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克罗斯想要替科里斯拆包裹,不过科里斯拒绝了。既然已经结成盟友,那么就应该把互相信赖的关系建立起来,这样才好合作。他相信自己的盟友是不可能在包裹里布置下作手段的。
科里斯拔出腰间的弯刃短刀,轻轻划开小包裹外面的麻绳。打开坚韧牛皮包裹,里面又有一层莎草纸保护着内容物。
科里斯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终于所有的保护层都被揭开,科里斯看到了一条无比眼熟的项链,他立刻认出那是他的父亲赛克斯图斯送给母亲的礼物。
母亲塔莉娅常常在明亮的烛光中坐在缝缝补补,她手头总有很多事情要做,但翻来覆去就是做饭,缝纫和浆洗衣服。白天科里斯和他的伙伴们玩得累了,晚上会依偎在母亲身边听她给自己讲故事。
母亲的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在温暖的烛光映照下散发出神圣的光芒。她用清晰柔和的声音为科里斯讲述那些众神的奇幻传说。科里斯则总是靠在母亲膝头沉沉睡去。
等到父亲忙活完回来,科里斯往往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的鼾声。赛克斯图斯这时总会轻手轻脚地走到妻子身边,在美丽妻子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他嘟囔着嘴抱怨道:“都怪这个小子,老是不好好躺到床上去睡觉,每次都得我我把他抱到床上。”嘴上不情不愿,赛克斯图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年幼的儿子抱上床。
直到把房门关上,这时,他才放开嗓门,和塔莉娅相拥在一起,絮絮叨叨地向妻子抱怨打猎的种种困难。
“你快吃饭吧,饭菜又放凉了。”塔莉娅无奈而温柔的笑意看着孩子气的丈夫。
在为奴的时光里,科里斯无数次地梦到母亲的温暖笑脸,醒来时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得有些发冷。
在谈判方面前,他甚至都无法做到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条不复记忆中往日光彩的项链灰蒙蒙地毫无生气地躺在自己手心,任由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出眼眶,啪嗒啪嗒地落在桌面上。
维比乌斯轻轻站起身来,没有打扰失态的青年。他向阴影中的克罗斯示意,克罗斯轻轻踱步,三人从会议室中小心翼翼地退出来,留给科里斯一个独自的空间。
克罗斯带着不好意思地笑容朝两人说道:“维比乌斯大人,愚弟让您见笑了。两位远道而来,带来如此贵重的礼物,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作为回报。”
维比乌斯脸上并无一丝一毫的笑意,摇头说:“哪里的话,从中足以见得贵方领袖是一个性情中人,更是一个至孝至情之人,我对于双方合作的前景也更有信心了。
克罗斯发出豪爽的大笑:“您真是个妙人。”
维比乌斯看了看面前十分具有压迫力的高大身影,站在对方身前才清楚地明白此人的高大,简直与他父亲养的那匹烈马一样高大。
他继续说道:“至于礼物,确实是我精心收集多方打听得来的。既然双方已经达成结盟,我也就不避讳这些话了。这些礼物不过本来就是协议中的一项,是我用来拉拢科里斯的手段。有利用弱点之嫌,但绝没有要挟的意味。希望你们不要见怪。”
克罗斯一声长叹,说道:“不会不会。那孩子对于母亲的思念从没有消失过,一直被他埋在心底里。由于墓地被葬在那领主的私人领地里,他甚至连探望母亲的坟墓都无法做到。这回也算是将他心中的痛苦与思念发泄了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说这些,你们远道而来,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们呢,刚才的甜点只是开胃菜,现在我们先去前面的大厅饱餐一顿,慢慢等科里斯从剧烈激荡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两位意下如何?”
“好啊,欣然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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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卷我先收起来了。在休息一会儿,我们再继续赶路吧。”阿多尼斯对两旁的同伴说。
“不要啊,西瑞尔。我快要饿死了,真的不能想再走了。”伊迪丝坐在一块石头上表情夸张地捂着肚子,还用嘴模仿饿肚子发出“咕咕”的搞怪声音。
希罗多德这个时候肚子也有些饿了。他很是讶异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吃苦耐劳的韧性。
阿多尼斯一拍脑袋,他差点忘记了自己是神灵而同伴是凡人还需要进食,“差点忘记隐藏自己身上的特异之处,好险”,他心想。
于是阿多尼斯从包裹里拿出出早上在旅馆买的干面包和葡萄酒,分给饥肠辘辘的两人。
阿多尼斯自己也装模作样地吃了一点,不得不说,味道并不是特别好。
希罗多德和伊迪丝一点也不挑食,配上葡萄酒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饱餐一顿,阿多尼斯有些懒洋洋的。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悠悠然地飘荡,慢得几乎看不出来它们的变化。
伊迪丝直接铺好一张草席,躺在上面睡着了。
希罗多德见状,也就不再提赶路的事情。三人在美好晴朗的午后闲适恬然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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