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迷离、疼、痛、无力的挣扎、刺穿身体的羞辱。在这张床上,欧阳珊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当她因无助和绝望扭过脸,让眼泪滑落,洇进床单里的时候,那个人却愤怒的擒住她的下颚,让她转过来看着自己。
“你哭什么!”声音粗喘而急切,如同从魔窟里走出来的鬼魅:“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而我,现在让你如愿以偿,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欧阳珊夸侧的两只手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红着眼睛瞪着他,以前是,但现在不是。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现在给她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暴露在外的身体连她自己都觉得嫌弃,于是忍不住大哭起来:“你疯了,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陈诚,”她把手握成拳头,重重的打在床上,仰头大喊:“他死了,他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欧阳珊哭喊时,额头上的青筋凸起。眼里的红血丝都快将眼球胀破,但这个房间是没有灯的,她看不见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绝望。
陈诚就是要故意这么她,她曾经有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下贱。
陈诚笑了:“你只配我用这种方式。”
欧阳珊哭了,眼泪与脂粉混合,哭花了脸上的妆,陈诚这是在报复。尽管房间黑暗,但睁大眼睛,她却能够看到陈诚嘴角上跳起的那抹邪魅变异的笑容。她忽然间无缝的配合陈诚大笑起来。
折磨仍在继续,无休止……
最后,欧阳珊彻底放弃反抗,将自己交了出去,一切都任由了他。等他发泄完之后,穿上了衣服,又恢复到之前矜贵优雅的模样,打开灯。突如其来刺目的光,毫不留情的射进欧阳珊的眼。她即便不想醒来,也必须醒来。
而陈诚站在穿衣镜前系手腕上的扣子,白衬衫,金属扣。他转过来看了欧阳珊一眼,嘴角挑起。
穿好后,走到她身旁。用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拨到脑后,俯身在她耳边开口:“欧阳珊,记住,你毁了我,我便也毁了你。我们两个注定此生不离不弃。”
说完,他便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临走时还能听到门啪的响。
欧阳珊像个被抽走了意识的人一般,双目无神的望着头顶上炫目的水晶灯,无声的哭出来。
后来,她忍着身体上的痛慢慢起身,做起来之后用被单裹住自己的身体,双手抱着头,插进粘腻的发间。水光淹没视线,将之前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说:“我欠你的,可我也是属于你的,你放心我用我的命去守着你。”
同样在英国的赫特福德郡,当珞震霆和珞夕林视频通话结束后,于欣从沙发上站起,垂下眼睑朝珞震霆走过来。与珞震霆对视,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温声开口:“我是不是叫你为难了?”
珞震霆抱着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夕林那孩子在乎她母亲,恐怕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事情,还是等她跟珞宁回到英国的时候当面再说吧。”
于欣点头:“好吧,听你的。”
同时段在中国上海,夕林完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她去接受和面对。但现在,陈诚已经跟她摊牌,珞氏的事情跟他有关。
英国,为什么会是英国?
他说自己从小寄人篱下,寄人篱下!这代表着什么,他要报复谁?
夕林突然间瞪大眼睛——父亲!
她要回英国去,必须尽快回一趟英国!
