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零追到了爱豆》第5章 第5章

    程简惊了，那句“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如鲠在喉。
    这不是自己为对方定制的搭讪套路吗，撞梗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她那双乌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愕，惦念一宿的攻略惨遭翻车，准确来说，是来不及实践就被沈晖当场反杀。
    当然，他绝不可能拿如此俗套的方式作为切入点。
    所以被认出来了？
    嘤，苟住，给我苟住啊追星人！
    事实证明，一次慌不择路的欺骗，的确需要无数个谎言用来掩盖。
    程简努力调整情绪，她把散落的刘海拨至耳后，温柔点头，挤出一抹商务式微笑：“对呀，见过的，有好几回呢。”
    在手机屏幕前见过算数吗？
    语毕，沈晖顿时被带进沟里，回想过往种种，而后才负责任地回答：“我真不记得了。”
    那就对了！
    程简松一口气：“没关系呀，我知道你，你叫沈晖。”
    他的名字很有温度，甚至有些烫嘴，说出口时，尾音像蜻蜓点水般匆匆收场，曾经三年的大学生活里，程简鲜少与人提及。
    谁让她喜欢上望尘莫及的星星，只能以暗恋开始，再以暗恋结束。
    对屏幕里的“完美”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这是病，她相信，世间的患者远远不止自己一个。
    沈晖低头喝了两口温水，使喉咙里的燥热得以缓和，再次抬头时，笑了：“辛苦你跑这一趟，怎么称呼？”
    “叫我程程就好。”她没敢报全名，用尽毕生所学才解除的嫌疑，实在没有勇气糟践，给了安分的机会，就千万别作死。
    “程程是吧，你跟昨晚的小姑娘，挺像。”他装作若无其事，想从她眼中确认什么。
    这要怎么接？
    “哔——”
    就在程简招架不住时，兜里的寻呼机响了，不愧是家里有矿，新款汉显版的，上面短短几个字：
    「下午四点，摸底考。」
    妈个鸡，有考试她怎么不记得？
    莫非原主因为自己是学渣，所以选择性忽略了这段回忆？
    总而言之，bb机救了她，在对方的注视下成功避雷：“不好意思，待会有场考试我先走啦，饭盒里是鸡汤，能保温4小时，你要趁热喝~”
    闻言，沈晖起身把胳膊穿进外套，衣链一拉，偏头看向她：“学校在哪，我送你。”
    不容反驳的语气，男友力爆表，可以脑补出78集《霸道爱豆爱上我》！
    等等，这他妈是重点吗？
    “你作为病号必须好好休息，我认识路，不用麻烦……”她试图拒绝。
    话没讲完，沈晖已经弯腰系好鞋带，铁了心要送。
    二十岁的他和未来的他，简直如出一辙，她默默打量，眼前的年轻男人与脑海中那道轮廓形成重影，或许，因为至始至终的固执，所以才成就了不负初心的沈晖。
    拗不过对方，多余的担忧也只能打碎牙咽进肚子里，程简明白，沈晖不想欠下人情。
    他伸手关掉库房的灯，从钢架后找来一辆自行车，逆着光推出大门，很快，欣长单薄的背影消失于门外。
    那些年，他把他置身孤独的长河里，是否也曾渴望过陪伴？
    如果有，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念头，程简甘愿变成影子，追随他，保护他。
    “我得回趟店里，拿钥匙。”沈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啊，原来老板是让她来送钥匙的……
    她摸向口袋，难以名状的滋味侵蚀着脑部神经，东西就捏在手中，内心辗转反侧，毕竟音像店有点距离，似乎可以拿时间紧迫当做借口，让他留在库房好好养病。
    “朱姐应该给你了？”沈晖猝不及防地提起。
    程简心不在焉，刚好走到他跟前，完全是条件反射，像个傻子似的双手奉上：“对！她给了。”
    ……
    天啦噜，花痴还有救吗，看见爱豆走不动道怎么办，不小心说出实话怎么办，动作比脑子还快，妈的，没机会了，直接拉火葬场，扬了吧。
    “学校在哪？”沈晖扶稳车把，用眼神示意她上来。
    “师苑……”事到如今，程简只能羞答答地落座，里浪漫的抓衣角，搂腰，勾肩搭背，统统没有，她怂，忒怂。
    好在沈晖技术娴熟，路上也没有大坡，不至于让她摔出去。
    程简两只手搭在后座边缘，眼珠子不自觉地开始左顾右盼，瞧见街道口那两排杨树特别气派，秋天叶子黄了，洋洋洒洒的落一地。
    路段靠近学校后，时不时能望见穿校服的高中生手牵着手，由于衣袖宽松，还长，只露出半节指头，男女并排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朝气蓬勃的青春啊。
    她快羡慕死了，说来惭愧，自己的校园生活是在买题和刷题中度过的。
    的确，学生该以学业为重，她喜欢的人如此优秀，必须奋力追赶，才能拉近现实和幻想的距离。
    仔细考量，如果恋爱对象不是沈晖，谈不谈的，好像就那么回事。
