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书》第二十八章 2011年小记

    腊月26回家
    一站又一站,隔着车窗看见外面的树一排一排往后翻倒,归去。回来。人生仿佛往返两个不同的时空,一年一次。又像浮舟时光河上的摆渡人,划过来,划过去,忘了哪一边才是最终的岸。
    中午至家几个亲友小酌数杯,晚上被拖至幺舅家,幺舅巅峰时期能一个人喝掉四斤白干儿以后还安全开车送自己回家,我与表弟功力不及,被整的狂醉。我次日醒来责骂表弟:不该在临超市收银时折回,将两瓶56度的二锅头换成了两瓶52度的。表弟不服说,不是把高度都换成低度了么,我有什么错。我说:你2的,不会两瓶拿过去,只拿一瓶回来啊?表弟泪流满面。
    腊月28上坟
    漫山遍野的枯草松树,一堆一堆的芦苇和坟墓,45度的斜坡上,他们安葬于此处。表哥挥动镰刀除去杂草和灌木,空出一片地来,几个人围过来,烧钱。50亿到100亿的冥币。听说那边也通货膨胀的厉害,这一打,只怕还买不到一件新衣,两碗牛内面。那个我生即未谋面的爷爷,和我知事便长年卧病在床的奶奶,他们终于不用在尘世间挣扎,生生世世,不再分离。跪拜。鸣爆。下山。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今日我来拜他们,它年拜我会是谁
    初二河边
    今天。兄长带着老婆孩子长途跋涉去给老丈人拜年去,剩下我这没有丈人又还没成为丈人的人窝在家里甚是无趣。独自沿着门前的小堤去了河边,昔日的清水绿草早已不见,那条我曾经抓过虾摸过鱼的小河,被污染的面目全非,河水又浅了,露出混浊的青苔;河床又宽了,堆着各种生活垃圾。再也找不回拾一粒扁石打几个水飘的心情。
    多少年过去了,世界都变了,它们都变了,只有这河水,依然像时间一样慢慢流淌,默然不语。
    初四挤车
    话费终于再次耗尽,又一个一百块没了,明年回家前一定要办一无线网卡,哪怕只用10天。拧着本本挤上开往城里的公车,兄长的住处有宽带,可以自己用淘宝充安徽移动的卡。熙熙攘攘一车的人,挤到不能转身,不能低头看一看是哪一个挨千刀的踩了自己的新鞋子。
    车内音箱里播放着孟庭苇的一首老歌,只听她轻轻的唱着:“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也许会遇见你。街道冷清心事却拥挤,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如果相逢也不必逃避,我终将擦肩而去。天还是天喔雨还是雨,这城市我不再熟悉,我还是我喔你还是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一遍又一遍。
    初四晚张家子墨
    子墨2岁半。旺崽VS巧玉的儿子,完美继承了他老爸的基因,彪悍两个字,我只说一次。起先是握着鞋刷挨个给来宾刷鞋,接下来用鞋刷拍翻了茶杯和果盘,把等离子平板电视由TV按成A&V,搞成黑板让大家没得看,然后又骑上圣诞鹿,在客厅驰骋往返数次,摔翻两次,去从厨房拖出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锅和一个只剩一半儿的锅铲,扔进去了一个大白罗卜,炒一炒就拿起来咬一口,扔回去啧两口,再炒……去他们家之前,静候在菜场门口,旺崽前去采购,让我暂看一下子墨,小家伙拖着我吧嗒吧嗒跑来跑去,我没生过孩子也没抱过孩子,被他折腾的不知措,最后那小子蹲在那凉菜店门口放开了小便,被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本人很是崩溃……
    回来的这些天,没有不快乐,也没有很快乐,很庆幸老爷子如约没有再逼着我去跟一些毫不相识的女子相亲。心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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