转身时,却于珞宁碰了个正着。夕林红着眼睛看着丈夫:“陈诚要报复珞家,我担心爸爸会出事,我要回英国去,我要帮助爸爸。”
夕林的情绪有些失控,珞宁把她紧抱在怀里安慰:“好了好了,我安排时间,我们回去。爸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这么紧张。”
眼泪从夕林的眼里落下来,怎么能不紧张。
“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爸爸的。刚才我给北京珞氏分部打去电话,那边的人告诉我陈诚已经从戒毒所里出来了。他和欧阳珊一起回英国去了。我给他打电话,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他要报复珞氏。
珞宁,珞氏是爸爸一生的心血,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能让爸爸失去珞氏。”
珞宁缓缓的摸着夕林的头发,目光在书房灯光的映衬下格外平静:“你听我说,爸他老人家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若是陈诚有叛逆之心,她早就应该看出来了,陈诚能接你电话,就说明他现在还没准备对珞氏动手。天很晚了,你要顾及腹中的孩子,早点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吧。”
回英国的事情迫在眉睫,第二天一早,夕林去珞氏召开股东大会,亲自主持会议,并宣布由高明慧暂代自己董事长一职。珞氏大小事情由高明慧权处理。
接到这个命令,高明慧大吃一惊。散会后,她跟到夕林的办公室问夕林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夕林说:“我是你的上司,委你重任便是信任你没有为什么。你也不需要问为什么!”这是夕林第一次用上司的口气对高明慧说狠话,言辞之间,尽显霸气。
“只是……。”高明慧犹豫不决。
“只是什么?”夕林问。
“只是我怕自己担不起这样的重任。”高明慧说。
“有什么不能担任的?”夕林问,“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敢委你重任就代表我信任你,在我心里你有这个能力,还是你以为我现在在和你开玩笑,把这么大的珞氏交到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帮我管理。还有,我在会议上说得很清楚,你只是暂代。我并没有把珞氏彻底交给你,有什么不能担任的?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视频,我在英国同样可以给你指示。”
“珞董,你要去英国?”高慧敏诧异,这个她在会上可没有说。
“恩。英国那边也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珞夕林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高明慧面前,夕林抬起手放到高明慧的肩上,看着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明慧,做这个决定是我和你珞董一起商量的,当初你是我从他手里要过来的人,珞先生说我可以完相信你,那我便相信你。上海这边你先帮我看着,等我把英国那边处理好之后,我就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珞氏所有人都由你调度。”
“好。”
韩新月在外面等着,高明慧从夕林办公室出来之后,韩新月立刻跑上前去问:“高总监,董事长怎么说?她真的要把珞氏权交给您管理啊?”
高明慧点头。
韩新月眼睫垂下,有些失落,被高明慧看见了问她:“怎么了?”
韩新月说:“我才刚进了珞氏,好不容易随着您可以时常跟在珞董身边做事,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呢,珞董就要出差了。”
夕林在会上宣布她要出差。
“这回又要几个月啊?”韩新月跟在高明慧身后问。
“我也不知道。”高明慧停下来,转身看着韩新月开口:“我知道你一心想成为像珞董一样的人,但是,再优秀的人都要经过最底层的磨练,韩新月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急不得。”
韩新月:“我知道,”与高明慧出差一趟南京,算是拉近了她和高明慧之间的距离。韩新月拜高明慧为师,高明慧也耐心教诲这个徒弟。
韩新月拉着高明慧的胳膊:“我知道师父,我一定跟您好好学,争取早一天成为像您和珞董一样有出息的大女人。”
高明慧嗤笑,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
同一时段,盛世集团,珞宁也召开了股东大会,宣布将盛世集团大小事务交给马克代为处理。
马克进来因为宋雅的事情一直不在状态,会议结束之后,他找到了珞宁要推掉代理董事长一职。
在珞宁的办公室里,马克自动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剩下空杯子在手里捏着,马克的目光颓废无神,不久,凉薄的声音便传到了珞宁的耳朵里:“宋雅找不到,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工作,本来我还想跟你辞职告假,没想到你竟先一步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到我头上,珞宁,我们还是兄弟吗?”
说话时,珞宁还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签署文件,听到马克的话,手中的笔突然停顿下来,墨眸变得深邃。
有的时候,帮人家保守秘密也着实是一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一边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一边是一份承诺,珞宁夹在中间也实在为难。
停下笔,他站起来走到马克身后,抬起手,手心放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握紧:“让宋雅去成长吧,她也需要空间。”
马克把头稍稍往后转了一点,用眼角余光注视着珞宁,上挑的一边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这其中有淡漠有冷静还有些落寞。
他说:“我怎么不知道,她向来要强,”马克笑了,急忙替宋雅辩白:“不,也不是生来要强,她只是要与我并肩看风景。”说这话时,他抬起头眼里由着宠溺和纵容就好像宋雅从未离开过一样,“曾经,她对我说,真正的爱情应该像一株木棉,根深深的扎进土地里,叶向上生长,在云中相融,在风中致意。”
说完,连珞宁都笑了,他对马克说:“你看,她这么骄傲,你忍心折断她的翅膀吗?”
