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87章 小佛山篇

    当晚深夜,秦湾医院。
    贺忱出事的时候,曾西子正在卫生局和各大医院的代表紧急召开江心洲的应急会议。会议一结束,就立刻赶来医院。和郑观的一通电话,让这个母亲熬过了这一路上半个小时的车程。
    那也是曾西子第一次见代月。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那空寂的走廊上,那个年轻人,一个人正靠在走廊座椅上,周围空无一人。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憔悴,背影消瘦,微微弯着身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监护室的方向。他胳膊上缠着绷带,上面的血渍已经变黑,布满划痕的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黑色手机……
    直到曾西子快走到代月跟前,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回神抬头看到曾西子的那一刻,也不知怎的,忽然就眼眶一红,满心的恐惧、愧疚,所有的情绪就那么一下子全蹿涌出来。他双唇微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西子只远远的望了那监护室一眼,并没有立刻向前过去,而是注视着代月,轻轻附身抓住他冰凉的手,在他身旁坐下。代月忽然一呆,没有躲避,慢慢低下头……
    后来,曾西子亲手为代月处理了身上的伤
    那是代月第一次见曾西子,一个温柔、美丽且坚强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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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唐九春知道消息后回了趟秦湾医院,但也只来得及在重症监护室外远远的望了一眼。唐九春蹭了口曾西子给代月做的宵夜,和梁欢一起,连夜赶去江心洲隔离区送医疗物资。
    那次洪汛,江心洲居民全部撤离,但是还有部分的宠物和家禽没有撤离出去。没想到,这却埋下了不可估量的隐患。
    两个多星期前,汛期结束后,有居民返回江心洲,陆续发现了发烧、呕吐等情况,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后来这种情况越来越多,多集中在返回江心洲居民的家庭,以及接触过的家庭中。后来医院收治的病人中,出现一例心里突然衰竭抢救无效的病例,这才引起了重视。
    秦湾医院院长唐连作为主指挥人,一星期前,带呼吸和传染科的医生们,前往现场。
    当前,江心洲地区已经全部封闭隔离,消毒工作已经完毕。且在江心洲对岸的舟山医院,临时建立救治场所。而这一切,唐九春在医院遇到梁欢时才知道……
    凌晨四点的舟山医院,唐院长换下防护服,正坐在办公桌的地上抓紧时间休息。两分钟后,他的闹铃响起,这时,门口一个身穿防护服的医生刚好开门进来。
    “该换防护服了是吧?”唐院长扶着办公桌爬起来,他太累了,站起来就让他累出了汗。那人赶紧上前扶住。
    “哎,老了!”唐院长自嘲道,在那医生的帮助下,脱下身上的防护服,换上新的。
    这期间没在说话,唐院长还趁机闭目了片刻,但对他满眼的血丝没有丝毫的帮助。
    衣服换好后,唐院长拿起病例,对那医生说:“谢谢了,小同志!”
    唐院长出门后,那医生摘下口罩和眼罩说:“辛苦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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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四天时间,上京警察遭遇袭击这件事轰动一时。林让经过分析确认,凶手将塑胶炸#弹设计在金属螺母和五金件中,大大提升了炸#弹的破坏力。
    杭天他们通过那螺母找到了供应商,在供应商的配合下,很快锁定几个可疑的采购人员。而通过全城监控匹配,两天之内,确定了犯罪嫌疑人。
    在可疑的采购员中,杭天他们很快瞄准了一家化工器械中间商的采购人员,据那采购员交代,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分了三四次联系他买了一些螺母等零件,给出的价格比市场高出很多。通过走货单确认,就是同一批货。但是那凶手及其狡猾,近期推行的高清监控录像也只拍到了他的轮廓。
    锁定凶手的两天内,杭天和林让他们连夜反复调查全部的录像,最后,在代月那车的监控录像时,竟然的发现前面贺忱那停车后视镜折射出来的凶手。
    那凶手,是金雀花组织成员之一——石昂。他也是,金雀花组织二当家,肖克手下的人
    石昂的通缉令已经全网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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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尽管告一段落,中间由于“贺忱出事前见过邓涣”的消息,在各媒体和新闻上几经掀起热议。这无疑给观景台大楼坍塌带来巨大损失的领运集团雪上加霜。但更令人意外的是,领运集团不像是以前发起攻关或者试图引导舆论导向,而是一直保持沉默。
    这期间,领运集团尤其是领运运输的股票,再次不可逆转的下跌。股市一度陷入不少的低迷和混乱,很多股民纷纷抛股,很多领运运输的合伙人联名提出质疑。
    四天后,当上京中心洪廷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告当前案子进展以及对凶手的通缉。与此同时,财经频道发布一则新闻,领运集团针对观景台项目第一次作出正面回应,称经领运集团全体董事会通过,观景台大楼板块,定案规划建设一座墓地,命名为“京安墓”。
    领运集团承诺,所有在本次观景台爆炸中不幸去世的全部家属,都有权选择将将逝者安葬于此。并且在京安墓建设祠堂,陈列逝者遗物,供所有人悼念。
    此外,京安墓不远处正在建设的住宅楼,当时也同样收到了爆炸带来的影响,但是现在也正式启动建设,且承诺:如果业主愿意,领运集团会全额退款,并且按照合同赔偿全部金额。
    那住宅楼的宣传标语改为:想和世界上最安静的人做邻居么?
