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倔强的男知青[七零]》第22章 第 22 章

    道沟子村距离夹袄子村大概三四里地路，走路要半个多小时，雪结了冰，林婉儿边滑边走，领着三个男孩儿在最前面。
    刘红梅跟贺铭缀在后面。
    “你冷不冷？”刘红梅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脸都红了。
    贺铭没搭理她，这女人看他的眼神跟八百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可能脑子不太正常。
    刘红梅心脏扑通扑通跳，不小心踩到一块冰，脚下一崴，朝贺铭跌去，“哎呦！”
    如果不是看她抱个小娃娃，贺铭绝对要躲开，等刘红梅站稳后，他默默往前走了几步，不跟她走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他看出来了，这妇女就是想占他便宜，夹袄子村的女人都是流氓。
    七零年代的集市也叫做黑市，如果不是过年，是不可能这么热闹的，顶多各个生产队过来以物换物罢了。
    公社放假了，民兵小队也不会过来巡逻，今天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人群杂沓而拥挤，一律的老黑袄，散发着膻味。
    大部分人背着扁担，有的翻山越岭而来，骑在驴背上，地上到处是排泄物。
    狗毛跟狗蛋眼睛都看花了，林婉儿跟他们说好了，每人只用选三样东西，不能跟她闹，不然下次就不带他们来了。
    俩孩子都挺听话的，拽着林婉儿的衣角亦步亦趋，只看不买。
    贺铭对买东西不感兴趣，他在瞅有没有鬼鬼祟祟的年轻人，一般这样的都是卖书的，他想再买几本。
    刘红梅今天来置办年货的，要买的东西很多，她抱着孩子不方便，问贺铭：“能不能帮我看下栓儿？”
    “不能。”贺铭说完走了。
    林婉儿除了那七块五毛二分钱，还拿了林福厚十块，不过她今天的重点不是买东西，她想瞅瞅有没有什么商机。
    她不能丢广大穿越同志的脸，得想办法弄点钱。
    集市上大多卖的是农副产品和生活用品，鸡鸭鱼兔，蔬菜调料，簸箕篓子、扫帚、铁锅、铁锨、辔具，摆的满满当当。
    也有卖吃的玩的，烧饼羊肉汤冰糖葫芦，鞭炮弹弓头花之类的。
    林婉儿扫了一圈，直咂舌，这些东西都需要手艺需要技术，没一个她做得来的，干脆买两只兔子吧，听说兔子一生就是一窝，到时候再来卖，或者搞个养殖场！
    说干就干，林婉儿买了两只兔子，一块五毛钱，还附送个篓子，这就是她发家致富的第一步了。
    ……其实就是看兔子长得可爱。
    狗蛋要了糖葫芦、糖人、弹弓，狗毛是摔炮和弹弓，不过林婉儿也给狗毛买了一个糖葫芦，又买了两斤奶糖，两斤饼干。
    消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贺铭终于出现，两手空空。
    狗蛋兴奋了一上午，跑过去牵他的手，“姑姑说喝羊汤！”
    确实是饭点了，红梅不知道跑哪去了，林婉儿找不到她，打算先吃个饭，整个集市上冒烟儿的只有卖羊汤的。
    支着几张桌子，一碗羊汤两毛钱，碗底压着几片羊肉，老板左手拿碗，右手拿勺利落地一撇，一碗热腾腾油花花的羊汤就舀成了。
    再就个烧饼，保准吃得身上直冒汗。
    不过能吃得起的没几个，大部分人都吃自备的干粮随便对付了，钱都得留着给家里人买东西。
    就在林婉儿美滋滋喝羊汤的时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上了她。
    “姑娘，给点钱吧，我饿得走不动道了。”
    什么时候都有要饭的，一个瘸腿老婆子端着个豁碗沿路乞讨，来到了林婉儿这边。
    林婉儿看她破衣烂衫，衣不蔽体，动了恻隐之心，把兜里的零钱都给她了。
    待林婉儿吃完饭一摸兜，傻了，一分钱也没了！按理说还该剩下八块钱的，去哪了？
    林婉儿摸遍全身也没找到，终于反应过来她的钱被偷了。
    怎么这么倒霉啊，谁说的六七十年代民风淳朴，劳动最光荣啊，这不还有小偷小摸的吗？
    林婉儿欲哭无泪，老板还在等着收钱，狗毛狗蛋朝他们姑父看去。
    贺铭一摸口袋，“……”
    “你们两个废物！”好像听到林福厚会怎么骂他们了。
    “估计是刚才那个老叫花子给你们偷走了。”老板是个好人，不催他们，还替他们着急，“总共丢了多少钱啊？”
    “八块。”
    贺铭：“25”。
    老板倒吸了口凉气，“那你们快去找，孩子放这儿吧，我给你们看着，放心，我摊子就在这儿，不会拐了他们跑的。”
    林婉儿还是不太放心，钱哪有小孩重要，但不去追，他们饭钱都没法付……就在林婉儿犹豫的时间，贺铭走了，看那架势是去追小偷了。
    林婉儿不抱什么希望，男主这么弱鸡，他要能追回来算邪门了。
    这回贺铭还真叫林婉儿意外了，他顺着刚才那老婆子离开的方向，边走边看，没多久就找到了人。
    “把钱还我。”他不想碰这脏兮兮的叫花子，直接挡在前面。
    “你说什么啊？”老婆子还在装傻。
    贺铭懒得跟她废话，“再不交出来我把你送到公社。”
    “哎哟，你这小伙子，连我一个叫花子都想讹，亏你长得跟个人似的，怎么能干这种畜生事呢？”
    老太太嗓门高，声音尖利，很快就围上来一圈人，指指点点。
    贺铭都震惊了，黑水镇的贼也太无耻了，还带反咬一口的么？多说无益，他扫过老婆子全身，上前一步就去掏她口袋。
    老婆子尖叫，挠人，可惜都没用，贺铭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冬天穿的厚也抓不疼他。
