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期并没有睡下,在看到宋宁渊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发出一声轻笑:“丑八怪,你大半夜的来我房间是为何,难不成……”
宋宁渊突然间飞身上前,挥手向他的脑袋砸过去,赫连子期急忙闪身躲开,落到了宋宁渊的身后。
“你这一言不合就上手的毛病真的应该改一改,若是哪一天真的惹怒了我,信不信我不仅仅让你是个哑巴,还能够把你毒瞎?”赫连子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压低了,变得沙哑起来,听着十分诡异。
宋宁渊冷笑一声,把她毒瞎?她现在就把这个变态打成瞎子。
宋宁渊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伸手随意拿过身边的一把挂着做装饰的剑,跳将起来俯冲上前,与此同时,剑出了鞘,一道寒光闪过,贴着赫连子期的脖子。赫连子期惊讶于宋宁渊的速度,他身子一转,堪堪躲开。
这女子下手可真狠,身上虽然没有杀气,但是手中却一点情面都不留。
“停停停停,别打了,我累了好几日,不想再打架,不像你整日在院子里休息。”赫连子期摆摆手,示意宋宁渊把剑放下,然后慢慢走到了桌子前,坐下了。
宋宁渊看他的背影,确实有几分疲惫的样子,这才把剑收起来,随手一扔,就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原来的位置。
她也大步走过去,坐在了桌子的另一面,与赫连子期相对着,胳膊搁在桌子上,怒目而视。
赫连子期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叹了口气,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同你道歉还不成吗。”
这家伙竟然还会和人道歉?难不成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宋宁渊狐疑地看着他。
“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弄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
宋宁渊犹豫了一下,伸手抓过纸笔,写到:“烧伤。”
“只烧了脸?”
“身上也有,你要不要看?”宋宁渊毫无羞耻之心地写下。
赫连子期见状急忙摆手,连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可受不起。”
受不起就对了,宋宁渊翻了个白眼,继续写道:“那你又是为何,遮着斗篷还戴着面具?”
赫连子期似乎对于她已经没什么大的防备心了,随意地说道:“我可不像你一样丑得不敢见人,之所以不露面,只是畏光罢了。”
畏光?宋宁渊心中升起一团迷雾,若是畏光,不是得病就是中毒。
“别想了,我天生如此,小的时候中了蛊毒,迫不得已罢了,你别看我精通几乎所有毒药,但是对于我自己却根本无计可施,我一直在找能够解蛊的办法,但是并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但是宋宁渊还是听出了他话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从小中蛊毒,这故事怎么和自己有些像呢?宋宁渊想,不过她还算是好一些,毕竟那蛊毒并不是经常发作,素衣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怎么不写了,可怜我?”赫连子期突然说,听语气像是在笑。
宋宁渊动笔道:“那你会死吗?”
“死?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死的,当然会死,可能今天还在这里和你说话,明天就一命呜呼了。”他将身子后仰,靠在了椅子背上,喃喃道。
“不过我一直在想办法解蛊,如今也算是有了些眉目,只要杀二百个青年男女,用他们的血炼成血丹,就能够解蛊。你那日去看的就是我炼血丹之地。”
宋宁渊眉头皱了起来,血丹,也就是他用二百个人的命来换他自己一人,这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她拿起笔,写到:“用活人炼药,这种做法也太令人唾弃。”
“唾弃?我命都要没了何来唾弃,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这么久,老天对我还不公平呢,凭何不能杀人来救我自己?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将血丹的位置转移了,即便你是有目的而来,也无济于事。”
宋宁渊早就猜到他既然能够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就肯定做好了防范,不过她对此也没什么兴趣,她只想知道如何能够拿到萧陵的解药。
宋宁渊凝神想了想,然后写道:“我身上有你下的蛊毒吗?”
“没有,蛊毒十分珍贵,用在你身上就是浪费。”赫连子期的语气十分轻蔑。
宋宁渊又写:“你会用蛊毒?”
“自然,自从我知道自己被种蛊之后就开始钻研这些,如今江湖上的那些蛊多半是些不入流的把戏,真正的蛊很是难解,厉害的蛊毒无药可解。”
宋宁渊心下一沉,自己身上的大概就是后者,无药可解那种。
但是萧陵……
她再接再厉,继续问:“那你做的蛊毒,可否能解?”
赫连子期坐直了身子,与宋宁渊的距离拉近了些。他看着宋宁渊的眼睛,那里面什么其他的情绪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看不出什么端倪,他这才道:“自然是可解的,不过解药我可不会带在身上,你放心,我对你用的只是普通的毒罢了。”
宋宁渊点了点头,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划拉着,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
假设赫连子期说的是真的,那么解药就都在赵国,那就更加难办了,她总不能就这么起身到赵国去,就算是去赵国,那么大的疆土,她要怎么才能够知道赫连子期将解药放在了哪里?
但是其余的她也不再敢问,毕竟赫连子期防范心那么重,方才已经惹他怀疑了。
“你好像对蛊毒十分感兴趣?”赫连子期看着宋宁渊,突然问。
宋宁渊抬头看向他,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赫连子期愣了愣,伸出手来,把宋宁渊放在桌上的手臂抻直,宋宁渊想挣脱开来,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赫连子期将手指放了上去,静静探着。
宋宁渊则是打了个寒战,他的手冰凉刺骨,活像是个僵尸。
过了很久,赫连子期才把手收回去,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中过蛊?”
