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中州》第四百四十章 林佩蓉的身世之谜一

    林佩蓉听到这话后,惊讶得从船板上跳了起来。
    萧爻也急了起来。道:“林姑娘,你……你没事吧?”
    林佩蓉很快便镇定下来。低声道:“萧大哥,是唐前辈亲口说的吗?”
    萧爻见她神色已恢复镇定。道:“唐前辈亲口告诉我的。她心中认定你很像她丢失的女儿,一直在守护着你,关心着你。”
    林佩蓉这时细细回想,之前,林佩蓉一直不明白,唐雨溪每次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都那么特别?直到此刻,她想起了唐雨溪每次看她的时候,眼波总是柔柔的,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却不知如何开口?有时候唐雨溪的眼睛又是红肿的。林佩蓉此刻才得知,原来唐雨溪所表现出来的种种怪异之举,都是因为唐雨溪把自己当作是她的女儿。
    林佩蓉心情起伏不定。自她记事以来,她记得最为清晰的便是与她朝夕相处的师傅和几位师姐。后来,她才发现她的师姐们都是有父母的孩子,唯独自己不知父母为谁?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曾认真问过师傅丁秀英许多次,但丁秀英每次都是含糊其辞,说是在路边捡回来的,像是知道得不够清楚。林佩蓉每次动问过后,只能徒增伤感和苦恼。因此她觉得是父母抛弃了她,这辈子是别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加不敢期盼,还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没有任何的线索,使她无法查探自己的身世。同时她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那定是因为自己乃是不祥之人,才会招致父母生厌而抛弃的。因此她渐渐地把这事看淡了。哪知忽然间,竟听得有人认自己作女儿,这实在太过意外。
    林佩蓉深思熟虑一番后。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怎么会是唐前辈的女儿?她肯定是弄错了。我自小就跟着师傅,二十二年来朝夕相处,我跟师傅情若母女,师傅尚且不能清楚我的身世,何况别人呢?”
    萧爻顿了顿。道:“林姑娘,咱们再仔细问问你师傅,她当年是在哪里捡到你的。再问问唐前辈,问她是在哪里弄丢她的孩子的,两面对证,或许能查出些线索来。”
    林佩蓉却道:“我看不必问了。”
    萧爻奇道:“怎么就不问了?”
    林佩蓉泣道:“二十二年了,我长大了。”
    萧爻叹了口气。道:“在长辈的眼中,咱们作晚辈的,始终是长不大的孩子。”
    林佩蓉道:“那是偏见和误解。”
    萧爻道:“也许吧。可这有什么法子?其实就我们这种平凡的人而言,长大了和没长大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每天得想法子解决许多的麻烦和困扰,不过是所遇到的麻烦和困扰在改变而已。”
    林佩蓉道:“萧大哥,你害怕麻烦吗?”
    萧爻笑道:“这有什么好值得害怕的?也许只有当我们不再害怕麻烦的时候,我们才算真正的长大。趁着唐前辈和丁前辈都在船上,我们正好去问问。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找唐前辈和丁前辈来,由我来问,你不必露面,你就藏在这帆布里面,当听故事好了。”
    林佩蓉向船上的帆布看了看,只见三大张厚厚的黑色帆布都已卸了下来。看上去质地坚固,密不透风。林佩蓉想了想。道:“要是透不过气来,会不会把我憋死?”
    萧爻大笑道:“活人还能把自己憋死?”
    林佩蓉忽然想到刚才问得十分愚蠢,这才回过味来,不禁哑然失笑。道:“那我就藏在里面,你去叫她们来。”
    林佩蓉便走向帆布,将自己裹在帆布里,刺穿两个小孔,透过小孔,船尾的一切便都收入眼底,又留出出气口。
    萧爻待她藏好之后,才离开船尾,过了船舱,来到甲板上。远远望见了萧万立,只见萧万立盘膝坐于船身左首边,双眼紧闭,正在运功调息。坐在萧万立身旁的是铁琴道人,再是苦禅大师。三人都闭着双眼,正在调息,丁秀英却是在打坐。
    周元嘉靠着船板坐着,唐雨溪则挨在周元嘉身旁。萧爻惊喜地道:“周大爷,你的伤好了吗?”
