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为夫》第56章 第 56 章

    四月底,穆三爷的商船终于到了,比原预计的晚了一个月。除了商品外,还带来了一箱箱的书籍,没有如愿带来手艺人,毕竟路途遥远,又不是战乱年代,极少人愿意远离自己的国土,何况是手艺人。
    那些都不急,可以慢慢来,穆三爷同时还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一是,京城在年初的时候,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古山长重新起复,苏醒也跟着去了京城求学。关于苏清的那场无妄之灾已完全过去了,她可以随时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了。
    二是,杜姨在正月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苏清任海风吹得她的发丝散乱,眼里闪出泪花,手里捏着家信既高兴又悲叹:她在风雪之夜匆匆离开的地方已经晴空万里,而她却再也不能毫无牵挂地回去了。
    苏清把赢齐写给他爹娘的信交给穆三爷带回去,那信他写完就给她看了,平铺直竖,就如他先前口头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但也交待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穆三爷是劝她一起回去的,作为一个经历过岁月洗礼的男人,他太清楚君王的情爱是多么的易变了。
    也许是当局者迷,苏清还是放不下:“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未了,我又整理了一份货物的清单,您回去后张罗准备好,大约在十月份前送到这里,到时,或许我也会有决断了。”
    许是之前因为名份的事闹过不愉快,热恋中的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以后的事。
    不知他作何想,苏清是有点逃避的。她不在意名份的事,如果两人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很满足。但是,她也知道这只是不可能的奢想,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会娶妻纳妾,而她却接受不了他与别的女人躺在床榻之上,做与她做过的亲密之事。
    所以,她与他现在的甜蜜和开心,如食咀罂粟之花一般,明知有毒,还是甘之若饴。
    送走穆三爷后,苏清热情高涨地把她的弘扬大圣文化的事业开展得如火如荼,都快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这让她的齐郎不知该封赏她的敬业尽职,还是该惩罚她另一方面的“不务正业。”
    按理说,作为少主,他想睡谁,只要翻翻牌子,那女人就会欢天喜地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翘首以盼地等着他来临幸才对。
    这个小女子倒好,竟是怠慢如斯,几次传她入宫都不理睬。他好不容易从那群硬磕死谏的老臣里脱身出来,几天没见,想给她个惊喜。都是掌灯时分了,到了苏府没个热汤饭菜不说,连她人影都见不着,失望之余又有点怒意:“这用饭时间,怎的就这么些寒酸小菜,苏先生人呢?”
    他留下的仆人诺诺答道:“回少主的话,苏先生这几天都晚归,此时还在凡文斋,她交待过不回来用晚膳了,所以厨房这时没有准备饭菜,待她回来再煮宵夜。”
    想到她这么躹躬尽瘁的,也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尽心,齐少主心头的火气又消了些:“去,把苏先生请回来,就说孤有事找她。”
    想到跟那些个臭老头辩了这许久,没的一身污浊气唐突了佳人,就又让人打水来好好沐浴清洗了一番。
    但他都换好衣裳干等她大半个时辰了,仍未见人归。这都亥时初了,她还在凡文斋忙个什么劲?
    苏清是真的忙,她白天在学堂讲课,现在人多了,还得编写考卷;书铺这里一下来了这么多的书,晚上也得带着掌柜教他怎样分门别类。
    可是那个齐郎隔不到一刻钟,就派一个仆人来催,这仆人都快要在书铺门前排起队了,打扰得苏清直冒火,不得不搁下手头的事回去跟他算算帐!
    只是她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个深闺怨妇似的男人已迎上来了,摸着她的头责备道:“看你忙得这一身的臭汗,快去洗洗,我让人给你备好水了,再忙怎能不用晚膳?我让厨房热着饭菜了,待会我陪你用些。”
    苏清纳闷,这时也还是春末初夏,早晚还微凉,她怎的就一身臭汗了?看他那一脸嫌弃的表情,她又不得不有点怀疑地抬起衣袖闻闻自己,却被他拉到净室去‘亲自侍候’着‘洗’了半个时辰的澡。
    当苏清浑身酸软地被他用个大裕袍包着抱回寝室时,是真的一动也不想动了,忍不住地嘟囔道:“你十万火急地促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啊?”她揉揉自己那快折了的腰,这男色再可口,也经不住他这像吃不饱的饿狼似的不停索要啊!
    齐少主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回到正轨来。他拿块干布边帮她擦着湿发,边斟酌着说:“苏苏,我觉得,我们这样没名没份的不好。”
    苏清正惫懒地把头靠在他膝盖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还别说,这年少的君王侍候起人来,真的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只是这话听着让她不太乐意了。
    她那原本微闭着的眼睑一下抬了起来,滋润后的余韵让那双原本就潋滟的眼睛带着勾人的潮湿,苏清没好气地抬头白他一眼:“这没名没分的,刚才好像也不影响齐郎你尽兴啊?”
    齐少主低头看着她这欠收拾的招人样,“啪”地把手里的布巾扔在一边,一把把这懒猫似的趴躺着的小女子捞起让她面对面地坐在自己腿上,双掌用力地揽掐着她那小蛮腰咬着牙根问:“你这小妮子,就想着尽兴,这让人问起我是你的谁,你道怎么说?”
    然后,齐少主就看着他的苏苏眨巴几下那双水溋溋的大眼睛,侧着小脑袋,一脸天真无辜的表情对他吐出一个让他郁卒的称呼:
    “情郎?”
    “我想做你的夫君。”
    “奸夫也是夫……”
    “我觉得你是欠收拾!”
    被这插科打诨的小女子气得牙痒痒的齐郎,再也聊不下去,干脆把她抱到帷帐里用另一种方式好好交流。一阵嘻闹声后红帐翻滚,名分的事,也就被搁置一边了。
    苏清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此时不想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她想让梦再长一些,以撑起来日山水相隔时漫长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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