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当阳光透过淡蓝色窗帘射进来慵懒的晨光时,比那晨光还要慵懒的男子,在晨光洒到眼睛上的那一刻终于睁开了眼睛。..cop> 宿醉的后果就是隔日醒来之后头疼。珞宁半起身,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按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这时,睁开眼看到室内的一切,他才反应过来:哦,这是在家里,他和夕林的卧室。
坐起来时,两手松散的扣在一起放在被面上,乖乖的回忆他昨天去了哪里?往日,他不敢在夕林面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怎么昨天晚上就……
他回头看了看身边——没有人,被子掀开一角,但那边的床铺是整整齐齐的。
再回忆他昨天晚上的丰功伟绩吧!昨天晚上,他和马克一起去吃宵夜,吃完之后马克一时兴起说去唱k,然后念及那小子最近情路不顺,一时怜悯心起就答应了他去放纵一回。两男人,一间包房,放声歌唱。
他记得那个时候还玩笑说:“好久没有体验过当歌唱家的感觉了!”
然后马克就告诉他:“那么你放声歌唱吧!这儿又没人!”马克原先就是搞音乐的,底子不错,而他大学的时候,也曾加入过学校的校园歌手大赛,得过二等奖。战绩不错,于是昨天夜里便像回到了大学时代那样,一展歌喉。
记得他都唱了什么来着?
哦,本来是想用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开嗓子的,结果马克说水木年华那都是老歌了,唱点新的,咱们也像零零后学习一下,浪一回!
结果就浪了,马克亲自选的,唱的《远走高飞》这歌算是唱到马克心坎里去了,娘跟媳妇闹矛盾,闹的孩子心里苦,多想放弃现下的一切,远走高飞自由自在流浪去。后来,唱的好好的,看见自己安静的坐在那儿便拉着自己入伍。
醉了酒,两人勾肩搭背,他倚在他身上,放声高歌。这是《远走高飞》他记得不止唱了这一首,还唱了什么?
什么来着?
他想不起来了。
抬手揉着太阳穴好好的想,突然间,珞宁瞪大了眼睛,像是被电击过一般,觉得自己很恐怖。
他都干了什么!
在包房里他和马克唱了《学猫叫》而且还是情侣对唱,关键是他和马克?情侣?
呕,反胃。
怎么会这样!
他还能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一人拿着一个麦克风,相互看着对方,诉尽了浓情蜜语。差点没……差点没,亲到一块去。
珞宁把手盖到脸上,搓了一把——啊,苍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贞洁都没有了。
哎?
比这还紧张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在珞太太面前失了规矩?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这该死的昨天晚上,该死的酒精作祟!
话说,珞太太去哪儿了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她现在还怀着孕呢!
哪去了?
刚想着,珞太太就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个碗,目前他还不知道那碗里是什么是什么东西。
珞太太见他醒了,站在门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手关上门,初孕的她,穿着一身棉质休闲长裙,小腹微微隆起,散在肩上柔顺的长发,只让她在以前本就漂亮的基础上,多了些为人母的温柔。
如此美景,柔了珞宁的目光。尽管初晨醒来,他带着昨夜的记忆,今晨的混沌。
夕林在他身旁坐下,揶揄他:“珞董醒了?昨天晚上应酬可还算顺利?”说着,他便把托盘里的醒酒汤给他,无可奈何:“宿醉一夜,头疼了吧?”
“老婆。”珞宁看着夕林,目光能揉出一汪春日的湖水来,当然这其中也含了不少撒娇的成分。夕林见识过他的功力,常常埋怨,这男人若是撒起娇来,基本上没有女人什么事儿了。
“给,我手酸。”夕林埋怨。一大早就在这里受他温柔攻势,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西天取经不容易,好不容易孩子不闹腾她,让她吐。可别被他折腾的吐出来了。
“好。”珞宁笑笑,乖乖的把碗接了过来,温度刚好,他喝了。
喝完了,她把碗拿过来,叮嘱他:“好了,起床。”
夕林转身,准备把碗送到楼下厨房。与此同时,珞宁忙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大步跨过去,拉住珞太太的胳膊,把她往怀里带。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双手手心覆在她的小腹上。这算是一家三口,一起起床了吧。
“老婆,”珞宁的声音极其温柔,细听之下有着被爱情包裹着的温暖,说:“我爱你!”
