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你的目光过于怨念,斯拉格霍恩抓了抓后背(看来是个灵活的胖子)终于记起还有两位没被打分的学生。
他瞥了厄尼宛若紫武附魔现场的坩埚一眼,不作评价,然后漫不经心地打量你的成品——
“梅林啊!”大海象一声惊呼,他飞快上前,你不得不往后退谨防被他有弹性的肚子撞飞。斯拉格霍恩先是搅了一下观察,又不敢置信地舀起一勺,让生死水垂成细线缓缓落进坩埚里。借着下午的阳光,所有人都能看清你的药剂有多么纯净:浅浅的蓝色,是那种让人感觉喝了它一定能安详度过整晚伏地魔都叫不醒的颜色。
“一锅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活地狱汤剂!我敢说没有人能在你这个岁数做到,堪称天才中的天才!”斯拉格霍恩放下勺子仔细打量你,“又是一个红发的姑娘,嚯,不得了,好极了!你叫什么名字?”
“海蒂·伍德维尔。”彩虹屁一级选手斯拉格霍恩的话让你舒坦了不少,于是你礼貌地回答道。
“噢,伍德维尔,你和希腊的伍德维尔家族有什么关系吗?”斯拉格霍恩的联想力也不差。
你很想说没关系,可哈利他们和拽哥都多少知道点,于是你不得不临时改口:“……有血缘上的关系,旁支,但并不联系。”
“啊,这样啊,”斯拉格霍恩只遗憾了一下便振作道:“睿智的伍德维尔家族以前在霍格沃茨都是拉文克劳呢……嗬!我知道了,哈利提到的另一个成绩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吧?”
厄尼被迫离开自己的位置,因为斯拉格霍恩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几次都差点撞到。被Cue的哈利只得又一次点头不好意思道:“是的,先生。”
斯拉格霍恩兴奋地搓了搓手掌:“我不得不承认,这届格兰芬多的资质很不错,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哈利还有海蒂,当然还有格兰杰小姐。”他示意你走到哈利那边,然后搭着你俩的肩膀,“言归正传,该颁发奖品了。哈利,希望你不会介意,如果没有海蒂那一锅,福灵剂毫无疑问会落到你手里,但是我是个公平的人,所以——福灵剂属于你了,海蒂!”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听到耳朵快长出茧子来了,你坐下来,取了一份烟熏培根和土豆泥,笑着反问哈利:“那你呢?闪亮登场的魔药小王子,你先说。”
哈利咧着嘴抓了下后脑勺:“别这么叫我,听起来怪怪的。我今天被分到的旧课本非常有意思,你们瞧!”他打开书包,将那本旧旧的《高级魔药制作》摊在桌上,你因此看到了十七岁的斯内普中二黑历史。你转过脑袋打量教工席,垂着眼慢条斯理切分肉排的他还对此一无所知。
哈利理所当然遭到了赫敏的质疑,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想想那本至今下落不明的笔记本和它造成的后果,原形立现!”赫敏的魔杖像根小鞭子无情地敲击着课本,哈利瑟缩了一下,害怕又心痛地看赫敏“虐待”课本。你和罗恩把对面两人的举动当成晚餐的即兴表演,为各自的室友撑场面。
哈利终于在你干掉土豆泥后抢救回了他的新宝贝,他的过期宝贝韦崽拿着块鸡肉馅饼:“现在轮到你了,海蒂,说说吧。”
“你还真是会看戏啊罗恩,”你好笑地朝他丢了个花生壳,“我是全格兰芬多魔药学成绩最好的人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是说现在的七个年级中。”
“噢——”铁三角一起嘘你,罗恩拍了拍桌子抗议道:“听听,什么时候你说话的口气像马尔福那帮子人了,装腔作势又浮夸,快说实话!”
