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病房的门一推开,言清桦便哭哭啼啼的冲进去,“寒!”
躺在病床上的顾昕寒,面容透着病态的苍白,让他向来冷厉的眸子减少了几分锐芒。
他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可见受伤之重。
他略微沙哑的声音,低低安抚哭得惨兮兮的佳人,“哭什么?我还没有死。”
“别胡说!你能平安回来,我已经很知足!”言清桦心疼的抚摸他的脸颊,痴恋的吻了一下,“伤口不疼了吧?”
“还可以忍受。”他淡淡勾唇,对她回以柔软的笑容。
“是我不好,我以后不多嘴了!但凡有关你的事,我再也不会在外面吐出一个字!”言清桦扇了自己的嘴巴两下,郑重其事的发誓。
跟左亦进门的初夏,闻言恨得牙痒痒。
若非亲眼见到她在初家恶语相向,初夏差点儿相信她没做错事。
发现初夏的存在,言清桦头也不回,假装看不见。
初夏陷入难堪的境地,默默的走到外面的走廊。
言清桦趴在床头,对男人含情脉脉,“寒,那些歹徒说要留一个人的命在仓库的,你怎么还能安然离开?”
左亦走进来,微笑解释,“顾总能把初小姐安排住在d市,当然是因为他对那里了如指掌。那群人买炸弹,埋进地下,这么大的事,如何能瞒天过海?”
“难怪你单枪匹马的闯进去,也不害怕。”言清桦笑着笑着,又开始发怒,“那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炸弹是假,四处埋伏了二十多个人,却是真的。
顾昕寒孤身一人,自然吃亏重伤。
所幸左亦报警及时,他才幸免于难。
听完左亦如此解释,言清桦顿时如释重负,“赎金你真的交出去了吗?你如何能一下子筹备那么多现金?”
“真的。”男人轻描淡写。
顾氏谈大生意,不是支票交易,便是转账。
顾昕寒压迫合作的十几个银行短时间筹备现金,不点清楚金额就装车走人。
那些银行高层,自然知道事态异常,顾昕寒必然有苦衷。
他们在人民币上做了手脚,能及时追踪这些巨款的去向。
顾昕寒把现金当垃圾丢去垃圾场,让伪装成清洁工的歹徒取走。
从那一刻起,歹徒们便被警方盯上了。
那些钱,被及时追回,全部歹徒都落了网。
左亦又以顾昕寒的名字,重新存进各大银行。
“制造这次绑架案的,是顾老爷以前某个竞争对手的孙子。他的杀害目标,一开始便是顾总。就算顾总不把自己留下来,他也不会让人放您安然离开。”左亦沉声冷笑。
顾昕寒淡淡睨着他,“犯罪证据确凿了?能让那个幕后策划的人终身监禁?”
“能,阿荣还给他加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左亦冷酷点头,“从他想杀死您开始,这人所做的一切已经罪不可赦。他的父亲当年做生意失败,就把火撒在顾老爷身上,杀您出气,实在是丧心病狂。”
“你爹地这人,真是惹事不断,差点害死你。”言清桦拿起手机,走向房门,“我去天台打给他,骂他一顿。”
她一踏出去,初夏便往对面的空荡病房躲。
看不到她的身影,初夏才慢吞吞走出来,继续站在顾昕寒病房的门外,静静等待。
她要跟左亦一起离开。
她出来太匆忙,忘了带家里的钥匙。
她需要左亦身上的那把万能钥匙,才能打开家门。
听不到那个男人的病房里,有任何声音。
她无聊又不自在,低着头观察自己在地板上的倒影。
突然间——
“滚进来。”
冷漠的磁性男声,并未点名道姓。
可是,初夏就是晓得顾昕寒在叫自己。
左亦见她不情不愿进来的可怜虫模样,终于于心不忍,“顾总,您别吼她了。早上出了那样的事,她比谁都害怕。”
她果然在瑟瑟发抖,对他那张冰山脸的恐惧,一向与生俱来。
他伸出缠满纱布的手,缓缓移向她。
他要打她吗?