“好了,别撒娇了!”夕林推了她一把,虽然嘴上嫌弃他,但嘴角的笑容却掩盖不住。
珞宁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但是当他洗漱好下去的时候,听到夕林在厨房里哼唱《学猫叫》。
某人又尴尬又脸红,手无处放,只好放在脖子后面挠头。等他走进去的时候,夕林转过头来问他:“珞先生好听吗?昨天晚上,你教的,唱了一夜,再笨的人,不会也被逼会了。”
珞先生不说话,岔开话题:“我来帮你洗吧!”他手脚勤快一点,为昨天的行为赎罪行吗?
“不用不用!只是一个碗而已,我可以自己洗。”夕林不让他洗。
珞宁无事可干,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去看珞太太。
珞太太抽过架子上的毛巾,把手擦了擦,而后,双手环胸,看着珞宁,想笑却不能笑,忍得实在辛苦。后来忍不住了才把手放在嘴边咳了咳,开口:“来,珞先生检验一下哈,看我唱的对不对……”夕林清了清嗓子:“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话说,珞太太歌唱功底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昨天晚上趁着珞先生睡着的时候,上网查了下,这个《学猫叫》本身就是一个嗓音甜美的女生唱的,她也能唱。瞧瞧着珞先生把她逼成什么样了!
夕林真想告诉他,让他去超市买一个榴莲回来,她把榴莲吃了,他跪皮。
珞先生自知理亏,拉着夕林的手,夕林嫌弃,往出抽,却抽不出来,只能被动的听着他认错道歉:“老婆,我再也不敢了,”珞先生开始找借口:“你知道吧,马克那小子最近不是不太顺吗?妈和媳妇闹矛盾,把他夹在中间,他也不好受啊!我本来呢,吃完饭就想回来的,可他硬拉着我叫我陪他去唱k的,”他垂眸看向珞夕了肚子,继续编借口:“我都告诉他了,我现在拖家带口,你又怀着身孕,我不能晚的,可他竟哭了,央着我去的,哎我也没有办法,老婆,你这么善解人意,能体谅的对吧!”
夕林配合着他,他说着她点头,至于说的那些东西,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想想,珞先生真是损友,自己做错了事情还不承认,把一切过错都忘别人身上推。
好啊,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审问一番:“别摇了。”
珞先生求饶的时候,摇着她的手。
待他停下来的时候,夕林把手抽了出来,甩了甩。
魔爪!
“我问你。”夕林开口。
珞宁点头:“好,你问吧。”
夕林:“昨天晚上你不是说公司有事情,你和马克去办事吗?怎么去喝酒了?”
珞宁:“跟客户谈完之后,就去吃饭了。客户要求的。”
夕林哦了声:“你们这位客户真是奇怪了,有什么事情白天不说,偏偏晚上把你们召唤出去。”
夕林挑眉,等着他的回答。
珞宁:“是啊,这种客户确实很难缠,但没办法,已经谈到一半,总不能放弃了吧。”
夕林咬牙:好,继续编!
夕林缓了一口气,压下自己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第二个问题:“昨天晚上喝醉回来的时候,人家马克好好的,唯独你嘴里唱着《学猫叫》”夕林把右手握成拳放到右侧脸颊边,学着他昨天夜里招财猫的样子,手上下摆动,抬眸看着他:“你就用这种方法和我打招呼来着hi!”
珞宁彻底没脸了。
夕林则乘胜追击:“我可爱吗?”
珞宁脸像是被抹了一层胶水似得,不能有任何动作,尴尬点头:“可爱,可爱。”
夕林指着门口的方向:“珞先生如果觉得我还学的不像的话就去调一下监控,那里面是原版。您昨天的花式醉酒图都在那里面呢!”
