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为夫》第54章 第 54 章

    苏清直起身想催他去换衣裳,齐少主却轻握她的双臂让她转了个身,把她带进了亭子里,才说:“这里没有我的衣裳,别担心,我脱了鞋袜下水的,里衣都没湿,一会烤鱼时就可以烘干。”
    他不甚在意地抖抖湿衣,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苏清不知他哪来这好的的兴致。其实她想说,就算饿了随便吃点什么不行,非要这么冷的天,费这么大的劲下水去捉鱼,弄得像八百年没吃过鱼似的!
    但看他进来后就只顾着半蹲在那给灭了的炭炉加炭生火,衣摆的水都把脚下的地打湿了。头发上沾了好些枯叶碎屑犹不自知。
    不知为什么,苏清觉得他这副有点狼狈的样子跟记忆里的人重叠,让她的心蓦地一软。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仆人就抬了个水桶口般大小的矮炭盆过来,应该是来时的路上有风,把里面的炭火吹得旺旺的了,而齐少主捣鼓的炭炉还没生起火。
    苏清心中五味杂陈地柔声开口:“你别弄了,过来这烤烤火先吧。”
    他应了声好,不过却是先用个自制的木钳从炭盆里夹了几块烧着的炭放到那个小炭炉里,才过来坐下说:“我想着只吃鱼可能不够,一会再炖锅汤,你有口福,仆人捉到一只山鸡”
    他坐在苏清跟前的木墩上,她还站着,这么近的距离,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就像个鸡窝似的晃在她的眼前。苏清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你这是钻垛草堆里去了?”
    齐少主抬手摸摸自己的发顶,像才发现似的:“是不是很脏?湖边的芒草都过人高了,应该是我刚才抄近路下湖时沾上的,怪不得有些痒,你帮我理理?”然后把头往她这边稍稍侧着,就不动了。
    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苏清没有多想就伸手帮他拈去那一头的干草黄叶碎屑,最后帮他把发松了,用指作梳重新帮他束起来,足足花了一刻钟的功夫。
    侍整理好,仆人也把收拾好的鱼鸡送过来了,还有几个篓子装有些洗净的蔬菜,鲜菇,以及些瓶瓶罐罐的调料。
    苏清看得眼花缭乱,想帮忙又无从下手。
    齐少主甩了甩被重新梳理好头发,撸起袖子笑说:“你在边上看着就行,我来弄。以前我一个人来做过几次,吃了烤鱼再碣碗鲜鸡汤,不比御膳房做的精致美食差。”
    那些仆人应该也是早都知晓了他的习惯,送完东西就全退下去了。
    苏清就见他熟门熟路地从一个篓子里掏出一个小瓦锅,处理好的鸡已在里面了。他加了水又把一些菇和配料放进去,搁在那个小炭炉上炖着,就过来开始烤鱼。
    他此时太过有烟火气,一点都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的少主国君。
    他像多年的好友,又像亲切的兄长。在这静寂的夜晚,围着这暖暖的炭炉,不紧不慢地话着家常------他没有家常,全部生活就是以国为家,说的是朝中的现状,谈的是番罗国的历史过往。他跟老国主间当然也没有常人的祖孙情谊,更多的是责任的传承。
    他如诉说别人的事,不悲也不喜。只有偶尔提醒她“小心,别烫着”“看着些,有刺”时那张孤寂的脸上才会露出柔和的笑容,那双幽深的双眼才会显出温暖的情意。
    这个男人,此刻令苏清心疼。
    以至于后来他不经意间提的:“苏苏,以后私下你就叫我齐郎吧,这里对年轻的男子都是这么称乎。就像现在这样,我不是少主,你不提过往,我们重新认识,就当是朋友也好。”
    夜色这么美,烤鱼这么香,眼前的人这么熟悉,心意正是朦胧,苏清应好。
    御街的店铺再是紧俏,有少主身边的红人出面,就是没有,也得凭空挤出几间来。阿吉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次日,他就拿了几份房契让苏清选了。
    苏清选了一间靠近书院的,起名“凡文斋”。胡桃镇的书清阁牌匾是他改的,苏清后来觉得,那是他谐音她的名字起的。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起把她放在心上的,回忆起来却全是他对自己満满的爱意。
    这次,就用他的名字吧:凡文,取赢齐两字的其中一部份。如现在的他,有些东西是变了,但也有些东西仍在,一不设防,那些熟悉的感觉就会击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令她怦然心动。
    许是那晚吹了冷风,苏清回来没两天就病了。
    开始只是有点头痛,流鼻涕,她也没太在意,以为跟以前一样,多喝点水熬两天就过去了。
    她还是照常在那写写画画的,艾莉也没有去给少主禀报,怎知到第三天却越发严重了,伴着低热。
    苏清打发艾莉去请太医时,齐少主也赶过来了,一进来就肃容疾声问:“怎么病了也不早说?”这两天有内乱,他忙着处理,没顾得上她。
    他一脸的威严,兴师问罪般。苏清此时头正一阵一阵地痛,跟晕船的时候一样,不想答他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只用手难受地按着额角就闭眼不理他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声音也放低了:“很难受?”
    苏清无力地“嗯”了一声,他也不再说话,手指轻按着她的太阳穴。
    太医很快过来,诊断后得出的结论是风寒,艾莉拿了药方出去了。
    “你抱抱我。”苏清记得上次晕船时,他抱着会好些。
    齐少主有点意外,他原本坐于她的床上,闻言俯身过来正思忖着,她是要他抱起来还是要他躺下去陪她。
    苏清闻到熟悉的气味,就像记忆里一样,伸出手抱着他的腰,枕着他的大腿,把头埋进他的腰腹里才闷声说:“别动,让我缓一缓,这样我好受些。”虽是命令的口吻,但因病着,声音娇娇弱弱的。
    齐少主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最后落于她的背上。他不知这个小女子病了怎么会变得这么粘人,不过他已不是曾经的单纯少年,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这个怪异的亲密姿势,令他的身体有点不可言说的反应。
    怕一会吓到她,齐少主只能稍稍抬高右腿,一手半托半揽着她的肩背,一手放于自己的裆部,隔开与她的接触。
    艾莉煎好药端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副情形:
    苏先生在少主的怀里似乎已睡了过去,但这么冷的天,少主殿下满头大汗的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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