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笙惯养》第9章 009 甜度9%

    陆笙怔然望着他。
    男生白衬衫，黑西裤，同色系皮鞋，个高腿长，隐匿在衬衫里的胸肌随着他弯腰的动作勾勒明显。
    此刻正目光专注凝着她，眉眼浅笑间，冷漠散去，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雅痞之气。
    陆笙从小到大跟着陆染白和温颜，各类秀场没少去。
    知道秀场的模特气质多变，往往前一秒端着一张高冷禁欲厌世脸，下一刻就可能叼着烟，化身痞气的酷盖。
    然而这人的气质实在难测。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游走于冷和欲的临界点。
    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陆笙心脏蓦地重重一跳。
    不及回神，就听他轻笑出声，声音轻且哑，“想知道喝醉的妖精什么样儿么？”
    陆笙盯着他那双染了醉意的黑眸，思索几秒，回他，“我哥哥说，喝醉的妖精会咬人。”
    隐约记得哥哥陆染白逗温颜姐姐时，时不时就跟她说，真爱生命，远离妖精。
    小妖精不但会咬人，还能将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虽然长大后觉得挺扯的，然则被洗脑过度，陆笙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真的会咬人么？”
    小姑娘端着一双纯净的眼，充满质疑地望着他。
    周围一切变得虚化，什么都看不见，唯独仅剩少女明媚的眼，天真又妩媚，唇色艳丽，浆果一样。
    苏临心里空虚，像是必须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他俯身靠近她。
    陆笙还在思索所谓妖精是不是真会咬人，唇角冷不丁被他修长的指碰到。
    她错愕抬眸，恰巧对上他好看的眉眼，指腹似乎很轻地在她唇角蹭了蹭，他问，“试试么？”
    “啊？”
    陆笙不明所以，甚至没察觉到他这个动作过于暧昧。
    怔忡间，他又靠近几分，语气沙哑又蛊惑，“给你咬好不好？”
    近在咫尺的距离，陆笙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苏临好看的唇色吸引。
    哇。
    天然果冻唇，咬起来，啊不是。
    诶？
    咬什么——
    她总算从清奇的注意点清醒，没留意两人的距离过于近，近到她真的只要再靠近一分，就能咬上去。
    苏临眼底雾蒙蒙，盯着小姑娘惊愕的眼，他低头正要咬上去，旁边已经瞳孔地震的收银小帅哥一把扯住他，心急火燎地喊他，“砚迟哥！！！你清醒一点！！”
    收银小哥叫薛凌意，他爸曾经是苏家的司机，妈妈在苏家工作多年，算是打小看着苏临长大的。
    几年前他爸去世，妈妈一下子病倒，精神不太好，没了工作能力后，家里只剩下薛凌意这个还在念书的高中生，幸而一直由苏临照拂，开了这家猫咪精品店。
    苏临偶尔来不及或者繁忙，就会把布偶猫寄养在这儿。
    薛凌意知道苏临这人防备心极强，认识他这么久，很少见他喝醉，即便真醉了，这人也会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是头一次见到他这幅模样。
    而且——
    竟然在调戏一小姑娘！！！
    薛凌意震惊的同时，生怕人家小姑娘一巴掌扇过来。
    “对对对不起！！”薛凌意拉着苏临，尴尬地跟陆笙道歉，“他平时不这样的！”
    悄悄瞄人一眼，见人没吭声，反而一瞬不瞬盯着苏临，薛凌意冷汗连连，“他喝——”
    “嘘——”苏临陡然打断他，修长的指抵在薄唇，“别吓跑妖精。”
    他放低声音，鸦黑的羽睫微垂，“我会找不到她。”
    薛凌意：“…………”
    陆笙瞠目结舌，上下打量着苏临，他也正望着她，漆黑的眼深邃朦胧，笑意浅浅，这么盯着人瞧，肆无忌惮中又带些无名的落寞。
    陆笙凑过去迟疑地喊他名字，“苏——”
    苏……什么来着？
    秀气的眉蹙了蹙，想起来，她问，“苏再……哥哥？”
    他黑眸沉了几分，语气却不太开心，“为什么不叫砚砚？”
    陆笙：“？”
    yanyan是什么？
    他抬眸直勾勾望着她，嗓音哑得发麻，“你不是说想要我么？”
    陆笙头顶无数小问号：“？？？？”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犹然愣神中，她的手腕蓦地被捉住，陆笙头一低，就见他扣着她手腕，在她茫然的眼神下，径自按在了他胸口。
    这人身材极好，穿了衬衫后尤甚。
