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全员活在番外里》第57章 小相思篇

    “贺忱。”对讲机里传来龚灿低沉的声音。
    贺忱拧眉望向唐九春这边。他明白，有人将这次交易加速了。而此刻，高健这边神色骤变，唐九春立刻察觉到。
    “货，没问题么？”高健逼视唐九春问：“我一直很好奇，到底什么原因，祁三会放心让一个新人冒险来交易？”
    唐九春身上的窃听器传这个名字，转换后送到各位的耳机里，所有人都警觉起来。祁三？三合会的祁如昀？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三合会也和案子有关系。
    唐九春脸色微变，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但是……
    “大概觉得在侯人帮卷土重来的情况下，高索好歹给点面子，不会那么轻易杀了我吧！”唐九春这时候忽然平静道，对视高索的眼睛，他看的出来那眼中一阵惊讶闪过，继续道：“毕竟十几年前，我还跟着侯人帮的时候，就没杀死我！”
    高健明显惊楞了，唐九春知道这有效果，他不过是把代月的话稍微合理的加工下，结合之前钟信出狱，还有传言的候慎之东山再起的消息。后面那句他是心虚的，所以没有杀的原因，他自己没有再次加工。
    但是没料到会将高健的注意转移的那么顺利。
    指挥车内，潘永森眉峰明显颤了一下：这些年唐九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潘永森是存疑的，但是如果是捏造的根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转移高健的注意力。
    十几年前？潘永森现在无法预测唐九春到底在干什么？
    “候人帮”三个字，贺忱脑中闪过昨晚代月和唐九春在一起的场景。他没让自己再往下想，至少现在唐九春稳住高健了。刚才高健的问话，明显是对货和交易怀疑了的。
    那么有一个问题，洪廷那边突如其来的狙击加速仓库的交货和围剿进展。通讯切断了不可能有消息出来。如果是怀疑，很可能是没有联系到那边交易的进展。但高健并没有打电话，他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贺忱已经到了三楼，视线飞速扫过人群，匆匆扫过间回眼定位到高健背后那个看报纸的人，那人面前的报纸遮住大部分视线，背对唐九春他们而坐，就在贺忱对面的位置，看到耳朵里似乎塞着黑色的东西。这在对面的角度很难发现。
    而就在此刻，贺忱再次警觉的发现，高健每次对话的转折，似乎都稍微侧向一边。
    果然，惊楞几秒后，高健再次开口前，再次稍微侧向一边，贺忱顺着高健望过去的方向，看起来像是望了一楼大堂的活动。
    下面活动已经开始了，人声鼎沸，主持人在高声喊出获奖的名单。
    耳机里嘈杂声一片。
    这时，高健再次看向唐九春，似乎怀疑减去，换成鄙弃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哼一声道：“所以你现在是又跟了候慎之了么？”
    这话语里疑问不多，听起来不像是高健自己想要问的。
    贺忱和唐九春都犀利的察觉到这一点。对这个疑问贺忱是存疑的，按照代月的说法，他根本不可能再跟去候慎之的，因为当时的交易里，代月被认定是叛徒的角色，还有那次在上水塘钟信的态度。但是贺忱再次把疑惑搁浅，刚才高健的问话再次印证了他的想法。
    “俊俊柳双，看紧高健背后的那个人。”贺忱对耳机说：“我怀疑高索是通过那个人把怀疑仓库的消息带给高健；还有刚才的对话，更像是高索问的，匹配刚才发生的所有通话。”
    “……马上！”指挥车上，单乔获得潘永森的许可，立刻锁定位置查询和匹配合适的通话。
    “这期间信号从凯瑟琳附近基站连接广陵区的通话……”单乔得意一笑：“很庆幸，只有五通，其中两通只联系一次，还有两通一直在通话，所以……”
    “准确定位呢？”贺忱问。
    “就在百货大楼内。和另一个在同样地点手机一直持续联系着。”单乔锁定那个仍然在持续通话的定位：“两部手机的距离，不会超过100米。”
    ——这就意味着，高索，他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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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九春在这时候靠近了高健一些，不易察觉的撇了眼高健背后的人。单乔那边把窃听器音域扩大去杂质，音道音轨处理后，将唐九春的对话，和能收到的其他声音剥离，并且将音道切换到几位的另一道耳机里。但是声音太过微弱，接收到的音轨特别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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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既然他现在势头那么好！”唐九春面不改色说，带着点挑衅，心想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编了：“毕竟那么多年了，也许他还念点旧！”
