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58章 小相思篇

    乌漆麻黑的下水道里，飘满塑料袋外卖盒，玻璃瓶子还要不明排泄物，到膝盖的污水臭味令人难以忍受。唐九春一路紧追上前面的高健，污水溅起啪啪打在下水道壁上。
    “砰啪！”
    唐九春再次躲过前方飞来的子弹，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子弹的数量，循着声音加速过去。
    再一个转角，唐九春已经看到人影——前方微光进来，伴着下水道的昏沉，高健正气喘吁吁的一边逃跑一边往后看。
    光线越来越强，唐九春的速度越来越快，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大，一步步咬着前面的高健。
    唐九春知道，这下水道通往琴湾区的那个水库，他们肯定早就计划好了逃走的退路。
    “嗖”地一声，光线直奔唐九春而来，他再次躬身躲开，前方已经到了出口，高健却忽然停了下来。
    也是在这躬身间，唐九春瞥见几十米长的下水道出口，早就被安装了炸弹！
    唐九春躬身未起，脚下更加迅速，双眼直盯着高健奔去，哗啦啦水声再次响起。只见高健脸上略一诧异，继而换上阴冷的笑意，双手握紧枪端起对准唐九春，阴狠的扣下扳机！
    只听“嘭”地一声震响，唐九春在那子弹射出的同时飞速闪身，冲起来的速度使他惯性冲向下水道壁，紧跟着唐九春双脚前后一个猛踏，躲开那子弹间借墙力折跃向高健。
    高健脸上一片慌乱，再次端枪对准冲面而来唐九春，唐九春当空冲那枪转身横扫一脚，可是已经晚了！
    高健已经扣下扳机，枪在飞落下前已经发出子弹，竟然开向墙壁上的一个炸弹！
    高健惊恐的瞪大双眼，唐九春撇了眼那飞向炸弹的子弹，下意识心中一惊，回身落地前捞起高健向下水道口冲。
    轰隆！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热浪炸开掀起下水道的污水席卷向下水道口的两个人。
    紧跟着，炸开的下水道上似乎是个喷泉，喷泉里的水更是雪上加霜的倾泻灌来！
    下水道口到水库的高度，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
    唐九春咬牙：不能掉下去！
    只见他奔向下水道口时，用尽浑身的力气再次踏壁跃起，一只手用力抓住下水道口的上边，另一只手，死死提着悬空的高健。
    炸弹掀开了下水道，光一下子全进来，污水混着喷泉的地下水不住的流下，唐九春心惊的瞥了眼脚下洪流，浑身一个冷战，他强迫自己不能再看，抬头向那爆炸源观察去，伺机水流缓些想办法回到下水道中。
    而就在此刻，下水道里跳下了一个人。
    唐九春再次一惊，那人是高索，紧跟着另一个人跳了下来——贺忱的目光略过高索，落到了唐九春身上……
    ---
    十几分钟前，贺忱在高索的车顶发生一场短暂的交战，但是高索明显有目的逃跑，在一个路口弃车而逃，贺忱一路追了上来……
    --
    “别过来！”高索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响起，他端起枪瞄准唐九春。
    贺忱立刻止步。炸开的喷泉口，水哗哗流过炸开的水泥墙壁，汇入污水，流向光来的出口。
    “所以你现在又跟了警察了！”
    一阵沉寂后，下水道再次响起高索的声音，他眼中狡猾的警惕着贺忱，另一边，远远的望向悬挂着的唐九春：“哼，十几年前，如果不是这个小子坏事，侯人帮根本没有机会再踏进上京一步！”
    此时他忽然讥讽一笑，继续道：“候慎之那老家伙，当年他都已经逃走了，要是他没回来找那小子，也不至于瘸了条腿！”
    “妈的，这么多年侯人帮坏了我多少事！”高索恶狠狠骂道，继而嘲讽：“可是我听说，你并没有跟侯人帮啊！”
    唐九春艰难的扣着下水道顶，他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斟酌高索的话，因为他另一只手上抓着的高健，正一点点向下滑……
    “做过一次，就会做第二次，第三次！”高索目光阴狠，回头睨向贺忱：“警官，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么？！”
    “你逃不掉了！”贺忱大声说，答非所问。
    高索和代月所说的不一样，在代月口中，他听到的是一个背叛的故事。回想起代月和唐九春昨晚……高索看来是真把唐九春当成十几年前的代月了。
    “警官，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今天放我们走，价你随便开，而且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进上京！”
    贺忱不语，但是高索立刻明白这场对战没有交易可言。
    “哼！他十几年前，跟的可是侯人帮！他手上干净么？”高索再次开口，更加阴狠：“他什么来路，警官，你们就没怀疑么？！”
    贺忱试图靠近，可是高索忽然抬手，那意思是他可以随时开枪。
    “他是我们的人！”贺忱说，只能再次停下，飞速扫了眼周围的情况，下水道壁上还有几个炸弹……
    “哈哈！”高索大笑起来：“你们的人？你说他是警察？”
    “如果他是警察，为什么一个警察的资料会在十几年前就被彻底删除了？！”高索脸上浮现古怪的深情，逐渐变得阴冷，他手指已经扣向扳机：“我这辈子最痛恨警察！”
    “砰——”枪声再次响起，唐九春猛踹墙壁闪躲，可是手上的高健在此时却再次滑下一截，那子弹竟然在不可预料的滑下以及高健的挣扎间，穿透了高健的胸膛。
