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与监护人同校的日子》第89章 第六幕

    楼下有学生发出慌张的叫声，还有重重踩踏阶梯或者地板的脚步声，休息室门口的画像催促着你们赶快躲起来。哈利颤抖着从兜里掏出活点地图：“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为了找寻罗恩，他的鼻尖几乎凑上了羊皮纸，你握着魔杖帮忙警戒。
    “罗恩还在图书馆——奇奇在他身边，谁是奇奇？”哈利飞快地抬头问你。
    “奇奇？”你在脑内过滤着霍格沃茨已知的所有人名，“没有全名吗？”
    哈利又低下脑袋确认，突然间发出吃惊的轻呼：“罗恩不见了，奇奇也是！梅林啊，他们上哪儿去了？”
    你恍然大悟：“找找公共休息室有没有罗恩！奇奇可能是城堡里的某只家养小精灵！”如果你没猜错的话，胖夫人之所以干脆利落关上公共休息室大门，不管外面学生的死活，一定是因为邓布利多叮嘱过小精灵帮忙转移学校里四处散落的学生。
    “他在！”哈利激动地朝你说道：“他和赫敏正在我们身后！里面还有好几个家养小精灵！”
    确认罗恩平安无事后，你立刻对着哈利和自己施展幻身咒，开始讨论下一步。喧闹声逐渐消失，城堡里灯火通明又安静无比，而危险不知道在哪扇门背后。由于看不见彼此，你和哈利紧紧挨着小声交流：“找到邓布利多了吗哈利？或者任何一个老师也行。”
    “邓布利多在他的办公室里，我看到有两个没见过的名字在同一层，可能是食死徒，我们应该去通知他！等等，那是比尔？我看到比尔遇上了格雷伯克，就在礼堂入口！怎么办？”哈利差点把铺在地上的活点地图撕坏。
    “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通知邓布利多，我去支援比尔。”你飞快地做出决定。“哈利，不要冒进，万事小心！”
    “你也一样，海蒂！”哈利握了下你的手后收起活点地图，紧贴着你的热量迅速化为冰冷的空气，你深吸一口气，抓着魔杖抄近路往比尔那赶。一路上你一直祈祷他千万别出事，今天是月圆之夜，芬里尔·格雷伯克会完完全全变成狼人，想到这你的心更加焦急。伏地魔果然是个变态，倒是不怕格雷伯克把其他食死徒也一起咬了。
    终于，你赶到了礼堂入口，你远远瞥见一个人形倒在门口墙根附近，不知道是死是活，也看不出究竟是谁——你来晚了，战斗已经结束。借着冷淡的月光，你察觉到人形周围一圈散落着成片的血迹，一阵风吹来，血腥味灌入你的鼻腔。
    你克制着走向墙根边，随着距离拉近，韦斯莱家族火红色的头发映入眼帘，你差点握不住魔杖。“比尔！”你伸出手轻轻试探，鼻尖下还有微弱的气息，于是你又重复呼唤他的名字：“比尔，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海蒂！”
    比尔半边脸都沾着鲜血，他的眼皮子动了动，于是你解开幻身咒想让他看清你。可惜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类似呓语的声音。至少还有意识，你觉得不到最坏的地步，于是小心翼翼地翻转他，然后找到了两处严重的创口：右肩和腹部。你赶紧掏出魔法绷带和白鲜精油为比尔止血和收缩创口，虽然比尔成为狼人无法逆转，但好过丢掉小命——芙蓉和莫丽太太此时一定在陋居为他担忧。
    忽然间，你嗅到风里的血腥味变重了，而自己身下的阴影不知不觉间也大了一圈。你心跳如雷，停下手头的动作，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气流划过你的头顶，于是你往旁边一滚同时挥出魔杖指向半空中：“障碍重重！”
    一声闷哼，高大的狼人倒在几步之外，你飞快地后退与他保持距离，与此同时狼人也一个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你手心全是汗，即便手握魔杖，也学过上百条有杀伤力的恶咒，然而你并没有胜券在握的想法。站在你对面的是速度、力量以及战斗经验统统远胜于你的狼人头领，芬里尔·格雷伯克，与他对战绝不能被近身。
    格雷伯克布满绒毛的脸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他毫无人性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你。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啸后，格雷伯克的身形变得飘忽而鬼魅，夜晚是他的主场。
    你应该在过来的路上喝一口福灵剂的，可惜现在来不及了。凭着被培养出来的战斗意识，你挥动魔杖，大理石地面出现了数条深深的沟壑，终于有一道神锋无影擦中格雷伯克，他大的惊人的左前爪爪背被削去一长片皮毛，鲜血涌了出来。格雷伯克打了个响鼻，呼吸声加重，他瞪着你舔了舔爪背和爪子。你总觉得格雷伯克有些不对劲，他受伤后太理智了，比研究资料里的狼人都要冷静上不少……该死，他有可能服用了狼毒药剂，怪不得食死徒会让格雷伯克也参与今晚的袭击！
