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76章 脱胎

    陶云圣拉着彦子瑜没有受伤的左手，顺着路从南边往剧场走。到了后台，陶云圣赶紧换了大褂。
    “小瑜，你把这医生开的药吃了。在沙发上先窝一会儿，我先上去。”陶云圣将药递给姑娘。
    彦子瑜伸手接过来吃下去，“你快去吧，别因为我耽误事儿。”说完轻轻将人推了推，“我没事儿，别担心。”
    陶云圣看着面前脸色不好的彦子瑜，不由得皱眉，可是前面儿的师弟马上就下来了，筱怀已经在上场口等着了，时间耽误不得。没办法点点头，赶紧跑去候场。
    不知道医生开的药是不是有镇静作用，吃了药的彦子瑜精神开始慢慢往下沉，眼神慢慢变得迷离，没一会儿就在单人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其他的师兄弟进来，也没敢打扰。大群里都传开了，说三庆后台闯进去人又打又砸，听说九明的姐姐还受伤了。
    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沙发里窝着的姑娘，那右臂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师父，您当年撞夏利是不是身上也裹成这样啊？这得多疼啊？”
    “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孔云龙踢了一脚身旁的王筱阁，“你要没事儿就跟我上隔壁那屋说说活。”王筱阁闻言赶忙闭嘴，其他人各自散了赶紧出去找饭辙。
    陶云圣和于筱怀说完《学跳舞》从二楼的剧场下来，俩人直奔后台。
    “嘘！”陶云圣大褂也没来得及脱，就进去看彦子瑜怎么样了。只见姑娘一个人窝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有点疼，眉头轻轻皱起。
    “小瑜，小瑜。”陶云圣叫了两声，轻轻用手揉开姑娘皱起的眉眼。
    彦子瑜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睛便看到一脸关切的陶云圣。“你回来啦？”
    “嗯，来，把外套穿上，我送你回去。”说着就将彦子瑜的外套，套在了姑娘身上，左臂正常穿衣，右臂挂着里面，外套的拉锁一拉上看着跟少了胳膊似的。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是对于受伤的右臂来说也是一层保护。
    “你送我回去，晚上的演出你还赶得上吗？”彦子瑜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我晚场是倒三，怎么也得开场一个半小时后才到我呢。现在刚四点，这一来一回耽误不了。”陶云圣一边收拾好自己，一边背起彦子瑜的背包，拉着人往出走。
    “对了，我得跟三哥说一声。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彦子瑜闻言点点头。陶云圣进了另一间休息室，“三哥，跟您临时请一下假，也就四个小时。晚场开场之前，我就回来了。”
    “是送人姑娘回去吧？这还请什么假啊，这是应该的，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看着点儿她那胳膊。”
    “欸，放心吧！”陶云圣应下来，就带着彦子瑜出了剧场。
    一路上彦子瑜也提不起精神，胳膊上的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彦子瑜也担心自己的胳膊以后会影响拉琴。
    “小瑜，这两周你千万小心！别拿重物，过两周你复诊告诉我，我跟你去。”陶云圣拉着彦子瑜的手叮嘱道。
    “嗯……”
    “我送你到楼底下，就回去了。等晚上演出完，我再给你打电话。”陶云圣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人。
    “好。你赶紧去忙吧，我没事儿的。”彦子瑜晃了晃陶云圣的手。
    陶云圣点点头，“来，我帮你把包背上，钥匙在哪儿？我先帮你拿出来。”
    “钥匙就在我外套里，我自己来没问题。你快回去吧，省得误了演出。快去吧。”彦子瑜看着陶云圣轻轻推了推。
    “那成，我先走了。你自己慢点儿。”陶云圣一步三回头地往回走，彦子瑜长在楼门口看着他出了小区才转身上了楼。
    “姐，你怎么样了？”这边刚送走陶云圣，弟弟唐辰的电话紧跟着就来了。
    “我没事儿，医生给上了夹板，过两个星期让去复查。那个，她……怎么样了？”
    “谁啊？潘玉霞啊？欸唷，你还管她干什么！”唐辰忍不住说道，“那个女人现在在派出所呢。她那个老爷们儿一个劲儿跟我们这儿道歉，叫我们经理劝回去了。该走法律程序的走法律程序，不能姑息。”
    “嗯，按着国家法律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彦子瑜淡淡回了声。
    唐辰听着电话对面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精神，眉头不由得一紧，“姐，你……真的没事儿？”
    “我没事儿，一会儿你不还是有晚场的演出吗？赶紧去忙你的，我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放心吧。”说完不等唐辰开口往下问，就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欸！”唐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总感觉姐姐的状态不对劲，但是马上就要开始演出了，自己也走不开，警察那边一会儿自己还要跑一趟，时间实在是掰不开，只能先放下这头的事。
    彦子瑜撂下手机，整个人就瘫坐在了沙发上，连外衣都没换下。昏暗的屋内也没有开灯，彦子瑜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头上的吊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晚上快八点多了，陶云圣打来电话才打破的一室的宁静。
    “小瑜，你怎么样了？晚上你吃的什么？胳膊现在还疼吗？”陶云圣下了场换下大褂就急匆匆拿起手机。
    彦子瑜看着手机微信上的信息，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脖颈，“嗯，我吃过了。”
