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深夜,长江古道,上京港码头。
天气预报再次发布了橙色告警,帕布台风预计在一周从湛海登陆上京。这些天零散中雨,但是风力逐步上升。
今晚也是。
风吹动上京湾海域停歇的船只,船帆在呼啸的下剧烈的摇晃。港湾内波纹荡漾,海水一层接着一层涌进港口岔道。裴晓闵和王俊泽早就蛰伏已久。
应磊再次谨慎的将货车停在岔口外的集装箱暂存区域,他谨慎的沿着岔口小道过来,甚至反复凭借手电筒确认来路上的情况——早在一天前,裴晓闵和王俊泽就已经将来时的痕迹掩去。
应磊终于进了岔道口,剧烈的风并没有让岔口的味道有多少缓和,难以忍受的腐尸味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
裴晓闵和王俊泽在那堆“货”伪装后,屏息静候,他们后面还有更多的同志,他们在黑暗中等着这条鱼一步步送上门来。
应磊显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大风呼啸下的树枝晃动,忽然几只迷路的鸟在岔路口飞过,众人皆惊,应磊亦是。只见应磊立刻停止脚步,警惕的回头望向那鸟飞去的方向,脚下刚好来到那个爆炸的猫尸体所在的位置。
就那么一瞬间,见那鸟飞过岔口,应磊甚至没有再回头,只是稍微余光瞥了眼地面,那眼中惊疑顿起,定在原地两秒。此时王俊泽顿觉异常,刹那间明白了那猫很有可能是应磊的标记!
就在此刻,一阵疾风飞过,应磊立刻拔腿回跑,王俊泽机敏识别动向窜出伪装直冲而上。而同时裴晓闵从另一个方向钻出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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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泽一路追到岔道口外,而此刻应磊已经上货车启动车子,王俊泽加速飞奔过去,在车急速开动后一个大步跃集装箱,反身一个猛跳蹿上货车顶。
车后“咚”地一声声响,明显引起应磊的注意,他车速疯狂提起,车尾一个猛甩穿梭在成排的集装箱之间,车尾的王俊泽被车蒙力甩开,整个身子险些甩下车顶。
王俊泽再次飞速扣住车顶边,但是只来得及扣上一只手,单手艰难的支撑完全抵挡不了车身的速度,他脚下大力踹上车帮试图另一只手抓住车顶,而此刻货车猛地一个掉头,车尾直接奔着掉头处的集装箱甩去。
刺耳的发动机嚣张的叫喊,眼见着货车尾就要撞向那集装箱,王俊泽根本来不及选择,要抓住车顶的手反向施力,就在应磊急速掉头意欲那集装箱碾压车后的人时,当空一个跃甩,整个人被车掉头的惯性甩开十几米远,重重的撞击在集装箱上。
王俊泽按着剧痛的胸口眼看着那车嚣张而去,就在此时,他身后一阵热烈的摩托车轰鸣,一辆绿色的川崎飞越而去,紧咬着那货车咆哮追击。
前两天听由娜记者提起过,上京港暂存了一批海关扣押的走私摩托车,最近拍卖,其中几辆作为展示品,已经加满了油,可以正常使用,暂时存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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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晓闵满速靠上前,那车几次拐弯甩尾,故技重施,想要撞开咬着他的摩托,但是摩托车显然比这货车更加灵活,几次都没能成功。
应磊显然急了,车速疯狂的提起,拐弯处却压死油门,车在长夜里嘶吼,刺耳的撞击集装箱声混着低沉的摩托车发动机声在集装箱间回荡。
裴晓闵的车已经并到货车头前,应磊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慌张的望了一眼车外的摩托,那摩托的咆哮仿佛阴间招魂使。
应磊彻底急了,参差不齐牙齿紧紧咬死,冷汗流过布满血丝的双眼,沿着脸上狰狞的皱纹不停的留下。
“他妈的找死!”应磊发狂的大叫一声,眼中怒火烧起,双手猛转方向盘,货车头一下子撞开呼啸的摩托。
摩托被剧烈的撞击腾得掀起,几秒钟的腾空后重重的砸落地上,车上裴晓闵落地后顾不上撞伤。在那车再次如魔鬼般撞击来前,掏出枪来连发两枪。
砰砰!
