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文感到事情不妙,立即亲自带人前往栖霞殿,一面派死士和禁军直取沐华宫和东宫,将皇后和太子妃控制起来。
于是,便有了那两百暗卫与禁军和那帮死士之间的拼斗,双方死伤无数。
那几个黑衣人,正是镜花台副宗座江平带着的几个人,他们功夫即便再怎么了得,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更因为对方以欣斓和皇后等人做要挟,才会落了下风。
一看到欣斓被绑缚在铜缸上,楚昊顿时面无人色,凌霄和欣梓也是大惊失色,江平无语地站在他们身后,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欣斓听到庞文口中的一句谦王殿下,倏地抬头望了过来,就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人站在甬道头,她吓了一跳,不敢认,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楚昊,是你吗?”
“是我,你别怕,我来救你。”楚昊提剑便要往前冲。
“站住!”庞文大喝道,举着火把,一副就要去点燃缸里柴火的架势,“谦王殿下,您若敢再进一步,我便点火,这些柴火可是泼了火油的,一旦点燃,欣家娘子便会像一只烤鸭,涔涔地直冒油。”
“庞文,我杀了你!”楚昊猛地向前一窜。
“你敢!”庞文手中的火把,又近了几分:“退,往后退,退到门边!”
楚昊硬生生地收了剑势,一身的狂暴之气无处宣泄,一头银发飞扬开来。
凌霄一把拉住楚昊:“昊,冷静点儿!”
看着满头银发的楚昊,她心口顿时痛了起来,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眼中的泪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她不知道他究竟吃了什么苦,仅两三个月的时日,竟然令他满头白发,她痛心地喊道:“楚昊,你别过来,不要管我,你先去找太子,他有危险。”
看见楚昊,明阳早已心疼得不得了,又担心他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急忙出声阻拦:“皇儿,你不要乱来,速速离开这里,去找你的父皇。”
楚昊心口一痛,周身发软,腰身弯了下去,忙用剑撑地,面前是他最紧张的两个人,自己揣在心里疼都来不及,怎舍得被别人用来威胁自己。
“庞文,你收手吧,你挟持皇后和太子妃,已经是死路一条,你可不要犯更大的错。”欣梓剑指庞文,厉声说道。
“欣将军,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地儿。”商敏拨开身前的侍卫,站到前边来。
现在,皇后、太子妃和欣斓,都在他们手中,她似乎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便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楚昊猛地抬头,冷哼一声,说道:“敏妃,你以为楚畅会赢吗?庞文,你是不是还等着他回来给你加官进爵啊?别妄想了,你们等来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你胡说!畅儿怎么会输?他有牛州大军,岂是太子四五万羽林军可比的,庞文,不要怕,点火,将那妖女烧死!谁要是敢动,就叫禁卫军射死他!”商敏肆无忌惮地叫喊着。
皇后和太子妃她都不怕,遑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楚畅走的时候,可是给她暗示过的,此番举事,定是万无一失。
皇上身边只有一千多禁卫军,而且他身边还有父亲和韩相做内应,太子只有四五万羽林军,根本不足为惧。
几月前,楚昊和太子闹翻,后来,又被设计调往西北边境,朝中大臣大半是站在楚畅这方的,唯一忌惮的是严正,而严正也因严齐的事情,捆住了手脚。
因此,她根本不相信万无一失的事情还会输,只是,她有些奇怪楚昊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庞文回头望了敏妃一眼,心中不由得发憷,敏妃还真是糊涂,安王那边已两日没来消息了,看来,情况有些不妙。
现在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控制住皇宫自保,若是安王胜了,那是好事,若是安王失败,还可以以此作为自保的交换条件,在王城,谁不知谦王紧张此女?留下她做要挟,还多几分胜算。
他是如此想的,商敏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见庞文向自己看来,还以为他没听明白,便又说了一遍:“你点火啊!烧死她!畅儿曾说过,早就想杀了她,只要她一死,楚昊便会着急发狂,离死不远,怕什么?我们手中还有皇后和太子妃,他们不敢上前的。”
说罢就去抢庞文手中的火把。
楚昊和凌霄欣梓等人,一听这话,顿时疯魔,三人提剑不要命地往前冲,江平和其他镜花台的人紧随其后。
“放箭!给本宫射死他们!”商敏一边大喊,一边夺下火把往柴垛扔。
瞬间,铺天盖地的箭雨如飞蝗一般扑来,楚昊却不管不顾地直往前冲,凌霄和欣梓暗暗叫苦,只得转身舞剑帮他挡下欺近的箭雨,江平等人自顾不暇。
明阳和姜舒被吓得失声惊呼起来。
被绑缚在铜缸上的她,顿时吓得紧闭双眼,口中大喊:“缇姒,快来救我。”
然而,缇姒并没出现。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们身后的高墙上,直射下一条人影来,他飞身直扑向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她身前,火把落在缸中柴垛上,又从柴垛上掉到地面,弹了一下滚到外圈柴火边,瞬间,里外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给本宫射死他们!”商敏已经癫狂,指着火中的两人大叫。
离得近的禁军,立刻调转箭头,射向火堆中的人。
她睁大眼睛,看着那正在努力用剑斩绳索的人,惊呼道:“韩嵩,是你?!”
剑与铜缸相碰,火花直溅,发出‘吭吭吭’的声响。
韩嵩一连劈了几下,才斩断那小儿手臂粗细的麻绳,他吃力地对她笑了一下,说道:“我说过要救你出去的。”
说罢转身用剑挑开燃得正旺的柴火,替她扫出一条路来。
看到韩嵩欣背上插着几只箭羽,她顿时惊悸不已,惊慌失措地喊道:“韩嵩,你…你中箭了。”
韩嵩回头,对她甜甜一笑,说道:“不碍事,没伤着要害。”
说罢,又继续挥剑替她挡开飞来的箭,护着她逃离火海。
哪知,还没走出几步,他胸前又中了两箭,他便一声没吭地,便倒了下去。
她被他带得摔倒在地,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匍匐着爬到他面前,喊道:“韩嵩,你为什么要救我?这样做,你值得吗?”
韩嵩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裂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这是他渴望已久的距离,能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他说道:“值得,至少从今以后,你的心底,便有我一块儿小小的位置。”
天,好像渐渐灰暗起来,她的面容也模糊了,他抬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她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哭了起来:“不,韩嵩,不值得,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从来没有对你好过,从来都是跟你对着干,心里对你,连朋友都不算,我怎配你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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