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也》清珩的坦白

    “什么？清桉跟寕妃被斩首了？怎么可能，不说太子下不了手，就算太子想下手，清霁也不会同意的。”我完不敢相信阿德跟我说的一切。
    阿德叹了一口气，“对于还有一步就登上皇位的人，舍弃一个手足算什么？”
    太子为了清桉跪在御书房门外恳求皇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清霁为了清桉可以豁出一切的冲动劲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相信他们会为了平息民怨，去杀害自己的手足。除非…
    “为什么太子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担心民心动荡？”
    阿德被我一问，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是好。我心里早就有感觉，他是清珩的人，可并不知道他陷入有多深，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成为清珩的暗线的。
    此时，门口突然有人进来，我看到门口守卫行礼，便猜到了是已经拿到叛军掌权人位置的清珩来了。果然，帘子掀开，是已经换了便装的清珩，他一边的手裹着纱布，看起来十分不便。人也显得比骁勇善战的清昪或者精壮的太子瘦弱很多，可是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道以往的他是不是收起了他的锋芒，现在已经完可以把自己狼子野心裸露出来的他，光眼神已经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他一进来，看到站在一旁的阿德，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阿德还没回答，我便抢了话在先，“我在问他，他是谁的人。”
    我直勾勾的盯着清珩，他跟我对视了一会，还是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两个贴身跟着我的婢女退下，皎月呆呆的坐在角落没有吭声。
    清珩走到我身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皎月的头，“她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有点想念她调皮喜欢偷听我们说话的样子了。”
    “半华呢？这么久了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三年多前就不在。他是自小跟着我长大的，对我来说犹如兄弟手足一般，我从来没有舍得打过他，连做错事都鲜少骂过他。可是，三年多前猎场狩猎，我不小心射中了父皇标记的兔子，父皇说，谁射中了这只他标记过的兔子就可以凭兔子领赏。呵，我不想争宠，就跟半华一起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狩猎。我那时候远远看到一只兔子，也没想太多，就出弓射了过去，半华也跟平常一样替我捡猎物。没想到，那只兔子竟然是父皇标记过的那只，三哥远远看见了，怕功劳被人抢走，竟然在看到半华的情况下还出弓。”清珩说着，苦笑了一下。他转身看着我，眼神那么的悲伤又气愤。“我还记得，半华一只手抓着兔子的耳朵，另外一只手使劲的朝我挥舞，脸上那么开心的表情，突然一支箭直直的插入到他的脖子里，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凝固，看起来那么的茫然。我冲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想跟我说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的流着泪，我知道，他是不舍得离开我，离开这个世界。他还那么小，本来应该在我坐上那个位置后，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所以，你早就打算对清祾下手了？”我问道。
    “没有，即使三哥杀了半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毕竟我从小就是跟着他长大的，小时候其他兄弟欺负我，只有他替我出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长大，心气越高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本来只是想要把他身边的人都收买了，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我没有想到，今天他会选择让我跟大将军一起作为前锋先行入宫。不过，最后他也自食恶果了。”
    “你杀出宫外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去救他？”
    “我们拼死拼活才从宫里杀出来，本来大将军的人一直打前锋，对三哥就颇有微词。加上三哥不顾及荆尔葭性命，强行杀入皇宫。大将军早就有了反叛之心，而我，娶的是大将军另一个女儿，对他来说，扶持我上位，不是更好？”说着说着，清珩有些哽咽，“我本想去救三哥，他朝着我的方向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可，我突然想起了半华的脸，加上身边大将军拉着我走，我便决绝的转身离开了。我现在仿佛还能听到，三哥在身后骂我的声音。”
    清珩双手抱着头，我看到他额头上蹦出的青筋。
    “可是你不会后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依旧会选择放弃他，不是吗？京都里那些暴动，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吧？”我看着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懊恼悔恨是不是演出来的，但他谋夺皇位的那些所作所为却如早就设计好的一般，接连粉墨登场。
    “你没猜错，那些营造舆论，制造暴动的人，是我早就安插在京都各处的眼线。”清珩慢慢的把头抬了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泪痕，看不出任何的悲伤。但是额头上的青筋却还在凸显着。“父皇的死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不影响我对大局的安排。他死了，更好。这样不论出身不论是否嫡系，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那阿德呢？他是你什么时候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我看着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阿德，用比我自己预料还平静的语气问出来内心一直想问的话。
    “他的经历，在入宫当花匠之前，都是真的。只不过，他没有跟你说，他家境贫穷母亲需要大笔银子求医，加上心仪的女子需要赎身。而他的哥哥是我府里的人，我便答应给他们兄弟俩一笔银子，但是要一人净身入宫。本来是他哥哥选择入宫的，不过在沉香楼出事后，他便选择替哥哥入宫当暗探。”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假扮的赫连兮？”
    “在你主动跟阿德坦白之前，我都不知道。不过，在你说你是如也的姐妹时，我便让阿德留在你身边，尽量帮你。”
    我抬头看着埋底头的阿德，“原来，我以为的真心相待，都是假的。你只是在奉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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