可这根本没有抵挡住那车撞过来,裴晓闵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搬压在她身上的摩托车,但根本来不及了,应磊眼中杀意剧增,车咆哮着直撞而来,车灯如黑夜恶兽双眼猛扑而上。
千钧一发之际,裴晓闵只听到一声轰烈巨响,那直奔他而来的猛兽一下子被掀翻,紧接着再一次震耳发聩的爆裂声,那货车划出十几米远后,终于在撞倒两个集装箱后,倒在了地上……
裴晓闵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望着那被撞翻的货车,地面上擦出一道狰狞的划痕,货车上轮子失魂般旋转着,尚带着些急速摩擦地面的塑胶味……
裴晓闵心悸不已,她的面前,撞翻货车那辆黑色车辆车头已经变了形,引擎盖挤压成褶皱,隐隐能看到车头的气缸已经彻底不行了,只有那两个碎了玻璃的车灯勉强亮着些光。
那车必定牟足了全部的力量撞击而来,它现在,像是一个打了胜仗躺在战壕里奄奄一息的将军……
好大一阵,那黑车车门才缓缓打开,稍微恢复意识的唐九春踉跄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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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贺忱他们赶到了上京港。
来之前贺忱特地电话洪廷,让他一个小时后将他们抓捕应磊的消息通知老潘。因为他们在老潘到来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被货车撞倒的集装箱的门,也被撞开了。唐九春和龚灿将应磊从货车里拖出来,歇着的空都没给,直接拖进了集装箱内。
杭天他们自然明白这几位队长要做什么。应磊既然起了歹心,在如此境况下拼死搏斗,甚至不惜鱼死网破,那肯定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应磊今天来拿货,那么他背后的那个人,也许还不知道这边的消息;而且,那么大那么高质量的一批货,它们的买家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弃交易。这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也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他们得赌一把,和时间赌一把。
贺忱安排杭天、王俊泽还有裴晓闵带代月回避,虽然没有明说,杭天王俊泽他们还是有些顾忌了。贺忱他们不按流程的事尽管不是一次两次,可毕竟代月也是他们的副局长,况且华局已经表示,这两起案子影响不容小觑,老潘和代月共同负责的。
尽管现在老潘没来,但是当着他们副局长的面还这样,杭天他们不得不满腹打问号。
代月一开始还没太明白贺忱他们的意图,当看到杭天、受伤的王俊泽裴晓闵脸上的苦难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个□□分。
没等代月来的及表示什么,贺忱似乎根本没打算征求代月的意见,只是招牌性的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我们上京警察,路子超级野!”
贺忱说完,抓了桶水进了集装箱……
杭天原地睁大眼:老大你是不是有点过了?这么直接的……这不是向领导挑衅么报销的发票代副局还没交上呢!
王俊泽愣住:这事要不要先告诉洪队?万一代副局告诉老潘再汇报给华局,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裴晓闵不停左右摆头:……我是不是被撞晕了幻听了?
