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70章 过年

    “小园子里头是2月19号开箱，剧社打算什么时候开啊？”
    玫瑰园里一大早郭老师就问起了开箱的事儿。
    “要不，剧社就在小园子后面一周，师父您看行吗？”陶云圣试着问道，“在群里问了一下大家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儿各自还不是特别忙，子瑜还有夏老师还没开学，有时间排戏。”
    “我什么时候都成，看你们时间安排。想想演什么戏吧？你们怎么想？”郭老师喝了口茶问道。
    “这个一会儿陈老师就过来了，要不一块儿说说？”
    “述桐过来啊？好啊，家里多来点儿人热闹。”
    放下话茬儿，郭老师又开始给身边儿的几个徒弟磨活，看看不常去园子的几位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把基本功落下。
    “德纲啊，小陈来啦！我让他上去了啊！”王姨在楼底下喊道。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八老板一身蓝布棉袍走了进来。
    “来啦？孩子，来，坐。”郭老师指了指侧面的沙发。待人都坐下这才将开箱的时间、戏码都定下来。
    彦子瑜在封箱之后除了写论文、做家教，基本上就一直在给家里备年货。爷爷奶奶上了岁数，体力、眼神儿都跟不上了，唐辰也就有膀子力气搭把手处处力气还成，但是在做饭上却一窍不通。所以大部分的活儿都要彦子瑜挑起来。
    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彦子瑜就忙活开了。先是把两边的家里收拾干净，又将买来的五花肉切成薄片用甜面酱腌上，头天晚上泡好的江米控了水，上锅炒干又碾成粉备用，第二天用来蒸米粉肉。
    “姐，你要的豆腐还有肉馅儿我买来了。你看这样的成不成？”唐辰一手提一堆袋子，蔬菜水果肉蛋奶，样样不缺。
    彦子瑜低头看了看，“不错，你算是练出来了。虽然做饭不行，可这挑菜的功夫到家了。”
    “嘿嘿，姐，那我还能做什么？”
    “现在没什么了，你把这橘子和香蕉给爷爷奶奶放屋里点儿，剩下的放外面的阳台吧。”
    说完，彦子瑜转身开始发面。
    “姐，节前你还有时间吗？我今年想节前去师父那里，年后就看情况不一定去了。”唐辰叼着香蕉走进厨房。
    “那，你等我忙完这两天的吧。估计怎么也得二十八了。到时候，拿点儿米粉肉、酱牛肉，还有咱自己做的豆泡、丸子、糕点一类的送过去，就算是拜年了。”彦子瑜一边和面一边说道。
    “那，姐，咱可说好了，腊月二十八啊。回头我头天跟师父师娘说一声。”
    彦子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歇会儿，然后帮我把这个泡好的红豆坐锅搋（chuāi）豆馅儿。”
    “欸，好嘞！”唐辰扔掉香蕉皮，也赶紧开始忙活。
    一直忙活到晚上，彦子瑜这才蒸完一大锅白胖胖的馒头和一大锅香甜软和的豆包出来，放凉了直接装进缝好的布袋里，过节拿出来一熥（tēng）就能吃。
    本来这一天就够累的，第二天彦子瑜起了个大早又将头天腌的猪肉放进米粉拌匀上锅蒸了。
    “小辰，你帮我把豆腐切成块儿，一会儿我炸豆泡。”彦子瑜一边说一边将早前放了白糖调味的紫薯泥、山药泥和南瓜泥都准备好，南瓜泥和糯米粉、玉米淀粉活了。紫薯和山药直接用模具压成月饼的形状，南瓜团则捏成元宝的形状正中间再放上一颗红枣。这一堆都做完，铺满了整张桌子。
    “哇！姐，你做这么多干什么？咱家没几个人，吃不完的！”唐辰刚切完豆腐出来就看见眼前五彩缤纷的糕点。
    “谁说都咱家吃了，你师父那里不得送去点儿？还有你师哥呢！”
    “哦——，我看给师傅送是借口，给我师哥送去才是本意吧？啧，这还没嫁人呢，就准备讨好未来婆婆了？”唐辰一脸坏笑。
    彦子瑜没好气地轻轻抬脚踢了唐辰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干你的活儿去，豆腐切完了，眼里有点儿活，再看看那儿还需要准备的。”
    唐辰也知道不能把自己姐姐惹急了，赶紧回身进了厨房把买来的肉馅儿剁了。
    米粉肉蒸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屋子里充满了米香和肉香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水蒸气铺满了窗棂，给冬日里平添了几分温暖。
    掀起锅盖彦子瑜放了许多白砂糖进去，又放了新的篦（bì）子，将准备好的红枣南瓜元宝糕放进去接着蒸，等南瓜糕蒸好，这米粉肉正好起锅。
    忙了一上午，顾不上中午吃口饭，彦子瑜又马不停蹄开始炸豆泡和丸子。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腊月二十八之前，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
    头天晚上，彦子瑜将米粉肉、酱牛肉、各色糕点还有炸好的食材分别装了塑料盒子用袋子装好。第二天一早一提就能出发。
    “阿陶，春节之前你在哪儿啊？我这儿有点东西给你，你带回去吃。”彦子瑜在微信上问陶云圣。
    陶云圣刚好跟郭老师说完戏就听见微信的提示音，赶紧和郭老师打声招呼就出了书房回了房间，“我这几天正好在师父家呢，后天就回去了。”
    “那正好，明天小辰和我要去给郭老师提前拜年，东西直接就带过去。”
    “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没休息？我怎么听你声音有点累呢？这几天准备东西累坏了吧？”陶云圣皱着眉问道。
    “还好吧，反正每年都是这些东西，有小辰帮忙好的多。”
    过了一会儿，彦子瑜的微信直接来了陶云圣发来的视频邀请，“怎么突然视频啊？”彦子瑜手忙脚乱的找到耳机插上讲电话接通。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儿。”
