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夫所以》第二百八十九章 恨离（五）

    被韦衡看见了自己毒发，再想隐瞒是不能够了，明月索性与他和盘托出，“我怀了孕，自然是他的孩子，他也知道了，但是我却不能与他和好，因为我没法与他长相厮守，我……活不长了。”
    同掩月说过一遍，但是再说，心中还是刺痛，看了眼紧闭双眼、面容憔悴的掩月，明月深深吸气，继续道，“我已经告诉了掩月，我师父他们也知道，本来我想瞒下去，但是没法，韦兄，你叫我一声景姑娘，那我就叫你韦兄，求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别让他知道。”
    景姑娘，韦兄，这样称呼，仿佛两人又回到了那个日头毒辣的午后，那时绿荫之下，日光如碎金般，时长焦渴，却不绝望；今番在这严冬下的西北，人非物也非，万般无奈，谁知许下的长相厮守竟因薄命而终？没想到，怎么也想不到，在最后，牵绊他们的是他们从未考虑过的生死——还以为，大家都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所以你对他冷淡，就是希望他能放下你……这样真的可以吗？”韦衡喃喃，不知是在问明月还是问自己。
    “我可以一直骗他，只要你们替我保守这秘密……这天下有掩月打理，我死之后，师父会告诉他，我去云游天下了。他不会知道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哪怕他去找我，找上三年五载，都没有音讯，慢慢的，他也许就忘了我了。”明月低眸，也许吧，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大家都这么说，至于是不是真的，明月她无从知道，没有机会知道了。
    韦衡无言，垂头，良久才问，“真的无法救了么？”
    “无法。”明月摇头。
    韦衡心中彻底绝望，适才发问，不仅是问明月更是问他自己，明月并不知道他的伤情，说出的“无法”两个字却像是冥冥中注定好的，上天借明月之口来打破他最后的奢望。无法救，除了离别，再没有别的结局。
    罢了，韦衡闭眸，心中纷乱思绪归于统一，明月有决绝的勇气，他也有。
    睁眼，韦衡正要对明月说出自己的情况，只床榻上一直安静的那一个忽然有了动静：掩月从梦魇中醒来，惊呼了一声“由之”，猛地坐起来，大睁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蓬着头，慌张四顾，见明月坐在床前便拉着她的胳膊问，“表姐，表姐，由之他醒了吗？”明月无措，不知如何开口。掩月来不及等明月回答，她自己先下了床，跑出营帐，直奔由之所在的帐子而去。
    连鞋都没有穿，堂堂西北元帅，许国先前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就这样蓬头跣足地奔走在军营里。掩月平生最珍爱的，其实并非权势，只是一个由之——
    一个再不会醒来的由之。
    明月眼看着掩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腹痛又来了，好不容易安抚了孩儿，她便要追出去，一旁沉思良久的韦衡却拉住了她，“景姑娘，稍等，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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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小姜写着写着写成了悲剧，本来还会更悲的，小姜努力改了，但是……不圆满本来就是人生的特点，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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