珞宁认罪:“夫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我绝不醉酒回家,也不发酒疯。我向你保证!”珞宁竖起手指。
夕林无奈:“好了。”她握着她的手放下来,看了他半晌,当温馨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窜,珞宁也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突然之间,夕林勾起半边嘴角,眼里窜过一抹报复色,伸手掐住珞宁的脸:“学会喝酒了,自家门前发酒疯,还hi调戏良家妇女,你想死是吗!哈!刚乖了两天尾巴有翘起来了是吧!”
“啊……啊啊!”珞宁的脸被掐着,除了发a的音,什么都不能做了……
先前,广电扣下了《我想拥抱你》,但后来珞宁在网上说明了原因,通过网又大批量转载,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应。最后广电无奈,又恢复了《我想拥抱你》的播放权。
当马克的母亲接到消息的时候,气哄哄的把下达的文件柔成团丢进垃圾箱里,挑起嘴角:“珞宁,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管家!”她朝门外喊。
没一会儿管家就来了,颔首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夫人,你找我。”
“去备车,我要去机场。”
事情已经闹到这一地步,她有必要去上海见见宋雅。慕家自己的事儿,最终还得她亲自动手处理。
“是。”管家出去派车。
宋雅在中午十一点半左右接到了马克母亲的电话。当时她正要赶往办公室,把刚才开会时提出的事项安排下去。手机便在这个时候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她之前从未见过。将那号码看过一遍之后,她也曾怀疑过,这个号码是否就是马克母亲的。
这时有人从她身旁经过,喊了她一声“宋总监”她抬头和那人打招呼,思绪也被大乱了。可手机还在不停的响,为了不影响大家工作,宋雅最后决定接了。
果真就是马克母亲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是那边先发出声音,一个“喂”字竟也压出了沉沉的火气,好像在怪她似的。
那女人直接开门见山:“宋小姐是吗,我是马克的母亲,我现在到上海了,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到达咖啡馆,由服务生领着到一处靠窗的位置,透过窗外就可以看到jr娱乐大楼的标志。不禁眯起了眼。
她在飞机上看过珞宁的资料。这个男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年才二十八岁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大的产业,国内国外都创建了公司,而且发展的都不错。也实在难得了。
怪不得能让她家那个脱了缰的野马愿意穿上西装人模人样的好好工作。可就是选员工的时候不会选,怎么能让同公司的人谈恋爱呢,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工作效率,还是说宋雅掌控着jr娱乐,成日里浸泡在情情爱爱里,性子也变得放荡了?
总之,她爱上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爱上她的儿子!
话说回来了,她现在还和宋雅通这话,手机放在耳边,她暂时将目光收了回来,换了下手,抬起右手腕看了眼表:“也十一点半了,我时间不多,如果宋小姐方便的话,就先请个假,出来见我一面吧!”
依旧是命令的口气,等着对方的回答。
宋雅也愁,但是总躲不过的,只要她还和马克交往,就必须面的他母亲的冷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宋雅开口:“那好,请您等我一下,我把这边处理好之后,就过去。”
“嗯。”
挂了电话,女人双手负后站在窗户前,那样的背影连带跟在她身后的服务生都觉得压抑。拿着记东西的小本子和笔,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终还是没忍住,壮着胆子开口问:“女士,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听到声音,她才转过头来,下达命令:“蓝山咖啡,不要加糖。”
“是。”
那好像是一种模式,服务生好像梦回了大清,面前站着的是太后老佛爷,她是她的宫女,然后老佛爷下达命令之后,她就赶紧跟着去办了,免得老佛爷一个不高兴降罪到头上。
服务生抱着本子赶紧离开。
宋雅却在办公室里磨,一通电话,扰乱了她的思绪,把她原计划准备召集下属安排的工作打散,这会儿也没心情了,文件夹的皮被她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真希望现在太阳能够马上下山,星辰密布,这样他妈就回北京去了,她也不用去见她。
可是纵使空间转移,那她这会儿不应该愁如果见他母亲,而是应该愁他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是否能够接受。
哎,怎么办?
宋雅展开双手,一个是爱她的马克,一个是跟她针锋相对的未来婆婆,怎么办!怎么办?
后来她托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办公室,秘书见了这样的她,站起来问:“宋总监,您是不是病了?”