    彦子瑜起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我没事儿啊，活蹦乱跳的。”
    “还说没事儿，你看看你眼底都发青了。一会儿赶紧睡觉去。”陶云圣盯着屏幕里的人说道。
    “好~~我知道，你这几天跟郭老师在对戏？”彦子瑜喝口水问道。
    “对，前两天把开箱的事情也定下来了。正好和你说一下，出了十五的下一周连演两天，周一是折子戏有《徐母骂曹》、《草船借箭》、《春闺梦》还有《寇准打銮驾》，周二是本戏《严罗锅抢亲》。”
    彦子瑜一边听一边点头，顺手翻开日历看了一眼，“周一和周二是吧？没问题。”
    “具体的明天再细说，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睡觉。”
    彦子瑜抬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九点了，确实是该睡觉的时间了。“别光说我，你没事儿也别老熬夜，现在没有演出赶紧好好休息。等小园子开了箱，你晚场想早睡都没机会。”
    “那这样，咱俩打着电话，相互监督。”陶云圣提议。
    屏幕里姑娘粲然一笑，“成，谁要是不睡，谁就是小狗！”
    俩人将视频通话换成语音，各自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地变成陶云圣一个人开始唱小曲儿。
    陶云圣听着手机里传来姑娘浅浅的呼吸声，嘴角微微翘起也渐渐阖上困倦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唐辰开着车带着姐姐直奔昌平玫瑰园。
    按了门铃，唐辰赶紧说话，“师父，师娘！我是唐九明，我跟姐姐提前过来给您拜年来了！”话音刚落下来，里面的门就开了。两人赶紧说道，“过年好，过年好！提前拜年了！”
    郭麒麟从里面将人迎了进去，“你说你们俩，来就来吧，大老远儿的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嘛？”
    “嗐，这不是有车嘛，拿车带过来就成，也不费什么力气。这些东西都是家里做的，比外面的干净卫生。”
    “我的天这都是你做的？！”郭麒麟惊讶地看着唐九明。
    “没有，大麟哥，您看我哪儿有这本事啊。我吃行，这个不在行。这都是我姐做的。”说着往身边儿一指。
    “行啊，一直听说子瑜妹妹手艺好。今儿我终于见着了。”
    彦子瑜不好意思地摆手，“没有，这就是家里人平时过年吃的，您还有郭老师、王姨凑活着吃。”
    “你手里边儿那是？”郭麒麟好奇地看着彦子瑜手里用粉布包好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布上面儿还有福花暗纹。
    “啊，这是……”
    “这是给陶师哥的。”唐九明还没等彦子瑜说完就开了口，站在一旁的姑娘直拿眼瞪他。
    郭麒麟羡慕地看了一眼转头朝里面喊，“哦——，崽崽！快来！”
    陶云圣听见有人叫，赶紧跑了出来。“行了，咱俩别当眼前花儿了。”说着拽上唐九明就往客厅走，将两人留在玄关。
    “这是昨天说的东西，你到时候带回去。里面是我酱的牛肉，还有米粉肉，豆泡、丸子之类的。还有自己做的一些好克化的小糕点，过节的时候可以吃。”彦子瑜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布包裹递上去。
    陶云圣赶忙接了，一提还挺沉。“你这是做了多少？这几天净忙活了吧？”
    “还成，都习惯了。这个东西吃不了的放冰箱，天儿冷放外面也可以。三十儿晚上你们可以添俩凉菜。”彦子瑜换好拖鞋，跟着陶云圣走了进去。
    “以后别做那么多了，累坏了还是自己难受啊。”陶云圣一边说一边捏了捏姑娘的脸颊。
    彦子瑜摇摇头，“家里要是来了其他师弟、师妹，来家里不能没东西招待人家啊。无非就是多做一点儿，顺手的事儿。”
    “对了”说着彦子瑜想起了什么事，低头翻自己的包，掏出一个枣红缎绣金祥云纹的小包，“这个是给桃桃姐的，早前答应给她绣个荷包用来熏香。这个是给你的。”说着又取出一个靛青布包，里面是一块儿拿手绢裹起来的玉石印章。
    “你平时不是也画两笔嘛，我就试着刻了一块儿，结果没刻好，只能找老师傅简单补救了一下。反正好看不好看的你凑活使。”说着姑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陶云圣赶紧接过来，印章的子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可是里面确是姑娘一点一点刻出来的，这比什么都金贵。
    陶云圣一边看着手中的印章，一边拿起姑娘的手左看右看，心疼地问道“你这受伤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吧？早前问你你还不说，原来是等着这天。”
    “你就说你喜不喜欢这个？”
    “喜欢。你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你现在这儿等一下。”说着陶云圣转身跑上了楼，没两分钟就看见人又腾腾腾跑下来。
    “我前两天回了趟家取东西，本来想明天回城里先去找你。但是既然今天你正好过来，就现在给你吧。”说着陶云圣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彦子瑜低头一看是一个木制嵌红豆发簪，上面刻了飞凤纹。“这是我请外面的师傅教的，打磨了好久才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我把你头发剪了，但是等以后长长了，你就用它吧。”
    彦子瑜笑着拿起木簪，双手摸着光滑的木杆一看就知道是悉心打磨许久的物件，木头本身也不是市场上那种廉价木杆。
    “喜欢吗？”
    “喜欢。”
    “那你是喜欢这个，还是喜欢人啊。”
    姑娘闻言红着耳根低头小声说道，“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