“我当然不会害她!”马克疾言厉色,蹭的转过身来,细看之下连眉头都是皱着的。
“你知道吗?自从宋雅进入盛世集团,我便把她放到我眼皮子底下,看着她成长,我从来都没有让她离开过我,”马克眼圈红了,把珞宁的手从肩上拨下来,朝与他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连连摇头,模样倍显颓废:“她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住哪里,有没有按时吃饭?一个人害怕了身边又有谁来安慰?”
珞宁双手插在口袋里,朝马克的方向看去,那双如墨般的黑眸里的视线落到马克的侧脸上,除了这般似曾相识的模样,珞宁终是不忍心,垂眸缓了缓,走过去:“马克,给她一点时间,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她还会回来吗?”马克看向珞宁,目光无助。
那种目光就好像把珞宁当做信仰,是走投无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他说是,她会回来。他才能骗自己坚持下去。
马克把垂在跨侧的手一点点握紧,那样细微的动作被珞宁看在眼里,而后他在抬头去看马克,动了动喉结,唇角浮起一抹微笑:“会的,她会回来的。”
马克眼里闪过浮光,却是笑了,走到珞宁的面前,咽下喉间的苦涩开口:“去吧,盛世这边我替你守着。”
“谢谢。”珞宁说。
伦敦时间下午3:50分,珞宁的私人飞机降落伦敦国际机场,前来接机的人是肯辛顿的管家麦克森。
珞宁说,我们先回一趟肯辛顿,把行李放到家里然后再去看岳父。不然他见我们这么急急忙忙回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可就是出事了啊!”夕林心急生乱。
“嘘。”珞宁食指放在她的唇上,叮嘱她:“现在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陈诚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麦克森前来接机,见到珞宁和夕林毕恭毕敬的喊了声:“先生、夫人。”
珞夕林见到麦克森很是亲切,直呼他:“Mr。麦”。
“夫人先生,上车吧。”车子停麦克森身后,麦克森让开了路请珞宁和夕林上车,当主人们走在前面时,麦克森望着夕林的背影嘴角添了一抹淡淡欣喜的笑。
他对这个夫人最初的印象是弄坏了先生花园里价值名贵珍惜的花儿,但是家里也因为有了这位夫人在才有了欢声笑语。
“先生和夫人这次回来要常住吗?”司机开着车,麦克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转过头问坐在后面的珞宁和夕林。
“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吧。”到了英国,珞宁便转换了英文。
“哦。”麦克森转过头去想了想,既然要住很长时间,那他就要吩咐家佣把房间打扫好,而且家里也要重新调整一番。
英国素有“绅士之乡”的美名,虽好,但到了英国繁文缛节也相对多了。比如一个家里仆人跟主人之间严格的按照上下级关系。不比在国内人情。就算主仆相惜,也将主和仆分的十分清楚。
回到肯辛顿家里,一大批穿着整齐黑色西装的仆人出来迎接,麦克森和司机打开后备箱将夕林和珞宁的行李取下来,便有仆人上来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
对于肯辛顿,夕林虽然很久没有来过,但毕竟是她和珞宁的家,对这里她还是熟悉的,二楼左拐第二间就是他们的卧房。
珞宁陪着夕林到她房间,先让她坐在床上,而他则蹲在她面前,抱着夕林的肚子对女儿说:“晶晶,这是咱们在英国的家,你和妈妈到家了。”
夕林笑:“哎哟,你总是忘不了你女儿。”
珞宁说:“那当然,我怎么敢忘记我的女儿呢!”有人说当孩子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孩子她爸就还是个孩子,等孩子降生之后,这个大孩子就会突然一下子长大,像夸父一样,身形一下子伟岸了起来,便有了责任感。和女儿打完招呼,他便抬起头和她母亲说:“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嗯”夕林点点头。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她也确实累了。
她说要休息珞宁便没有打扰她,关上门出去了。等夕林一个人在卧室里的时候,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目光里将那些景部都缩到了眼前,之间她半张脸沉默,对着窗开口:“陈诚,我来了!”