于是仨人盘算了一下,赶紧拉着代月离开那集装箱,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一点影子声音都没了才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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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洪廷开车载着老潘也跟着到了。郑观带急救人员先到了上京港,正在倒地的货车不远处,处理王俊泽和裴晓闵身上的伤。代月在一边和后到的林让交谈着什么。
车刚停下,洪廷还没熄火,潘永森阴着脸下车,远远的望了一眼救护车边上的裴晓闵和王俊泽,犀利的双眼扫过倒地的或者还有那辆撞废了的蒙迪欧,瞥了眼地上错杂的划痕,在众多集装箱飞速定位到那个贺忱和龚灿刚出来的集装箱,重重甩上车门,大步走过去。
贺忱和龚灿见潘永森过来,俩人对视一眼跳出集装箱,贺忱手上的水桶扔到一边。
“你们中午追捕钱溢,还有追踪到这里的行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提前不汇报!”潘永森上来就劈头盖脸的叱问,他更是一眼看出俩人都是商量好的,没准洪廷也被拉入伙。
“琴湾广场爆炸小林的现场报告就在车上!你们还想糊弄我么!”老潘抬手狠狠指向那货车:“这么大的动静,挂彩几个了?贺忱你跟毒贩子打交道也十几年了,多危险不知道么啊?!”
几十年的洗礼,潘永森这一吼气场全开,就连救护车边刚问完情况的洪廷他们都不敢出声了。
还是龚灿一看不大好,心虚道:“老……老潘,情况紧急,我们来不及汇报,这也是……”
潘永森更加火爆,手猛地指向俩人身后的集装箱:“这也来来不及汇报么?!有时间打救护车叫郑观他们过来,就没时间打个电话你的领导,啊?!”
俩人彻底没说辞了。
这时候集装箱内,应磊恰逢时机痛苦地“啊”了一声,这声音虽然不及老潘十分之一,但是贺忱和龚灿不由得抖了下,贺忱赶紧偷瞄向老潘,见到那阴出雷来的脸时,手上带血的撬棍差点没掉地上。
“你……你……你们……”潘永森脸憋的青红,愤怒的双眼一刀刀割在俩人身上,“你你你”的半晌也没骂出个完整的话来,火气在胸中澎湃,脖颈上的皱纹都气平了。
他想说这干的什么事!抓捕钱溢不汇报!跟踪应磊的事不汇报!现在竟然私自审问嫌疑人!这哪是一个好警察应该做的事!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合规矩这么出格的事!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或者万一被媒体报道,这警察还要不要干了!
不过老潘还是见过大风大浪,一肚子骂死人的话咽下去后,审时度势问:“………说,问出来什么了?!”
贺忱和龚灿这时相互瞅了瞅,俩人会意。老潘瞬间脸色铁青,明白这是又着了这俩小子的套,但没来得及等他后悔,贺忱将问到的情况全数道来。
“据应磊所说,他们当时接到一个人的电话,让他们绑架那孩子,事成之后给100万作为绑架孩子的酬金。俩人绑架那孩子后暂时躲到广陵区滇州那边等和那个人的见面,中间孩子哭闹,他们杀了那孩子,埋在滇州地界,也没有见到那个人。俩人以为酬金要不到了,就联系家属索要赎金。”
“但是赎金到手后,那个人又单方面联系了应磊。不仅给他他100万的酬金,还要他再做一件事,就是来上京港拉那批货,酬金颇为丰厚。并且应磊表示,他知道那批货是什么,当时觉得事太大,想要拒绝,可是那人拿杀死那孩子的事威胁,并且表示会让他们两人都死无全尸,他才不敢不敢答应。”
“应磊的口供和当时钱溢说法对的上。”龚灿这时候接着说:“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和应磊单线联系,这次取货交易的时候,钱溢知道的很少。而且,钱溢身体里炸弹的事,很可能应磊已经知道了,这也是“那个人”对应磊的威胁。应磊说他并不知道爆炸的事,而且那个人到现在也没有联系他。”
贺忱拧眉思索片刻:“应磊说交易在明天下午,他只负责把货拉到交易外指定的仓库外,然后到凯瑟琳广场拿“那个人”的酬金,联系接头人即可。”
“说明这个时候,他背后的那个人会在某一地点同时交易。但是这么惊人的一批货和交易接头人,“那人”不可能就这么交给一个陌生人……”龚灿说:“……或许,在那个人的计划里,应磊也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贺忱再次斟酌几秒,忽然想到什么,看向龚灿:“应磊说酬金去凯瑟琳广场见接头人?”