    血肉四溅，很快随着污水落下，唐九春一咬牙跃向下水道，但是落下又被串流的污水推向下水道口，眼见着中枪的高健半截身子已经出了下水道，他飞速的一只脚撑向下水道壁，一只手艰难的扣在水泥壁上，勉强抵抗稍微平稳些的水流，并且抓住摇摇欲坠的高健。
    高索看着中枪的高健，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就在这一瞬间的机会，贺忱急速向前冲去，哗哗带动脚边的污水。
    等高索回过神回手拿枪对着贺忱时，贺忱已经到了他面前，贺忱弯腿横扫，枪立刻飞出高索的手中，高索握拳回击，只听“嗖”地一声，贺忱一记铁拳砸向高索的脸，这一拳一下子将高索砸向下水道壁。
    “十几年前，你考虑过放他一条活路么？！”贺忱低声吼道。
    他那拳头落下的位置——高索的眼角已经留下血，在那阴损的眼角滑过。
    贺忱再次凝神握拳，双拳暴雨般砸向高索，高索脚下不稳，刚才眼角受了伤，只能双臂挡在面前一次次艰难的躲避着。
    贺忱咬准他根本无反击之力，再一次牟足全力的铁拳瞬间将人甩到污水中。
    高索跌入污水中的刹那，脸上阴险四起，仰面举起从断壁污水下摸起来的一把枪，而这刚好被瞥向后的唐九春看到。
    “小心！”唐九春惊恐的一声嘶喊。
    话音未落间，只见贺忱捞起地上一块残砖，原地跃起冲向高索，而此刻仰面躺在污水中的高索，再次阴狠的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哀鸣，子弹穿过贺忱的胸膛，于此同时，贺忱手中的残砖切断了高索的半边脖颈。
    高索手上的枪缓缓垂下，整个人后仰倒下，他撞出的水花未落前，中枪的贺忱一下子跌到污水中……
    污水再次被染红，追着光，奔流而下……
    ---
    于此同时，一辆开往上京郊区的车上，代月忽然转头望向车外，他似乎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但是那车外只有望不到边的丘陵……
    ---
    半个小时后，离得最近的龚灿先赶到下水道现场，警车和救护车随后赶到，救护车到现场先送高健去最近的医院抢救，贺忱昏迷不行但是子弹错开了要害，唐新叶和医护人员正在紧急止血并提抬上救护车。
    水库边上是一个公园，那被下水道炸弹炸开的正是公园外的一个大喷泉，此刻喷泉里的鲤鱼炸落一地，很多在地上扑腾，杭天和王俊泽两个正忙着把鲤鱼救回喷泉存了水的水池里。
    下水道里高索的尸体已经打捞出来，林让和秦回在一起先初步查看情况，唐九春移动到一辆警车车头前，他的胳膊因为过度用力还在颤栗着，手也不太能灵活使唤，只扶着胸口的位置靠在车头，远远的望了一眼唐新叶在的那辆救护车，压着咳嗽了两声。
    秦回做完初步检查，摘掉专用手套站起身来，望向贺忱那边一眼，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远处的唐九春身上。
    “你们那个新副局呢？最近不是跟你在一起么？”秦回边走向唐九春边问，但是走了两步就发现唐九春脸色有些不对劲，脚下不知不觉的加快了速度。
    “……啊？”唐九春一脸不知所谓。
    心想为什么问自己？还有什么新副局？他听说上京来了个新副局长，但是从来没见过啊？全程不都只有老潘一个领导指挥么？
    秦回冷不丁的看了唐九春一眼，这一眼也准确的在唐九春的脸上看到了答案，但是他也没多解释，更多的是在检查唐九春的浑身上下。
    唐九春更加匪夷所思了，结合这几天他所有见过的人，结合杭天贺忱他们从来没提过的新副局，发出歇斯底里的拷问：“你是说那吉祥物是上京新来的副局长？！”
    秦回再次给了他一个更加无法理解的眼神。
    但是唐九春顾不上了，他急于求证并且质问真相，忽然扭头瞪向一边听到这拷问而定格的王俊泽与杭天：“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杭天和王俊泽头也不抬，抱起鲤鱼就躲喷泉后面去了。
    唐九春还不死心，转头瞪向靠在救护车尾被郑观处理伤口的龚灿身上：“龚！灿！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这个……”龚灿摊了下手，嬉笑道：“谁让他长了一张，一看就要有大事发生的脸”
    唐九春突觉得五雷轰顶，脸憋得黑青，大声喊道：“为什么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难道我和你们不在一部里么啊剧情差那么多回！”
    话没说完忽然重重的咳嗽两声，这时候秦回已经到了跟前，他赶紧上前要扶唐九春。
    “别别，太脏了！”唐九春立刻拒绝道，他知道秦回有洁癖，以前还觉得挺矫情的。
    秦回没理他反而抓住他挡过来的手，一把掀起他满是泥污的衣服，顷刻间拧眉，注视着那从前胸一直蔓延到后背的大片黑青。
    唐九春赶忙解释：“哎没事儿，就是刚才追高健的时候……”
    “你确定要和一个法医探讨伤痕发生的场景和时间么？”秦回厉声打断他，转头要喊人。
    唐九春已经站不稳，但还是立刻拦着说：“别，别叫我姐……”
    “你……”秦回双手接住他，重重的抽动颌骨，另一边的郑观大声疾呼：“郑观！”
    郑观和龚灿闻声都被吓了一跳，郑观远远望了这边一眼，见唐九春已经慢慢倒下，立刻奔跑过来。
    “就是，就是撞了一下……”唐九春已经倒在秦回肩膀上，他视线逐渐模糊，眼前忽明忽暗，糊里糊涂间说了句：“秦回，亲……亲脖子……真的会……会血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