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图趁着夜色,去了清水镇。
夜晚的清水镇还算安稳,花彻去山水城之前,同晏殊一起,把清水镇的居民妥善处理好了。
清水镇人烟稀少,到了晚上,路上更是见不到人影,清水镇紧挨着佛陀山,夜里山风吹得凉丝丝的。
这时,入了梦的清水镇居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吹得清凉的山风,伴随着山风的叶子沙沙声,竟是敲响战争的战歌。
花彻火急火燎地跑出了西小楼,小钢镚儿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东方夜白才从云礼那屋里出来,就看见一阵风刮过去,一个火红的身影飞了出去。
东方夜白:“……”
看了看好像是跟在后面的小钢镚儿,问:“小钢镚儿…”
小钢镚儿瞪眼,“叫本座铩大人!”
东方夜白:“………”
“铩大人,”东方夜白艰难开口,毕竟看着一个到他大腿的小屁孩,要叫大人,还是有些违和感的。
“方才那个,是彻儿?”
小钢镚儿递给他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满意地点点头:“是啊,除了她天天穿个骚包的正红,还有谁?”
东方夜白心想,小彻儿先前据说总穿素净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娇俏可人。现在突然喜欢穿红色,虽说看起来不大习惯,但是红色比浅淡的颜色,更适合她。彻儿本就是个张扬的人,红色,最是恣意。
“彻儿去做什么?怎么跑那么快?”
小钢镚儿奇怪的看了东方夜白一眼,“你这个人,问句好多。很奇怪。”
“不过某人比你更奇怪。”
“天都黑了,风风火火地非要做小鸡炖蘑菇,发现没有小鸡,非要大晚上地跑出去买。也不知道本座会不会被饿死。”
东方夜白:“………”
花彻跑出去才发现,大晚上的估计菜市场人都收摊了,去了也白搭。
心思很是活络的花彻,顿生一计,跑去了福来酒楼。
吭哧吭哧跑去了后厨,硬是从大厨手里“买”了一只小母鸡。
福来酒楼的大厨,鼻青脸肿:“……”球球别再来了!
过来端菜的小二看着大厨五颜六色的脸,有些惊奇:“王大厨,你这是怎么了?”
王大厨惊恐的摇了摇头:“没…!没事!不小心摔的!”
小二:“………”也是没见过有人摔一跤,能摔出个花来的。
是真的像朵花,花彻下手很是刁钻。
王大厨满心悔恨,想起那会儿…
花彻“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后厨,王大厨最是眼尖,一眼就发现了,瞪着眼:“你是谁!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去去去,赶紧出去!”
花彻一看被人发现了,嘿嘿笑了一声,“我就来这的,卖只鸡呗?”
王大厨摆摆手:“点餐去外边找小二。”
花彻摇摇头,笑呵呵的:“我不要做好的,就要没做的,生的。”
王大厨手里的菜刀剁在菜板上,指着花彻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来砸场子的吧?哪有人来饭店要生鸡的?”
花彻这会儿也有些不高兴了,被人指着脑门,换了谁都开心不起来。
“你开店做生意的,管那么多干嘛,我就要生的,又不是不给你钱!”
王大厨涨红了脸,拔起菜刀接着切菜,瓮声瓮气:“没有!你换地方吧!”
花彻挥了挥拳头:“我来的时候可都看见了,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王大厨也憋不住了,菜刀对着花彻:“我说你这人没完了是吧?你存心为难我老王是吧?!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赶紧!”
花彻:“……”
“呵,”这一声轻呵颇有一种中二病少年的感觉,“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拳头下见真章吧!”
王大厨:“……”这哪儿来的精神病?
结果没想到,王大厨一个敦实的大壮,竟然没打过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娃。
最后,王大厨捧着脸上被揍得一拳又一拳叠加在一起凑成的大花,泣不成声。
花彻吹了吹出了大力气,微微有些泛红的拳头,“如何?卖吗?”
王大厨:“卖!卖卖卖!”
花彻冷哼一声:“早这样不好了,我又不是不给钱!”
