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西落的重启成本》第七章 “她只走直线！”

    一
    池西落，中庸之道奉行者。
    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西落，帮我一下。”
    丁沈一只手握着她左边的一股头发，一只手拍了拍。
    把一个深蓝色的闪着光的团放到我手上。
    接下，整整齐齐地把它理好。
    “么么，爱您。”
    女神丁很快就又把皮筋接回去，绑回头上，十分默契。
    接着是另一侧的头发。
    另一条发圈正乖巧地躺在池西落的手上，调皮地一握收了回去。
    “阁下，此番是为哪般？”
    丁沈马上接了领子，知道西落必然是想要闹她。
    “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话已至此哪有不讲的道理？”
    “陛下足智多谋赛诸葛，方才演得一出好戏。臣颇为欣赏。”
    “哦？如何欣赏？“
    女神丁桃花眼一瞟，故意继续周旋。
    “诶呀，你看到啥了说不说啊，你们女生真是麻烦。“
    周一阳又虎头虎脑冲出来发言，刷存在感。
    丁沈纤纤指头一动，指着周一阳。
    “你们......你们这样，我错了，别拳我，快快快，都看到了啥。”
    三个小矮人又上线了，眼巴巴地望着女神丁。
    “八卦电波，八卦电波，八卦电波。”
    “也没啥，很多很多否定自己的话。”
    “否定？”
    “没错，这种否定是近乎偏执的。活在阴沟，却不愿意向上爬，就是个废物，为什么还会有十分可以扣，诸如此类的。”
    丁沈非常耐心地复盘道，她深情并茂地跟我们说，还特意把声线放得很低。
    二
    “不断否定自己的人，心理上可能有强迫和偏执的倾向。你们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吧。毕竟异性之间交往甚少，同性相斥也不是不无道理。”
    周易舫又摆出了他心理分析那一套。
    唉，这浓重的爹气。
    “而且......”
    周一阳把目光从点餐处收回来，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突然打断周易舫。
    “我说，这姐姐未免也太凡尔赛了。90分的试卷还唉声叹气搞自闭，这就要考60分的怎么活？”
    “那您又是怎样在紧紧巴巴的60分里又完美扣除30分的？你别说学校总务处进的这批红笔不太好用，给您打叉可以多多消耗哈。”
    “现在，都网络阅卷，对吧，神童。”
    池西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
    “术业有专攻，您跟我丢铁饼看看。我老饼，可不是吹的。诶你看到老班那个狗腿的样子没有？，”丁沈的目光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两人相视诡异一笑。
    “安安，安安......”
    “安安你个头，你个印第安老斑鹫。”
    三
    池西落不说话，思考自己与莉安的关系。
    从刚才的对视里，其实她看到彼此之间有一种深邃的共鸣，却不知从何说起。
    直觉告诉她，她完全就知道池西落不是日常温婉端庄的样，知道她混沌复杂的内心活动。
    她应该知道池西落家里的一切情况，一清二楚。
    这些她甚至从不愿意和身边的他们透露过。
    很多时候她会担心周易舫真的会什么心理分析。
    害怕被他撕开任何一个缺角。
    他这样的人，最是恐怖，设定过程序的东西也不一定按部就班，没有定理的人心还妄想窥探，只能安慰自己是徒劳。
    食堂里，歪歪扭扭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排队伍。
    突然引起一阵骚动。
    原本平和嘈杂的闲聊白噪音的波频，突然来了一波浪。
    莉安来吃饭了。
    不是她已经到了成为风云人物的地步，而是她确确实实在走直线！
    A中的食堂是某个杰出校友设计的，这个杰出校友是谁，我在开学典礼上听过，现在是全然不记得了。
    刚才有介绍过，我们A中食堂的地砖是非常整齐的直线格子。
    莉安就像被预先设定好程序一样，笔直地朝人群撞过来。
    “看！她只走直线！”
    并且连步伐都有精准的距离度量，举手投足的角度也是如此精准。
    四
    一旁督查组值日生，人模人样的男孩，戴着红袖章的是隔壁班的程子琰，他长了张柏原崇的日系初恋脸，学校里迷妹不少。
    可是再帅的脸，沾了点官腔，就显得僵硬乏味。
    他每天督查，不过是带个袖章耍个酷，消解一下日常学习的疲惫，不过是例行公事。
    直到莉安全然不顾别人，故意明目张胆地，挑衅似地破坏秩序。
    他再不管，恐怕迷妹得有几个退圈。
    程子琰踱着步子过去，边走，边大声喊着。
    “那同学怎么了？你干什么呢？注意就餐秩序。”
    哪晓得莉安正在笔直着朝我冲来。
    被她撞了的可怜虫们，一脸不爽地朝四人组这个方位瞅过来。
    她只是朝池西落走来，拉着我的手，朝我诡异地笑了一下。
    5秒之后就放开了我的手，直直下楼去了。
    我去，这是啥操作？
    我一个人静默在原地石化，眼前黑乎乎的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头顶蘑菇云压着我的帽檐。
    沉默是金，这个情节的发展可塑性，莉安把她交给了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
    食堂大叔，大声招呼我过去点餐。
    池西落突然觉得没有任何胃口，以为自己已经被分解，端上了每个人的餐盘。
    丁沈也异常平静地点了餐，一如往常，走到食堂最后坐下。
    “刚才想说的，而且她还在纸上写了一句‘为什么又要故意让我们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