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突然,他的视线看向了空气中的某个方向,突然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另外一把匕首朝着子鱼的后背闪了过去。
子鱼以为非鱼是要对自己动手,今天都没有动弹,她这一刻是真心的想要跟赤蜘一起去死。
一个中年男人从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单手放在剑上,口中叼着一根草根,“非鱼,族长的命令是让你杀了你的姐姐非鱼,你怎么还不动手?”
子鱼闻言,泪眼模糊的抬头,对上了却是非鱼一个浅浅的笑。
非鱼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不需要你来动手。”
“不,我的目标是我的儿子赤蜘,当然跟我有关系。”中年男人单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轻轻地咀嚼着嘴里面的草根,目光幽幽。
“你应该知道,不杀了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中年男人将嘴里的草根吐了出来,腰上的剑在虚空划过一道银光,几道残影闪过,眼看就刺向赤蜘的时候子鱼不能中断自己手中内力的传输,所以用自己的身体覆盖在了赤蜘的身上。
想要替赤蜘挡下这一剑,哪怕受伤也无所谓,哪怕会死也不惧。
后背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后背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听到金属敲击的声音,子鱼回头,发现非鱼接下了中年男人的一击,目光幽冷,像一头护主的幼兽保护着子鱼。
“非鱼,你什么意思?”
“你要杀我的任务目标,我当然会出手。”非鱼护住了子鱼。
“我要杀的是赤蜘,是她自己要用身体保护……”
“我不管,只要你动我的目标,我就不会罢休。”非鱼紧紧握住手里面的匕首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神情有一些忌惮,如果是正面相抗的话,应该没有胜了的机会。
他跟这个男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杀这个女人,那么老子帮你杀!”
“你敢!”非鱼目光如炬。
“很好,老子早就想弄死你了,别以为族长对你特别点你就得意,不过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而己,看招!”中年男人好像也被激怒了一样,把非鱼也当做了敌人,手中的剑朝着非鱼刺了过去,而非鱼则是不慌不忙的应对着。
子鱼在救赤蜘,内力的传输不能断,非鱼就不能离开子鱼的身边给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赤蜘拉着子鱼的手,十分虚弱的说;“够了……伤及心脉,我可能……不行了……你弟弟……他对你没有杀意的……救他……然后带着他逃走……逃离颜珂……”
子鱼现在不知道要如何选择,一边是赤蜘,一边是弟弟。
她现在收手的话赤蜘必死无疑,如果不收手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败在对方的手里。
非鱼瘦小的身体突然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要爬起来的时候被中年男人踩到了腰间,动弹不得。
中年男人身上也挂彩,捂着肩膀的伤口,气喘吁吁的说,“臭小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子鱼,快救你弟弟……救他……”赤蜘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看着子鱼费力的说。
子鱼闭着双眼。
手在颤抖。
可是手中的内力却不敢停下来,她泪如雨。
一边是弟弟,一边是她喜欢的人,她到底要怎么办?
中年男人踩到了非鱼的腰间,一把揭开了非鱼脸上的面具,被非鱼那可怕的脸吓了一跳,“呸,什么玩意儿?这么丑的脸?”
中年男人立马对非鱼失去了兴趣,一脚踢飞了他。
“看在我们为族长效力的份上,这个女人帮你杀了,别感谢我!”中年男人踢飞了非鱼,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赤蜘走了过去。
子鱼见状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杀她的弟弟就好。
中年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子鱼的背后,他冷眼看着一切,十分明白只要杀掉子鱼断了内力的传输,赤蜘也会必死无疑了。
慢慢的抽出了手中的剑,然后高高的扬起,重重的砍下。
“不要!”赤蜘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子鱼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子鱼冲着他露出一个极为美丽的笑容,像是昙花,一夜之间全数绽开,美得时间停止。
子鱼知道自己会死,但临死之前她不想放弃任何可以救活赤蜘的机会。
哪怕敌人的刀已经砍上她的脖子……
噗嗤一声。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可是鲜血喷溅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子鱼大脑一片空白的回头,下意识的接住了,倒下来的身体……
“笨蛋姐姐……别停止……”非鱼手按在赤蜘的身上,内力正好接上子鱼突然断开的传输。
这时,几道人影快速的闪过,以燕轻语为首的身影逼得中年男人怪兽的后腿,而燕轻语过来的时候双手直接按在了赤蜘的身上,内力传给赤蜘。
子鱼抱着非鱼,非鱼看到燕轻语松手……口中鲜血不断的喷溅,他脸上的面具掉落,碎成了两半。
胸前一道深可入骨的伤痕正在不断的喷溅着鲜血。
“不要死,求你了,求你们了。”子鱼因为赤蜘跟非鱼两人同时倒在自己的面前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理智,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笨姐姐,我在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回去我该回的地方而己。”非鱼捧着子鱼的脸,那张格外丑陋的脸却扬起了最纯洁的笑容,“我的时间早就停止了,你看不到吗?”
