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的不多,也没像靳云庭第一次来庄子上时几种酒混着喝,再者心里惦记着回去看字画,乔斯年坐在马车里越来越精神。
发现乔斯文睡着后,担心他磕着碰着,乔斯年脱了外袍给他盖上,扶他枕在自己腿上。到了庄子上也没叫醒他,直接抱去东厢房安置好。
“明天早半个时辰叫斯文起床,”乔斯年叮嘱身后关门的青竹,“他还有功课没做。”
“我记下了,”青竹挤眉弄眼,“靳将军来了!”
“逸之,”乔斯年望向正房,靳云庭站在门内看着他,手里拿着他让丙叁送回屋的楠木盒。
“宝宝什么时候到的?”乔斯年嘴角裂开,人已经飞奔上前,“我在茗香茶楼的文会上得了第一名,彩头要了先生的字画,你猜他画的是什么?”
他接过楠木盒,牵起靳云庭的手,“是四十尺的大长卷,怕马车上弄坏,我还没看,茗香茶楼只展开了两尺,我就认出来是你。”
“宝宝小时候是不是很辛苦?”乔斯年将楠木盒随手放在桌上,拉靳云庭坐下,肯定道,“宝宝一定很辛苦。”
见乔斯年满脸心疼,靳云庭眼尾微扬,“还好!画的是小时候吗,你如何认出来的?”
靳云庭自认与小时候差别很大,他十二岁抽条拔高,十七八岁后五官也开始变得棱角分明。要说是因为乔斯年见过靳琛,那也不对,靳琛长的更像大嫂林萱。
“嘿嘿,”乔斯年坏笑着打开楠木盒,取出字画放在桌面上徐徐展开,担心掉到地上,只展开了两尺,“你看这眼眶含泪委屈倔强的模样,像不像你被我欺负得受不了的时候。”
“何时……”想到什么,靳云庭一脸无奈,“淫者见淫!”
“等以后闲了我把镜子弄出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我没有骗你,”见靳云庭看向内间的铜镜,乔斯年抚摸他的侧脸,“铜镜也行,宝宝我们试试吧!”
乔斯年火急火燎去浴间洗漱,靳云庭将字画一点点展开,看过后又卷起来放回楠木盒,拿出里面的三张纸。
乔斯年离开后辛子进了正房,靳云庭看字画的功夫他把今日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一遍,末了忍不住道,“今日三间书铺入账七千二百两白银,盈利大概有一千五百两。”
这只是苍州一日的进账!
“斯年念给斯文的诗呢?”靳云庭将三张写满诗文的纸折起来放入怀中,“十日后我来接斯年去忠义关,这里的事都交给你。”
辛子递给靳云庭一叠信纸,“酒庄那边公子似乎另有打算。”
“想酿些药用酒精给军医用,”乔斯年大红披风下只着雪白中衣,披散的头发还在滴水。
“你先下去。”靳云庭吩咐辛子,起身接过乔斯年手里的布巾,将他拉到内间软塌上坐下,站在他身后给他绞头发。
赤色铺开,乔斯年盘腿坐在软塌上抬头后仰,脖颈纤长线条姣好,锁骨耸动,领口松散,起伏的胸膛白皙细腻,两朵红梅若隐若现,他一瞬不瞬盯着靳云庭,“宝宝要带我去忠义关?”
一双眼睛纯澈清明,只有自己,靳云庭低头吻在他眉心,舌尖舔砥,离开时代表哥儿的红痣已经不见。
看着这双眼睛因为自己变得深邃染上浓色,连情·欲都那么纯粹,靳云庭声音暗哑,低沉蛊惑,“愿意去吗?”
乔斯年转身看着靳云庭,半跪着解开披风衣带,“宝宝刚才没有拒绝!”
“我也没有同意。”不等乔斯年辩驳,靳云庭以吻封唇。
由着乔斯年胡闹一次,收拾清爽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乔斯年又开始作乱,靳云庭按住他的手,“我明日还有事!”
“我给你按按。”
靳云庭爬卧,乔斯年跪坐在他身侧,两手对搓发热后将他的中衣推到腋下,双手重叠放在他的腰椎正中,由上而下推搓至手下的肌肤发热,然后两手叉腰,大拇指分别按于靳云庭腰眼处,用力挤压旋转揉按。
乔斯年手法娴熟,力道适中,靳云庭回头看他,“你在哪里练的如此熟练?”
“宝宝连公公婆婆的醋都吃吗?”乔斯年笑道,“是不是很舒服,以后只给你按好不好。”
这是乔斯年穿回现世跟护工学的,真的只给他爸妈按过几次,老哥和大嫂只能对着不乐意学的小侄子干瞪眼。
见他提起公婆时温馨愉悦与往日说到乔老爷和母亲乔何氏的神情截然不同,靳云庭重新枕回手臂上,“你不想知道斯文是如何说通乔老爷的吗?”
