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省心的东西,走的时候还病着呢,也不知好得怎样了。”明阳深深地叹了口气。
楚昊以往常年戍边,她是十分乐意的,她想着,楚昊既能建立战功,又能在朝中树立威名,可此次不同,因紫炎珠事件惹恼了皇上,派他出战,其实是奔着惩罚去的,而且,楚昊尚在病中,她心中着实不好受。
“母后不必担心,二弟足智多谋,机敏谨慎,断然不会有事的。”楚宇劝慰道。
明阳重重地嗯了一声,道:“本宫只是担心他的身子,他那病,来得好凶险!”
“这个,母后就更不用担心了,二弟走的时候曾与我见过一面,他说已经不碍事了,我也问过随行的王御医,说是二弟身体只需调理即可。”
明阳揪着的心,稍微好过了一些。
楚宇陪明阳又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东宫,他直接去了姜舒的卧房,姜舒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他情况如何,母后是否应承给人。
楚宇不答反问:“你是如何知道欣家女子被擒之事的?”
姜舒见他面色不对,便知道自己在各宫安插眼线的事情,再也瞒不下去了,当即心中一紧,想要申辩,看到楚宇紧锁的眉眼,有些心虚。
楚宇从不曾在她面前发过火,可正因如此,她才觉得可怕,不由得两眼一红,眼泪汪汪地望着榻前的楚宇,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宇心头一软,扯了一个笑容,挨着她坐了下去,说道:“我母后去得早,从小便看着别人的脸色,谨小慎微地活着,能平安地长大,还当上了太子,实在不易,我虽然软弱,但并不傻,有几个是真心待我,我怎会不知,皇后虽然心底不喜欢我,但明面上却还过得去,
你这么一做,岂不是直接跟各宫对立起来,如今二弟又远在西北,楚畅一直虎视眈眈,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想将我一击而溃,我已经是如履薄冰了,你这样不是送个把柄给别人捏着吗?”
姜舒一听,顿时面色苍白,才感到自己行事太过鲁莽,安插眼线的事也是听了父兄的教唆,以为能提前探知各宫的动向,才能有个应对,岂知,非但不能帮到太子,反而还会将他陷于为难境地,想到此处,她慌忙起身跪在楚宇面前,连声说道:“殿下,对不起,臣妾愚钝,让您为难了。”
楚宇轻叹一口,将她扶着躺下,说道:“这事儿也不怨你,是我没与你说明白,现在,你赶紧命人将各处的眼线都悄悄撤了,别坏了二弟的大事,所幸,没有太多人知晓。”
姜舒拿手帕擦了一下眼角,口中应承着,随后又问:“那欣家姑娘不救了么?她可是你二弟心尖上的人!”
“当然要救,得另外想法子。”楚宇蹙着眉,说实话,他还真不晓得用什么法子去救人。
姜舒不敢再随便支招了,瞪着两眼,灼灼地望着楚宇。
楚昊一边安抚着姜舒,一边想着心事,又陪姜舒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朝堂上,楚醇基做出行前的最后安排,将宫中一应事务交由楚宇代为处理,行监国一职,但重大事件,如西北战报,每日呈报天幕山行宫。
隔日,去天幕山的人马,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随行人有,楚畅、商儒林、韩束等,文臣武将共计几十人。
……
天牢内,她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她有想到过请缇姒帮她离开此处,但却因一张字条打消了这个想法。
昨日深夜,有人将一张字条丢在她的脚下,上边写着让她耐心等候,会有人救她出狱。
虽然,叫缇姒救她出去,方便省事,但若是她莫名其妙地从天牢里消失,只怕会被人当做鬼魅,那欣家从此就不要在王城待了。
另外,她也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暗中帮自己,最初,她以为是楚宇。
然而,当楚宇出现在天牢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很快便反应过来,那个给她字条的人,并不是楚宇。
脑子里飞快地将事情过了一遍,从如意馆到安王府,目睹她被抓整个过程的,不在少数,但有能力在天牢里安插眼线,给她传递消息的,应该不多。
最终,她的视线落到严正身上,思来想去,她都不相信,严正会突然转换阵营。
何况,楚畅等人,哪有在人家刚刚丧子的情况下,便请人家看戏听曲儿的道理,其中必然另有缘故。
大概,他们自己也十分清楚,像严正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就改弦易张的。
想必是,他们故意接触严正,给人他将要重新站队的假象,最终导致对方不再信任严正的结果,而并非一开始就想将人拉拢。
政治上的手段,她想不明白,所以,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
看着出现在天牢的楚宇,她苦笑一下,起身上前向楚宇行礼。
“姑娘可好?”楚宇问道。
她恭敬地回答:“还好,多谢殿下关心。”
“姑娘放心,本宫会想法救你出狱的,还请姑娘暂时忍耐一下。”楚宇压低声音说道。
“让殿下忧心了。”再次证实他不是递字条的人,因为他没必要昨夜才递了消息,今日又亲自前来,再说一遍的道理。
“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本宫会让人与你送来。”
她顿了一下,道:“倒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想打听一点儿事情。”
“请说。”楚宇点头。
她微微垂目,轻声问道:“他,可好?”
话音未落,她心中已难过不已,从她上次离开皇宫到现在,已过去这么久,他的所有情况,她一点儿不知。
楚宇有想过她会问楚昊的事情,但还是愣了一下,说道:“他走的时候,一切都还可以,之后,便再没有单独与本宫来过信,朝中倒是有战报,一切尚好。”
“哦。”她稍微心安了一点儿,又问:“他的病…”
“他走的时候,只是显得有些疲累,其他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父皇给他派去了好些随行的御医,姑娘倒也不用太过忧心。”
听楚宇这样说,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想到那次离开皇宫时,听到那声嚎叫,即便是现在想来,仍然胆寒,若是真如太子说的这般,那倒真的好了,只怕是他硬撑着,将好的一面展示在众人面前的,背地里吃了不少苦。
想想,她就心中难受,知道楚昊不易,自己却帮不了他,燕羽还没来,自己却将药草丢失,若是时间允许,尚且可以再去寻来一份,可如今,自己却被关在这天牢内,这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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