“十年己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是真的不想见你的,但在我大限将至之前,我还是想见见你。”
“非鱼……别死……”子鱼紧紧的抱着非鱼,她无措的跪在地上。
非鱼躺在子鱼的怀里,“我本来就活不长,我是颜珂的实验体,最多也只有一个月可以活了……我想在临死前看你过得好不好,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代替我好好保护你的人存在。”
“赤蜘真的很好,最起码在明知道我对你没有杀意的情绪下还保护了你……我很开心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代替我保护你。”
“别哭,姐,别哭了……我真的受不了你这么哭,我的心会跟着一起痛的,你忘了我们之间有着双生子的心灵感应吗?”
子鱼紧紧的抱着非鱼,泪如雨下,“别离开我,非鱼,求你了……不要再一次的离开我。”
“求你……”
非鱼握着子鱼的手跟赤蜘的手放在一起,他苍白的笑了,嘴边的血迹越来越多。
“我的愿望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过得幸福……姐,相信我,哪怕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回到你的身边,你不是做了我的人偶?我会回来的,相信我……所以别哭好不好?”
“还记得我们一族的能力吗?我们的人偶是可以让亡灵附身在人偶身上……我会一直陪着你,化为人偶之身,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
“我的时间虽然停止了,但你的时间还在前进,十年前我来不及对你说的话,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告诉你了。”
“姐姐,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非鱼笑着看着子鱼,捧着她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上一吻。
不再任何的情欲,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最干净的爱。
“来生,我做哥哥,你做妹妹……好吗?”
子鱼看着非鱼那瘦小的身体慢慢的开始失去血色,她用力点头,一直以来面无表情她最终情绪崩溃了。
“好,答应你,我也爱你,非鱼!”
非鱼双眼慢慢的失去了光彩,他也失去了呼吸。
唇角,却是满是幸福的笑。
就像十年前为了让子鱼活下去他笑着握着子鱼的手刺入自己的脖子一样,现在,他也是心满意足的笑着面对了死亡。
193阎国帝后失踪
停止的时间里看到子鱼过得幸福,有一个愿意用命爱他的人存在,一切就值了。
子鱼抱着非鱼的尸体哭得十分的伤心,她从十年前开始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后就一直失去了表情与自己的声音,她自责,她后悔,她每日夜都在忏悔着。
十年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弟弟想要弥补一切的愧疚,可是上天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第二次看着最爱的人在怀里死去,子鱼情绪当场崩溃。
她抱着非鱼跪坐在地,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突然双眼一黑的昏迷过去。
赤蜘最后还是活了下来,或许是会不得把子鱼一人独留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他十分顽强的活了下来。
子鱼清醒之后哭都会把弟弟的尸体给火化了,骨灰装在两个香包里,一个挂在自己的腰间,一个挂在了人偶非鱼的腰间。
燕轻语帮子鱼火化了非鱼的尸体之后,清晨,司煜城一早起床之后她发现两道身影偷偷摸摸的爬进了她的被子。
跟以前一样,是子鱼……还有人偶非鱼。
非鱼被子鱼抱着爬上了燕轻语的床,一声不发在睡在燕轻语的身边,半响,子鱼才说:“对不起!”
燕轻语伸手抱住了子鱼的头,“傻子鱼,我从未怪过你。”
“对不起……对不起……”子鱼趴在燕轻语的胸前泣不成声,情绪再一次的失控,明明火化非鱼尸体的时候她都格外的平静,可是现在她却完全的忍不住。
在燕轻语的胸前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起来。
不停的说着对不起,这句对不起不仅仅是对燕轻语说的,还有赤蜘,还有她的弟弟……
司煜城从外面进来的进候就看到燕轻语躺在床上冲着他露出一个警告的眼神,司煜城看着自己的床跟自己的女人被一人一人偶给霸占,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看到燕轻语的目光时,又泄了气。
只能扭头离开。
燕轻语轻轻拍着子鱼的肩,子鱼好几日没有合眼的情况下下终于睡着了,燕轻语下床为这对姐弟盖好被子,然后慢慢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小心的关上门,燕轻语就被一边的司煜城给劳走压到了墙上,压低了声音:“把子鱼当成你女儿对待了?”
“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多体谅一下她。”燕轻语说。
“如果不是体谅她,刚刚当场我就把她跟那人偶扔出去了。”司煜城压低声音,有些吃醋,“别太宠她。”
“行了,别跟她吃醋,你该干嘛该干嘛。”燕轻语打了个哈欠,把司煜城给推开了。
子鱼在她的床上醒来之后一次都恢复了平静,燕轻语在外面听着面里传来的动静,想着子鱼是醒了,所以她进去了。
正好看到子鱼给人偶非鱼穿着衣服,非鱼立马抱着胸口:“色狼,又偷看本小爷换衣服!”