    掌心很烫，隔着衬衫似乎都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
    陆笙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在她掌中，忽快忽慢。
    她忍不住缩了缩手指，这会儿被他令人窒息的神操作搞得晕头转向，饶是她平时牙尖嘴利，楞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临勾着她葱白的手指，缓慢迁徙。
    指尖一点豆蔻，落在衬衫纽扣处，红白分明。
    尔后，停下。
    陆笙跟着他一点点向下。
    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一一解开。
    她惊愕地抬眸看他。
    他的眼睛雾气浅浅，没了惯常的冷漠，这会儿瞧上去特别妖孽。
    蒙圈中，他头一低顺势靠过来。
    陆笙嗅到了浓郁的酒气，她眨眨眼。
    他笑，“我把自己送给你？”
    陆笙：“？”
    “要不要？”
    陆笙愣了下：“啊？”
    苏临的嗓音越发喑哑，“做什么都可以。”
    陆笙被他那句“做什么都可以”短暂惊愕后，手指已然落在了他微敞的衬衫下。
    硬邦邦的。
    陆笙一僵，呆滞地往下一瞄。
    “！！！！！！！”
    一点腹肌在指尖跳跃。
    陆笙盯着隐匿在衬衫下半隐半现的腹肌，这会儿不只是手指僵硬，整个人都跟动漫里的小人一样，石化后瞬间粉碎。
    她没挪开手。
    他也没动，只是用手指压着她的。
    目睹眼前一幕的薛凌意：“…………”
    这个点，外头还有不少人，时不时有人从店铺路过，薛凌意生怕有顾客进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把他这儿当成什么情/色场所。
    他迅速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一溜小跑地去关门。
    牌子翻了面。
    薛凌意又急急忙忙返回，握着苏临的手臂，一把扯过来，强行拉开两人的距离，冲着陆笙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抱歉抱歉，本店今天暂时不营业了。”
    “这些猫粮送您了……”
    “他平时真不这样。”薛凌意欲哭无泪，“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姐您千万别报警啊。”
    被强行塞了几包猫粮的陆笙：“…………”
    薛凌意扶着苏临去沙发，可能醉得实在厉害，苏临没反抗，安安静静地像个乖宝宝，任由他牵着往沙发去。
    陆笙抱着几包猫粮望过去，瞧他在沙发坐下来，衬衫纽扣没系，单手撑着脸颊，黑发丝丝缕缕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约莫是职业特性，这人真是随意往沙发一歪，就是一副画报，性感又撩人。
    陆笙职业病犯了，最近画画又一直没什么灵感，瞧见眼前这么养眼的一幕，立即把其他都抛在脑后，若不是这块手头没工具，真想分分钟撑开画架，给他框进画里。
    薛凌意去倒水。
    陆笙一瞬不瞬盯着苏临。
    想起刚才收银小哥喊他名字，似乎是yanchi？
    诶？
    不是苏再么？苏砚迟什么鬼？
    yanchi……
    陆笙眯起杏眼，哇，这个名字为什么跟她家燕燕一样？
    说起她家燕燕陆燕池，几年前她家的朝阳科技集团做慈善，捐了几个福利院，当初她跟着爸爸陆焰一起去参加剪彩，活动结束后，瞧见一少年。
    福利院的有小朋友贪玩，掉进喷泉，少年一把给人拎出来后，手法纯熟地给人做胸压。
    黑色卫衣浸透，直渗水，他并不在意。
    可能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忽而抬眸，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漂亮的眼睛让她觉得意外的熟悉。
    这么好看的眼睛，留在这里实在暴殄天物，她对漂亮东西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想也不想，二话不说就给人打包带走。
    回程途中问人名字，少年不言不语，半晌，才淡淡道：“我没名字。”
    没有家人，没有名字。
    还挺可怜。
    她真见不得美人忧郁，当下就拍拍胸口，“没关系，以后你就跟我一样姓陆呗。”
    他直视着她。
    “我给你取个名字。”
    偏头想了想，她问，“陆燕池好不好？”
    他眸色一暗，一口拒绝，“不好。”
