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零追到了爱豆》第16章 第16章

    能够被人坚定,无疑是一记重拳,砸在沈晖胸腔内久久不能平复,他心脏跳动的幅度骤然打乱,承诺道:“我会郑重备课,不辜负你的幸运。”
    !!!
    她只是说出一段憋了很久的秘密,还以为很唐突,如此冒昧的袒露心声,没承想,对方肯定了她的“幸运”。
    沈晖与她对话时,坐姿仍旧端正,把病号服穿成笔挺整洁的样子,就连身上浓厚的酒精味,也无法改变他给人的拘谨感。
    “我努努力,争取考上大学。”程简原先打算听从家里的安排,毕竟读过一回的书,委实没多大兴致,如程爸所言,高中毕业后帮忙打理生意,似乎更符合当下的趋势。
    可他那副严肃而认真的态度,让人无法抗拒。
    她想着,反正,当初的大学还没读完呢。
    为那句“不辜负”也好,为求一个善始善终也好。
    并非所有人,都愿意顺其自然,过一眼就会望到头的日子,如果这条河的终点是她心之所向,她当然愿意随波逐流。
    如果不是,逆行一次又能怎样?
    她悟了!
    “小姑娘,有斗志总是好的,别留下遗憾。”沈晖给她鼓励。
    程简握紧手腕,想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生不逢时,没有在他最好的年华与他相遇。
    如今实现了,又开始贪图他的注目,眷念那些掩藏角落的细枝末节。
    程简知道,沈晖也有遗憾,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他惦记了一辈子。
    她松开手指,旁敲侧击道:“人嘛,哪能没有遗憾,你相信吗,更好的未来在等你,是你喜欢的事,你会做得很好,很出色……”
    “嗯,会好的。”
    ……
    程简不知道自己是哪一个时间段睡过去的,她醒来看见白茫茫的天花板,上面结了几张蜘蛛网,棕褐色,拇指大的蜘蛛从眼前爬过。
    她眨眨眼,自己怎么躺在病床上?
    难道和男神的种种交集,只是一场梦……
    不对。
    程简猛然弹起身,墙壁暴露的灰色水泥,矮柜上静置的暖壶,以及有些泛黄的搪瓷杯,无一不在提醒她,这是沈晖睡过的床!
    那他人呢?
    难以置信,程简被热乎乎的棉被包裹,她到底睡得太沉,对中间发生的事完全没有记忆,所以……
    总不能是自己爬上来的吧?
    程简捂住脸蛋,发现自己鞋还没脱,悬挂在床尾边缘,刚掀开被子,下了地,瞄见旁边的病床上已然多了名陌生女子。
    对方察觉到动静,秋眸微转,说笑道:“我凌晨四点来的,那位小哥把你安置完,就离开了,挺绅士一男人,你相好吧?”
    “不、不是啦,普通朋友。”她连忙替沈晖撇清关系。
    所以,她是被爱豆抱上床……靠!睡那么死,活该错过啊。
    “从朋友开始,加把劲就能追上了。”对方露出姨母般的笑容。
    程简干咳两声,跟人告别后,一边往值班室走,一边努力回想,会是公主抱吗,或者,那个女人有意误导,其实沈晖压根没碰她?
    值班室内,护士正弯腰收拾办公桌,刚抬头,见昨晚的小姑娘来敲门,指着她:“哎!你男朋友在我这打了个电话,好像挺急的,把东西交给我,说……说要回趟老家,让帮忙知会一声。”
    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啦!
    程简来不及解释,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护士努力回想,从只言片语里判断,完全寻不到半点线索:“他跟电话对面的人,就讲了俩字。”
    “嗯,好。”她学着沈晖的语气,继续回忆,“然后给挂了,就放下打长途的钱,有两毛来不及找他,说实话,这么镇定的年轻人,我还是头回遇到,看不出事儿。”
    “他几点走的?”程简过了遍脑子,挑关键的问。
    “一小时前吧。”护士将围巾和那两毛纸币推过去。
    她接住后:“谢谢啊。”
    说完,扭头就往医院门口跑,沈晖的老家,是在边成市的甘卯村,至于具体位置,她不得而知。
    总之,必经之处——火车站。
    早晨八点的车流量大,途经景点,她担心交通堵塞,索性没拦出租,将围巾往脖子上一套,虽然晾在冷空气里有些时候了,没有温度,却能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气息。
    程简把手插衣兜里,在人行道上找了位摩的师傅,抬脚坐上去,说:“去火车站,您能快些吗,我赶时间。”
    “好勒。”师傅踩了两下火杆,排出一股浓烟,发出几声“腾腾腾”,直奔胡同。
    他没走大道,抄的小路,拐来拐去的,差点以为是人贩子,等开出路口时,她看到远处两个熟悉的红字,下边还挂有一条长长的横幅。
    “辛苦!”程简给过钱,她一边张望,一边在售票口排队。
    “去哪?”售票员机械地拿起印章。
    “边成市,我买站台票,送人,问一下,今天几点发车?”她趴在柜面上。
    售票员语速跟机关枪似的:“待会就发车,你送站需要对方的车票才能购买,这是规定,没有被送人的票,我不能出售给你。”
    差点把程简绕糊涂了,她灵机一动,掏出零钱:“那我买去边成的车票。”
    “身份证。”对方从抽屉里飞快拣出一张硬板票,把章盖上,写好里程,用胶水将小字条一贴,然后看向满脸窘迫的小姑娘。
    她确实没有随身携带证件的习惯。
    程简看向身后排队的中年妇女,朝她投向可怜巴巴眼神:“大姐~这张票算你的,我再买个送站的,行不行?”