龚灿回视,接受到贺忱眼神里的意思:“下午2点,再……”
“停停停!”老潘立刻打断,心中已有一个更加荒唐的念头:“接头人是谁?”
贺忱这时候看向老潘,眼中一冷,道:“应磊有一张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尽管是很久远,但我们确定,那是高索。”
“高……”老潘立刻惊住了,他知道这交易肯定不简单,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个想法——他猜测是柳州堂的人,但是没想到,直接负责交易的,竟然是柳州堂的二把手,是那个十几年来上京乃至华南毒网后面的毒枭头子——高索!
十几年前高索和侯人帮那场围剿历历在目,双方血洗futur酒吧,牵连出多少上京乃至周边毒网线,他们前后密谋部署了长达一年多才实时行动。那场围剿后毒网大洗盘,散点毒贩无首,一片混乱,他们又耗费近两年的时间才让上京安稳下来。
也是那段时间,他们永远地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卧底同志。
几秒钟的担忧,焦虑,惊诧,忿恨,老潘再次开口:“你们,想干什么?”
贺忱和龚灿齐齐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老潘竟然明白了一切!
老潘立刻:“绝对不行!那是谁你们知道么?!这么大量的货,交易会下多少人你们知道么?现在连高索的人会不会交易都不知道,你们这不是找死么?!”
“我们查过通话记录,并且让应磊刚联系了“那个人”,交易按时进行。关于琴湾区爆炸的事,已经下令媒体全面封锁消息,只说另外立案调查,没有透露和绑架案相关的任何消息。暂时不会引起怀疑。”龚灿说,十分坚决:“我们还有机会。”
老潘火冒三丈:“有什么机会?!现在几点了?你们有计划么?有方案么?啊?!”
“有。”贺忱毫不犹豫,看了一眼龚灿,俩人立刻蹲下来,就在那零散石子还带着燃烧飘来的灰烬的柏油地上,贺忱手中带血的撬棍简易画了几条圈圈线线:“凯瑟琳广场(注:原型为南京凯瑟琳广场)外靠着秦湾河,有一个六百多平的公共广场,连着广场好几条高速,交通便利,都能很快离开。中午的点人多,他们肯定想要借着这点,一来好掩护,二来万一有什么危险,到处都是人质。”
“凯瑟琳广场的百货大楼是环形建筑,一共八层,手扶梯在大楼中心,连着环绕每层的走廊。外面是玻璃材质的观光电梯。”贺忱撬棒指着地上圈内一点:“接头地点在三楼楼梯旁的小火山汉堡店,店里孩子多,而且视野很好,上能看到八层顶楼,下能看到一楼大堂以及百货大楼大门进出的人。”
“目前咱不知道对面会来多少人,保险起见,到时候要多些人手。”龚灿看着地上的圈圈线线:“明天五一最后一天,我记得那边有个车展,到时候人更多。”
“嗯。”贺忱同意道,手中的撬棍在广场外,三层观光梯口,以及一层大堂展览的位置依次走过:“这三个位置很关键,人流多,好掩护,视野全。”
“还有7楼,这里是儿童和女装区,并且连着8楼的餐饮区。”龚灿抓起地上一个石子,在地上贺忱画的圈外:“货交易在连着广陵区的仓库,不太好掩护,可能得藏在车上。”
贺忱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转向龚灿问:“你们队通讯设备够么?”
龚灿刚要回答,这时老潘已经忍无可忍,严厉叱问:“你们当我不存在是么?!”
蹲在地上的俩人微懵,慢慢抬起头仰望潘永森。
潘永森看着俩人面前画的乱七八糟的线线框框,确定这方案是俩人临时想的,就当着他的面,就在刚刚!
