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就是在这条河里,夕雅怆然而去。
所以,才有在谷底初见时她对他的满眼的恨意。
恨吧,那时是他错了。
“夕雅,你不会有事的,燕非墨,你放开她,都是你,若不是你,她不会再一次的面临生死的考验。”一只手伸到燕非墨的怀里,就要抢走夕雅,那凌厉的拳势让燕非墨一皱眉头,“林怡轩,你来干什么?”也是这一刻,他突然记起了一些往事,那日他错怪夕雅的事儿,林怡轩也在场,也便是那一次,让他一怒之下下令把夕雅浸了猪笼。
“把她给我。”林怡轩一拳避过夕雅直接就招呼在了燕非墨的身上,一点都没留余地,林怡轩急了。
“不给。”燕非墨居然不躲不避,直接就挨上了那一拳,可是目光里射出的却是一股股的玄寒,“林怡轩,你有胆再袭击我一次,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哈哈,好呀,我死了,她也不用活了。”手一指夕雅,“你当年,害她害得还不够吗?若不是你,五年前她不会死,若不是你,这一次你母妃也不会下毒给她,燕非墨,你生来就是专门克夕雅的命的,把她给我,只有我,才能救活她。”
“就凭你,凭什么?”燕非墨紧搂了一下怀里的女人,柔若无骨一样。
“我能救活她,我有解药,把她给我,”林怡轩笃定的说道,一双黑眸在暗夜里射着灼人的光茫,可那光茫却是只给夕雅的,他暗恋她多年,始终未果,这一次,他从惠贵妃那女人的手上抢来了解药,就再也不会放手她了。
“解药在哪儿?给我。”燕非墨扫过林怡轩,目光仿佛要杀人一样,“只有你给我解药的份,我是不会把她交给你的。”他从不知道林怡轩一直在觊觎他的女人,也是这一刻,他突的想明白了,也许当年林怡轩就是故意的,故意的离间他对夕雅的信任,然后,让他抛弃夕雅他再取而代之,那时的林怡轩却绝对没有想到他一怒之下直接的绝了夕雅的命吧。
是,这就是命,经过了就再也无可改变的命。
可是现在的他也知道了人性的弱点,那就是,一旦付出了真心,那么那个自己心仪的人就会是自己的软肋,只要他不撒手夕雅,那么夕雅就是林怡轩的软肋,林怡轩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夕雅死的,这就是爱的魔力。
“你……”林怡轩握起的拳骨节咔咔作响,两眼泛起红丝,这样的一刻,他是真的想砍了燕非墨。
“给我。”燕非墨不带任何表情的吼过,没人能从他的手上再抢走夕雅了,谁也不行,此时的他可以笃定自己的心,也可以笃定别人的心。
只为爱了,心,便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风徐徐吹过,吹着夕雅微微的一颤,“真吵。”吵得她的头都晕了。
“夕雅……”
“夕雅……”
她才一语,两个男人立刻都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便是在这时,一条黑影迅速的窜上来,箭一般的射在林怡轩的身前,手一探,“啊……放手……”那人的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间,就利用了林怡轩担心夕雅一个闪神的空档而顺手掏走了林怡轩怀里的东西。
那是,青散灵的解药。
“白梦展……”
林怡轩和燕非墨一起诧异的低喊,怎么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两个争得面红耳赤,却是让白梦展得了手占了大便宜。
“燕非墨,把她交给我,我要她做我的王妃,我会给她最好最好的生活,不要她吃苦受累,不要她受人欺凌,她会是我唯一的王妃唯一的女人。”白梦展微笑的望着夕雅,这女人,是他的第一眼爱情,只一眼,就让他再难忘怀。
燕非墨唇角抽搐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她微眯着眼睛,气若游丝,他突的就笑开了,“呵呵,夕雅,你行情不错。”
“扑……”夕雅也忍不住的笑了,虽然很小声,可是那颤动的身体却是让紧抱着她的燕非墨感觉到了,“怎么样?谁让你笑的,笑岔气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笑的关系,夕雅却觉得自己有了点力气了,徐徐的歪头看向白梦展,此时他的手里正举着才从林怡轩那里拿来的青散灵的解药,再看看林怡轩和燕非墨,这三个男人中对她最坏的就是燕非墨了,可是,她却居然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这是天意吗?