昨天,乔老爷派来伺候乔斯文的两人没有跟着回来,外面的草棚乔斯文也让人拆掉了。
辛子说乔斯文和乔老爷关在书房里一上午,乔斯文走后乔老爷吩咐那两人留在乔宅,不用再跟来。
“权衡了利害得失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总不可能是突然为我的名声着想吧,”乔斯年讽刺道,“七岁孩子都能看清的事,乔老爷就是太心急,他能在耀京混十几年,不是个傻的。倒是斯文,以后能让我少操点儿心。”
靳云庭不再说话,乔斯年专心给他按摩腰背,感觉可以了躺回床上将他抱在怀里,“睡吧!”
“我还没吃药!在袖袋里。”靳云庭推了推乔斯年。
“没射在里面,不吃好不好。”乔斯年将他搂得更紧,“有了我就去北境外面埋·雷,看谁不长眼。”
过了一会儿,乔斯年扭扭捏捏问道,“那个,我弄在里面你能不能用内力把它们逼出来?”
“哈哈!”靳云庭闷笑出声,肩膀抑制不住地抖动。
乔斯年还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靳云庭却不配合,躲在他怀里怎么都不愿意抬头,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乔斯年只能放弃,他拍着靳云庭的后背,苍白无力地解释道,“我就是问问,你别笑岔气了。”
靳云庭慢慢收了声,仰头在他下颚上咬一口,趴在他胸口,“乔斯年,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我就当你夸我吧!”乔斯年拨开他脸上的发丝,威胁道,“再不睡我又要闹你了!”
靳云庭起身的时候,乔斯年觉得自己好像才闭眼,他披上外袍,边束发边往外走,“怎么这么早?我去厨房给你煮碗面,吃了再走。”
“不用了,辛子知道我什么时候走,会让厨房准备,”靳云庭推他坐在铜镜前,找了半天才在地上找到红笔,给乔斯年点上红痣后解开发带给他束发,“陪我吃早膳。十日后来接你,手头上的事交给辛子,他一直跟着你很多事都清楚,容易接手。”
“我去住多久?”乔斯年看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暗自决心要尽快把镜子捣鼓出来,“能住到明年开春吗?”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开春是靳云庭回苍州训练新兵士的时间,乔斯年的心意他如何不懂。
“会不会打扰你?”
“不会,”靳云庭眼里荡开笑意,声音依旧清清冷冷。
“别人也带着家眷吗?你不是搞特殊吧!”
“没有,忠义关内有个镇子,住着好些兵士的亲眷。”靳云庭去柜子里找出一套红色锦衣,“穿这个。”
“是不是觉得我穿红色好看,”乔斯年扒掉身上的外袍,“我去了是不是要见那些家眷,她们串门子喜欢带什么东西,我准备什么回礼?不会有人找我绣花吧,我不会……”
辛子和丙叁往浴间送水,听着乔斯年絮絮叨叨,丙叁小声道,“像不像要出嫁的新夫郎,拉着人问东问西,生怕有什么不妥落人口舌。”
辛子斜他一眼,“你懂得挺多!”
丙叁干笑道,“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等两人吃得差不多,乔斯文也起来了,乔斯年皱眉,“怎么起得这么早?”
青竹添上碗筷,“小少爷要习武,本来就起得早,今天又早了半个时辰,可不得这时候起来。”
“斯文辛苦了!”乔斯年用公筷夹了一个蛋饺放在乔斯文碗里,“多吃点儿。”
“不辛苦,谢谢兄长!”他脸颊粉嫩,肉嘟嘟的,笑起来软软糯糯。
想到自己马上要去忠义关长住,乔斯年心中愧疚,“重阳节是不是要放假,带你去爬山。”
“好!”乔斯文看一眼靳云庭,带着不自知的得意。
“我吃好了,”靳云庭放下筷子起身,“过几日来接你,多收拾些冬日的衣裳,我的你穿着有些短了。”
“等一下,”乔斯年跑去内间拿来狐裘大氅给靳云庭穿上,“露水下来了,可惜没有帽子。”给自己差评!
靳云庭抓住他的手,“送我。”
“嗯!”
天色漆黑,远处什么也看不见,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
高高挂起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昏黄暗淡的烛光衬得乔斯年肤色如玉,青丝如瀑,皓腕凝霜,一双素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靳云庭身下的骏马,“下次让护卫跟着吧!”
骏马转头舔他手心。
“越刹识得路!”靳云庭的拇指擦过乔斯年的眼角,捏了捏他的耳垂,一夹马腹冲进夜色。
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辛子道,“公子进去吧!”
“等一会儿,逸之还能看见我。”
越刹在原地转圈,靳云庭转头看着浓墨重影里忽明忽暗的一点红,不问来路,不问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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