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记者们激动的将手中的相机高举,对准了陆朝谈那张依旧俊美,却显得落败的脸。
想他陆朝谈是什么人,在白泽市可谓是高高在上的商界王者,任何有头有脸的人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大家何曾想到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从高坛跌落的时候,甚至落魄到要当众向别人道歉的地步,如果能拍到陆朝谈待会道歉的样子,抢占到今天的独家新闻,明天必定会在白泽市引起一番不小的轰动。
闪光灯“啪啪啪”得响了起来,而台上的陆朝谈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向木少云,认真道:“木总,我为之前的事情向郑重道歉,希望大人有大量,原谅我。”陆朝谈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卑微的话语却一字不落地钻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全场瞬间变得一阵静默,只有反应快的记者的相机快门声还在拼命响着。
半晌之后,木少云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够了便耸耸肩,无奈道:“陆总,所以就是这样对我道歉的?光说两句话就能弥补我们木氏集团的损失?像这样的话,那杀人犯只要和受害人家属道个歉都能无罪释放了。”说着,木少云又笑了起来,笑里没有喜悦,反倒透着一丝残忍,“陆总,这样的道歉恕我不能接受啊。”
“那木总想要怎么样?”陆朝谈看着木少云,原本气色就不怎么好的脸上更是一片苍白,男人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一副想要爆发却隐忍着不敢爆发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叱咤风云,杀伐果断的模样。
江一航看着此刻的陆朝谈,忍不住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台下的某个婀娜纤细的身影上,想象着女人此刻脸上的表情。
这就是李研清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男人,今天,他会让她知道,陆朝谈只不过是一个废物,是一个没用的落水狗,只能任人践踏,任人侮辱!
“木总,陆总之前的确是给们木氏集团造成了损失,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出来吧,我想陆总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势必会按照您的意思做。”江一航适时地说了一句,说着,他再次拍了拍陆朝谈的肩膀,只是这力度在外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只有陆朝谈知道,江一航的动作有多重,每一下都拍进了陆朝谈的心里。
陆朝谈的脸色沉了沉,但他什么都没说,似是已经做好了任人宰割的准备。
“哎哟,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闻言,木少云奸诈地扯了扯嘴角,“其实嘛,如果陆总只是得罪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我这个人好说话,道个歉也就算了,但是这次陆总得罪的可是我们整个木氏集团,我们集团里很多人都对陆总上次放我们鸽子的事情很不满呢,所以啊,可能要麻烦陆总给一个更真切的道歉了。要不然这样吧…… ”说到这里,木少云的话音突然顿了顿,他笑嘻嘻地朝着陆朝谈靠近了几步,然后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扫过陆朝谈的双膝,这才不急不慢地再次开口道,“我啊,最近正巧看了一个故事叫做《负荆请罪》,讲得就是做错事的人如何道歉,当然,我也不会让陆总真的赤身背负荆条向我道歉啦,不过下跪赔礼还是有必要的,这怎么说都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留下的传统美德嘛,我想这应该也不会太为难陆总您吧。”
木少云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乍听起来真的似在为陆朝谈考虑,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男人的为难之意,他居然想要陆朝谈当着众人的面向他下跪道歉,这事情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尚且不愿意,更何况是陆朝谈这个曾经高高在上,在白泽市几乎只手遮天的人。
下跪于他而言或许比死亡更让人难以忍受。
空气里的氛围突然凝滞住了,在场众人的表情变得各异,有的人吃惊、有的人同情、有的人得意,还有的人漠不关心,但却没有一个替陆朝谈说话的,名利场所都是这样,相互之间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陆朝谈僵硬着身体,立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寒,他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像是把每一张凉薄的脸都记在了心底,须臾后,陆朝谈居然笑了起来。
“陆朝谈,笑什么?”木少云看着陆朝谈,满脸的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气呼呼地道,“是觉得我说的话好笑?”
陆朝谈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觉得说的话好笑,下跪道歉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木少云被陆朝谈的话噎了一下,怒火一下子发不出来了,只能悻悻地道:“觉得有道理就快做,少说那么多了。”
“可以,不过在下跪之前,我想要再向木总确认一下,真的确定要让我下跪向们木氏集团道歉吗?”陆朝谈看着木少云,他的眼神幽深若黑糖,明明裹着失败者的颓败之色,却偏偏还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木少云愣了愣,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道:“我,我当然确定,下跪道歉真的是对太客气了。”
“好。”陆朝谈点了点头,复又转头看向江一航,“江总,也确定让我下跪道歉吗?”
江一航高深莫测的目光落在陆朝谈的身上,似乎想要从陆朝谈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陆朝谈的这个问题突然给了他一种不安的感觉,但只是瞬间,江一航便回过了神,陆朝谈所有的把柄都在他的手上,他绝对没有再翻盘的可能,所以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必须答应。
想到这里,江一航释然地笑了笑:“陆总,别为难我,我也是按照木总的意思来,毕竟是之前答应他要道歉的。”
“好,好,很好。”陆朝谈点了点头,嘴角轻扯出一抹笑,但这笑容却丝毫不达眼底,他把头转向台下众人,宣布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我陆朝谈今天就以下跪的方式来向木氏集团的木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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