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丝弦》第35章 后台

    第二天下午，彦子瑜早早地来到了梅大。刚一进后台，就看见后台早就堆满了今天的演员，一个一个儿挨着排儿地找邱老师领行头。
    “邱老师，您到得好早啊！”彦子瑜走过去，“我看您刚才一直在忙就没敢过来。”
    “嗐，今儿这出戏人太多，这衣箱、盔箱也多，我早点儿到能提前准备准备。欸？这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怎么就来了？”邱老师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我怕开演之前还有演员想再过一遍，所以提早过来了。”彦子瑜打开扇子给邱老师扇风。
    邱老师摆摆手，“没事儿，不用给我扇，一会儿就落汗儿了。你去找郭老师他们吧，他们也刚到。”彦子瑜刚要走，“哎，等会儿，这是郭老师的行头，你顺便带过去。”
    彦子瑜看了看桌面上一大摞衣服盔头，神奇一口气抱了起来。我的天，怎么这么沉！赶紧走到郭老师的休息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得了允许才进了门。“郭老师好！”
    “闺女来啦！诶唷！我的妈，快去快去，帮忙搭把手！”郭老师赶忙让身旁的徒弟过去。
    等从一堆胸透中露出头来，彦子瑜才看见陶云圣、张云雷、郭麒麟等等一堆人围着郭老师。彦子瑜赶紧向其他人问好。
    “妹妹，好久不见！上次看见还是封箱呢！”郭麒麟说道。
    彦子瑜赶紧说道，“确实是许久未见了，上次也没个准备就只说了声生日快乐，本来还想着后面再补个礼物的，结果一直没对着机会。”
    “客气了不是？心意到了就成，什么礼物不礼物的。”郭麒麟摆摆手，“我听我妈说，你做饭、点心都比较拿手，可惜我没赶上，对着机会我还真想尝尝。”
    “谁让你老不回家，你怨得着么。”郭老师喝了口茶，“你要是住家里，这些个东西你就都有口福。”
    “师父，大林现在忙，住外面也方便。再说他大了，在外面能照顾好自己。”旁边的栾队开口。
    “就是，爸爸，我能照顾好自己。”郭麒麟赶紧开口，朝栾云平挤眉弄眼表示感谢。
    彦子瑜笑着看着爸爸劝儿子的场景，心里有些羡慕。这些都是小时候自己想过很多遍的场景，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
    “要是想吃也没关系，碰着封箱的时候，我就多做一点带过来，大家谁想吃的都能尝尝。”彦子瑜笑道。
    “哎呀！别别别，你别费心，本来就够累的不好再劳动你。”郭麒麟赶紧摆手。
    陶云圣在一旁抱着手，“唉~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吃着你做的东西。这我哥哥一来，你就答应做东西吃。厚此薄彼啊！”
    彦子瑜震惊地看向陶云圣，“你这可冤枉我了，那温州的饺子、端午的粽子、还有那些点心，难道你都没吃着？那些东西我可都是可这人数做的，剧社里的人可都能吃着了！”
    旁边的张云雷见状站出来帮腔，“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子瑜就在剧社，你们人少想吃什么，随时都能吃着还不用抢。我们八队还得靠九明。要不是有九明，端午的时候队里还没有那百十来个粽子吃。”
    “你一个人包了百十来个粽子？！”一群人惊讶地问道。
    彦子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摸了摸鼻子，“嗯……就……还好，挺快就包完了。而且小辰也不是不帮忙，他也包了好多，光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众人安静片刻，“闺女，你这是要养猪啊，一百多个粽子。这得多少米啊。”郭老师感叹道。
    彦子瑜一听这话扑哧乐了，连连摆手，“不是，正好八队人多，一个人十个的话，总数差不多就是这个量了。”
    “哎呀，没发现妹妹你除了会操琴，这做吃的也行啊！看起来麒麟剧社挖到宝了。”郭麒麟感叹地说道。
    郭老师一听笑了，“嘿嘿，儿啊，你没发现的还多了去了。她呀，跟那聚宝盆似的，你永远不知道她还会些什么。”
    “哥，她在乐队里的作用和八老板在剧社里差不多，像是万金油一样的存在。以后你有时间听听我们的戏就知道了。”陶云圣在一旁开口道。
    彦子瑜此时耳朵根已经红了，赶紧拦住大家伙儿，“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郭老师和陶老师说的折煞我了。一个拉弦儿的当不得两位这么说的。”
    “闺女，虽说我们说相声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能信，但是这句话你可以信。以你现在的水平，不亚于那些剧团里的琴师。你王姨还说呢，你又能唱，文武场的东西又都懂，还想认你做干闺女呢！那天还跟我说要是认不了干闺女，你又没对象，就把你留在社里，不能便宜了别家小子。”
    彦子瑜连连摇头，这回整个耳朵都红了。“师父，快别说了。您看她耳朵都红成这样了，一会儿人家不给咱们拉琴了。”陶云圣见彦子瑜实在禁不住调侃赶紧解围。
    “哈哈，得得得，不说，不说。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扮着吧？”郭老师见小姑娘的确不能再逗了，变转了话题。
    陶云圣等人也不再打扰郭老师，一窝蜂地出了屋。彦子瑜趁其他人不注意，朝陶云圣双手合十拜了两拜，“谢谢！可算是救了我了！”
    陶云圣一乐，“嗐，客气什么。”
    其他人因为没有演出，今天只是观众就从后台出去，在外面逛逛，等快开戏时再进来。彦子瑜见后台人手实在不够，也没急着去乐队席。在后台帮着头面老师递行头，给各个演员准备好化妆的油彩和工具。