珞宁下楼直接进了厨房。当时麦克森在厨房,他正跟那些穿着白色厨师褂,戴着烟囱一般高的白色帽子的厨师们商讨着今晚的菜单。
他用英文安排厨师们:“先生和夫人回来了,因为他们是中国人,所以以后的菜色多以中国菜为主,对了,夫人爱吃甜品,甜品师你要多注意一点。”
“是。”
他正安排着,没看到珞宁进来,已经站在他身后,直到珞宁喊他:麦克森他才回过头来看到珞宁,并向他鞠躬:“先生。”
珞宁对着他弯下去的腰身说:“今天的晚餐你不用安排了,我来安排吧。”
“这……。”乍一弄,麦克森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但看着珞宁一派平静的表情,也不像是追究他的责任,于是听命退到一边。
珞宁在一旁的厨台上看到了今晚的菜单,他把那张纸拿过来看过一边,然后问:“今天晚上的主厨是谁?”
“是我,先生。”
珞宁闻声,抬头朝那人看去。
厨房是左中右三部分分列,举手说话的那人在珞宁的左前方第二排位置。是个长圆形脸,眼睛很大的男人,本是络腮胡,但胡须剃过,整个人显得精神有神。
珞宁走过去,指着菜单中的几个菜说:“这几个菜需要换一下。太太怀孕了,这些菜对于胎儿不好。”
厨师点头,他按照主人吩咐的去做就好。但麦克森却突然间抬起头来,看着珞宁和厨师交谈的方向,褐色的眼里满满的惊喜。
夫人怀孕了,那就是说这个家里以后不仅有先生和夫人,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有小宝宝的诞生。
麦克森上了年纪,贪恋着热闹,整日里呆在庄园,替珞先生守着,虽然也有佣人跟他说话谈心,但他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后来他才发觉,这园子里少了主人家,自然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有的时候他也想珞宁回来,顺便也想想那个爱闹腾的夫人。
自夕林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麦克森一直都想不明白,你说看上去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护花草呢,一浇就浇死了,而且那还是一株绝迹了的花儿。
可惜啊,可惜。
那株巧克力秋英是自己亲手处理的,先生不在时便将这些花草交给他来打理,他是养花之人,也是爱花之人。
巧克力秋英死掉之后,他还为之难过了好多天,还去教堂替它做了祷告,愿再世为人,幸福安康。
后来时间一长他也想明白了,夫人爱闹腾就闹腾吧,整个家都是夫人的,她是他的主人,难道他还要去愿自己的主人吗?
麦克森随着珞宁出来,殷切的询问他:“夫人怀孕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吃的东西,或者是她的休息习惯,先生麻烦把这些都告诉我,我好吩咐其他的人注意,不要打扰了夫人。”
珞宁听他这话,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笑了:“麦克森,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夫人的吗?”
