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零追到了爱豆》第4章 第4章

    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冯耀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凑热闹。
    “不好意思，您认错人了。”程简耸拉着脑袋，悄悄躲到沈晖背后。
    对方也并非好糊弄的主，抬手把烟屁股丢进水洼，吐出几道白圈：“认错？去你丫的，你瞎还是我瞎，白天躲我跟躲耗子似的，没劲，真没劲。”
    那您赶紧眼瞎让让道吧。
    程简偷摸吐槽，镜片下不知翻了多少次白眼，才迎来沈晖的询问：“你们认识？”
    “不，不认识！”她立马撇清关系。
    打从心底，程简不想和冯家有所牵扯，要不是程爸，嗐。
    想当初冯老板下海经商，纯属投机取巧，估计是没賺够，八一年回国后又开起了化工厂，作为程爸二十多年的老战友，俩人交情颇深，时不时的饭庄聚餐，她都会遇见冯耀林这只癞皮狗。
    倒也不是那厮长相难看，他体格健硕，五官也端正，出手更为阔绰，典型的纨绔子弟，那会港片在各大影院盛行，女生们就喜欢这一挂。
    程简却没法接受，一大老爷们，黏人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快烦透了，说到底，还是她不喜欢，如果对象是沈晖，保准能乐上天去。
    当然，梦里什么都有，被爱豆追求，哈哈哈哈……下辈子吧。
    人要有自知之明，虽然她日常生活中喜欢趴电脑屏幕前，发些难以启齿的弹幕：
    「老公的深V我可以！」
    「呜呜呜我要给你原地生猴子」
    「但求一睡，死也甘愿！」
    诸如此类，想，确实敢想，用键盘口嗨以后，她就是只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屁都不敢放一个。
    特别见到本人，矜持得不像话，别说“但求一睡”了，连相处都需要勇气，女友粉的自我修养：不要代入现实。
    现实就是她透过镜片去看沈晖，沈晖也在看她，那一眼，脸蛋倏地转红，不行不行，把持住，坚守阵地啊程简！
    “我送你回家。”沈晖收回视线，这句话明显说给冯耀林听的。
    “你送？好大的口气，这谁啊。”冯耀林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掏出一根烟，点燃了，质问道，“新养的小白脸？”
    “冯老二你有病吧！”程简像被点燃的炮仗，咋咋呼呼地从后面冲出来，艹，污蔑她爱豆，这能忍？
    冯耀林冷不丁地一笑：“哟，复明了。”
    就这幅欠揍的表情，她攥紧拳头：“改天我给叔说，就说你在外边欠下的感情债八辈子都还不清，让叔想办法，帮帮你。”
    一提他爸，果然怂了：“我草，拌嘴归拌嘴，不带打小报告的，阿简你变了。”
    并没有，她和原主的脾气秉性相去甚远，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真认识。”沈晖以为这小孩遇到了拦路的地痞流氓，现在看来，俩人感情不错。
    程简撒的谎，没法圆，只好按头承认：“你听我说，我，我不是故意骗你……”
    “我还有事。”
    雨中，沈晖打断她的话，把伞递过去，今天送往民牌企业的货得回店里报账，时间挺紧。
    对方的语气寻常到让人听不出情绪，程简立马接下伞，她张着嘴来不及解释，只见那道单薄的背影踩过积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连一个认错的机会都不给她……
    四周安静了两秒。
    “你俩什么关系？”冯耀林突然凑上来。
    她看着空旷的街道发怔，反问道：“你刚才，没喊我全名吧？”
    “从小就喊的阿简，你今天请病假，什么病，失忆啊？”对方把手搭她肩膀上。
    程简嫌弃地甩开，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有心事，独自撑伞朝家门口走，冯耀林跟了几步，没打算继续，只感觉奇怪，这些年吃过无数次闭门羹，今天却跟以往大相径庭，他站在细雨里眺望，掐了烟，若有所思。
    剩下八分钟的路程，程简迅速展开头脑风暴，自己一没露脸，二没暴露姓名，赶明儿换身行头面见沈晖，今天发生的事，就不算数了。
    对，不算数！
    她没有惹爱豆挂脸，没有！
    程简一路自我安慰，回到家后，直接反锁了卧室门，满柜子找东西，想挑件惊艳夺目的衣服，可惜翻来覆去，都是些保守的长衣长裤。
    “小姐，我把晚餐给您热好了。”保姆敲响房门。
    程简坐在地板上，脑袋伸进衣堆里，还在翻：“我被冯老二气饱了，不饿。”
    保姆也没强求，只是继续问：“明天的假条需要我替您销掉吗？”
    “不销。”她言简意赅，满脑子都是明天以什么样的形象在路口偶遇沈晖。
    得到回应，保姆面露难色：“临近高考，还是要认真对待学业，小姐不愿意去师苑，没关系，老爷比我周到，把家教都给您请好了。”