她摇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色彩,却对着秘书善意的笑了笑:“没有,你工作吧。”
“哦。”她说没事,秘书便重新进入工作状态,她按了电梯,等待着门打开,然后认命的走进去,去赴那场鸿门宴。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马克过来找宋雅吃午饭,却被秘书通知,她提前离开了。
“什么时候走的?”马克问。
“就刚才,跟您前后脚。”秘书问,“您没看见吗?”自从那天举行了《我想拥抱你》的庆功宴,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宋总监和马特助在谈恋爱,所以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也多少带了些暧昧羡慕的气息。
马克摇头:“没有。”他还笑说:“可能是我走的太急了吧。”
秘书点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对马克说:“哦,对了,就是刚才宋总监出去的时候我看她脸上起色不太好,我还问她是不是病了呢!”
“什么?”马克这下才皱起眉头,这两天是他们的敏感期,难道是他母亲找来了。马克急着问:“宋总监有没有告诉你她去哪儿了!”
秘书摇头:“没有。”
脸色惨白,没有精神,马克的心里越来越慌了,头也不回的跑进电梯里,心里只想着,千万不能让她母亲和宋雅见面。
楼下,他掏出手机给宋雅打电话,可那时宋雅已经到了咖啡馆门前,见是马克的电话,本想接,但最后却按了挂断键。
她也有自己的考虑,接了之后他会告诉她什么呢?最多就是等着他,他和他一起见她的母亲。
还是算了,上次他就和他的母亲吵了起来,宋雅明知道他母亲在意的是她,把他拉进来,也只能让这母子俩的关系越闹越僵。
她不愿意让马克为难,所以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对着手机屏幕开口:“对不起马克,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那么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这些。让我和你母亲说吧!”
宋雅把手机放进包里,推开门的那一瞬,谁说不是带着战士上战场赴死的决心和意志力呢?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就这样了。
进门后,服务生走过来问她:“小姐,你几位?”
宋雅说:“我找人。”
她在靠窗的位置上看都了马克的母亲。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隔着一扇玻璃就可以看到对面的jr娱乐。
天,她这是在这儿盯了多久。
马克的母亲看到了她,宋雅松开了微皱的眉头走过去,喊了女人一声“伯母”在女人点头之际,她坐在了她的对面。
“宋小姐喝什么?”马克的母亲先开口。
这时候服务生也紧跟着过来,宋雅告诉服务生:“给我来杯温水就好。”一路走过来,虽说不远,也不近,她有些口渴。
服务生送上来一杯水,马克的母亲也没有等她一坐下来就质问她,反而给了她喝水的时间,等她状态整理好了之后,才开口:“宋小姐,在jr是做什么工作的?”
宋雅诧异,没想到她会先问她这个问题,于是回答:“我在jr做执行总监。”
女人“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你的顶头上司是珞宁?”
宋雅完没有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于是老实回答:“不,jr隶属于盛世集团子公司,我的顶头上司是马克,珞董事长是集团的管理人。”
“哦?”女人冷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咖啡,目光瞥向窗户方向,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时开了口,语气中却尽是嘲讽:“难道宋小姐不懂行业规矩?一个公司里的员工是不可以谈恋爱的,更何况你既然说马克是你的上司,那么你作为下属职员,跟你的上司谈恋爱,这说明什么?”
快到达着火点的时候,女人却不在提这个话,转而帮宋雅梳理各中关系。
她说:“宋小姐,上司和下属谈恋爱,和下属之间互相谈恋爱的性质还不一样。下属和下属之间是平等权利,相似环境。也就是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去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你去找了你的上司,这像话吗?
马克是你的上司,年薪比你多,地位比你高。宋小姐和马克谈恋爱的时候也一定有人在背后说你是上位吧。所以何必呢宋小姐,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社会地位,何必被流言重伤,自毁前途?”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下她开始优雅的喝咖啡。给宋雅充分的时间让她整理自己,看清自己。
不合适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她也不想害了她。
宋雅呢?
