中陪你了。”我笑笑,心中庆幸自己两次死里逃生,倒不是我怕死,而是我在有生之年还想要回一趟日本,见上凌音学妹一次。
“不!”少女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是爱哥哥的!我怎么能让哥哥死呢?”
望着少女坚定的眼神,我可以确定少女没有撒谎,不过少女的话让我很是糊涂,一面说着爱我,不愿让我去死,另一面却已经收割了我二分之一的灵魂。
虽然没有身体被掏空之感,但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下降了一些,这种感觉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少女坐在了我的我身边,环抱住我的胳膊,将雪白的小脸贴在了我肩头,轻轻蹭了蹭,柔声道:“哥哥,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我的灵魂只有四分之一。”
看着猫一样的少女,我的心也软了下来,不知道是何缘故,少女这个简单的依头姿势让我倍感亲切。
仿佛很多年前,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我们便这样彼此依靠,彼此温暖。
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她了?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有这样一个妹妹?
“呃啊啊啊······”记忆在脑海中扭曲,破裂、重组、消散······一股看不见的无形之力,如同一把雪亮的尖刀,在我的脑髓中翻搅。
“哥哥······哥哥······”少女在我耳边呢喃,她轻柔地用手指按住我的太阳穴,缓缓揉着。
一丝暖流从她的指尖流出,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慢慢梳理着我脑髓中的纹路,方才那剧痛之感也慢慢消失。
“哥哥,记起来了吗?”少女温柔地低语。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感觉到了,但是我想不起来。”
“是啊,哥哥一向幸运,怎么会记起我这没用的妹妹呢?”少女的语气有些凉薄,不等我回话,接着自说自语道,“哥哥,你真的以为你是夏家的孩子吗?你真的以为夏海是你的爸爸?林然是你的妈妈吗?”
“不······不是吗?”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这个问题了,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自己长得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这点很是可疑,可是家里人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和我的母亲其实不是地球人,她也是个穿越者,就像你现在的身份一样。”少女缓缓说着,“那一年,生长在魔法世界的母亲不小心打开了空间之门,然后被传送到了地球。母亲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毕竟地球是个以科技为核心的世界,和母亲原来的世界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
“后来呢?”
“因为地球法则缘故,母亲的魔力被禁锢,一时间变得和常人无异。人生地不熟的少女,若是长了一张娇艳的脸蛋且孤身一人在外面可是很危险的。你说是不是,哥哥?”
“是的,后来呢?”
“母亲传送过去的位置在城郊附近,那个年代游荡于城郊的小混混可是有很多的,他们垂涎于母亲的美色,将母亲拉进了一个没人的废弃工厂想要非礼她。”
“可恶!”我握紧了拳头,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业火。
“这时候我们的父亲出场了,他救了母亲。”少女淡淡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父亲真是个好人啊!”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呵呵,哥哥,你也认为父亲是个好人吗?”少女看着我。
“不是吗?”我反问。
“那个男人是我见过的最让人恶心的人!”少女咬着牙,眼神中透着愤怒的光,还有杀气。
“为什么?他不是救了母亲吗?”
“救?你以为那是英雄救美吗?”少女冷笑,“那一切不过是自编自导的戏而已。那个男人其实是那一带小混混的老大,也是当地一个高干家的独子,有钱有势。他一眼就看中了母亲,于是让自己的小弟扮演劫色的坏人,而自己充当了一把英雄!”
少女顿了顿,接着道:“这个人渣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母亲骗上床。他救了母亲后给母亲安排了工作,没事就约母亲去公园游玩,他凭着一张俊俏的脸,以及无数的花言巧语,终于在俘获了母亲的少女心。他如愿以偿,得到了母亲的身体,在玩腻以后,便不在管母亲了,可是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可恶!”我感觉心底发寒,心头很不是滋味。虽然很不愿意相信少女说的话,但是她每说出一句话,我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些画面。
一幕接着一幕,那么真实!“后来的故事有点血腥了。”少女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悲愤的缘故,母亲身上的禁锢忽地消失了,她的魔力回来了,她决定报仇。”
“母亲杀了那个男人?”我心头一惊。
“不,在最后,母亲没有狠下心,她只是刺瞎了那个男人的一只眼睛,让他永远记住了自己。”少女笑了笑,“再后来,母亲将哥哥你生了下来,她自己却因为魔力的不稳定,危在旦夕。母亲害怕哥哥你成为孤儿,于是将你送到了夏家,刚好那家有一对年轻的夫妻结婚几年了都没有孩子,于是哥哥你便变成了夏家的孩子。”
“那么,为什么家里人不告诉我真相呢?”
“因为母亲在去世前用最后一点魔力修改了那家人的记忆,在他们的记忆里,你就是夏家的孩子!你就是夏海与林然唯一的儿子!”
砰!
脑海中一声闷响,我看到了那个寒冷的雪天里,母亲在将我托付给夏家以后,孤独地倒在了雪地之中的画面,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嘴角却有一丝微笑。
“母亲!”我哭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我摇着少女的肩膀,喃喃道,“妹妹?你呢?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为什么被送到夏家的孩子只有我一个人?”
妹妹凄凉地笑了笑:“因为我,在腹中的时候便和哥哥你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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