她内心一慌,连连后退两步。
男人的脸色,顿时难看得要杀人,“我让你躲了?”
没错,她又在躲他。
在仓库,她也是躲避着,根本不敢看他一眼。
那次她下毒未遂,他离开之后,每天都开车经过她所住的别墅。
可她一见到车上的他,愣是浑身冷汗,毫不犹豫的关紧大门。
佣人们让她开门,出去跟顾先生认错。
她左耳进右耳出,毫不理会。
算起来,那天冷战之后,她躲了他足足三个月。
她双唇抿成密不透风的冷硬直线,嗓子凝上两分沙哑,还有八分决然,“我要待在自己的家,我不要再回到d市那个鬼地方。”
“还有呢?”他阴晴不定,眼眸阴郁而冷鸷。
“没了。”她下意识回答。
“还不滚?”
他话音一落,初夏马不停蹄的走出去。
生怕迟了一步,就会被他抓回去囚禁。
“你没有车,我送你!”左亦追上她。
初家。
张氏兄弟见到久违的女人,简直是又笑又哭。
“小夏,我哥都结婚生子,你才回a市!”张贵贵喜悦落泪,左手牵着未婚妻,右手抱着哥哥的胖儿子。
“恭喜你们了,都找到了人生当中的另一半。”初夏羡慕不已。
“你也快点找老公啊,生下女儿,刚好跟我们结为亲家。”张喜喜比弟弟成熟,没有哭,可是声音却开始发抖。
他也很激动。
女儿
初夏不由自主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那里,还是一马平川,看不出孕育了一条可爱的小生命。
张氏兄弟只当她低头是因为害羞,怂恿着自己的老婆,给她介绍男朋友。
她强颜欢笑,婉拒了人家的好意。
四人寒暄了半天,张氏兄弟开着小货车离去。
他们此次来初家,是为了归还初夏曾经托付他们养育的大鸡小鸡。
将近两年过去,大鸡成了老鸡,小鸡也变成了爸爸妈妈。
初夏托付出去的是50只鸡,人家还回来的是100只。
小黄和小红,已经是曾祖母跟太姥姥,相当于人类的五旬老太太。
瞧见久违的初夏,它们瞬间回忆起自己青涩天真的童年时期。
想念她得紧,两只老家伙竟然眼泪汪汪。
初夏蹲下来,含泪抱住激动不已的它们,哽咽抚慰,“别哭了,我以后不会再抛弃你们。”
它们当年的小孙子小孙女,如今变成了爸爸妈妈,可还记得初夏。
小家伙们活蹦乱跳的对她叽叽喳喳,诉说张氏兄弟的惨绝人寰。
那两个坏人类,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竟然**贩子!
它们每天瑟瑟发抖的躲在张家的一亩三分地,看着他们将鸡笼里的同类揪出去,一刀割破人家的喉咙!
好可怕!
它们刚才被那辆拉过无数死鸡的货车带走,以为自己也要成为人类的盘中餐呢!
还好,那两个丧心病狂的人类只是送它们回来这里。
它们生龙活虎的蹦跳着,对初夏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劫后余生。
女人虽然听不懂,却不觉得吵。
这个家,又重新有了人气。
“你们小声一点儿,别吵到弟弟或者妹妹睡觉。”初夏轻柔的抚摸着肚皮,对它们软言软语。
从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开始,她的人生便开始燃起希望的火苗。
这把火,烧得她的心灵暖洋洋。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母性的光辉,围绕着她,令她美不胜收。
小家伙们都看呆了,小主人笑起来的样子好漂亮哦。
打扫了天台,初夏把它们安置好,才微笑解释,“你们在家要乖乖的,我要出去一趟,买饲料和生活用品。”
出门在外,她不敢坐车了。
她走得小心翼翼,不让任何车子有撞到自己肚子的机会。
她现在是一个准妈妈,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心肝宝贝。
初夏前往菜市场的途中,迎面走来一对母女。
妈妈将近三十岁,女儿约摸五岁。
小女孩绑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脸蛋儿非常可爱。
“宝宝冷不冷?”妈妈微笑低头。
“不冷,妈咪累不累?妮妮给你捶背哦。”小姑娘甜笑着摇头。
“真乖。等妈咪以后老得走不动了,你再带女儿回来服侍我哦。”女人柔笑打趣她。
母女俩说说笑笑,渐行渐远。
初夏触景生情,期待的俯视自己毫无动静的肚子,内心轻问,“你是女儿吗?”