“啊呀,这小母鸡够肥!就它了!”
王大厨两眼泪汪汪:“……”他养了两个月的王二花!
可能是一人一鸡他们的情绪太过浓烈,花彻淡淡的看向王大厨脸上的花:“怎么?这只不行?”
随后,花彻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拔了王二花一把鸡毛,看向“王大花”的眼神满是威胁。
王大厨顿时正襟危坐,满脸堆笑:“没意见,这鸡味道可好了!小姐眼光真好!”
王二花惊恐地“咯ge咯”叫,“王大花”根本不敢跟王二花对视,他总觉得王二花那双鸡眼里,全是骂他的话。
花彻咯lo咯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这鸡多少钱?”
王大花对上花彻那双巧笑嫣然的眼,顿时一激灵:“一…一个铜板就够了…”
王二花气得咯咯叫,翅膀直扑棱,花彻一巴掌下去,没了声响。
王大花:“……”心都碎了。
花彻:“你看…这,没控制住力道,这鸡都死了…”
王大花很是上道,大手一挥:“不要你钱了!”
花彻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硬抢,心满意足地,猫着腰翻出了窗户。
路上碰上了慢慢悠悠在路上晃悠的小钢镚儿。
“你在这儿干嘛的?”
小钢镚儿:“不明显吗?我在找你。”
花彻左手拎着一只鸡,右手扶额:“你这哪儿有一点儿找人的样子?不紧不慢的。”
小钢镚儿气定神闲,看着她手里嗝屁没了气的鸡,总觉得这鸡有些死不瞑目:“菜市场都关门了,你这鸡从哪来的?”
花彻嘿嘿一笑,右手放在嘴边,偷偷摸摸的:“去福来酒楼弄来的。”
小钢镚儿:“……人家一个酒楼,你去人家那买活鸡,人家不骂你吗?这整得跟砸场子似的。”
花彻叹了口气,随即又兴奋起来:“那可不是,人家就以为我砸场子的,当时就骂我了,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老实了,还送了我一只最肥的,你看!”
小钢镚儿:“…赶紧走吧,一会儿人指定出来逮你!”
连拖带拽的,小钢镚儿把花彻带回了西小楼。
花彻起初还有些不满,后面就顾着搞鸡去了,没跟小钢镚儿互怼。
小钢镚儿手里抱着一个果子啃得带劲,看着花彻忙上忙下,觉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小钢镚儿回忆一下,回回花彻在蜗居里做完实验遍地狼藉的惨不忍睹,小钢镚儿就不敢对花彻抱有丝毫期待。
对于花彻的忙碌,可以用冷眼旁观四个字形容。
果子啃了一个又一个,花彻那边还没弄好,小钢镚儿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行了,现在吃也吃饱了,热闹也看了,指定没什么成果出来了,天色也不早了,洗洗睡觉吧。
但是天意就是如此弄人,时时刻刻都想搞你一把。
小钢镚儿打饱嗝儿的那一瞬间,花彻掀开了锅盖,那香味儿,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礼都给馋醒了。
嘴里喊的,也不是昏迷许久缺水的人喊的要水要水,要喝水。
云礼喊的是:“饿了!吃!快给我吃!好香!”
这个小鸡炖蘑菇到底有多香,就在旁边蹲着的小钢镚儿感受最深。
特别是闻了这个香味儿后,他流了口水,结果咽口水的时候不小心呛了下,然后就一直咳嗽,咳嗽完了,嗝儿打个没完。一个接一个,每打一个嗝儿,就吸一口香气。
无比后悔!
小钢镚儿看着地上他丢了一排的果子核,恨不得打嘴巴,让你吃让你吃,让你吃个没完!现在好了,只能闻吃不下去了!
花彻看了一眼打饱嗝的小钢镚儿,眼神狐疑:“小钢镚儿,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打嗝儿?别打了,饭做好了,过来吃饭了。”
小钢镚儿:“…嗝…打嗝儿,那是…嗝…我想不打…嗝…就不打…嗝…的吗!”
花彻:“噗嗤。”
小钢镚儿:“……”噗嗤你大爷啊喂!