    正当萧爻与林佩蓉去船尾说话的时候,萧万立、铁琴道人和苦禅法师三人为周元嘉疗伤。周元嘉那时内伤甚重,只靠他多年积修的内力勉强保持着身体温热。那三人几乎耗尽毕身修为,才将周元嘉从鬼门关抢了回来。救活周元嘉后,三人运功调息。
    周元嘉可说是死而复生,他醒来之后,眼见唐雨溪红肿着双眼。问起了源由。唐雨溪遂将周元嘉跳海后的事一一告诉了他。萧爻如何下海捞救,那三人如何施展手段,为周元嘉疗伤。唐雨溪跟着将当年剑门决裂后,把两个女儿弄丢的事也告诉我周元嘉。
    周元嘉感慨不已,既是感激,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他十分感激苦禅等四人的救命大恩,死而复生后,发现这一生最钟爱的人恰好在身边陪着,这已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可让他更高兴的,居然还有两个女儿。高兴的劲头还没缓过来,又听说两个女儿已丢失了二十多年,他为此忧愁不已。周元嘉醒来不久,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思绪便涌入脑海。他与唐雨溪商议,一面要酬谢那四人的救命大恩,一面着手寻找那两个女儿。
    见到萧爻,周元嘉高兴不已,当即站起身来,一把搂住萧爻的肩头,欣慰地道:“好小子!周大爷还能活着,以你居功至伟。”
    萧爻见周元嘉精神饱满,与他跳海之时的灰心丧气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不禁代为高兴。道:“周大爷,你老人家传我武艺,教我做人之道。你的恩德,我一辈子忘不了。我为周大爷去海里游了一圈,不过是报搭你老人家恩德的万分之一。”
    周元嘉激动万分。道:“好好!”他怔了一怔,转头看着唐雨溪。道:“雨溪,自从那年在剑门咱们分开以后,我变得浑浑噩噩地,没方向地乱走。却在那深山中结识到萧大哥和萧爻这孩子,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那时候,爻儿还只这么高,我是一直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
    唐雨溪道:“我们今天能相遇,也全靠有萧爻,他是咱们的大恩人。”
    周元嘉问道:“这却从何说起啊?”
    唐雨溪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数十天之前,我遇到了一个叫林佩蓉的姑娘,她很像咱们的孩子。我就一直跟着她,想问问她以前的事。可萧爻又老是跟着那姑娘,在南京城,柳生十二郎使奸计逃出秋瞑居。萧爻为了报仇,一路追杀,林佩蓉跟着萧爻来了,我也跟着他们来了,正是在这里,你我才得以重逢。你说如果不是萧爻引路,我们恐怕很难遇到。”
    周元嘉叹了口气。道:“不错。”
    萧爻道:“周大爷和唐前辈早年相识,中年失和,暮年复归和谐,这是天意的安排。晚辈不过是凑巧碰到,可说不上有丝毫功劳。”
    周元嘉和唐雨溪听后喜极而泣。唐雨溪道:“当年剑门重逢时,我便应该把那两个孩子……抱给周大哥看看的,我也不应该下重手打死纪姑娘。哎!因我一念之差,以致我们分别了二十二年。周大哥,你怪我吗?恨我不恨?”
    周元嘉心中一愣,他仔细回想着。这些年当中,他对唐雨溪是愧疚多,却从未恨过。道:“我怎会怪你,恨你?当年我对你不起,我还担心你不肯原谅我呢?雨溪,我爱你的心,可从来没变过。”
    唐雨溪双颊一红,竟也感到有些别扭。
    周元嘉道:“爻儿,林姑娘呢?怎么没见到她?”
    萧爻正愁两人叙旧,不便请他们去船尾。听周元嘉提到这事,那可求之不得。道:“我刚刚看到她在船尾的。”
    听到林佩蓉的名字后,丁秀英也站起身来。道:“我们一起找找她吧。”
    萧爻道:“丁前辈肯愿意一起去,那真是太好了。”
    萧爻看了看萧万立,伸手在他脉搏上搭了搭,但觉萧万立脉象平稳,并无异相,便放了心。萧爻又给苦禅法师和铁琴道人搭了搭脉,也都跃运平稳。
    却听萧万立道:“爻儿,我跟法师和道长调息一会便没事,你不必担心。”
    萧爻道:“爷爷,法师,道长。那你们在此调息,我回头再来看望你们。”
    萧爻在前引路,周元嘉、唐雨溪和丁秀英跟在后面。三人走过船舱,来到船尾。一弯新月悬于天际,皎洁的月光洒落于海面,荡起一阵阵银白的鳞波。
    萧爻走到那三块黑帆布之前,便停住脚步。惊诧道:“奇怪,刚刚看到她在这儿了,这会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丁秀英皱着眉头。道:“她很小的时候,便爱一个人跑不见,让我们好找。”
    萧爻漫不经心地道:“那也不必太担心,我想她不会跑去太远。也许耐心等等,她就会出现了。对了,丁前辈,你当年是在哪里遇到林姑娘的呢?那时候她多大?”
    林佩蓉依照萧爻的话,躲在帆布里。过了不一会儿,便听到萧爻他们来了。林佩蓉心中赞道:“萧大哥可真会装。”又想:“以前问师傅的时候,这一节可从来没问过。”随即想到这是与自己身世有关的大事,更是大气也不喘一口,凝神倾听。
    唐雨溪认定林佩蓉是二十二年前在剑门无色庵中丢失的女儿,只要是有关她的讯息,更是半点也不会放过。周元嘉听了唐雨溪的诉说之后,也在半信不信之间。两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丁秀英,看她会说些什么,只盼着丁秀英所说与自己所想能合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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