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件赏心乐事,结果被你搞的我兴致全无。”维比乌斯对阿里斯托芬很是不满,又对站在池边不知所措的莺莺燕燕摆手说道:“算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会和科里斯说的,不用担心。”
美丽的姑娘们陆续离开了这个房间。
“怎么回事?”克罗斯很是疑惑不解,那位领头的姑娘说明了情况,克洛斯听了以后哭笑不得。这个叫阿里斯托芬的人性格未免太过谨慎,不过易地而处,若是自己和科里斯处于这样的环境,他也一定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由不得他不谨慎,想到这里,克罗斯有些释然。他对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摆摆手,“去吧去吧,该给的钱会缩减一半,毕竟你们什么也没干就出来了。剩下的钱算作赔礼。”
姑娘们不约而同地瘪瘪嘴,一半的钱她们也不是全能拿在手中,还有很大一部分要被中间人抽走。她们絮絮叨叨地走开了,大厅里因此而重新恢复寂静。
赌坊的仆人得到授意后将马车上的那个沉重箱子搬到休息室的大厅中。
维比乌斯主仆俩又泡了一会儿热水澡,感觉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人离开浴室。
盥洗室外面有人等候,指引他们到换衣服的房间,“两位大人,请到这边的房间来换衣服。”
“孤独!这个词好像一声钟鸣,又把我带回那个雨夜中独自站立的地方。”科里斯站在休息室的墙壁旁边,克罗斯是他忠诚的高大守卫,沉默无言地静静伫立在身侧。
“仇恨的火焰在你心中熊熊燃烧,科里斯,你的内心一定倍受煎熬。”维比乌斯漫步到在会议室的门边高声慨叹。
阿里斯托芬紧跟在年轻的主人身侧,面具被苍老皱缩的右手紧紧捂在胸口,黑色面具上面的狰狞五官和瘦骨嶙峋的胸膛上的乌黑刺青一起搏动不休。
科里斯轻轻地转过身来,对客人一语道破他内心的秘密并不感到惊讶。他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微微欠身鞠躬:“维比乌斯大人,我诚挚地欢迎您的到来。”
身旁的克罗斯像黝黑的塔柱,身体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匿在会议室的阴影中。
维比乌斯迈步走进厚重的门框,室内焚着淡淡的熏香,与清雅的草木芳香混合在一起,使他把刚才沐浴时的小小不愉抛之脑后。
科里斯轻笑一声:“脸上蓄着豹鬃似的胡髭以遮掩嘴角的不屑,内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荣耀,现在的你真的比那满脸红光慢腾腾地挪动脚步满脸不情愿地呜咽着接受教育的孩提时代快乐吗?”
“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一个贵族会把荣耀与生命等同,我们永远把目光放在更宽广的世界上面。”维比乌斯嗤笑道,走到长桌副座旁边坐下来。
科里斯挥手招来仆人上菜,他被谈判对手一上来就戳中了痛脚,似乎有些失去方寸。他决定先喝一杯酒缓一缓。
双方暂时有些冷场,克罗斯和阿里斯托芬都默不作声,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个没完,似乎他们的鞋尖上长出了蘑菇之类或是其他令人惊讶的事物。
突然看到礼物箱子上被人暴力毁坏的痕迹,科里斯比较突兀地转移话题询问道:“看上去你们前来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维比乌斯也理智地对扭转谈判走向做出尝试,看着桌子对面那名脸上明显有些沉不住气的青年,他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想到这里,他有点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连忙低头抿了一口酒。
等到再一次抬起头来,维比乌斯的表情已经再一次恢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他对礼物箱子破损一事做出简单地回应:“是的,只是一点小麻烦。那么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我需要再确认一下,你要加入进来吗,对付努梅里乌斯的同盟?”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科里斯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被面前这个沉稳而自信的贵族当枪使的命运,就在他的仇恨被对方知晓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经无法通过谈判来改变了。
“那么我们就签订协议吧。艾里。”说着,维比乌斯对身后的老仆人招招手。
阿里斯托芬终于抬起一直盯着鞋尖的眼睛,从怀里摸出一封厚重的羊皮书。
克罗斯向前一步,将身形从阴影中脱离出来,走到室内的光亮下,伸手接过那一份谈判的协定书。
维比乌斯这个时候才惊觉这个沉默不言的男人有多么魁梧,甚至到了一种骇人的地步。似乎刚才这个人站在阴影中时,他只是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普通人而已,但是一旦他脱离了阴影的庇护,他的存在感就无法被忽视掉了。
克罗斯接过羊皮纸,表面粗糙而又柔和,像是在抚摸一个人的皮肤。羊皮纸上面写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克罗斯感到有些头痛,他是个认字不多的,一看到这种满是鬼画符的玩意儿就头大不已。
科里斯自然知道自己兄弟的难处,拿过克罗斯手里的文书,细细查看起来。
这一看就沉浸了进去,维比乌斯也不在意,怡然自得地品尝起桌上的甜点,顺便招呼艾里也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两小盘李子和香气袭人的苹果被切好盛放在精美的陶瓷盘子里,中间摆放着一块乳白色的蜂蜜片,上面还点缀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红葡萄。
维比乌斯毫不客气地把这盘美味佳肴拉到自己面前,配着葡萄酒大快朵颐起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葡萄酒的味道不是那种刚刚酿得恰到好处的酸涩和甘甜,酿得太久了以至于酒液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耀眼的金黄。
科里斯从协定书中回过神时,意识到自己沉浸在羊皮纸上的文字中,连忙不好意思地为自己的疏忽而道歉。
维比乌斯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没关系,那份文书你可以保留下来慢慢看,怎么样,我得考虑很周到吧?”
科里斯很是郑重地回答道:“十分感谢议员先生的好意,这封文书对我来说就是最珍贵的礼物了。”
“别这么说,科里斯,你绝对不会拒绝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另外一份礼物的。”维比乌斯再次示意艾里,老管家正襟危坐,很是严肃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他双手捧着那个厚重牛皮包得滴水不进的小包,小心翼翼地递给科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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