见证了总是跟自家妈咪作对的左愿,初夏不想要儿子。
太调皮了,怎么教都不听。
“初夏!”左侧十米处,忽而传来一声熟悉甜嫩的娇喝。
初夏欣喜转头。
谭冉冉哈哈大笑着冲过来,“咱们刚刚和好,你就远走高飞!还一走就是两年,你是不是在躲我?”
她跑得太急,步伐不稳,头差点撞到初夏的肚子上。
初夏心惊肉跳,白着脸快步躲开她,“我没有躲你啊。”
这不是平日那个,会微笑迎接自己碰撞的小呆瓜。
她如此避讳,莫非?
谭冉冉惊疑不定的目光,紧锁她的肚子。
于是,女人如愿见到初夏再度脸色大变。
“几个月了?”谭冉冉贴着她的耳朵,问得坏笑连连。
既然瞒不住,初夏也没脸在好友面前撒谎,“三个月。”
“是谁的娃儿啊?都没听说你谈恋爱过。”谭冉冉随口一问,却见她脸色惨淡又难堪。
“沈念安?”谭冉冉试探着,再度开口。
“怎么可能?我两年不见他了!”初夏怒声反驳。
她情绪很不对劲,没有开门见山坦言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只能说明了,对方的身份让她难以启齿,不愿提及。
谭冉冉心中一动,“顾”
嘴巴随即被一只惊慌失措的白嫩小手捂住,证实了谭冉冉的荒诞猜想。
她用力扳开初夏,没好气的哼唧,“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就是。”
初夏感激的点头,“今天刚回来,我想去买生活用品。”
“我陪你,能帮你拎东西哦。”谭冉冉与她并肩而行。
知道她的往事不堪回首,谭冉冉体贴的不再逼她回答任何问题。
替初夏拎东西回家,忍了又忍的谭冉冉,八卦的大嘴巴再度开启,“小夏,你知道自己怀的是男是女吗?”
“不知道。”初夏想了想,小期待的弯唇浅笑,“不过,我希望是女儿。”
“女儿好哇,等她长大,我们两人盯着她,看她交什么样的男朋友。替她层层把关,让她嫁个高富帅。”谭冉冉露出老母亲般的傻笑。
“要是我生的儿子呢?”初夏幻想起了充满希望的将来。
“哼!那就不管他,敢调皮一下,你马上狠狠的揍一顿,别让他往熊孩子的歧途里跳!”谭冉冉龇牙咧嘴,表情凶残极了。
“性别都没有弄清楚呢,咱们就在这里自作多情。”初夏哑然失笑。
“谁自作多情了?你跟我来!”谭冉冉把她拉出门。
谭冉冉去的,赫然是离初家不远的某家小医院。
“谭冉冉,你要干嘛?”初夏不愿意进去,怕她逼自己打胎。
初夏的力气不大,硬是被谭冉冉拽到了院长办公室。
办公椅上,坐着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冉冉,你带朋友来看外公吗?”
“不是啊,我亲爱的院长大人。我朋友怀孕了,你不叫人偷偷给她验胎儿是男是女,我今天就缠不让你回家吃饭!”说到最后,谭冉冉表情异常的凶狠。
“两个熊孩子,跟我来。”院长叹息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恶魔总裁霸道爱》,“ ”看,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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