    所有人都感到惊愕不已,当上京城最繁华寸土寸金的地段,建起一座免费的公共墓地的消息公开后,不仅没有影响旁边住宅楼的市场,几乎没有人退款,甚至短短一天内,领运集团的股票,都缓缓呈现上升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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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后,贺忱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一天后,贺忱昏迷五天后终于醒了过来,不过还是离不开氧气罩,而且浑身上线,除了眼睛和手指头啥也不能动。但是这也防不住他表达对杭天他们几个喋喋不休的无奈。
    贺忱醒来的这几个小时里,秦回法医特地送来了伤情鉴定报告,鲁宛鲁二少携自家珍藏美酒和任丹一起送来花篮。又陆续接到龚灿、殷庆的电话,但是电话都是杭天接的,并且业余翻译了贺忱眼神中的语句。
    同时,在杭天的手机里看到在广陵区的唐九春和谈叙,以及他们刚采购来的榨菜;在裴晓敏的手机里看到了在家的林让和幸姐;在王俊泽的手机里看到了开会期间偷摸视频的洪廷……
    只是,没有看到代月。
    但是这些天代副局长都做了啥,杭天和裴晓敏可是点点滴滴都没落下。比如贺忱进抢救室抢救的时候,代月对一切行动的安排;第一时间发现贺忱身上取下螺母的可疑点;对媒体公开案件指导;连续五天一直守在病床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天前——也就是贺忱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他们第一次见这个代局长,发了那么大的火。
    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代月处理完局里的事,立刻来医院看护贺忱,哪知一进重症监护室那病房,那病房内人不见了,只有一个小护士在收拾病床。代月一下子冲上来抓住那小护士厉声质问人怎么没了,不对,用杭天的话说,简直就是“咆哮如雷”,把人小护士都当场就吓哭了。
    代月声音太大,怒气太盛,引得走廊里的人都听到了。医生和护士赶紧跑到病房,还以为病人家属闹什么大事,这一进去才发现,人小姑娘都哭的撕心裂肺了,代局长还抓住人胳膊不放,前前后后就一个劲的不停问“人呢?!他人呢?!人去哪了!”
    直到最后,在白花花满屋子护士和医生里,郑观医生出现,明确到:贺忱转到普通病房了,代月这才松开那小护士的手,匆忙向小护士道歉后,立刻冲了出去……
    这事杭天见个人就说,特别是认识代月的秦回、唐九春他们几个。贺忱这听的耳朵都起泡了,眼睛不停的眨表示让杭天住嘴,但是丝毫没有效果,杭天越说越兴奋。到最后,贺忱也只能翻着白眼看电视上关于京安墓的报道。
    这样吵吵闹闹了一个多小时,贺忱的病房总算是消停了会儿,王俊泽先一步去局里协助洪廷准备案件的收尾。病房只剩下杭天和裴晓敏两个人照顾。
    裴晓敏新打来热水,问一边吃香蕉的杭天:“对了,代局怎么还没到啊?”
    病床上,贺忱的眼睛往杭天那斜过去。
    杭天加紧咀嚼几下,道:“哦,刚交警队宁倩来消息,说看到代局在绕城上闯红灯,被拦下了,一会就过来。”
    闯?红?灯?贺忱眉头一点点拧起来,碰巧被裴晓敏看到,马上问:“贺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疼了?”
    杭天一听跳到床边,上下瞅了贺忱一个仔细,赶紧问:“队长哪不舒服啊?”
    贺忱一见俩人这样,刚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实际上他是想要告诉俩人自己没事,让他们一边待着去,哪知俩人根本没会清楚意,却被搞得更紧张了。
    杭天赶紧按下呼叫,但还是不放心,喊着“我去叫郑医生!”就跑了出去。
    裴晓敏这边还一个劲的检查,左右也看不出个哪里不对劲来,贺忱见俩人完全不明白,干脆闭上眼不管了。但这可把裴晓敏给吓坏了,还以为贺忱又晕过去,也顾不上等护士来,直接跑出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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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忱本想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那么需要休息,这一闭眼再一睁眼,已经是晚上。只是好在,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代月。
    代月正坐在贺忱床边,见人醒了,探身凑上前来,轻声说:“醒了?”
    贺忱看着他,先是轻轻扬起嘴角,但是马上就稍一皱眉,代月见状,微微一笑说:“路上堵车。我错了,回去抄交规。”
    贺忱瞅着他,眉慢慢松开了,眼角微稍一下斜,代月又说:“今天7月2号,最后一针(疫苗)要8天后呢。”
    贺忱满意的送了口气,视线一点点向上爬,最后停在了代月冒出胡茬的脸上,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家里没找到剃须刀。”代月撇了撇嘴角,故意用手指点了点胡须,指背一弯,点在嘴角边,问:“怎么,不好看,让你没兴趣了?”
    贺忱被他这样,掠得一愣,很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代月忽然笑了,凑在贺忱的耳边,紧贴着耳根说:“贺忱,我想好了,你要是半身不遂或者植物人了。我就天天带人回来,当你的面□□,气死你!”
    贺忱立刻斜眼瞪着他。
    “你要是……要是醒不过来了……”他的耳边,代月不着痕迹的叹了一息,喃喃道:“……你们都去那边了,我就真的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还什么必须做的事。”
    贺忱这次真的怔了一下,他拼命想要转过头去,他想要看着代月,那眼中的痛惜胜过忿恨和焦急,眼皮都气的打颤了。
    这时,代月忽然笑了一声,换上那张熟悉的脸,眼中满是孩童般的狡黠,笑眯眯地看着贺忱道:“怎么,又想训我啊?那赶紧好起来,我等着。”
    贺忱这次只顿了几秒,神色慢慢放松下来,心中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训你?我怎么训你,哪有资格训你啊?
    而下一秒,代月仿若读心术一般,低头一笑,柔声道:
    “嗯,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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