    听着话的高健并没有立刻反应，他背后的那个人也是。这更加印证实质对话的是背后耳机里的人。
    “先生，您想点点什么么？”柳双这时候靠近那个看报纸的人，弯下腰笑着问，她身上的窃听器在此时接收到更加清楚的声音。
    报纸下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神色冷漠的看了柳双一眼：“不需要。”
    单乔趁机将窃听器里的声音剥离。
    “这是我们店里新推出的套餐。”柳双已经认出了人，但是刚才的神色微变很好的掩饰过去，将宣传册趁机放下，笑着说：“那么您先看一下，假期特惠！”
    放下宣传册后柳双向另外更远处的一桌母子过去，没有立刻向对讲机传递情况，而是帮那母子介绍完优惠套餐，确定刚才那个人的视线已经离开自己，才对耳机快速说出情况。
    “三楼发现目标人物，吴涛。”
    吴涛，吴刀的弟弟。一直负责高索在上京的生意。吴刀被捕后，吴涛顶替上去。
    与此同时，指挥车里分离出刚才的声音，不是在说话，似乎是“哈哈”笑了两声。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包括高健和吴涛。
    贺忱和龚灿几乎同时望向人群，他们一个个飞速排除打电话的人。而龚灿在扫过人群间，发现了向炳匆匆正向广场后方过去。
    “贺忱。”龚灿起身跟了上去，贺忱准确的定位到龚灿离开广场的那位置，飞速回扫向炳走过的方向，连接吴涛和高健在的位置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特等奖的手机尾号是——”大奖的名单被主持人大声喊出，大堂呼声四起。
    “砰砰！”
    大堂内两个气球忽然炸开，吴涛和高健几乎同时下意识的低头望向同一个位置，贺忱抓住那一瞬间，沿着两人视线的方向再次定位，大堂内欢呼的人群中，一个花发中等身材的男人放下手机，似乎意犹未尽的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的位置，很快正向舞台那边走去。
    贺忱神色一凝，对那多此一举的抬头有那么一点恍惚，阴沉道：“一楼发现目标，高索！”
    所有的事情就在贺忱话音刚落的时候发生了，吴涛起身快速奔向离小火山最近的楼梯口，柳双立刻跟了上去。
    就在眼神回来的那一刹那，高健脸色突变，手飞速捞起地上的帆布袋砸向唐九春，唐九春双手一抬桌子挡住，双脚借力一踹，刚要起身的高健瞬间失去重心，噼里啪啦撞到了身后的几排桌椅。
    人群一下子慌乱起来，三楼的人慌乱的跑起来，王俊泽飞速拉起被撞倒的孩子和妈妈，再次回头，高健已经按地而起拔腿向应急出口过去，唐九春毫不迟疑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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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天闻声刚要进一楼，却听到百货大楼里竟然传出根本不该出现的发动机声！
    “轰隆隆——”
    发动机发狂的响起来来，舞台中央的指挥官车灯亮起，只见车内那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端起枪指向大堂顶的绑着大捆气球的绳索。
    “砰砰！”
    两声枪声回荡在百货大楼里，像是在人群中扔了一颗炸弹，根本来不及反应，楼上楼下叫声四起，一片混乱！四下抱头逃窜躲藏，便衣警察和保安一下子全涌了进来，那刚才还激情澎湃的主持人瞬间吓得落荒而逃。
    随着脱离绳索的气球瞬间飘散下来，成为黑色的指挥官最好掩护，那车“嗖”的一声飞出舞台展台，撞破落地玻璃展窗飞出百货大楼。
    于此同时，贺忱锁定那车远去的位置，沿着三楼的过道奔跑起来，路过一家手工糖果店门口抓起一个铁皮圆柱糖果罐，飞速打开铁皮盖子，有那么一瞬间瞥了眼手中的罐子，在将罐内糖果倒出来的同时，顺手抓了一把塞进口袋里。
    他拳头一握将铁皮糖果罐穿透，在飞冲到三楼封死的落地玻璃窗前，和另一只手交叉挡在面前，他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加速向玻璃窗撞去。