麦克森看了珞宁一眼,反应有些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尴尬的低了头:“先生,请原谅我以前对夫人不敬的行为。我会为我之前犯下的错像主赎罪。”
这便是英国人和中国人的区别。中国人在类似的事情上是道歉,而英国人则是通过弥撒向他的主跪拜,虔诚的道歉、赎罪。
“好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珞宁对麦克森说着,抬起头往楼上看了眼,嘴角很自然的浮起一抹笑:“夫人也是一样。”
晚饭时间,夕林下楼来到餐厅。
餐桌是举行宴会时的那样的形式,中央摆着烛台,每根蜡烛都点燃,有一团明晃晃的火心儿,与那头顶上的灯光相结合,远远望去,那心儿里面会看到一个个十字的形状。煞是好看。
桌上两端放满了各种精致的食物,餐椅的后面,佣人站成了一排,他们是不能与主人同坐在一起,而是等他们入座之后,上前帮他们布菜。
有时候,这不是夕林给他们定下的规矩而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夕林左右不得他们最终便由着他们自己来了。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信仰。国家和国家之间的风土人情不同。有时候必要给他们尊重。
夕林往餐桌上一看,然后惊喜抬头看向珞先生:“都是中国菜。”
珞先生音带宠溺:“是啊,英国菜怕你吃不惯所以还是按照家里的口味来。”
其实没有什么吃不惯的,她18岁便随父母回到英国,吃了将近十年的英国菜,被这里风土同化也快成了半个英国人了。
不过思乡情结,最好吃的还是中国菜。夕林面带笑意,等珞宁拉开餐椅,她坐下。
“今晚的主厨是上海人,你尝尝他的手艺。”珞宁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了一个豆腐金针包放到夕林面前的碟子里。
“醋溜的特别好吃。”珞先生落筷时添了那么一句。女儿爱吃酸,把她妈的胃口都养刁了。辛苦他老婆怀着她只能吃这些凉拌的东西。而那些鱼呀汤呀都不能进嘴,一进嘴必吐的稀里哗啦的。
珞宁没有夹菜,把筷子搭放在碟子上,胳膊放在餐桌上就好奇的问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矫情啊,鱼啊花胶啊都是补品,她怎么就那么排斥呢?”
夕林正在吃饭,听见他这么问,解释道:“可能是我的问题吧,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可能到后面就会好一些,到时候你再鱼啊花胶啊给补着,她有了营养也就长起来了。”
夕林说话的时候不忘调侃女儿两句。反正这些日子她没少吃她的醋。她把手放在肚子上,三个多月,小腹已经隆起,她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估摸着等着孩子出生之后,少不了和她争珞宁,最不济也就像日漫《恶作剧之吻》里演的那样,植树上班的时候,湘琴和她的女儿争着去给他外出吻。
哎,生个女儿果然是危机四伏啊,她现在都已经开始想象了。
珞宁听了她这话可不同意:“什么是你的问题,追根究底还不是肚子里这小家伙的问题,要不是她你不是吃嘛嘛香?”
珞夕林听了这话停下筷子,抬头瞪向珞宁:“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是猪你嫌我吃的多?”
“不,不不。”说错话了,珞宁急忙摆手狡辩:“我是看你有了她之后什么都吃不下营养缺失。”他叹了一口气,瞅着她的肚子,仇视也不是,排斥也不是。只是觉得怎么一个女人怀孩子这么辛苦啊,忌口的不忌口的,能吃的不能吃的。来来回回折腾的就只有这一个人。
有的时候他真想两个人换一下位置,好歹他是男人能忍。孕吐的时候,估计也是像喝醉酒晕车反胃时候的感觉吧。
心里这样想,可是现在实际情况不允许,所以他只能说:“前三个月赶快熬过去,等到以后就好多了。起码可以吃下东西了。”
夕林歪着头,有些无奈的冲珞宁笑了笑。明亮的眸中带出来的感情好像在说:珞先生,你理解的太肤浅。
怎么肤浅了呢?
夕林说:“等到后面的那几个月,胎儿月份变大,我身体的压力也会变大,比如说脚肿,有的时候睡到半夜会突然抽筋,肚子大到无法弯腰,腰还疼。”
这话一下说的让珞先生心疼了,但是夕林却笑,捧着他的脸:“没关系,你要想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小丫头会叫你爸爸,而你也会很荣幸的加入女儿奴俱乐部之中,成为终身会员。”
夕林捧着珞宁的脸还没松手,珞宁便已抬起手来,放到她的头顶,柔柔她的发。他的目光在灯光下是柔和的,吻她的额头,似轻语低诉:“傻丫头,何苦为我受这样的苦呢?”