“实话就是,《高级魔药制作》并不是一本完美无缺的书,别这么看我,赫敏。”你真想戳戳赫敏那气鼓鼓的脸颊,可惜她不会肯的。“看看这本书的首次出版时间吧,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一代又一代巫师去改良配方了。而我恰好认识一个喜欢钻研魔药的人,他教给我很多改良后的魔药制作方法。”
“你的舅舅吗?”哈利的手按在旧课本上。
“不。”你坚定否认,辈分不能乱。
“那他是谁?”哈利忍不住追问,赫敏扯了他袖子一下,哈利才反应过来抱歉道:“噢,我无意冒犯,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否有个外号叫‘混血王子’?这边写了‘本书属于混血王子’你看!”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给了一个狡猾的回答:“至少你看见他肯定不会联想到王子这个词儿。”
断了旧课本主人线索的哈利失望地收起它,然后你们转到了周日的魁地奇选拔赛上,一直想打比赛罗恩终于不能当吃瓜群众了,幸好他已经吃完了晚餐,不然你真担心他会食不下咽。
接下来几天里,你们又上了两回魔药课。虽然生活中是好朋友,但哈利似乎铁了心想要在魔药课上赢过你——他对混血王子信任极了,认为他绝对是个天才,精通魔咒和魔药。可比赛结果毫无悬念,至少你是这么认为的:十七岁的斯内普对上三十七岁的自己,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斯拉格霍恩对于你俩暗中的较量一直笑呵呵的,他固定了你们俩的上课位置,并排在一起,后面接着赫敏、罗恩和厄尼。
“真有趣,你们俩这一步似乎都没有照书上做,富有勇气的尝试是成为魔药大师的第一步,但你们选择不同手法的原因是什么呢?”斯拉格霍恩冷不丁冒了出来,差点吓到哈利和你。
“呃……凭直觉,教授。”哈利结结巴巴,不能怪他,混血王子在旧课本上只讲了步骤和结果。
斯拉格霍恩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啊直觉,我从不低估它…我49岁的时候某天突发奇想,在一款药剂熬制的过程中稍稍改动了一步,加一点点乌头,你猜怎么着哈利?纯净度提高了一截!当然,你现在改进时还需要小心一点,不过在我的课上我保你平安无事。”
他对哈利一通絮叨后又转向你,你一边观察着气泡状态一边回答道:“我改变了螟蛉投放的时间点,这是从复方汤剂中得到的灵感。因为螟蛉投放后汤剂会变得粘稠厚重,此时不再适宜反复搅动,会影响药水的受热。”
这是你当初熬煮同款药剂时自己琢磨出来的,当然你事先征询了斯内普的意见,他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你就当作是默认啦!
“嚯嚯,好想法,也有理论依据,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在魔药方面有所建树。好了,再过二十分钟,这堂课该有个结果了,期待你们的成品~”斯拉格霍恩摸了摸他鼓鼓的肚子翩然离去。
最终还是你拔得头筹,已经开始习惯当背景人的罗恩安慰哈利:“看开点,伙计,就像海蒂说的,魔药制作一直在更新换代,混血王子也没法预料到后面还有个更厉害的公主是不是?”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喊我王子(普林斯),我不会生气的。”你轻快地在旁边插嘴,两个男孩一齐作出驱赶你的动作。
“可真够成熟啊,先生们。”赫敏讽刺道,虽然她依旧想着成为魔药课上最优秀的学生,但她却坚定不移地支持你:“那个混血王子看来也就是普通优秀而已,别总是拿他的话奉为圭臬,哈利,你过于崇拜他了。”
“混血王子还会发明各式咒语呢!”哈利只动摇了一瞬又找到了新的夸夸方式。
赫敏笑了,得意地挽着你:“海蒂也会,至少她发明的咒语已经被协会认可并收录了。而你的王子呢?”
“咳咳,”你不得不打断他们的对话,谨防出现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场面,“好了,感谢各位对王子和鄙人的支持,我们先去吃饭吧,每人都至少还有三篇论文要写呢!”