    “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胳膊还在疼？”陶云圣赶紧问道。
    “嗯……我就是困了，胳膊还是疼的。”
    陶云圣不相信，心下思索“小瑜，右胳膊手上肯定做不了饭，那就只能点外卖。这外卖总要有包装盒。对啊！我让她照一下包装盒，不就知道她吃没吃晚饭了吗？”
    这么想着直接在微信里说道，“没骗我？你真吃晚饭了？你右胳膊伤着肯定做不了饭，点外卖总还是要有外包装的，你照一下外包装，我看看你吃没吃。”
    彦子瑜一愣，平时自己都是家里开火，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外卖包装。
    没一会儿，陶云圣直接打来微信的视频电话，“你没吃晚饭对不对？”
    彦子瑜还没说话，就被陶云圣一脸严肃地问话给堵了回去，“你说说，平时你都是怎么叮嘱我们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倒不听话了。”
    “我没……我就是不饿。”彦子瑜整个人恹恹的。
    陶云圣这边看着眉头紧锁，“你门牌号多少？”
    “503，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云圣没说话，用手机操作了一通，才回道“你先别睡，我给你点了一份粥。一会儿会有外卖员送过去。你先别挂，我回去路上也没事儿，咱俩正好聊会儿天儿。”
    彦子瑜心知这是担心自己，便点点头没说话。说了没一会儿，外卖便送了过来。
    “医生说，要多吃蛋白质还有维生素，所以我给你要了一份瘦肉粥。喝不惯也得喝，然后把医生开的药吃了。”陶云圣看着左手拿着勺子的彦子瑜。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吃药的。”彦子瑜对着镜头说道。
    陶云圣皱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里的人，“还放心？你刚刚是怎么骗我说吃了晚饭了？”
    彦子瑜被这话噎了回去，但是却也没法反驳。毕竟自己确实没说实话。陶云圣盯着彦子瑜一口一口把粥喝了，吃完了要才算完事儿。
    等放下电话，没顾上休息，就又给唐九明打电话，“九明，你下了晚场了吗？”
    “我早下了，现在在派出所处理后面儿的事儿。”
    “成，你要是解决完了，赶紧去你姐那儿看一眼。我下午的时候送她回去了。但是，这两天你看着点儿，别让她提重物。还有，盯着她吃饭。今儿就被我发现没吃晚饭。”
    “好好好！谢谢师哥！我马上办完，这就去我姐那儿。”唐九明赶紧道谢。
    “谢什么，这不应该的么。成了，别的也不嘱咐你了。我先挂了。要是有什么事儿，随时打电话。”
    “好的，谢谢师哥！”唐九明这边放下电话，赶紧就往天坛北门跑。
    等到的时候，彦子瑜刚收拾好东西，因为右臂骨折，只能到左手活动，对于右撇子的她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方便。
    “叮咚”彦子瑜就着猫眼看了一眼门口的人，这才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唐辰将手中的一箱牛奶放下，一边换拖鞋一边说道，“这不是过来看看，你这胳膊伤得怎么样吗？顺便说一下那个女人的事儿。”
    “哦，那你进来坐。壶里有水，我就不给你倒了。”彦子瑜回了厅里。
    “没事儿，我自己来。姐，你那胳膊医生怎么说？会影响以后拉琴吗？”唐辰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彦子瑜摇摇头，“医生说这两周别提重物，两周之后去复查。应该不会有影响。”
    唐辰听完没有说话，暗自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姐，那什么……你不用担心，只要注意保护，肯定没问题！”
    说完偷偷看了看姐姐的脸色，这才又说道，“那人现在在派出所，警察的意思是咱们这边出具医生给的伤情鉴定证明，可以按照故意伤人罪上法院起诉。但是鉴于这个情况，以前也有不起诉的。姐，咱们……起诉吗？”
    话音落下，没有人接话，屋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彦子瑜盯着面前的地板，过了许久才说道，“起诉啊。之前不是说过，按照法律的规定来。你之前不是斩钉截铁地说绝不姑息吗？”
    唐辰摸摸鼻子，“我那时候不也在气头上嘛，后来警察看这个情况，一直问要不要起诉。我不知道你伤成什么样，在者不知道姐你怎么想的，不好直接做主。”
    “没什么好想的，起诉吧。”
    “姐，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又心软，这都第几次了。”唐辰再一次强调。
    彦子瑜看着唐辰一脸认真，“你放心吧，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心软，但是也不会让她承受不应该承受的，国家法律怎么规定的，那就让她接受相应的惩罚。”
    唐辰一听心便踏实下来，“哎呀，姐，有你这句话就成。我是真怕你当断不断，到时候后面可有你受的。”
    “我又不是孩子，失望了那么多次，难道还要我有什么期盼？”
    “……姐、姐，你……没事儿吧？”看着彦子瑜的神色，以前被爷爷打骂也好、遭其他人嘲笑也好，都没露出过这么落寞的样子，这突然这样让唐辰不禁犯嘀咕。
    彦子瑜瞥了一眼，“怎么？我看起来很不正常吗？”
    “不、不是，就是……有点太正常了。你，哪怕骂几句也好啊。”
    彦子瑜知道唐辰是怕自己气堵在心里不发出去，可以就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很多事情都是于事无补的，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后悔也好、生气也罢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放心好了，我没事儿，过一阵子就好了。”彦子瑜站起身拍了拍唐辰的脑袋，“这么晚了，你也别回你自己那儿了。跟之前一样，把折叠床放书房里，你在那儿先凑活一宿吧。明儿早上去爷爷奶奶那儿。”
    唐辰看了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赶紧收拾东西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