她又不傻,难道会听不出来他母亲话中的意思?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和马克在一起,于是便将辱骂她的话说得这样有理有据。
是,她闯荡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确实不容易,可是这是她自己一个人奋斗得来的,她凭什么把这个当做是伤害她的武器!终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侮辱让宋雅身发抖,泪在框里打转。
可她却咬着牙,倔强着自己的尊严。
“夫人。”她开口:“我家在江西,我能在上海立足我很感激,但这一些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努力,与马克无关,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利用爱情为我的事业为我个人的私欲谋取些什么。是的,在我的事业上,马克确实帮助了我不少。但是,您也懂行业的规矩,您觉得老板会帮助一个什么都不做、不愿上进的人吗?不会,对吗?还是说您不相信您儿子的眼光,认为他看人不准,遇人不淑?”
女人冷笑:“宋小姐好一张伶牙利嘴。”
宋雅:“夫人过奖了!”
这还是第一次,一向雷厉风行的沈心慈女士被一个小丫头堵的没有了言语。
她的手指放在咖啡杯边上,食指探出来,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叩着桌面。这一招眼看着不行了,她便要另想办法,一瞬间,她的眉眼变得仁慈,唇角杨笑:“宋小姐,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当代的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罢了,既然你和马克分不开,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办法在说什么了。”
宋雅以为马克的母亲真的要松口接受他们,但她似乎想的太简单了,当她放松警惕的时候,马克的母亲却开口这次,她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宋小姐,你知道的,我们慕家是大户人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慕家的家眷通常在结婚之后就不出去抛头露面了,你看,如果你要嫁进慕家,就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吧,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你看那天晚上,我们也没说什么,马克都因为你和我大吵了一架,他都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你也应该为他牺牲些什么吧?再说,以慕家的实力养你一个人不成问题,宋小姐你看这样行吗?”
沈心慈用的这招儿,明着看是招降,其实真正目的却是将宋雅置于死地。没了工作,她便完成了慕家的附属品,马克的附属品,哪里还有一点人权可言?这跟砍断自己的臂膀,把自己变成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宋雅的手,露在外面的四个手指,萦绕着怒意,一点一点的回握至掌心。
马克没有打通宋雅的电话,无奈之下,他只有打给珞宁,那时男人正开车往家里赶。突然接到马克的电话,还笑了一下,触屏按下接听键,把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打趣:“你这大中午的不跟宋雅一起去吃饭,干嘛打电话给我,管饭吗?”
马克顾不得他口气里的揶揄,急的火烧眉毛,告诉珞宁:“不好了,我到jr没有见到宋雅,打她手机她也不接,我担心是我母亲找来了!”
珞宁闻言蹙眉,打方向盘把车停到一边:“你说什么,你母亲找来了,你确定吗?”
马克现在正在jr楼下,太阳光下他急的转圈,要是再找不到宋雅,他就要晕倒了。
他对珞宁说:“我到jr找她的时候秘书告诉我她是一个人出去的,走的时候脸色惨白,我给她打电话也被她给挂了,我想不出,除了我母亲,谁还能把她逼成那个样子!”
“别急,”珞宁叮嘱他,“你再打她手机试试。我一会儿就过来。”
马克:“好!”
挂了马克的电话,珞宁打给夕林,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她。
“什么?马克母亲找来了?”夕林的反应和珞宁一致。
珞宁说:“马克现在很担心,他母亲针对宋雅,所以让我帮忙去找宋雅。”
夕林还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的时候,手里正接过高明慧递过来的文件,本来她就想给珞宁打电话,告诉他中午不回去了,哪知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夕林:“好,你去吧。”
今日她很忙,除了高明慧递过来的文件,还有部门的经理进来做当季业绩回报。珞宁零零星星听到有忙乱的声音,皱了眉,叮嘱她:“你中午记得吃饭!”
“嗯。”夕林应了。
别以为他听不出来,她声音带着敷衍,珞宁并不放心她,发了话:“高明慧在你边上吗?把手机给她。”
夕林奇怪,呆萌看着通话中手机屏幕,跟高明慧对视了一眼:他怎么就这么笃定高明慧就在她身边?