花彻盛了一碗米饭,舀了汤淋上去,一口下去满足的很。
花彻:“…啊,真好吃,小钢镚儿?不来吃吗?”
小钢镚儿摸了摸肚子:“饱了。”
花彻往嘴里塞了一块鸡,眨巴眨巴眼,嘴里鼓鼓囊囊:“你吃啥了?咋就饱了?”
小钢镚儿把面前的果子核,不动声色地踩进土里,咬牙切齿:“不饿,你吃!”
“我…我…我吃…”
小钢镚儿:“什么声音?!什么人!出来!躲躲藏藏!”
花彻冲着小钢镚儿身后努努嘴,“转过去看看,在你后边,一大坨呢。”
小钢镚儿转过身:“……”
还真是一大坨,在小钢镚儿后面,地上趴着冲着锅的方向流口水的,赫然是先前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云礼。
小钢镚儿脸色不大好看:“你来这干嘛?谁把你放出来的,没人守着吗?”
云礼艰难地往前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眼里只有那一大锅饭。
花彻嘴里嚼着鸡:“别跟他废话了,这家伙身上都没二两肉,不知道饿多长时间了,这会儿都快饿死了,眼里只看得见吃的,你说啥他都听不进去。”
陈彬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然后就看见,小钢镚儿在树那边站着,花彻坐在桌子边吃饭,地上趴了一个人,正费力地向前爬。
陈彬:“……”好容易才认出来在地上爬的人是云礼,连忙把人拽了起来。
神色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方才我看云礼睡的香,去了趟茅房,谁知道回来就发现人没了…”
花彻点点头,没多言,人有三急,理解的。
小钢镚儿:“你怎么知道人在这儿?”
小钢镚儿的话刚落地,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陈彬的神色更尴尬了:“那个…昨日下了雨,地上有些潮湿…云礼腿不能行,一路上爬过来的印记很重…”
小钢镚儿:“……”
花彻:“…咳…咳…”不好意思,吃肉呛到了。
二人默默看了一眼从门口过来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长痕,云礼胸前的衣服上全是泥土印的痕迹。
花彻有些隐晦地提醒了陈彬一句:“云礼这几天,是不是没吃饭啊?”
陈彬点点头:“修炼之人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是什么问题,再加上云礼昏迷了以后,喂饭太麻烦,水也喝不进去,所以也没吃。”
后又补充了一句:“正好省得解决三急的问题。”
花彻:“……”
虽说修炼之人可以辟谷,但是云礼现在是个虚弱的病人啊喂!你让一个病人,辟谷,还一口水都不喂,妈哒!
还有,幸好云礼如今满脑子只有吃的,不然就你这段话,分分钟会绝交的好吗?!
小钢镚儿看了看在陈彬怀里挣扎的云礼,突然有些怜悯他。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受伤了躺床上一动不能动,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结果到了最后,居然连口水都没让喝!
花彻默默起身,默默挪了个位置,“要不…你让他过来吧,这都醒了,吃点饭吧…”
陈彬摆摆手:“这多不好意思…”
花彻还想劝两句,陈彬就拽着云礼坐了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钢镚儿、花彻:“……”拜托你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好吗?!
花彻怕不够吃,米饭做得很多,整整一大锅,是绰绰有余,还会剩很多的。
结果云礼坐下之后,风卷残云,搞了个干净,干净到反光,好像已经不用刷了的存在。
云礼睁着懵懂的眼睛,花彻一看就知道还没反应过来呢:“饿,还要,不够,还要吃!”
陈彬端着碗,三两口把碗里的到扒拉干净,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花小姐…你看…云礼这…”
花彻默默起身,“我再去做点。”
本以为有个云礼就很可怕了,结果陈彬居然真是个辟谷的,据说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没吃饭了,这俩搁一块儿,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花彻除了刚开始,那俩家伙客气客气,没大吃的时候,吃了点,最后连筷子都没地方下。那俩家伙就搞了个干净。
小钢镚儿默默捧着吃撑的肚子:“……”你们两个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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