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为夫》第37章 第 37 章

    赢齐想给未来媳妇儿立规矩、振夫纲的宏伟理想,就这样以签下丧失主权的条约告终了。
    无论怎么说,总算是让两人的关系破了冰,他开启话唠模式时,苏清也会搭理两句了,不会再冷着脸。不过就是温温和和的,没有了往日的嘻笑羞嗔,这让赢齐觉得怅然若失。
    而苏清却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以前赢齐只要一回家,就影子似的粘着她,总是在这边呆到要安歇了都不肯走。
    那段她做着针线,他捧本书坐在旁边说话逗趣的短暂而又甜蜜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想来竟是镜花水月般的虚幻,人摆正了位置,才踏实。
    不好再荒废了光阴,苏清把那几本番罗文的书拿出来。那天没翻完,原来其中有一本厚厚的单字集是有大圣本朝文字的注释的,那就是要先识记了这字词的意义,才能看懂其他通篇都是纯番罗文的书籍。
    抛开那才刚刚萌芽就被掐断了的儿女情丝来说,苏清还是很感激赢齐的。既然这对他想做的事业有帮助,自己肯定要全力以赴地去学,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也好。
    或许刚开始的时候,苏清还有少许的置气,不跟赢齐多说话,但当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时,是真的把他抛到脑后了。原本在她眼中像天书般存在的番罗文,竟也在她夜以继日啃骨头般的逐字逐句的坚韧学习下认识了一大半。
    赢齐这半个多月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这远航出海做生意可不是单纯的做买卖那么简单,离开了南蛮的势力范围,各种未知的危险都是可能存在的。所以他是以校蔚的身份亲自带兵操练的,当然,这校蔚也不是直接就可以当上的,而是一个一个擂台地打下来的。
    军营离得远,赢齐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很快,他发现每天只有晚膳的时候才能跟这磨人的姑娘短暂地见上一面,然后她又回西侧间去了,这真的让他很抓狂!因为他按了手印的‘十不承诺书’就贴在自己的床头上,条条框框的限制着,明明近在咫尺,硬是像银河般把他跟清儿隔成了牛郎织女,两人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好吧,赢齐觉得自己还不如人家牛郎呢,他的清儿对他可是完全没有相思之意啊!
    见面三分情,这样下去,何时才能让两人的感情回暖?赢齐顿觉追妻之路阻且长,得谋划谋划了。
    这天晚膳的时候,赢齐状若无意地说:“清儿,我认为晚上我们一起学习比较好,不懂的可以互相讨论,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苏清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用,我现在已摸着门道了,再说,我不懂的你也不懂,多识记才是根本。”她边吃饭边默记被她贴在餐桌边上的词句。
    连眼神都没得到一个的赢齐,压着胸口的郁气,夹了块肉放进她碗里,又换了个话题说:“你好多天都没跟我练武了,怠慢了不曾?”
    苏清仍未抬头:“放心,每天你走后我都会独自练上半个时辰,在私塾时,也常跟古师姐切磋。”
    赢齐听得气了个仰倒,睁大眼睛问:“你为什么要等我走了再练?”早晨见上一面也好啊!
    苏清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准备考武状元,难道我还要闻鸡起舞不成?”
    赢齐心里忍不住直叹:真的是见面的时间太少了,就连她这翻白眼的样子,竟都觉得稀罕得很!
    不过,现在他就怕苏清炸毛,不敢痴看,忙解释道:“军营的事也告一段落了,我以后不用那么早出门,古师姐忙,你总麻烦她不好。以后还是我陪你练吧,我再教你些新的招式可好?”
    苏清对他什么时候出门完全不感兴趣,眼睛看着桌面上的字不在意地说:“不用,古师姐的招式更适合我,一点都不麻烦,她本来就每天中午时都在私塾的后院练一个时辰的。”
    赢齐心中忍不住地咆哮:师姐,你抢戏了知道不?!