    “哗啦啦——”
    随着三楼的玻璃掉落一地，贺忱撞出三楼后一个猛翻，“咔嚓”一声砸在三楼外停着的车上，那车顶被砸凹陷而下，贺忱浑身一个剧烈的颤抖，甩掉胳膊上变了形的铁皮罐子，那罐子让他的胳膊不至于被玻璃划得太严重，也稍微抵挡了一些砸在车顶的冲力。
    而那罐子刚甩开，贺忱罐子里压破和撞击僵疼的手还没恢复，黑色的指挥官在此刻奔冲而来。
    贺忱猜的没错，这里人流最少，车道狭窄，只能单行，而且能最快的离开监控的范围，几个老巷后面就连着上广陵区的高速，或者直接向秦湾河……
    如果开车出去，这无疑是混乱中最好的一条路。
    高索在飞来间立刻发现了车顶的贺忱，他神色杀气立刻升起，指挥官飞过间毫不留情的向贺忱开枪。
    “砰啪！”
    刺耳的声音在车顶炸开，弹壳飞溅，贺忱脚下助力一跃，豹子一样蹿到飞驰而过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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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天和警察们在百货大楼口紧急疏散人群，舞台已经倒塌，广场内混乱不堪。
    人流中，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穿过，正要混着人流向门口出去，那是代月。
    一片嘈杂中，忽然他旁边跟上一个是五六十的男孩，代月并没有察觉到这男孩的危险，所以之前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到男孩跟上来，他低头看了眼那男孩。
    男孩肤色有点发红，像是长时间生活在阳光浓烈的地方，看面孔不太像是上京附近的人。可那手上和脖颈能看到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没见过的疤痕，还是让代月不由的警惕起来。
    那男孩只到代月肩膀的位置，很是瘦弱，他抬头看着代月，插进口袋里的手抽出来，将一部黑色手机塞进代月手里。
    代月看着那手机，忽然那手机屏幕亮了，他按下解锁键，打开的相册里一张照片让他双眉微颤，照片上的那个人，正艰难的把在车顶——那是贺忱。
    照片的拍摄方向，明显在更高的地方，照片一角的地方，是一个黑色的枪管——代月认得出，那是J击枪。
    忽然那手机振动起来，代月浑身跟着一颤，盯着那手机上的来电，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一个声音传来，自负又悠闲道：“跟着你旁边的人，你知道规矩的。”
    “嗝搭”一声，电话断了线。
    代月放下手机，他的面前，那孩子从他手中拿回手机，没有跟上人群，而是绕到一楼的另一扇门过去。
    代月远远看了一眼三楼的位置，眼中闪过一片茫然，转身向那男孩跟了过去。他在出门间，摘下身上的另一幅蓝牙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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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应急通道，唐九春在枪响后追到楼梯口，楼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高健已经逃下一楼。唐九春俯视一楼一眼，单手一撑扶手原地跃起，倏然翻过楼梯扶手蹿下，身体在三楼坠下，坠在二楼时双手闪电般一个猛扣，双脚一蹬一楼扶梯，借力一翻“嗵”得一声落地，干脆利落，直到唐九春落地声音传来，高健才惊慌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本要破门而出，而刚才还在三楼的人在几秒之间已经在自己两步之遥的身后！
    震惊中高健回身一枪，抽身翻过一楼的窗户跌落在地上，紧接着爬地而起，飞奔前去。唐九春侧身一闪，那子弹嵌入身后白色的墙壁里，他根本没管那子弹，长腿一抬抽身穿出窗外。
    唐九春落地站起，飞速追踪周围的情况，这是一片堆放垃圾的空地，几个大大小小的垃圾箱，还有些建筑的丢弃物。唐九春凝神搜锁，视线飞过间，他向大垃圾车下的那个掀开的石板急速跑去。
    石板是被新打开的，刚才落地的地方有些污水，这刚留下的带着印记的泥土太过显眼，唐九春稍一屏息，毫不犹豫地跳下乌黑一片的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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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龚灿一路紧跟着尚炳，枪响之后尚炳明显慌了，一路沿着楼梯向上跑去。