    贺铭掏出一沓子钱，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围观群众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
    贺铭找出他的25块，顿了顿，又数出来8块，把剩余的钱给她塞回去了。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老婆子眼神阴狠，咬牙切齿地道。
    贺铭置若罔闻，回了羊汤摊子。
    “找回来了吗？”狗蛋仰着脖子急巴巴地问。
    贺铭没说话，把那8块钱丢到油腻的桌子上。
    林婉儿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真给他追回来了？不得了，对他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刘红梅终于找到他们二人，“你们都吃过了？”
    “给你买了烧饼，”林婉儿看她累得不轻，把小娃娃接了过来，“你也喝碗羊汤暖暖身子吧。”
    刘红梅连连摆手，她哪有那个闲钱，“我吃个烧饼就行了。”
    几人坐在摊子上休息，刘红梅吃完烧饼道：“对了，婉儿，我等会要去我弟弟家一趟，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啊。”
    林婉儿一愣，“好。”
    那他们这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林婉儿朝狗蛋勾勾手指，“问你姑父走不走。”
    “姑父，走不走？”
    刘红梅看见后，咀嚼的动作停了，“你们俩不搭腔啊？”
    林婉儿有些尴尬，“啊，闹了点小矛盾。”
    感觉到贺铭站起身了，林婉儿拎起兔子跟上，狗毛和狗蛋还抓着她的衣角，狗毛还好，狗蛋这会儿有些累了。
    走出集市一段时间后，狗蛋苦着脸道：“姑姑，我走不动了。”
    啊？林婉儿想叹气，又不能把他丢下，蹲下来，“那我背你吧。”
    狗蛋爬到林婉儿后背上，林婉儿一下竟没站起来，咬牙使劲，还是没站起来。
    “狗蛋，你别让姑姑背了，一会儿就到家了。”狗毛还帮忙拎着东西，看不下去地说。
    贺铭已经把他们甩下了。
    三人慢慢地跟在后面，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狗蛋喊道：“姑父！等等我们呀！”
    贺铭不带停的。
    “就是他们？”后面，两个男人伙同那瘸腿老婆子跟了上来，拦住林婉儿，“把钱拿出来！”
    两个孩子害怕地躲到了林婉儿后面，林婉儿一瞅那瘸腿老婆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呃，你们要拦的人应该是前面那位吧？”
    说完朝贺铭的背影指了指，抱歉男主，她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你们不是一家的吗？”其中一个男人露骨地看向林婉儿的胸脯，上去想抓一把。
    林婉儿把他的手拍开了，“我劝你不要乱来，我爸是公社的武装专干，配的有枪的。”
    男人哼了一声，“吹牛逼谁不会，有本事你现在叫他过来。”
    “我姑姑没有吹牛逼，我爷爷叫林福厚，我爸爸叫林少强，你们要敢欺负我们，打死你们！”狗毛挡在林婉儿面前。
    林婉儿感动得要哭了，林家的男人也太man了吧！
    狗蛋是真哭了，他知道爷爷爸爸一时赶不过来，朝那个远去的背影喊道：“姑父！”
    声音那叫一个凄厉，贺铭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终于看到后面啥情况了。
    林婉儿想说，狗蛋啊，你叫你姑父有个屁用，顶多多一个挨揍的，不顶事儿啊！而且他也不会回来，他巴不得你姑姑被强J呢……
    贺铭还真回来了，林婉儿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想近距离旁观一下她是怎么被人欺负的。
    他一回来，瞬间转移了对面三人的注意力。
    “就是你抢我妈钱的？”
    贺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可能当着小孩的面拔腿就跑显得有些跌面儿吧，要是只有林婉儿一个人，他才不管她死活。
    “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心里不明白？”
    贺铭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们。
    “把钱交出来。”
    林婉儿现在也顾不上别的了，扯扯贺铭的衣角，低声道：“把钱给他们吧。”
    说完，把自己的八块钱掏了出来，她不想看到英雄救美的画面，也不想男主因为她挨揍，几块钱罢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老婆子夺过去，“还有呢？”
    贺铭一动不动。
    “哎，今天碰到硬茬子了？”
    其中一个男人想去摸贺铭的兜，还没近身，被贺铭一脚踹开了。
    “……”
    下面发生的事情叫林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俩男人竟然被贺铭揍趴了……
    其实仔细回想一下，除了林少强，贺铭压根没跟其他人单打独斗过，不管是林福厚还是原主，都是叫人收拾他的。
    林婉儿这才知道她严重低估了……林少强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