他在此时注视俩人,眼中闪过一阵焦急,责备,还有被忧心挡住大半的丝丝欣慰。当年在自己手下毛手毛脚追马仔的小子,如今早就已经独挡一方了。
血的教训让老潘抛开思虑再次镇定,他一针见血道:“就算你们密谋周全,那交易人呢?谁替去接头?”
“你去么?还知道剃胡子啊华局说了你几次都不知道剃?”老潘瞪着贺忱:“就你这张脸过去,还毒贩马仔?以为是拍偶像剧呢?!”
贺忱:“………………”
龚灿差点没笑出来,跟着老潘立刻矛头指向龚灿,更加大声:“还是你去?!”
龚灿:“…………我是……”
“你是什么是?!”老潘嫌弃的打断,瞥了一眼那胳膊上绑着的大花衬衫还有脖子上乱七八糟不知道是啥的铁环吊坠:“就你这样的伪装个小混混还差不多,还有你要是敢去就算活着回来腿都得跪键盘跪残了!得罪燕子,你们局伙食还要不要好了?!”
龚灿:“……………………”
俩人无言以对,相互从上到下把自己和对方看了个遍,顿觉老潘不愧是在上京警匪圈生龙活虎了三十多年的□□湖,历经京局和市局小半个世纪的改朝换代,这点评也确实句句到点。
但俩人也有恃无恐,早就预备好一样,不急不慢的站起身来,贺忱嘴角一扬,摆头对身后的集装箱喊了声:“出来!”
“来了!”
集装箱内的人应了声,老潘一听声音立刻拧起眉,脸都变色了。
接着唐九春一个大步出现在贺忱旁边,满头大汗,身上还有血迹,他胳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稍喘着气喊:“嘿,老潘!”
潘永森的脸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五颜六色的颜料倒进大染缸,还加进去十几块老秦解剖室床上喂饱成千条虫子的尸块。
唐九春和贺忱原来是华雩一起招进来的,刚开始的时候都跟着华雩。后来华局升副局,唐九春调整到老潘手底下干活。唐九春行动力和决策力出类拔萃,这是从结果来的,单从方案来看——那压根就是行动前完全没有方案!多次被老潘勒令注意办案规章,屡教不改是他的专长,好几次掉入危险境地。当年人肉包子那事完全没和上面汇报,消失了大半个月每个人影,老潘当时都急的出动全局人地毯式搜索了,然后就在秦回一通电话后老潘赶到sac,这人大半夜满头是血的出现在臭气熏天的解剖室。
上面就那案子例行调查也不服从,一言不合跑去上水塘那么多年,多次调令也死活不肯回来。两年前还在没有搜查令和局里请示的情况下,私自调查车祸去世的储副市长的女儿。人律师函都要发了,这事还是老潘私下通过华局找储副市长才保住这身警服。
直到刚才那一声“来了”之前,潘永森都不知道唐九春这个小子竟然参与其中!他再次确定,肯定是贺忱和洪廷都串通好的!
龚灿没时间顾及到潘永森心中的千丝万缕,表证道:“九春本色出演准没问题!他在毒枭那边经过考验,前段时间还想拉他入伙。”
潘永森知道龚灿指的是前端时间唐九春被绑到大凉山的事,他也明白龚灿这样无非是想要说服自己同意他们这次的行动。
而且他更是明白,秦湾区爆炸,追捕应磊,媒体的安排,集装箱的审讯,还有刚才临时起草并且笃定要执行的部署计划,这一切的一切……就算他用一百个理由阻止,也根本改变不了这几个人的认定的事。
在三个人坚定又焦灼的注视中,潘永森终于松了口:“明天早上八点前把完整的方案准备好给我!否则别说行动,统统给我停职调查!!”
三人立刻松了口气,见老潘脸色更加阴沉下来,唐九春卖乖的喊了声:“老潘,对下属的行动还有什么指示么?”
这是唐九春以前跟老潘的时候,有行动前补的后场话。
“听指挥!”潘永森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甩唐九春一眼,大喝道:“你,给我收敛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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