“你这小身板有什么好看的?子鱼,饿了么?”燕轻语不屑的扫了人偶非鱼那小身板,见过真正的非鱼之后她才知道人偶非鱼跟真正的非鱼在体型上有多么的相似了。
“子鱼说她饿了,本小爷也饿了。”
燕轻语:“你饿了吃空气去。”
人偶非鱼指着她:“坏人,小心本小爷离家了走。”
燕轻语双手胞胸:“没有子鱼,你离家出走一个试试?”
人偶非鱼:“你……欺人太甚!”
燕轻语:“错,我欺负的是人偶!”
非鱼:“……”
子鱼:“好了,非鱼,不得对主人无礼!”
非鱼:“切!”
在非鱼的吵闹之后开始用膳,子鱼也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子鱼会跟非鱼进行对话,好像非鱼成为一个完全的个体,变成了她真正的弟弟一样。
只要她跟人偶非鱼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就会出现姐弟式的对话。
燕轻语看在眼里,心,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或许,在子鱼的心里,就像她的部族那样,死去有亲人会魂归在人偶的身上陪伴一生吧?
所以人偶非鱼在子鱼的眼里就成为了真正的非鱼,她弟弟魂归的所在。
……
燕轻语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周遭的环境变得格外的压抑,这一日,拾光竟然亲自的找到了燕轻语,而目的却是希望燕轻语能够暗中的寻找他的父皇母后。
燕轻语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格外的惊讶。
“为什么?你说阎帝跟阎后都在这个京城里?可是为什么要潜伏入京?”
拾光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好几日没有睡好,揉着十分疲惫的眉心与太阳穴,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原本是想战王帮助的,但不希望战王他们掺和进来……”
“但为什么是我?”燕轻语问。
拾光沉默了半响,才说:“你以为我是傻子么?幻魔军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边?那个假魔女看起来跟你的外形一模一样,但实际上你知不知道她有一个致命性的破绽?”
“什么?”燕轻语下意识的反问。
“她不认识我,她看到我的时候双眼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反而带着一种戒备。”拾光目光幽幽的盯着燕轻语,好半天才说:“而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没有半点的意外,哪怕我当是云婼雪的暗卫,你看到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空气一样。”
“这有什么,我对云婼雪的暗卫不感兴趣。”燕轻语偏头。
拾光食指扣着桌面,“不,你对一个陌生人都会戒备,更何况当时你刚刚动了宫醉雨的时候,你对云婼雪都有一种戒备,对我却没有。”
“你不肯说,我不拆穿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这样。”拾光重重的敲着桌面,语气加重了几分,“就像你当初隐瞒魔女身份与我相交一样。”
“好吧!”燕轻语扬了扬眉,“说说阎帝跟阎后吧,他们来京城做什么?”
燕轻语这算是间接的承认了自司煜城的身份,又极其自然的跳过了自己身份这件事情,就像之前跟拾光相处那样,她跟拾光永远不会交谈身份的事情。
会十分主动的跳过这一环,想要交谈的只是有着相同理念的彼此而己。
与身份无关。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的父皇跟母后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因为最近京城十分的混乱,我不希望他们卷入麻烦之中,我知道你一直追着颜珂的事情,最近的大乱跟她多少都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才更加的希望能够找到我的父皇跟母后。”
“你也知道颜珂?”燕轻语坐直了身体,显得严肃了起来,不再像刚刚那般的漫不经心。
“我知道的,或许比你还要多一些。”拾光温润的目光带着一丝淡淡的寒光,他说:“我离家出走有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来一直有一位替身,除了我的父母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替身是假的,就连我的妹妹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替身的事情。”
拾光稍微停顿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才接着说,“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颜珂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太希望他人来处理。”
“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那个替身半个月前死了,毒杀,颜珂干的。”拾光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接着说:“颜珂想杀我,因为我是唯一的太子,在我身后就没有皇子可以继承皇位了……而我父皇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所以你明白的,我死,阎国会大乱,我的妹妹或许会成为女帝!”
“毕竟我母后生下妹妹的时候亏损了身体,不能再有孕……对,我母后身体亏损的原因也是颜珂干的,她很早之前就算计了一切,不过一直抓不到她而己。”
燕轻语越来越佩服颜珂,除了叶语国之外,她好像真的把手都伸向了任何地方,不管是夜国,鬼域,还是阎国,或者她一直躲在墨桑国的某个角落里。
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一双芊芊素手,抄弄了无数的风云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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