夕林不说话,抱着珞宁靠在他的怀里,眼里被柔柔的幸福包围着。她想,这怎么能是苦呢?虽然他嘴巴硬不肯承认,但是心里一直都想他们能有一个孩子的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把这个愿望替他实现了。
现在她也在期待,日子能快点过去,肚子里的小丫头早日来到这个世界上,让珞宁抱着她。这样他和她的世界就圆满了。
吃过饭,他带她出门散步。
秋水性凉,不是夏天他不愿带她去海边一类的地方,于是就去了附近的老街,伦敦是一个历史感厚重的地方,老街更是保留了古时的风貌。
贵族、绅士、历史,夕阳托着淡淡昏黄的影,夕林和珞宁漫步在有花香的街道,珞宁会向夕林讲讲英国的历史,就像闲谈一样,慢慢的说着。
夕林闭上眼睛听。珞宁的声音低沉而好听,就像广播员的声音,淳淳而富有感染力。倒是解乏了。
有时候夕林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没有人打搅,就他们两个人,相依偎,岁月静好,与君老。
可是呢?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些愿望可以成真,你越是希望和平有爱,就越是有人打破这一切。宁静之中,她的眼前突然撇过陈诚的脸。美梦打碎,她就这样攸的睁开眼。
附近有一条座椅,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珞宁怕她累,便开口:“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
夕林嗯了声,便跟着去那边儿坐下。两个人并肩坐在椅子上,夕林并没有靠在珞宁的怀里而是单独的坐好。这一下午的时间也够她缓了。
她预测接下来的生活不会太平,陈诚在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沉,那么冷,仿佛这次只为报复而来。她到现在都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陈诚这么的恨。曾经那样善良的一个人,一夕之间,竟变了那么多。
他们是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之后才去的赫特福德郡,络震庭见到两个孩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是没有准备的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夕林还来不及解释,抬头便看到于欣从楼梯上走下来,声音甜美熟络:“震庭,一大早的是谁来了?”
看到于欣的那一刻,夕林像是被人拿一桶冰水,沿头浇下。而于欣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扶着扶手,脚下还有两层阶梯,就那么站在第三层上,嘴角的笑容在见到夕林的那一刻先是僵住,然后慢慢下沉,以至消失不见。
目光闪烁之中她将眼眸从夕林身上移开,看到她身边的珞宁。那个时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她胸腔里旋动着,似冲动,似想念,无数不知名的欲望冲向大脑,就那么僵着,再也走不动了,但放在落体扶手上的那只手,手指却抠了进去。
珞宁在嘉柔庄园见到于欣时也皱起了眉头。沉沉的目光将她锁住。
络震庭没有想到他们会再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站在中央,眼前是女儿和女婿身后是情人。他略显尴尬的推了推脸上的眼镜。
“夕林,爸爸有事要告诉你。”话音刚落,夕林就指着他身后的于欣,红着眼睛问络震庭:“爸,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个被我和珞宁废掉的人,怎么可以出现在嘉柔庄园!”
夕林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意,只是被她压制着。刚才她明明听到于欣叫她父亲震庭。好亲昵,除了那种关系,怎么可以叫的出口。
珞父不说话,夕林只好抬头去看于欣,那一瞬,夕林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服饰、发型还有容貌,恍惚间多像自己的母亲。
夕林要紧了唇,连垂在跨侧的手都悄悄握紧,痴了,绝望了,绕过父亲,一步一步走向于欣,站在楼梯下,当拉近彼此距离时才分得清,她是于欣。
有些人就算整了容貌,但说话的语气不会变。看着这张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夕林都笑了,虽然红着眼,但却用那种“你确实贱”的怜悯眼神看着于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于欣的手紧抠着楼梯扶手。咬着唇,不服气的看着夕林,别以为刚才那眼神,她没有看见。珞夕林还是珞夕林,眼看着事情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是不准备向她低头。
反正,现在都已经公开了,她没有什么好怕的,这座嘉柔庄园很快就会换掉女主人,她和她的关系就像是这楼上于楼下的关系,注定尊卑有别。
有了这个,于欣便有了底气,于是双手环胸,嘴角浮起一抹温婉的笑:“夕林,我和你爸都以为你们过一些时候才会回来,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就像震庭说的那样,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她穿着拖鞋走下楼梯,来到络震庭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同样的笑容对着珞宁:“好久不见!”