    你冷汗涔涔，如果这样的话战斗会更加棘手，激将法绝无可能。你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而格雷伯克也不再舔舐爪背，他缩回爪子忽然间转身。是撤退？不，不对，你自动自觉举起魔杖：“呼神护卫！”
    巨大的默默然迅速凝结成型，赶在格雷伯克之前勾住了比尔的身体，托住他向上飘去。眼见扑了个空，格雷伯克终于表露出不满，他重新转身冲向你发起进攻。你暗自叫苦，如果想要精确操控保护神一定要集中注意力，不然比尔会因为默默然的消散而从高处坠下，一个失血过多的人绝对经不起二次重伤，可格雷伯克与你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你将比尔勉强放固定在一个狭窄的边缘，借着两小只石像鬼卡住。然而格雷伯克已然奔至你面前，他将你扑倒，露出尖锐的牙齿，腥臭味也糊了你一脸。你咬着牙，打算最后一搏念咒。
    “格雷伯克，你怎么还在这磨蹭？任务失败了，快走！”礼堂门口，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中止了你和格雷伯克的打斗。格雷伯克看向斯内普，而你一时间也忘记念咒：任务失败了，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另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是拽哥，你终于回过神来。
    “千针万刺！”你毫不犹豫念咒，由于钻心剜骨属于不可饶恕咒，你平时根本没有办法练习，幸好斯内普教过你一个与之差不多但极少人知道的咒语。
    格雷伯克被迫放开了你，千针万刺只能持续几秒，你连滚带爬地向后退，拉开距离。格雷伯克想扑过来咬你，然而它被硬生生定住了。斯内普飞快走过来，眼中带着忌惮，但声音依旧镇定：“不要节外生枝，格雷伯克，我为你熬制狼毒药剂是为了让你完成主人的任务。”
    格雷伯克愤怒地看着斯内普，他龇着尖牙，斯内普却视而不见，只是声音里隐隐有恫吓意味：“你当然可以拿这个学生出气，咬死或者把她也变成狼人。但正因为你今晚的失职，以至于邓布利多没有死，反而把其他人折了进去，你猜主人会怎么惩罚你？”
    格雷伯克闻言不再作出攻击的姿态，你的心也由紧绷变得稍稍放松，太好了，邓布利多没有死！
    斯内普后退几步，松开了对格雷伯克的禁锢。格雷伯克毛乎乎的头转过来看你，目光幽深，斯内普扬声：“还不快走，这个女孩我自会处置！”
    格雷伯克僵持了几秒，不甘心地垂下脑袋从斯内普身旁经过，你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格雷伯克猛地转过身体，在你们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咬住你的小臂，你感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子划开了皮肤、血管、肌肉甚至磕到了骨头，血液伴随着剧痛从袍子里沿着指尖滴到地面上。
    “不——”远处传来拽哥虚弱的叫喊声。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在你眼前闪过，你感到狼人的牙齿瞬间失去了力道。伴随着格雷伯克的脑袋重重撞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你毫不犹豫用魔杖斩断了自己被咬伤的胳膊。更猛烈的剧痛袭来，即便游戏瞬时调低了痛觉，你依然觉得头晕眼花，差点站不住。
    “你疯了吗，海蒂！”拽哥站在礼堂门口，他又惊又怒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礼堂里如同海浪一层层地荡开来。
    而斯内普在短暂的惊愕后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他像死人般惨白的脸轻轻动了两下，声音轻得像羽毛：“我送你去三楼，邓布利多和福克斯都在那。”
    “不……我自己去……快把、把他的血收集起来……也许后面用得上……还有比尔在那！”你断断续续道，说完你咬着牙跌跌撞撞往礼堂外走，经过拽哥时他瑟缩了一下，畏惧地看向你。
    你走上二楼，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你吃力地扭过头，没想到拽哥跑了过来，托住你歪斜的身体，声音喑哑：“靠着我，我扶你去见邓布利多。”
    “你不逃了？”你没有客气，将身体重心由扶手转移到拽哥身上，借着发问分散身体的痛感。
    “……”拽哥没有即刻回答你，而是搀扶着你又上了一层楼才开口：“任务失败,也没有必要了，我刚刚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你顺嘴追问了一句。