    “咦？为什么不好？”
    少年声音微哑，“我不喜欢这两个字。”
    “哦。”她才不管那么多，一锤定音，“你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就行了。”
    少年：“…………”
    “陆燕池。”
    “燕池。”
    她连着念了几遍，及其顺口，好像很久以前就念过无数遍一样。
    尔后，两手一拍，笑靥如花，“就这么定了，以后就叫你燕燕。”
    “…………”
    回想到这里，陆笙隐隐好笑。
    哇，当初也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冒出这么个名字，跟刻在骨子里一样。
    这会儿听到薛凌意喊“砚迟哥”，陆笙所有的好奇因子都被吊起。
    苏砚迟会是苏再小哥哥么？
    锁骨处确实有痣，但万一是巧合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个长得很像也不是没有，更甚者，还有双胞胎呢。
    哦对了，记得他手腕上好像有个黑色纹身来着，她好奇想看，这人小气的一比，试了几次都没能看到他纹的什么，隐约瞄见是一串拉丁文。
    思及此，陆笙放下猫粮，径自走向苏临。
    苏临醉意朦胧，半撑着脸。
    陆笙刚在他面前站定，旁边抱着猫的女人突然开口，“……砚砚。”
    “小姑娘……红裙子……”
    陆笙脚步一顿，察觉到女人拽着她的裙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摇啊摇。
    “砚砚……”女人笑意浅浅地看着她，“喜欢的。”
    陆笙闻言，错愕地看向她。
    女人精神状况不好，话说做事颠三倒四，不太像正常人。
    这会儿，只是拽着她的裙子，眼睛里隐隐有泪光，“砚砚的——”
    “妈！您在干什么？”
    倒完水的薛凌意连杯盖都来不及拧好，急冲冲赶来拦下女人。
    “不走不走……”女人突然哭起来，“砚砚伤心的……”
    陆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眼瞅着收银小哥一边跟她道歉，一边搂着女人的肩膀，无奈又温柔地安抚她，“没走没走，小姐姐陪着砚迟哥呢。”
    “真的？”
    “真的真的。”
    女人立即止住眼泪，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陆笙，“……好好的。”
    “……好好的。”女人温温柔柔，“跟砚砚。”
    陆笙：“…………”
    目送他们进了后厅，陆笙的视线重新落在苏临身上，他好像挺难受的样子，手腕搁在分开的双膝上，低垂着头。
    凌乱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顺下来，这么个落寞的模样，忧郁又颓废，无端勾人。
    陆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手腕。
    可能嫌热，他解开了袖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陆笙盯着他的手臂背面怔了几秒，有了主意。
    很好，搁在明显的位置。
    只要翻转一下，就能瞧瞧是不是有黑色纹身。
    打定主意，她先是很轻地喊了他一声，“苏——”
    想起刚才他的反应，陆笙换了称呼，“砚砚？”
    他不理。
    ？？
    不会睡着了吧？
    陆笙又靠近几步，伸手试图去翻转他的手腕，手指刚碰上他的袖扣。
    下一秒，就被他反手扣着手腕，往前一带。
    陆笙毫无防备，脚下一个踉跄，来不及惊呼，直直地摔进他怀里。
    尔后，被他顺势扣着细腰扯过来，陆笙下意识啊了声，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她胸口处。
    撞得疼。
    又是在那么敏感的地方。
    她一时间没忍住，娇呼出声，“疼——”
    他依旧没理会，扣着她细腰的双手反而微微收紧。
    陆笙差点被勒断气，还没能喘过气，就觉得他好像在自个儿胸口跟只睡迷糊的猫一样轻轻蹭了蹭。
    陆笙：“！！！！！”
    她反应迅速，本能地伸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手掌刚扬起，就听他哑着嗓音呢喃出声，“我爱你。”
    陆笙扬起的手掌僵在半空中，“？？”
    她一脸懵逼地低头看他。
    他抬眸，潋滟的黑眸雾气蒙蒙，像是能掐出水，直勾勾凝着她。
    “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