珞宁拧眉,审视的目光落到于欣挽着络震庭的手上。抬眸看了于欣一眼,不说话。
夕林走了过来,无视于欣,直接问络震庭:“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于欣……。”
“我们打算结婚。”络震庭打断了夕林的话,在夕林震惊的目光中,将于欣夹在腕部的手拿下来,握着她的手,跟夕林和珞宁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视频里我要告诉你们的事儿就是这个,你母亲去世后,我身边也需要个人照顾,于欣是个好女孩儿,我想给他一个名分,让她在这里照顾我。”
“爸爸!”珞夕林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母亲,她去世后就不再娶的父亲说的话。
她看着络震庭的眼睛,那种眼神近乎逼视。曾经她听他说过在没有遇到母亲之前,曾经与多个女人厮混过,现在看来,真应了那句话世间男儿皆薄幸,夕林咬牙切齿的开口:“我替我妈感到不值,你害死了她,你根本不配她!”
她怒到了极点,却忽视了络震庭眼底的痛。珞夕林在急火攻心之下,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倒了。
“宝贝!”珞宁抱着她,紧张挑眉:“爸,夕林她怀孕了。”
不由分说,珞宁便抱着夕林奔上了楼。络震庭僵在原处,眼眶竟红了,细细想着珞宁刚才说的话,夕林怀孕了,那么就是说他要当外公了。
他要当外公了!蓦地,他看向外面天空,内心激动着:嘉柔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宝贝怀孕了,她要做妈妈了,而我要做外公了!
络震庭的内心独白,于欣不可能知道,只是她的目光随着珞宁奔上楼去,得知夕林怀孕,她的心像是被人拿着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下来,砸懵了她,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她的无措,被络震庭那一句:“快请家庭医生到家里来”给打断。
后来家庭医生来了,替夕林诊断过,对一屋子的人说:“小姐只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晕倒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孩子没事吧。”络震庭关切的问。
他这一问便激起了于欣的猜疑,她站在离床很远的距离,双臂环胸,右手握拳抵在嘴上,左手衬在右手手肘下,眉心微蹙,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没事。”医生说。
“那就好。”络震庭这下可以放心了,一双温柔目光落在夕林身上,心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受苦了。
家庭医生收拾药箱要走,络震庭差身边的佣人:“帮我送送医生。”却被于欣打断,“我来送吧。”
说完便礼貌像医生致意:“请跟我这边来。”
“好。”医生随在于欣身后走出了房间,下楼梯的时候,于欣问医生:“小姐她怀孕几个月了?”
被于欣这么一问,医生头微微向前,疑惑的看着她,孕妇小腹已经隆起,身为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她怀有几个月的身孕。
于欣被医生看的尴尬,于是便解释:“哦,我是她母亲,刚才我女儿突然晕倒把我们吓了一跳,我是想知道她怀孕几个月,好照顾她。”
家庭医生也没多想,直接改口叫于欣夫人,他说:“小姐已经怀孕近四个月了,但是要注意这段时间往往是孕妇的危险期。”
“危险期?”于欣蹙眉。
“对,危险期。”医生继续说:“前三个月胎儿在孕妇腹中不稳,极容易流产,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们要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让她做什么危险性的动作。”
“好,我记下了。这边请……。”
于欣站在主屋屋檐下,送走了家庭医生,回屋,抬头看向楼上。
房间里,珞宁坐在夕林身边守着她,并开口对络震庭说:“爸,前几天夕林在视频里想要对您说的好消息便是这个,只是当时被你的好消息打断了。”
珞宁的好消息三个字打着引号,回眸,他看向络震庭,不温不火的说:“可见,你在她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她不知道您要娶于欣,但是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您知道吗?”
珞宁说这话的时候,于欣恰巧走到门口,听到了他说的话,手紧紧的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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