宋宁渊心中一惊,他竟然可以看出来?
“其实我并不确定,但是凭借你的脉象,像是中蛊,但隐藏得太深了,我也只是能够察觉出一些端倪罢了。”赫连子期说。
宋宁渊把手收回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连子期也一直没有说话,他在打量着宋宁渊,这个女子就和迷一样,还时不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赫连子期却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过了不知道多久,赫连子期终于打破僵局,站起了身,他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处地方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自己还从未与人这样心平气和地交谈这么久,并且对面那个人还是自己刚刚见到的一个丑得吓人的女子。
这事情若是放在几天之前,他打死也不会相信。
宋宁渊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塞到了他的手中。
赫连子期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你的解药,可能对我有用吗?”
宋宁渊是在赌,赌他对自己已经放下了防备之心。
赫连子期半晌没有说话,宋宁渊也没有动,二人就这么面对面站了许久,宋宁渊觉得自己的眼睛都酸了,赫连子期终于出声道:“我方才没有骗你,蛊这种东西不像是普通的毒药,对症下药便可解,蛊毒不同,只有下蛊的人才有解蛊的方法,你的蛊并不是我下的,我无法可解。”
宋宁渊的眼神黯淡了些许。她眼睛本就十分好看,眸子像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如今低垂着眼眸,只露出一半的瞳仁,像是一汪月牙形的清泉,睫毛纤长,看起来有几分神伤。
自从见到她,赫连子期用了那么多种法子都没有让她感觉到害怕,但是如今她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赫连子期反而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他十分嫌弃道:“罢了罢了,我便告诉你,解蛊散我有,只不过在距离这里几百里的赵国,我将它放在了我自己的住处,这次走得急我并未带出来,你身上的蛊毒应当不必着急,待我过些日子回赵国,给你带过来试试罢了,能解蛊是你命大,可若是解不了,也不能怪我。”
宋宁渊得逞了,突然间莞尔一笑,赫连子期愣了一下,转过了身去,他需要摘下她的面纱静一静。
这张脸才是提神醒脑的好药。
宋宁渊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她假意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
赫连子期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他何时变得这么仁慈了?罢了罢了,就当是坏人做了一辈子,如今就做一回好人,帮她一次又何妨,大不了以后哪一天不开心了,再将她杀了也不迟。
这么想着,赫连子期心中满意了,伸了个懒腰,和衣躺在了床上。
宋宁渊哪会回到那满是癞蛤蟆的房间,她假意回房,关上门之后便从门口跳了出去,如今赫连子期对她已经放下了戒备,所以也并没有派人看着她,宋宁渊轻而易举地就翻了出去,架起轻功,速度快到瞬间化成一道残影。
想必也探听不出来更多的了,她如今要做的就是先回燕京,做一下准备后,启程去赵国。赫连子期是皇帝,他的住处自然是皇宫,不必多想。
于是就这样,等赫连子期发现宋宁渊没了影子勃然大怒的时候,宋宁渊已经走出了三座城池的路程,即便赫连子期马山策马狂追,也是追不上的了。
宋宁渊这才停下来,从镇子里买了一匹马,然后骑马往燕京赶。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从湘城出来后,她的心就一直提着,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但是她又不知道是什么,于是就更加担心,唯一能够做的是往燕京赶路。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宋宁渊这一路连停都没有听,更加没有休息,就这么硬撑着,不到三日,就抵达了燕京。
当她在城门口停下来的时候,这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宋宁渊跳下了马,马也不要了,拔腿就跑,结果到了呈风王府门口被门口的守卫拦住的时候,宋宁渊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换回男装,她一急,干脆直接从院墙跳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云屏坐在椅子上,他也发现宋宁渊回来了,急忙站起了身迎上前,伸出手扶着宋宁渊走到桌前,宋宁渊伸手拿了一杯水喝进肚子,这才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云屏本想问问宋宁渊的近况,却被宋宁渊这句话堵了回去,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并未。”
虽然云屏这么说了,但宋宁渊心中的异样仍然没有消失,她将云屏推了出去,然后飞快地把衣服换回来,然后卸掉了脸上的易容。
是乔七给她的方法,能够很容易地卸掉。
一切都整理妥当,宋宁渊就又变回了那个翩翩佳公子,她走了两步,觉得还是男装轻松一点。
宋宁渊有个预感,是萧陵出事了。于是刚换完衣服,她就打开门跑了出去,云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急忙跟上,还顺手拿了进宫的腰牌。
跟着宋宁渊一路狂奔,云屏一看宋宁渊要去的方向,就知道定是萧陵那边有什么意外,他心中明晰,于是追上前,低声道:“公子,你走的这几日,皇上不知道从哪里得了风声,然后强制性为王爷下旨赐婚,王爷自然不从,二人在朝堂之上大吵一架,此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强行赐婚?赐给谁?”宋宁渊停下来,厉声道。
“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是王爷定是不会同意的,公子别急。”云屏急忙宽慰。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隐隐有几分刺痛,能够让公子如此关心,大概也就只有萧陵一个人了。
宋宁渊差点一拳砸在身边的墙壁上,萧呈煜这是要害死萧陵这才满意吗?明明知道萧陵并不想成婚,还这般不留后路地逼他,真的是气死她了。萧陵的身子不比从前,若是一激动再毒发了,到时候……
宋宁渊不敢再想,她也不怕别人注意了,干脆直接用上了轻功,飞檐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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