    刚跑到四楼的拐角，听到背后紧逼上来的脚步声，向炳想要混进四楼内，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龚灿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大步一个上前，锁住尚炳的胳膊，慌乱中尚炳另一只开门的手探向腰间，龚灿再次警觉到他意欲拿枪，飞手一个回拽撞在楼梯拐角的扶手上，随着尚炳一声痛苦的惨叫，龚灿同时卸下尚炳腰间的枪。
    屏息间，龚灿来不及回头看，一股子冷风骤然向他冲过来。龚灿只觉得眼前冷光一闪，他迅速回身飞起一脚，可是还是晚了，撕拉一声那刀划拨他背后的衣服。他只觉得后背被猛砸了一下，接着一凉，温热的血水瞬间落下。
    那刀在刚才的一脚稍微错开些，龚灿心底一惊，如果他反应再慢些，那刀肯定已经切开他的脖子了！
    吴涛此时刀锋再次收回，紧跟着又一刀砍向龚灿，龚灿就势缩身一躲，抽出刚才卸下的枪，吴涛立刻停止的进攻。但是诧异到龚灿没有开枪，反身向楼上逃去。
    龚灿抽出手铐，“唰”的一声将向炳双手扣在楼梯扶梯上。
    “4楼楼梯间，向炳在这里！”龚灿对耳机大喊，紧追着楼梯上去。
    几分钟后柳双和王俊泽赶到4楼，看到地上的血迹一直低落到楼上，还有似乎没有明显伤口的向炳，俩人都不由的吓住了。
    “我上去！”王俊泽说，马上沿着血迹跟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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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楼天台，吴涛已经借着早就准备好的链接百货大楼和对面一栋楼房的绳索跳下，他在落地间回头望着紧追上对面天台的龚灿，眼中得胜一笑，在龚灿毫不减速的冲跃向绳索间，长刀抬起落下，只听“唰”的一声，那绳索一刀两断，如濒死长蛇一般缩回两楼之间，泯然坠落。
    可吴涛侥幸的笑立马凝住了，他分明看到对面天台上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加速的奔跑而来，在天台边缘间当地一跃，吴涛只见暗影一闪，那人已经注视着他，扑面飞来！
    吴涛彻底吓住了，他转身再次逃跑，只听身后“咚”的一声坠落，吴涛回头一望，那人再次原地跃起扑来。
    “妈的！”
    吴涛大骂一声，回手狠决一砍，龚灿趁机抬腿猛踹，靴背接住那刀柄就势一甩，“哐当”一声，那刀已经被甩到楼顶边缘。
    吴涛也不示弱，看准龚灿被砍要害攻击，连送两拳略占优势。龚灿趁机缩身躲避，并不强攻。
    两人已到楼顶边缘。楼顶没有护栏，下面只有连着楼顶防水槽的几个塑料排水管。
    吴涛忽然虚晃一圈，趁机退向楼顶边缘刀旁，回身间捞起地上的长刀，再一个回头，龚灿的拳头已经到面前。
    吴涛趁身一躲，手上的刀再次飞向龚灿，龚灿凝神那刀闪身一躲，可不料吴涛在躲拳用力挥刀间重心根本没稳，整个身体后倾斜。
    只见吴涛眼中一片惊慌，龚灿飞手一抓提住吴涛摇晃的胳膊，可吴涛重心偏移太大，这一抓并没有挽救多少，两个人一齐向楼下倾斜！
    而且因为出汗，龚灿抓住吴涛胳膊的手根本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龚灿飞手甩出手铐将自己的手和吴涛的胳膊锁住，吴涛惊慌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但是依旧失重下落的恐惧感让他没有多想，反而再次举起握着的刀砍向龚灿。
    龚灿瞥眼一瞪，膝盖一抬撞向刀柄，那刀在砍向目标前反向飞起，脱离吴涛的手坠落楼下。
    吴涛惊慌瞥了一眼那落地的刀，回音是到撞击的声音，刀没落地前，俩人已经不可逆转随那一起跌下楼！
    就在他们飞速跌下那一瞬间，龚灿另一只手飞速抓向吴涛，他本是要抓住他的衣领，却不料吴涛先他一步跌下，手一划落到吴涛的腰带上。
    龚灿瞥了眼楼下，脑中一闪抽下腰带，在落下三层的瞬间甩开腰缠过排水管，在吴涛大声呼叫中，那腰带摩擦排水管滑下，短暂的几分钟后，在那腰带几乎断裂前，他们跌落在地上……
    “腰带不错！”
    龚灿单腿压在吴涛的后背上，把手上的腰带甩在一旁，因为失血，他的胳膊还在微微战栗，引得胳膊上的手铐细细作响。
    “我会把你和吴刀关在一起的！”龚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