高明慧也被珞夕林看的不知所措。她把手机递给高明慧:“给,那边的电话。”
“是。”高明慧看了夕林一眼,战战兢兢接过电话,贴到耳边:“喂。”
珞宁:“明慧,你们这边忙完之后,记得叮嘱你家珞董吃午饭,她现在饿不得。”
“哦。”高明慧点头之后才反应过来,看向夕林的肚子,天啊,原来夕林真的怀孕了!
“知道了。”
接完电话,高明慧把手机还给了夕林,还没挂,夕林接过来,把跟前这一堆先给高明慧主持,她拿着手机,走出去。
在休息间,与珞宁通话:“珞先生,我有些疑惑,高明慧到底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我发给她工资,她却听你命令,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恼了?”
夕林的确是恼了:“我告诉你啊,不要再插手我这边的事情,不然就以挖角罪论处!”
挖角罪?
珞宁笑了:“珞太太,貌似是你挖的我的角吧?”
“抬杠是吧?”夕林问。
“不抬杠。”珞宁识相结束这个话题,只听珞太太命令:“我警告你,不许再和高明慧暗渡陈仓,越过我命令她!”
珞先生连连点头:“好好好,记下了,你也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许再因为工作忙就不吃饭知道吗?小孩儿,你现在当妈了,要有点家长的样子,知道了吗?”
连续两个“知道了吗?”当她是失忆症患者啊!
“知道了!”生气挂了电话,珞夕林回到办公室里对一帮经理人开口:“开始。”
珞宁听到手机里的嘟嘟声,无奈摇摇头,嘴角笑容渐渐消失,扭动车钥匙,发动车子,掉头往回走。
宋雅和马克母亲在咖啡馆里沉默对峙时,宋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沈心慈朝宋雅递了个眼神眼神过去:“宋小姐,先接电话吧。”
宋雅缓过神来,看到手机来电显示,鼻子酸痛,有些想哭的冲动,但却再次狠心按下结束键,干脆关机。
沈心慈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儿子打来的。她了解儿子的脾气,如果电话打来了,一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找来了。所以,她必须在他找来之前,解决掉宋雅这个难题。
“宋小姐,你认真考虑下我的话,我已经让步到如此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会找一个时间,请人看一个好日子,把你的婚事定下来,马克也三十岁了,早早定下来,我和他父亲也不用你操心了。”
宋雅闭上眼睛,想了好久,终于把话说出了口:“您放心,我不会嫁给马克,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慕家我高攀不起!”
马克进门的时候,刚好就听到宋雅说的这句话。
我不会嫁给马克……
你们慕家我高攀不起……
马克一步一步的走向宋雅,每一步他都脚步虚浮。不愿意相信这些话是从宋雅嘴里说出来的。
昨天她们明明说的好好的,她不会和他分开,无论经历什么。这是她说的话,不过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而已,她就忘了。
对她来说,他算什么?
珞宁和他并肩,与马克一时进门,宋雅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他耳朵里,他看到马克苍白的脸,抬手放在他的肩上,小心提醒:“冷静一点,或许事情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
沈心慈嘴角挑起的那抹笑,那样的刺眼,刚才他透过玻璃看到宋雅还好好的,就开门的一瞬,宋雅就变了样子。一定是沈心慈对她说了什么。
马克回头看了珞宁一眼,开口:“放心,我会的。”这段感情是他自己找来的,该怎么处理他自己会看着办,总不至于在他母亲的面前就质问宋雅。
他母亲才是今天来着里的关键。
马克大步走过去,在宋雅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触到宋雅的手心,大掌握住了他的手,笑对沈心慈:“妈,您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都饭点了我好给您安排饭。喝咖啡算是怎么回事,也不能饱啊!”
看似母子间温暖的问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讽刺。沈心慈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脾气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她也接下了。嘴角挂着与马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微笑,开口:“你来的正好,我刚才和宋小姐说我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可是宋小姐居然临时变卦,我也无能为力,看来你们真的不合适吧,如果你不想放弃的话,那就做做宋小姐的思想工作。”
第一次听见母亲放松口气,马克真的很高兴,转过头去看宋雅。但宋雅却觉得她有一种被装在套子里被人猛打的感觉。她瞪向沈心慈,因为愤怒,眸里溢出了泪光。
一字一句开口问:“夫人,你敢把你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再说一遍吗!”