    这场戏生旦净丑全都有，但是只有丑角的演员勾了脸，其他的演员才能动手化妆。所以彦子瑜先让丑角儿的演员们赶紧拿了油彩开始画，剩下的按照角色将油彩发下去。有的演员讲究点，自己带了常用的油彩，倒是省了她跑腿。
    等她回到邱老师这儿正好碰上穿行头的八老板，彦子瑜也没闲着，开始帮八老板穿行头。
    “哎呀——子瑜以后可以再干一样活儿，跟着邱老师跑衣箱。”八老板整理好自己的行头后转头说道。
    邱老师一边整理行头一边说，“那倒是好，我还能轻松点，每次我的这些个东西光运过来就够累的。真要能有个人帮我整理，那真是帮了大忙了。”
    “那您要是有需要就叫上我，不过这隔行如隔山，行头这方面您还得多给我讲讲才成。”彦子瑜笑着接话。
    “哈哈，成，这都不是事儿，那可说好你以后除了是琴师，还得是我衣箱组的副手了。到时候可别嫌累。”邱老师看向彦子瑜。
    “好呀！到时候您可别嫌我笨手笨脚的。”彦子瑜一口应下。
    另一边见几位演员该上扎靠了，彦子瑜便跑过去帮着服装老师递东西。这扎靠整身都要用缎料绣制，然后再将几个绣片拼起来。见陶云圣已经穿好了下甲，剩下的行头递过去。这一身分前片和后片，前片靠近肚子的地方是靠肚，在靠肚下面就是吊鱼了。
    彦子瑜见老师帮陶云圣将前后片都穿戴好，赶紧将背虎、靠旗杆、靠枕递了过去。这背虎必须扎好因为这是扎靠旗的关键。
    等所有演员都扎好靠，站成一排看过去。高高低低，色彩纷呈。
    彦子瑜和一旁服装老师上上下下看了看陶云圣，彦子瑜不由得感叹道，“看了你这扮相，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柴郡主非得嫁六郎不可了。想想傅丁奎的扮相也的确不如杨六郎来的顺眼。”
    “哈哈，那对机会唱一回《状元媒》啊！”陶云圣说道。
    彦子瑜一听这话，人顿时垮了，“角儿，大哥，以后您也别管我叫姐了。”说着顿了顿，“不过反正你现在也不叫。我管您叫哥，您绕了我行不行？一个花旦就快把我累死了，可饶了我吧！”彦子瑜连连摆手。
    陶云圣一脸不赞同，伸手拍了拍彦子瑜的肩膀，一脸郑重，“有能力的同志，就要要多多挑战自己嘛！再说你天天练基本功，不用可惜了。”
    彦子瑜摇摇头，手里整理着剩下的行头，口中回道，“我练基本功那是为了你们台上唱的时候，我这边能知道你们下一步要干什么。跟那些坐过科的根本没法比的。”
    说话间就听见有人叫彦子瑜，两人止了话头。
    “子瑜，这几个面牌辛苦你送一下吧。”邱老师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几个面牌，“对不住，对不住，实在忙不过来了。该给谁这张纸上有。”
    “没事儿，我这就送过去。”彦子瑜接过邱老师手中的面牌，蓝黑白相间的就是陶云圣的，直接给就行。
    “七郎八虎，过来我这儿领马鞭！”就听另一位道具老师小跑着过来，手里抱着一堆缀满流苏穗的长木杆，这是京剧里的马鞭。
    彦子瑜顾不上看这边，手里还有剩下面牌要送呢。低头看了看，剩下两个都是一个是粉绒球，一个是青绿色绒球，是给两个旦角儿的。彦子瑜拿着面牌，就往旦角儿那一堆人跑过去。
    “姑娘，姑娘！我这里，我这里！”给几位旦角儿换衣的老师朝彦子瑜招手。
    “你会扎这个吗？帮个忙行吗？我这儿实在腾不出手来了，就差这两个就弄完了。”那人一位彦子瑜是专门给演员换衣装的便问道。
    因为彦子瑜在温州市跟着戏班子里的人还有邱老师也学过，这倒不是问题，“我可以，但是不是很好，扎好之后可能得麻烦您再给看看。”
    说完，彦子瑜赶紧给面前坐着的姑娘绑面牌，“姑娘，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说句话。”
    “没事儿，学姐，你就直接绑吧。我没事儿！”
    彦子瑜动作一顿被这一声“学姐”给叫蒙了，“你是戏曲学院的？”
    “是啊，我现在大二。早就听说过学姐了。不过学姐您总是神出鬼没的，我们好多人想看看您，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出现。”
    彦子瑜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一边绑面牌一边说道，“我哪里就神出鬼没了，上课的时候自然都是在教室里。再说我又不是猴子，看我干什么。”说着手中扥了扥手中的布绳，“怎么样紧吗？”
    “正合适。谢谢学姐！”那女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蹦着转向彦子瑜，眼冒星光，“学姐，您是学校里的神奇一般的存在好嘛！听说教京胡的老师，真论起来还是您的师弟？”
    彦子瑜尴尬地笑笑，“嗯……倒确实是师弟。”
    “所以啊，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我们各种羡慕了。能有几个人让老师做师弟啊！”
    “啊……嗯……这不是赶巧了么。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乐队那边了，你的这个面牌待会儿让这位老师再看看啊。我先走了。”彦子瑜见这姑娘实在有些兴奋，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等做到乐队席时，其他几位老师还没来，舞台底下也还只有三两位刚入场的观众。借着机会，彦子瑜赶紧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两把京胡，看看是不是有问题。这一场大戏一唱就要三个多小时，琴要是出了问题这戏就没法唱了。
    最后点了点松香，看着差不多就不再碰了。后面其他文武场的几位老师陆陆续续坐了下来。
    “大伙儿今天坚持住，就这最后一哆嗦了。”只听司鼓老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