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梧桐?”唐殊轻轻唤我,见我保持盯着封景的动作不变,她急了,探过身子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喂!”
我回过头,冲她勉强笑笑。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反应。和我上次比,封景瘦了,虽然隔得远,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疲惫,是因为丽笙股票的事儿吗?难道连封景也解决不了吗?
“梧桐,你没事儿吧!”吧台侧对着现在坐的位置,只要封景侧身看过来,必定会看到我们,唐殊像是怕惊到他似的,特意压低声音。
我摇摇头,“没事儿。”回过头去,看到窗外咖啡厅门侧站着的人,瞳孔一缩。
云彤还是那张艳丽的脸,只是衣着风格大变,若说以前是大家闺秀,现在就是运动健将,拿着手机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谁一般。
忽地,她抬起头,我下意识的低下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我搅拌着咖啡,和唐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唐殊声音慢慢停下来,我感觉身边脚步声渐渐靠近,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投下一片阴影。
我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扭头,眸子上扬,封景那张面色复杂的脸撞进我眼里。
“你没事儿?”封景压抑着什么一般,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
我莫名其妙,被封景的气场压的很不舒服,站起身,皱着眉,“封先生,我该出什么事儿?”
“很好,很好!”封景放在两边的手拽成拳,青筋一股股,似要朝我挥拳而来,我想往后退,却死死撑着。
“我当然很好。”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还是觉得刑天会对我不好,可惜,他对我再好不过。我仰着头,眼神同步向他传递这个信息。
“季恩梧,你怎么能这样……”跟在封景身后走过来的女人气场强大,指着我鼻子就开骂。
刚起了个头,就被封景一个眼神打断。
我看到封景退后一步,眼神含着痛苦和怀念,“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相信过我!”
我真是被气笑了,这画面真是滑稽,你当着现女有的面问一个替身有没有相信过你,而云彤哪来的理直气壮来责备我,我差点儿笑的眼泪都留下来了。
我累极,坐下,身姿慵懒的窝在沙发上,挑着眉,“我相不相信你又如何?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可是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封景立马说,颇有些嘶声力竭。
“你相信我什么,相信我会一直爱你,爱到做你女人的替身而沾沾自喜,爱到为了你失去自我吗?封景,老娘就算没人爱,也不稀罕你这种算计的施舍。”
封景如遭雷击,咬着唇,“所有你要报复我吗?”
“报复?呵!如果能,我当然想。”我被他激的鬼火直冒,明明都准备你和路归路桥归桥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惹我,我用着自己最恶劣的话同样刺激他。
云彤激动的举起手似乎要动手,封景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好,我都明白了!”然后拉着义愤填膺的云彤走开。
唐殊缓缓看着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你做了什么?”
天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封景那一出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我是个抛夫弃子的渣女,我头疼的很,“我怎么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一来就用那种语气问我,恨不得我出事儿吗?”
“好了,别想了。”唐殊见我面色不渝,转移话题,“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可能也呆不了多久。”本来好好的心情却被中间的小插曲全部打消,即使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封景那张憔悴的面容反而越发清晰,还有爱德,他若是封景的人,跟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随口回答一句。
张张嘴,还是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了?”
唐殊眸子微抬,用一种“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的眼神看着我,我略显尴尬,张口解释,“我不是关心他,我就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可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唐殊举起手,看着我。
我面色发红,眼神示意对方快点儿说。我虽然从网上了解了大概,还是不甚清楚。
唐殊端正了下坐姿,声音放低,好像秘密人员街头交接情报,“我也是从我老公那里听说了点儿内部消息,丽笙这次彻底完了?”
我面露惊讶,张开嘴合不拢,“怎么会?”封景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幕后有人借着度假村安全事故的东风,丽笙股票大跌,更别说他本身就树大招风,听说大部分股票都被一个神秘的公司收购了,再过一阵,恐怕封景丽笙总裁的位置都要丢了。”
什么?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这是会发生在封景身上的事情吗?他在我眼中简直是无所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竟然也有像丧家之犬的一天?
后面唐殊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心里了,一直坐到了傍晚,刑天给我来电话。
最后三人吃了顿饭,先把唐殊送回家,刑天开着车像是在散步,外面的光亮照进车里,印出忽明忽暗的一张脸。
车子拐上右边的岔路,我一惊,“这不是去庄园的路吧!”
“不是,先陪我去个地方好吗?”刑天说。
我看了眼路的位置,往上走有个泰阳市最好的疗养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刑天这是去疗养院看谁吗?
我回了个“嗯”字,没再多问。
和我猜想的一样,到了疗养院门口,刑天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场。
他像是这里的常客,带着我进去就有身穿白大褂的员工迎出来,“邢总,您又来看您父亲了,放心吧,老爷子没事儿,不过醒来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我一惊,父亲?是谁?可是封景说过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我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刑天。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震惊,“没错,就是我义父,走吧,和我去看看他。”
我喉咙发干,想问好多问题,话到嘴边却一个都问不出口,干巴巴的说,“二爷,您别伤心。”
手背刑天握住,他看起来艳丽到冰冷,没想到手却很暖,即使山上吹着夜风,“已经不伤心了。”
我听得心里一疼,世上对刑天好的恐怕只有他义父了,这段时间他又经历度假村的事儿,还要为自己义父的事儿操劳,我却没陪在他身边。
我反手握住刑天的手,低着头看着灯下的青石板,夜色不够明朗,依然能感觉出这里绿化不错,还能闻到植物的生气,“你仇家做的吗?”
我没看到刑天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只听到近在耳边轻轻的“嗯”了一声。
绕过中间的花园,前面的一间病房就是疗养院,门被医生推开,刑天拉着我的手一起进去,曾经叱咤江湖的邢军就这么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鼻子和身上插着数跟管子,像是任人摆布的布偶。
“我想单独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刑天轻轻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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