沈心慈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却显得平静,端起咖啡,抬眸看向宋雅,温和一笑:“宋小姐真是多虑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说我们慕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慕家的家眷婚后一般不会出来工作,宋小姐身处娱乐圈,恰是慕家忌讳,我是想请宋小姐考虑一下要不要换一个工作。怎么,这样就不能接受了?”
她把目光看向珞宁:“不知是宋小姐能力确实太强,还是珞董要求这样做的?”
珞宁不语,但目光相对的那一瞬,彼此心间都明白,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打发的人。
还不等珞宁开口,马克一声:“雅雅”就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
宋雅昏倒了。
珞宁反应过来:“快送宋雅去医院!”
“好!”马克看了一眼他母亲,将宋雅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剩下珞宁和沈心慈,珞宁拉开椅子的声音,将沈心慈从震惊中唤回来,脸上又恢复了以往优雅的神色状态。
“珞董,”沈心慈先开口:“犬儿求职盛世集团,珞董有很大功劳,你可能在上海不知情,我这个儿子可是出了名的脱缰野马,能收住他的人可不多。”
这是沈心慈纯粹性的赞扬,珞宁接受。但今天的话还是引到主题上的,这时候,服务员过来问:“是否要重新上杯咖啡。”
珞宁开口:“蓝山咖啡,谢谢!”
听说是蓝山,沈心慈倒是好奇,问:“珞董也喜欢喝蓝山?”
珞宁轻笑:“个人习惯。”他往沈心慈杯里看了一眼。沈心慈自己解释:“我的也是蓝山。”
珞宁微微颔首,算是说:明白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是吧。
珞宁有了话题:“沈女士,盛世能得马克这样的能将,确实是我的幸事,但你说我收下了这匹脱缰的野马,我想我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话落,沈心慈嘴角上的笑容消失了,似冬季花叶衰落一般,瞬间凋零。口气也冷了许多:“珞董,我都没有告诉过宋雅我的身份,珞先生倒是先查了出来。”
服务生见缝插针的把珞宁的咖啡端了上来,刚煮出来的咖啡还有些烫,珞宁低头用小银匙搅拌着,嘴角一直保持着一抹似显非显的微笑。
搅得大约差不多了之后,珞宁把汤匙放到外面,才抬头对沈心慈开口:“沈女士费尽心机把盛世逼上绝路,作为集团的领导者,我不可能连自己的对手都不清楚吧。”
沈心慈冷笑一声,端起面前的咖啡,却看向窗外,心中压了一团火,无处释放,最终回过头来对珞宁说:“那还不是因为珞董多管闲事了,慕家的事情,慕家自己来解决,珞董,我不愿意与你为难,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为了他们两个人搭上整个集团的命运,恐怕有些不好吧!”
珞宁看了眼门口,问:“那这么说来,沈女士是承认之前盛世突发的那些状况是沈女士所为了?”
沈心慈:“珞董是聪明人,一部电视剧你可以通过网络的力量可是其他事情呢,总不能再让网民帮忙了吧?北京的柯林,英国的tra,北美的cc你确定这些家公司都要因为你的义气赔上去吗?”
珞宁笑,双腿搭起来,腰身坐直,往后移了移:“沈女士太小看珞宁了,珞宁在商圈里也闯荡了些年头,要想扳倒我还真需要多费些力气。”
沈心慈寒了眉眼:“还真是不知轻重!”
珞宁扬起唇角:“沈女士不信可以试试!”
“你!”沈心慈第一次被人呛的说不出话来。
但此时珞宁继续说:“沈女士是外交官,每抛头露面一次,代表的都是国家,如果让人民知道您私下里的面目不知道会不会大失所望呢?而且,现在你已经因为自己的自私伤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我赶打赌,马克和宋雅是不会分开的,马克是您儿子,他什么脾气你最清楚。所以若是把他逼上了绝路,沈女士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您好好想想吧!”
珞宁点头,而后起身告辞。
那杯咖啡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留下余热,轻雾袅袅,如人生白驹过隙,再多的风光旖旎,眨眼间也都消失的不见了踪影。要执着,执着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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