    “我就明天不去，什么家教？别往家里带，麻烦。”程简说完才意识到，原主虽说成绩拉胯，但本质是个乖乖女，这样公然拒绝，多少会起疑心。
    听见对方亲口确认回学校的事，保姆倒没多想：“行，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逃过一劫。
    高跟鞋下楼的“笃笃”声愈来愈小，窗外刮来阵阵寒风，她瑟缩着脖子靠向柜门，然后大脑放空。
    等半小时过去，又使劲掐了把胳膊，嘶，好痛，不是梦啊，无论确认多少次，她都很难相信，自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真人，还活蹦乱跳……
    妈耶，差点忘了！
    程简蓦然弹起身，城市里下着牛毛细雨，入秋多少有些冷，想起沈晖浑身湿透的模样，以防感冒，连忙从抽屉里拣出几盒特效药，用纸袋装好，放在书桌上，打算明早给人送过去。
    她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争取成为爱豆的贴心小棉袄。
    听老板娘说沈晖在帝都没有朋友，孑然一身，住在那种地方，程简托起腮帮，那么，她作为素不相识的异性，找什么借口去关心才显得正当呢……
    富二代路过音像店，做慈善？
    不行，慈善只做一家岂不是太抠门。
    那就学校组织活动，给底层人民送温暖！
    啊，也不行，一问就露馅。
    程简头都大了，拿出草稿本用铅笔涂涂改改，最后整合出三套有效方案，熬到凌晨四点，实在熬不住，蒙头就睡。
    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匆忙洗漱后，趁保姆不注意，蹑手蹑脚去厨房炖了锅鸡汤，她换上暖棕色风衣，喇叭裤，黑皮靴，提起饭盒跟感冒药就往外跑。
    路上哼着熟悉的曲子，穿过街道，直指音像店。
    “好久不见~”程简推开门，风铃“叮当”几声，不禁猫下腰四处张望。
    第一步，装熟人，假装认识，脑海里总有那么几位形象模糊的过客，对方记不起来通常会礼貌地寒暄两句。
    第二步……
    “欢迎光临。”老板把目光从账本中转移，看见面前打扮时髦的姑娘，这张脸很清秀，也让人印象深刻，是昨天的小丫头。
    程简环视周围，从前台到角落，沈晖不在店里，难掩失落，想见的人早晚都见不到，所以才挑中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连夜改的台词也派不上用场，从前生不逢时，现在给她机会，仍旧不逢时，只好把衣兜内的墨镜放入柜面：“姐姐好呀，我来还东西。”
    “我看不像。”老板收了墨镜，说，“来找沈晖的吧，他在养病。”
    “真生病啦……”程简揪住衣袖，拧着眉头，要愧疚死了。
    “一个人守仓库怪可怜的，你替我去探望他，好吗？”老板不亏是老板，看人的眼光忒准，转身便从墙上取来钥匙。
    连理由都替她备好了，好人一生平安！
    程简格外感动，小心伸出手，等掌心触碰到冰凉的金属，她嗫嚅地开口：“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如果可以的话，嗯，可以的话，不要和他提，我是昨天……”
    “打住！姑娘家的事，我懂。”对方摆摆手，让她别耽搁。
    话已至此，程简红着脸道谢后，又风风火火地在马路狂奔。
    作为路痴，她奇迹般回想起了仓库的方位。
    怀揣着饭盒，在期待与紧张中，灰蒙蒙的墙面闯入视野，她停步，手里紧握的钥匙没起到多大作用，因为门没有上锁。
    雨后的阳光自云层倾斜而下，照亮那道门缝，她侧身进去，“砰”地一声，饭盒不小心撞上插锁。
    “谁？”沈晖喉咙嘶哑，干涩的眼睛在空气里飞快眨了两下。
    程简连忙回头，身后光线昏暗，没来得及适应，便望见不远处的硬板床上坐了个人，轮廓模糊，肩膀处披着棉夹克，对方的胳膊一晃，“啪”，仓库A区的吊灯应声而亮。
    “你好。”即使感冒发烧，沈晖也努力挺直背脊，不想给人留下病殃殃的印象。
    爱豆好坚强！她要心疼哭了啊啊啊——
    “是、是这样，店里的老板让我顺路来探望，你还好吗？”她这会的声音甜美清脆，和上回故意伪装的破锣嗓子完全不同。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
    “谢谢。”他轻咳两声，欲要起身倒水。
    程简几乎是冲过去的：“你别动，我来！”
    “……”
    也许是过于热情，很像昨天遇到的小孩，沈晖偏头，面色微微发白，黢黑的双眼透过碎发，把目光投向她，她穿着宽大的风衣，将身躯映衬得更加娇小可爱。
    有点眼熟，似乎看出端倪，动了动唇，话到嘴边随即又否认，人家不至于上赶着照顾他，图什么？
    沈晖很少和异性单独接触，当对方端起搪瓷杯，害羞地递给他时，不经意闻到了洗发水淡淡的香味。
    好紧张，程简完全不敢直视那张脸，索性把熬夜准备的台词给念了出来：“我……”
    几乎同时，沈晖垂眸接过杯子，指尖相碰的刹那，率先开口：“我们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