    拽哥布满阴翳的脸露出了笑容，那是你印象中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悲伤又苍凉的笑容，伴着苦涩的语气硬生生挤出来：“站到……正确的道路上。”
    在一片狼藉的校长办公室里，鼻青脸肿的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你被拽哥搀扶着进来，他怀里的银器噼里啪啦掉在地上。邓布利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捧着你的胳膊，用不敢置信地语气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被格雷伯克咬到了……邓布利多，我很抱歉……要向你借——”你话还没说完被邓布利多制止了。
    “福克斯，帮帮她，你知道该怎么做！”邓布利多呼唤福克斯的名字，金红色的不死鸟从栖枝飞下，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的伤口，发出悠扬的鸣叫。
    “抱歉，福克斯，请你帮帮我。”你伸出手颤抖地轻抚它的脑袋。福克斯又叫了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化作了一团火焰冲向你，你听见哈利和拽哥双双发出惊呼。
    涅槃的火焰萦绕你残缺的肢体，没有烈火灼身的痛楚，你只觉得一片温暖。眨眼间，火光凝成了一团，在有些发痒的伤口处快速拉长。其中一团火焰从发光的小臂上掉落下来，在你的脚边化为一团灰烬，片刻之后，光秃秃的幼年不死鸟从灰烬中钻出。
    你新生的手仿佛是晨曦中一团被揉搓成型的云朵，在褪去火光后尚带着微微透光的质感，而在曾经断口的部位出现了一圈细细的红线，隐隐流动着金红色的光芒。邓布利多这才放开两个男孩，他深深弯下腰捧起雏鸟，发出轻轻的嘶声：“有些烫手啊，福克斯，我得给你找个合适的新巢。”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手断了还能再长出来？”哈利挤开了拽哥，冲到你面前，他想触碰你的手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
    你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谈你体内凤凰血脉的事，因为在你看来，今晚比它重要的事实在太多了，比如邓布利多究竟做了什么、拽哥为什么又打算弃暗投明、比尔的伤和死去的卡罗兄妹等等。
    这时，你身后的办公室大门再度打开，哈利露出警惕的表情。斯内普站在门口，他瞟了你一眼，然后越过你和哈利，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发生了计划之外的事，我杀死了格雷伯克。比尔·韦斯莱被送去了医疗翼，在黑魔头召唤我之前，必须拿出新的对策。”
    哈利张大嘴，似乎才意识到拽哥和斯内普相继出现在这的不合理性，而拽哥也差不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斯内普，你可以从他迷惑的眼睛里读出复杂的心路历程——两个后知后觉男孩。
    邓布利多拍了拍手，抖落掉手上的灰烬：“莫伊莱*的特殊馈赠啊，人生也因意外而充满变数，幸好今晚的每一桩意外对我们来说并不坏……首先，让我们把城堡的警戒解除，接着再来开始这个问题。”说完他请墙上的历任老校长去各处画像走动。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商讨时拽哥留在办公室，因为他的母亲还在庄园里，而父亲也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哈利先你一步下楼，你在离开办公室前想了想，决定留下一件东西：依萍日记的外壳被除去，恢复成原先破破烂烂的黑色，皱巴巴的魂器轻轻落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先生，复活节的礼物，告辞。”你同邓布利多道别。邓布利多伸手将日记拿起，不知何时他手上的绷带也消失不见了，他看向你，露出深长而神秘的微笑。
    拽哥扭头看你，速度之快令你担心他脖子会不会闪到。在拽哥复杂的目光中你掩上了办公室的门，走下楼梯。你明白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因为这本日记本的丢失，他的父亲受到了伏地魔的惩罚，而他的生活也跟着产生剧烈变化，结果日记本一直近在咫尺。
    你选择在此时拿出日记，不仅是让邓布利多抛开顾虑去谋划，也为了让拽哥明白他之前选择的是毫无希望可言的一条路。如果拽哥不是假意投诚，那么日记也将是他的复活节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