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接到王主任的通知,说有三个低年级学生晚自习时间逗留学校,希望大家在社团活动结束之后就离开……”
班主任在上面眯着眼睛念通知,川柏听了转过头一看,就见徐天冬和景常胜一块乐呵呢,徐天冬还朝他眨眼睛,笑得跟只猫一样,直挠得他心尖痒痒。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川柏握了握拳头回过头来,听老师讲课。
上一辈子他就没上过正常的高中,要不是川家接走他,他就该初中辍学去打工了。川家把他接回去之后,请的家庭教师辅导,到最后直接把他送出国去了……要不然也不会错过了徐天冬那么多年。
他用笔头敲了敲桌子,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预习起了后面的课程。
后边的徐天冬就没想这么多了,他把数学书翻了一页,顿时觉得老师魔音绕耳,精神受到了一百点攻击。直到想到今天是星期三,才抹了抹脸,端正了坐姿,继续神游。
星期三可是个好日子,不仅离放假只有两天了,而且下午是每周的社团活动日,不用上第二节课。
徐天冬一边想,顿时手痒起来,摸出张草稿纸写起歌词来。
……
“林学姐说了,今天下午我们招新,不练歌。”
“啊?还招新呢?”
高一新生才进来不过半个月,还有好些人都没加社团,社团招新还在继续。
徐天冬和景常胜被林学姐叫去搬两张桌子来,等他们搬来,学校操场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四角棚子,还有标语和招牌。
“学弟,来呀来呀,看一下我们学生会嘛。”
“学妹,学妹,我看你天赋异禀特适合我们绘画社。”
徐天冬看到这些就高兴,初中的时候读的是昌市医科大附属初中,是他老妈单位关系进去的。那高中死板的要命,根本就不提倡社团什么的。
“诶,这谁啊?怎么就上去拿麦了呢?”
景常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们两把音乐社的桌子在主席台下摆好。主席台上也是音乐社的场子,摆好了话筒。舒雅学姐似乎是和那个拿话筒的男的认识,谈笑了两句,才拿过话筒道:
“各位新生好,这是我们高二年级司徒良学长,他刚刚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了青少年个人唱歌比赛,拿了第一名哦。现在请他给我们大家唱首歌,大家来我们音乐社吧,像学长这样会唱歌又长得帅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哦。”
学姐一番话,立刻挤来一群小女生正星星眼地望着台上学长,连徐天冬和景常胜都差点给挤出圈去了。
音乐缓缓响起,那人的声音确实不错,在场的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小声跟唱起来。徐天冬仔细聆听了一会,他小声道:
“这个高潮……好像比原唱低了点。”
“好小子,耳朵好使,我也觉得他唱得没原唱给劲,原来是这问题。”
胖子嗓门大,这里又吵闹,他几乎是嚷嚷出来了,这下立刻引来了争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司徒学长唱的歌可好听了。”
“就是,走哪都有柠檬精。”小女生瞟了一眼胖子和徐天冬,“酸有啥用,有本事你们上去唱啊。”
景常胜撇了下嘴,这群叽叽歪歪的小娘们:
“行呗,唱就唱,兄弟,一起来吧!”
“啊——”
徐天冬正看那上头学长弹吉他的指法呢,就这么一愣神,就让他给拽了上去。底下一群女生窃窃私语起来,胖子借着主席台的遮挡在楼梯上拍了拍徐天冬的肩膀:
“冬子,在学姐面前哈,都靠你了。我音不太高……嘿,别这么看着我嘛。”
徐天冬简直无语死了,这死胖子,就爱乱出风头。两个人正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搜乐谱和歌词,就听见上面的学长特别高兴地让他们上去。
“欢迎这两个学弟,给我们带来他们的歌声,欢迎大家加入我们音乐社哦。”
欢迎——欢迎个大头鬼啊!徐天冬一上台就见到下面全是人,心中默默流泪。
一回头,就见景常胜正一边调弦试音,一边眯着小眼睛朝着下面的女生抛媚眼。这胖子!徐天冬内心狂暴吐槽,不过还是抿了抿嘴……不就是唱歌么?小爷可从来不怵。
“大家好,我是徐天冬,这位是景常胜,我们为大家带来一首《追梦赤子心》。”
“哇哦——”
下面一片尖叫,刚下台的司徒良挑了挑眉,脸上似笑非笑。
林舒雅也笑了笑,她高兴地介绍道:
“这可是新招来的学弟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指望他们了。”
司徒良没说话,目光落在台上,他盯着那白净的小男生,只听他开口: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我一定会去……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经历磨难怎能感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男声清澈,此刻却散发出无限的张力,仿佛他们青春新鲜的生命。原本喧闹的操场,在此刻仿佛寂静了,只有一人嘶声力竭地唱着。
又仿佛全操场的人都在同声合唱这首歌,他们的高中岁月又何尝不是如此——
“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那原本有点小腼腆的男生,此刻正在方寸舞台上发出熠熠光彩。连那弹吉他的胖子,也激动起来,摇头晃脑地在舞台上尽情宣泄着。
这才是他啊……站在人群之外的川柏,微微地笑了起来。
即使他有各种念头,想要把在舞台上歌唱的那个人藏起来,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这一辈子,他要让徐天冬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也要让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喜欢女生、生儿育女,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当上徐天冬儿子的干爸爸。
怎么想着,川柏的心脏忽酸忽甜,涨涨的有些隐痛。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司徒良,捏了捏拳头,这一辈子一定不要让他再接近天冬了。
徐天冬唱得几乎力竭,拿起话筒,高高地扬起头,脖颈修长又涨得通红。
他不知晓自己到底成为了多少人的注视点,他只在乎尽情歌唱。
“人家唱得比你好多了啊,阿良。”
司徒良不在意地笑笑,目光投向舞台上腼腆道谢的徐天冬时,骤然加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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