    “那不行,看你年纪小,要是离家出走,我就犯法喽?”中年妇女连连摆手。
    见状,她撒娇道:“拜托你,我只送人,那张车票你拿着。”
    有这么好的事?妇女斟酌两秒,即刻点头应下。
    忒难了!费了点力气才拿到票,已经耽搁不少时间,她冲进站台时,还有五分钟发车。
    程简很急,一个窗口一个窗口的往后寻找,她甚至想大喊对方的名字。
    等来到第15节车厢,还剩两分钟,她气喘吁吁,没时间了,忍不住向远处喊道:“沈……”
    “你怎么来了?”熟悉的嗓音从前边的窗口传来,沈晖探出一个脑袋,还以为认错人,半天才出声。
    “我……我来送你。”她走了两步,把冻僵的手指塞进袖子内,仰头站在车窗下,见到对方安然无恙,穿着昨晚的中山装,俩人就这样神情错愕地对视着。
    突然间无话可说,就这么风风火火追上来,跟生离死别似的大动干戈。
    “送我?”沈晖疑惑道。
    “你还回来吗?”她小声问。
    他只是笑了一笑:“回来的。”
    “哦哦,路上注意安全。”她捏着毛衣领子,见他面色依然苍白,难免心疼,“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他把眼底的汹涌极力克制,小姑娘喘着气,大老远地追过来,只为问一句:还回来吗?
    人非草木,怎可能不为之动容。
    程简说话时,嘴里哈出了白气,在寒风里瞬间被刮走,她又问:“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下周,可能,下下周。”他也不大确定。
    面对含糊其辞的回答,程简安慰自己,至少不会是明年,她点着小脑瓜:“等你啊,等你回来,我请你滑雪。”
    见她双颊红得像刚成熟的樱桃,时而揉起手心,时而含蓄地低头,沈晖眸光一晃,他说:“快回家吧,外边冷。”
    “好。”她说好,却站立原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沈晖不由问。
    她摇摇脑袋:“边成有电话吗,要怎么才能联系你?”
    如果他不回来,就此失去音信,她很难想象,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找一个人,有多难。
    “打给村委会,报我的名字。”他念了一串数字。
    程简突然打断:“我好像记不住。”
    她怕自己记不住。
    话落后,沈晖从兜里掏出钢笔,他从昨晚到现在,腹内只有一块桂花糕,笔盖拧了两下才拧开。
    程简先是把手掌递过去,她担心墨水被汗渍弄花,又从兜里掏了半天,刚摸到站台票。
    对方已经撕下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拿给她:“你打这个电话。”
    “好!”她双手接过,便到了发车时间。
    “呜——”
    鸣笛响起,车厢起步时程简还能小跑着跟上,也没做声,就想多看人两眼,沈晖回望她,心中燃起一丝微末的火苗,直到列车加速,她忽而将围巾扯落,挂在窗口处。
    “一路顺风!”
    小小的嗓音被“哐哧哐哧”的碰撞声覆没。
    她目送着绿皮火车的远去,等彻底望不见,才低头跺跺脚,把牛皮纸小心叠入口袋,生怕掉出来,右手一直按在衣兜里,不敢乱动。
    俩人昨晚还围在火炉边攀谈人生,好不容易靠近些,命运像推动情节的齿轮,还没熟悉,就错开了。
    程简傻傻地待了很久,她走出站台,回家的路有些远,耳边是聒噪的汽笛声,脑海中响起那首《后会无期》。
    「当一辆车,消失天际……」
    她把毛领竖起,遮住口鼻,突如其来地难受,让人难以下咽。
    路上很冷,回到大别野后,程简把纸张塞进首饰盒,放入抽屉里,锁起来。
    如果初雪前他没有出现,就拨打这串号码。
    她这样告诉自己,而后掀开第三层衣柜,里面是用橡皮筋捆好的红票子,老爹每月初旬会给她寄生活费,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一抽屉。
    秉着再不花销就会贬值的心理,程简揣上几扎放腰包内,没有沈晖的星期天,那就出门找点乐子,比如购物。
    她洗把脸,换了套风衣,让刘叔送到商场后,自个东逛逛,西逛逛。
    满目玲琅的商品使人毫无购买的欲望,大概穷惯了,她手里拿着糖油饼,坐在店里点了一碗疙瘩汤。
    看着玻璃门外行色匆匆的人群,程简却悠哉悠哉,想想成绩优异,家境富裕,长相标致的自己,趁年轻,应该用这笔资金开发业余爱好。
    想法往往只是想法,程简很快逛到一家琴行,她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买!买他丫的!全部搬回大别野,让男神去她家里练习!
    操,她顿时就有了干劲。
    “欢迎光临~”
    一位打工仔在店门外迎客。
    有点耳熟,程简没多想,她进去挑乐器时,那位打工仔一路紧跟,像防贼似的,令人浑身不自在。
    “如有损坏,我照价赔偿。”她把话撂这。
    对方立马接住:“姐姐,这是第三回见你了。”
    什么鬼?
    程简抚在钢琴上的手指突然顿住,发出“噔”地一声重音。
    “《上海滩》还有印象吗,我就坐你旁边。”他替她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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