    但面上还是谆谆善诱地试图以理服人:“我觉得,你们两个女先生在私塾练武不好,毕竟那是读书的地方,被人看到了也有失斯文不是?”
    苏清终于抬眼看赢齐了,不过她一本正经地用他的腔调说:“我们读书人觉得,我跟你练才不好,男女授受不亲,练武时近身搏击,难免有身体接触,不但有失斯文,还不成体统。”
    苏清还真的不完全是气他的,她现在跟古师姐投缘得很。古心婉能跟着穆三爷一起建设这蛮荒之地,自然不会还端着京城贵女的那一番做派,一些普通的擒拿防身之术完全不在话下,她扎扎实实地练了二十多年,那可是寻常的山匪壮汉都能同时撂下几个的。跟着她练,可不比跟这总是练着练着就要嬉闹的浑人大有进益得多?
    赢齐被她堵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心中万马奔腾:真想时光倒流到一个月之前,当时自己这脑袋被驴踢了不成?为什么要那样训这小祖宗?为什么不好好跟她说?以前的清儿多乖啊,不但可以抱抱,有时磨着要亲亲,她偶尔也会羞着遂了他。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居然是连近身都不得了!
    自己作的死,那是绕到天边也得盘活啊!此路不通,再换一条就是了,既然不能以理服人,那就还是以才服人吧。
    这天,当苏清收拾完桌子,又准备回自己的地盘去用功时,被赢齐叫住了:“清儿,@#¥%&……%¥”
    一句叽里呱啦的话,让苏清忽地回转身,惊喜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番罗文?”虽然她没听懂那是什么意思,但感觉那就是!
    赢齐也作意外状:“难道你学了这么久,都不知是怎么说的?”
    苏清懵然道:“我应该会说?可是没人教我啊?”难道是自己太笨?
    赢齐摇头啧啧两声,用手指虚点了点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早就跟你说了,要一起学习,深入探讨,不能一味地死记硬背,你非不听不是?”说完,又怕把话说重了,伤着这小姑娘的自尊心,忙又自谦了一句:“不过我现在也只是悟出了一些发音,也不曾全都通晓。”
    “这就很厉害了好吧?我这完全当哑语学着呢!”苏清脱口而出道,她可惊得不轻,虽然以前就知道这浑人聪明,但真不知道他这么聪明啊!当下也不顾之前立的规矩了,拉着他直奔书房。
    于是,时隔两个月,赢齐终于又可以跟他的清儿共处一室了。
    因为天气冷,两人前后错开坐在软榻上,苏清腿上盖着毯子,赢齐长臂略伸,绕到前面来逐字指着教她读。
    苏清不得不承认,人家的案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同样地看书,人家愣是能从书中看出声音来!她实在忍不住好奇:“这音释我也看到,可是,你怎么知道是这样发音的?”
    赢齐单手撑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才侧脸看着苏清说:“可能是我这段时间跟着那些天南海北的兵痞子混久了,熟悉各地的口音?也可能是我在语言方面比较有天斌?反正我慢慢琢磨着,就悟出来了。”
    苏清仍存犹疑:“这也没个通晓的人,也不知我们这样读对不对?”
    赢齐扬眉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我做学问什么时候马虎过了?你给我安心,三爷听过番罗人讲话,他虽听不懂,但能肯定就是我这个调,你得相信我的智慧,这难不倒我。”他当然不会老实地说,他每天都钻到牢房里去找那个会说番罗语的犯人吭哧吭哧地学了。
    当案上的油灯再次暗了下去时,苏清才惊觉夜已深,忙说:“今晚就先到这里吧,你也要回去休息了。”低头久了,脖子有点酸,刚想活动活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差不多是被赢齐半圈在怀里的,马上有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
    赢齐装作没看到,很自然地合起书站起来说:“是不早了,你歇息吧,明晚我们再继续。”然后就踱着方步慢悠悠地出去了,那样子要多正派就有多正派,好像刚才虚抱着人家小姑娘心猿意马的人不是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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