周六晚上,你和哈利先后进入了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没有给你们变出两张椅子,而是拿出了冥想盆,水银般的表面和周身刻着的古代魔文为它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出于习惯,你努力解读魔文的意义,直到一只戴着硕大黑宝石戒指的手盖住其中一部分。
“抱歉,教授,我看入迷了。”你连忙道歉。
“对于知识的渴求,我可以理解。等会儿课后你可以晚走一会儿好好观察,现在先让我们一起看段记忆,寻找预言相关的蛛丝马迹。”邓布利多和蔼地移开手,将一个水晶瓶打开,银白色的物体迅速进入冥想盆。“一段鲍勃·奥格登的记忆,非常珍贵。女士优先,海蒂。”
你扎进了冥想盆,这感觉和逛汤姆叔叔的小屋一样奇异,哈利和邓布利多随后出现。奥格登的记忆使你们看到了斯莱特林后裔的一小段不太光彩的生活,而当马沃罗显摆戒指和斯莱特林挂坠盒时,你不由得啊了一声看向邓布利多。
他的手正佩戴着马沃罗·冈特的戒指,然而那只手完好无损。
“等会儿出去再说。”邓布利多误会了你的想法,轻拍了你的肩膀示意继续看。
当你们重新站定在办公室坚实的木板上后,哈利迫不及待地问了冈特一家的结局,然后敏锐地发现了他们和伏地魔的关系。
“很好,你注意到了,哈利。”邓布利多赞许了哈利,而哈利却看向你。
“是海蒂先发现的,去年圣诞节期间告诉了我们伏地魔名字的小把戏。”
邓布利多没有意外多久:“我毫不怀疑海蒂的敏锐度,正如她的预言球所说,‘照亮勇者前行的道路’。哈利,预言虽然难以解读,但总有迹可循,从解读伏地魔的过往开始……这就是今天课程的全部内容,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您手上的那枚戒指!”哈利替你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邓布利多抬起手凑到胸口,你才看清黑黝黝的宝石上有一道大裂缝,他叹了口气:“它牵扯到一些往事,与伏地魔有关的部分我会找个时间,唔,或许是下节课之后。好了哈利,先回去吧。海蒂,你可以走近一点,我这儿有纸和笔,来吧,挑一支喜欢的羽毛笔,将这些魔文符号抄下来,需要我帮忙吗?”
哈利被邓布利多糊弄走时你还在一笔一划抄写魔文,你抄完之后放下了孔雀尾羽看向邓布利多。
“看来你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正好。”邓布利多将很不符合他画风的戒指摘下,递给了你。当近距离接触复活石时,你终于看清楚了,死亡圣器的标志隐隐浮现。它并不丑陋,一切都是黄金底托的错,马沃罗的审美啊,啧啧,现在这个没鼻子的也是!
“……是复活石。”你伸出手指摩挲了那道裂缝,“它还能用吗?”
“那就要看你对‘用’的定义,因为它并不能真正复活一个人……你哥哥曾经告诫过我,不要试图用它召唤回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语速缓慢。
“奥克托?”你差点将复活石砸在桌上,你吃惊极了。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从抽屉中摸索出一个比他巴掌再大一些的匣子递给你。在你打开匣子翻找里面的东西时他也在讲述:“六年前的初夏,我收到了奥克托的来信,当时我既吃惊又高兴,多少年没见过他了。然而那是一封绝笔信,他说,他已时日无多——”
你无心听邓布利多的话,眼睛紧盯着熟悉的笔迹:“……我不得不将海蒂托付给你,阿不思,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麻烦别人。我本不愿这么做,因为麻烦他人会照见自己之无能,我对此深恶痛绝却又不得已为之。
海蒂短暂的一生实在无幸福可言,我原打算陪她至少走到成年,因此还曾向尼可求助,他愿意为我提供一部分长生不老药。然而上天终究不肯垂怜于我和海蒂,那个附在复活石上的诅咒远比我想象的更强大,仅仅两年我的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阿不思,我恳求你……作为交换,我愿意原谅你,原谅你向格林德沃透露我们的藏身之所……”
泪水洇湿了越来越不成形的文字,你赶紧拭去泪水,哽咽地念着恢复咒。
“我想……”邓布利多将手帕递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你,“也许你需要这个。”
“谢、谢谢……”你接过来很响亮地擤了擤鼻涕,过了很久才使自己的情绪恢复,不再红着眼睛。
“你会原谅我吗,海蒂?”邓布利多声音发干,他不是那个打败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的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也不是威森加摩最有话语权的首席巫师,在你面前,他只是为曾经犯下的错而祈求原谅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两年前你就得到答案了,不是吗?其实我们都明白,普林斯之家会被外人闯入是一场意外,一场阴谋。”你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邓布利多的胡须颤颤巍巍,他的眼角有泪光滑过。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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