    她终于把目光投向他，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几根未经打理的碎发在风中微微上翘，夹克是浅淡的黄褐色，衣领和袖口有明显的磨损和掉色，左侧下摆被重新修补过，然而，这些痕迹没能掩盖他的干净整洁。
    哪怕寄居在那样阴暗潮湿的仓库，他也是干干净净的沈晖。
    就像昨天初见时，他手中夹着的那束百合花一样。
    太美好了。
    年轻的男神骑着二八大杠载她上学，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情节，今天圆满啦。
    这会天光穿破云层，斜斜地照射下来，程简伸手去接，忽然地，起风了，落叶“簌簌”自空中翻坠，擦过发隙，在水泥地面滚了好几圈。
    风景给予的惬意直击人心，她傻笑着一路沉默，直到沈晖把车停在离师苑足足两百米远的树荫下：“我就送你到这。”
    程简当时只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后来才知道，他是不愿意被那群学生撞见，人多口杂，在那个年代，谣言很可怕。
    “记得喝鸡汤呀。”
    她用力挥手，换来他一个点头，以及淡淡的笑。
    不能再看了，再看，会把对他的喜欢暴露无遗，程简迅速转身，往学校大门的方向小跑。
    她没穿校服，执勤的刚好是冯耀林，那家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放进去了。
    高三就两个班，A班和B班，原主成绩平平，中考被刷下后，差点回去继承家业，耐不住程爸有钱，真金白银的往里砸，那会师苑还是民办学校，到后来才转的公立，除去学费昂贵，没别的缺点。
    十七八岁的人，圈子就丁点大，班里同学都喜欢拉帮结派，形势所趋，不喜欢也得喜欢，不然孤立你，排挤你，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她想，沈晖一定不会搭理他们，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简，我问你个事。”
    程简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转眼被同桌叫住。
    她同桌好绝一女的，顶着一头紫藤色的短发，嘴上打了枚唇钉，被涂鸦覆盖的校服里是紧身衣和超短裙。
    形象跟名字天差地别，周秀芬，她妈生她时还在当有钱人的二奶，期盼自己女儿日后做个全职太太，往贤妻良母的方向发展，结果越长大越叛逆，打架、翘课、早恋，没省过一天心。
    原主跟“逆反”这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能和周秀芬成为姐们，起因是有一回俩人外文默写没过关，七八点才离开教室，隔壁班无所事事的臭流氓蹲在楼道里，准备对原主动手，是周秀芬抡起撮箕干跑了对面。
    友谊就此生根发芽，作为差等生，后来跟冯耀林一同被“流放”角落，他们仨沆瀣一气，成了A班最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程简是被骨头们呵护的小可爱，最好捏，也最不能惹。
    “你问吧。”她认真地托起腮帮，时刻为吃瓜作准备。
    记忆中的周秀芬每次神秘兮兮，都是在吐槽历届前男友，师苑有名的校草和学霸，哪个没被她祸祸过。
    周秀芬问：“你有喜欢的人没？”
    她以为对方会摇头，没想到程简脱口而出：“有啊。”
    “草你丫的，你有？”她诉说的欲望瞬间全无。
    程简则一脸懵圈：“你先说正事。”
    “对。”她向来大大咧咧的性子，这回难得忸怩：“你如果看上一男的，他喝晕了倒你眼跟前，不仅占你便宜，还喊别人的名字，你怎么想？”
    有点复杂。
    程简代入沈晖，瞬间气倒：“老公绝对是被渣女戏弄了！好可怜嘤，我会陪他疗伤。”
    “老公？”周秀芬再度震惊。
    人生处处是坑，程简只能疯狂找补：“他姓宫，所以我喊老宫。”
    也许是眼花，她看见周秀芬微不可闻地笑了笑：“哦，你喜欢姓宫的，不喜欢冯老二。”
    “我踏马……”程简话到嘴边，结果被上课铃给生生打断。
    数学老师是位中年女性，她抱着一摞试卷进入教室，冯耀林吊儿郎当地脚踩铃声紧随其后，跟程简隔着过道唠嗑：“哥们够意思吧，万一错过，补考你都没地儿抄。”
    原来是他发的短讯，从某种角度来评判，绝了，堪称及时雨。
    试卷下发后，八十年代的知识点并没有把程简难倒，她很顺利，甚至一鼓作气写到了后面的大题，随即发现盲点。
    原主作为学渣，请着病假还跑来赶考，突然拿了高分，除去舞弊没有更好的解释。
    不行，这种上升人品的污点必须杜绝，程简迅速把正确答案划掉，陷入于获取多少分才合适的窘态。
    这时，一张被叠成方块的纸条从隔壁扔过来。
    冯耀林用口形表示：快抄。
    ？？？
    她拿起纸条，想还回去，没承想老师的戒尺“啪”地一下打在课桌上：“程同学，成绩不好可以努力，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抄答案，未免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