她迷惘了。
燕非墨捶着她的背,让她慢慢的顺过了气,却没有看向白梦展,而是抱着她干脆就坐到了河边的一块顽石上,“不管你到哪里,这一次我都陪着你。”一起生,一起死,即使是沉入水底,即便是随她一起再去一次大凉的谷底,他也认了。
“燕非墨,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林怡轩,我想要的女人就一定要得到,若是得不到,我是宁愿她死的,你不把她交给我,这解药,说不得,我直接扔了。”
“夕雅,你想要吗?”燕非墨俯首,下巴在夕雅的额头轻轻的蹭动着,还是那样的冰凉,冰凉的让他心疼着。
夕雅闭了闭眼睛,心底里一片的乱,说实话,她真的恨过这个男人,可,他居然也是她惦念了六年的男人。
老天爷就是这么的不近人情,让她恨了也让她爱了,又是想起伊邪和伊舞那两个孩子,她怎么也无法再把他视为仇人了,曾经的肌肤之亲,那些都是真真切切的发生过的,还有,他叫她的一声声的宝贝,她喜欢听,她喜欢他。
轻轻的摇头,“不要了。”
“白梦展,你听见了,她不要,那么,你便扔了吧。”淡淡的说过,他的目光全都在夕雅的脸上,可是,眼角的余光却又在河水中白梦展的身影上,他甚至看到了白梦展高高扬起的手,那只手中的,就是青散灵的解药,就是可以让夕雅摆脱死亡命运的解药。
嘴上说不要,可是心,却全系在了那份解药上,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抢过来,他都要救他的女人,夕雅是他的女人。
眼看着燕非墨无动于衷,林怡轩急了,“白梦展,你这个小人,你居然抢了我的解药。”他飞扑过去,招式咄咄逼人,一付鱼死网破的不要命的打法。
两个人很快缠斗在了一起,此时,倒是燕非墨抱着夕雅坐在河边看着热闹一样。
风,轻轻拂过她的碎发,荡起一份说不出的温柔,燕非墨轻轻撩起她的发丝绾到耳后,“夕雅,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她闭上眼睛,喉头一阵哽咽,想说什么,却偏偏怎么也说不出来。
燕非墨,他何曾给过她这样的温柔呢?
“林怡轩,你使诈?”正打斗中,白梦展突然间气咻咻的吼道,同时,一手捂着胸口,显然,是中了林怡轩的暗器。
“是又怎么样?是你先心怀不轨的,是你抢我的东西。”他好不容易从惠贵妃那里抢到的解药,如今,被白梦展拿走,他自然是气不过,只想着不管用任何办法也要夺回来,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好歹,他也是禁衣卫的头领,能在那个位置上做那么多年,他的身手也不是白白混来的。
鲜血,沿着白梦展的唇角缓缓滚出,衬着他一身的白衣更加的雪白,手捂着胸口,“哈哈,我得不到的,你和燕非墨也休想得到,我得不到的,我兀宁毁了她,彻底的毁了,哈哈。”踉跄的后退了一步,随即,白梦展飞扬起了手臂,顿时,他手中紧握着的那包解药便被一个抛物线迅疾的抛向河水中……
“不要……”林怡轩喊过,朝着解药飞奔过去。
却,怎么也快不过一直拿眼角的余光扫视着的燕非墨的速度,就在那解药被抛出来的一刹那,他想也不想的下意识的抱着夕雅便直奔那解药而去。
就如同展翅的鹰,翔飞在暗夜的夜空中,潇洒,强势,夺人心魄,“非墨……”夕雅低喊,眼睛里燕非墨的手已经一把抢到了那包解药,可是随即的,她感觉到了脚底触到的冰凉的河水,然后,两个人“扑通”一声,一起落到了河里。
冰冷的河水扑面而来,就象当年一样迅速的浸过她的脚躁她的腰她的脖子她的脸。
水。
全是水。
她慌乱的攀着燕非墨,两只手紧搂着他的颈项,这一次,没有猪笼,没有沉重的带着她迅速落下去的巨石,只有这个男人紧抱着她一起落下去。
两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就沉下了很深的水底。
原本就虚弱的夕雅觉得自己就要没了呼吸了。
她真想不到燕非墨明明已经拿到解药了,可是自己到底还是免不了再这样的悲惨的死一回。
眼角,一滴泪轻扬的流出,混合在那无边的河水里,早就品不出那份咸涩了。
长长的发散乱在水中,她松开了他的手,只想说求他照顾好一双孩儿。
可,她松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却是紧紧的搂着她,同时,薄唇轻巧的落下来,一口空气渡到了她的口中,生命,在这一刻重又鲜活了起来。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