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林道:“可眼下没有更好的计策,所以,只能在派人寻找欣将军的同时,安排人保护殿下和靳大夫等文官先行离开,末将会带着余下的众将士,留在此处与安王周旋,另外,若是有机会,末将会试着与山上取得联系,以防皇上等人被蒙在鼓里。”
“如此甚好,钱将军快快安排人马,送殿下离开此地。”见钱林说要先送走楚宇,靳莫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楚宇却并未立即表态,而是蹙眉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话:“钱将军,你速速派人带上我的信物去找欣梓,前往旬州调兵,至于本宫…”
他摇摇头,道:“本宫不会走的,父皇就在山上,说不定此时行宫已经岌岌可危,本宫又怎会自顾逃命而去,楚畅已经走到今日这一步,想必各方面都已经做好了部署,本宫逃出去又能如何,倒不如与之拼死一战,纵然不能博得个忠孝的名声,也能做到问心无愧。”
众人惊诧地看着这一向儒雅过头,此时却一脸钢硬的太子,说不出话来。
钱林感到自己眼睛有些发涩,使劲眨了眨眼睛,说道:“末将遵命,末将这便派人回王城。”
……
楚醇基身旁有二十位金甲护卫,其中包括袁勇,这袁勇其实是楚畅安插在楚醇基身旁的暗桩。
那日,袁勇射伤楚畅,其实只是他们的一场苦肉计,便于两人顺利离开天幕山回到王城。
二人回到王城,楚畅命袁勇晚几日再进宫,禀报天幕山皇上被流寇围困的消息。
而他自己先入宫找商敏,让她想法将欣斓控制在自己手中。
他的企图,一是想法从她嘴里弄清,楚昊的病情究竟如何。
他总是有个不好的感觉,楚昊在装病,因为当初夷徕宗主曾保证过,中了丧尸蛊的人,最多只能熬个半年,然而楚昊,不但活了大半年,而且,如今状况看起来,是越来越好,甚至还能带兵打仗。
二是拿住欣斓,做最坏打算,万一起事不成功,便可以用她做要挟,拖延时间,可为自己争取逃离王城的机会。
随后,楚畅命庞文留在宫中,与守卫皇宫的五千禁军头目接,密切监视皇后和太子妃的动静,等他派人送来消息之后,便立即控制住皇后和太子妃等人。
安排妥当之后,楚畅便连夜赶往牛洲,调动牛洲屯兵前往天幕山。
第四日下午,袁勇奉命进宫向太子禀报流寇围困皇上的假消息。
当日傍晚,楚宇便亲帅五万羽林军,心急火燎地赶往天幕山。
楚畅带着八万牛洲兵,先楚宇一步回到天幕山,与韩嵩的几千人汇合。
等楚宇的人马一进入天幕山境内,便立即飞鸽传书商儒林,按照预先计划的那样,派人向皇帝禀报,说太子谋反,举兵攻打天幕山。
楚畅命韩嵩领兵三万,换上羽林军的衣服,一万多人攻上行宫所在的天幕山,两万人迎头与楚宇交上火,他自己领兵五万,从两翼夹击楚宇的羽林军,形成合围之势。
行宫所处位置独特,它在天幕山的南面半山腰处,进入行宫只有前山一条道路,其他三个方向,山势险峻,几乎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
而且,行宫的围墙甚高,大门厚重,门页外面还包了一层青铜皮,刀斧利器一时不能破坏。
当初建造天幕山行宫时,正是顾虑到,王城皇宫一旦发生突变,危急时刻,天幕山行宫便是最近的一处避难之所,所以建造时,在防御上下了很大的工夫,易守难攻。
但再强大的防御工事都是死的,被攻破只是迟早的问题。
张怀带着十多个金甲护卫,和此次行猎队伍中有战斗力的人,守在岌岌可危的行宫大门处,皇帝和其他人,退到行宫最后的大殿,前方战事,大殿内的人完不清楚,只是隐约能听到半山传来的呐喊和厮杀声。
商儒林和韩束两人淡定自若地守在皇帝身侧,一边派人打探外面的战况,一边等着楚畅攻破最后一道防线。
一切都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在发展,似乎胜利唾手可得。
楚醇基看着关闭的殿门,一脸的悲愤,大喊道:“朕不相信!楚宇的性情温良,怎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朕不相信!”
商儒林接口道:“陛下,太子的羽林军都已经攻到半山腰了,那还有假?”
“再探,务必弄清攻山的,究竟是谁!”楚淳基仍是不肯相信。
他哪里知道,进来禀报的侍卫,早已被换成了商儒林预先安排的人,所以,再怎么探听消息,他得到的永远是假消息。
更何况,攻山的人,一律换上了羽林军服装,谁又能够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辨别真伪!
几次假消息禀报上来之后,楚淳基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面容极度晦暗。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已经是太子了,还想要怎样?为什么就等不了呢?为什么要逼朕到这个地步?朕那么疼他,从他母后薨了之后,朕就将他养在身边,封他做太子,担心别人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一直打压其他几个皇子,他,他居然就这样等不得,如此忤逆不孝,良心何在?!”
“陛下,看来,只有派人请安王前来救驾了。”韩束赶忙说道。
楚淳基回过神来,指着殿前的一干人,说道:“快,传令下去,叫楚畅带禁军前来救驾。”
“报!”殿门外冲进来一个侍卫,一看这人,韩束神色顿时一紧,因为这人并非他安排的人,他往商儒林的方向看去,只见商儒林也一脸困惑的样子。
楚醇基倏地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急促地问道:“说!快说,外面怎样了?”
“回禀皇上,安王带兵前来救驾,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和太子的羽林军交上手了。”
“战事如何?”楚淳基眼睛一亮。
“从半山到山脚下,延绵了几里都是人,处于焦作状态,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哪个的人了,一片混战。”
“安王带了多少兵?”
“据探报,有七八万人。”
“羽林军呢?”楚醇基问道。
“五万左右,不过…”那侍卫迟疑了一下,又道:“行宫前的羽林军似乎与山下的羽林军不是一路的。”
“这是为何?”
“不知道,只看见他们有在混战。”
楚淳基两眼望向殿门,似乎要透过殿门,穿过宫墙看到山下的情况,半晌之后,他烦躁地挥挥手:“再探!”
商儒林与韩嵩对望一眼,心中甚是忐忑和困惑。
众人在焦虑和惊慌中,度过了艰难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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