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百万咒灵之上》第12章 第 12 话

    【5月30日，快进到马上加入咒术高专。】
    就很刺激。
    按照我的理解，现在的游戏剧情像极了「贪吃蛇」，通过不停地吞吃各种信息，来让自己慢慢变得更加具有优先权。
    变长变长变长变长变长～～～～～～～～～
    喜闻乐见的发展啊。
    系统：「……变长变长变长是什么鬼，大段大段波浪号又是什么鬼。」
    我面无表情，音色淡漠：「……恶意卖萌？」
    系统的声音也变得冷酷起来：「你是猪？」
    我当然也不能被动挨打：「那你就是猪的伙伴，猪食？」
    “爱丽丝学姐……”
    就在我和系统即将激情对线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成功阻止了这场中门对狙。
    我愿称你为和平大使。
    “学姐…能在最后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不是。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转学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虐文看多了吧少女？
    我停下脚步回头，发现对方果然是与我同在剑道部的一年级学妹。
    “椎名学妹，有什么事吗。”
    事实上这次退学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还专门挑在课业时间离开，全程可以说是十分低调。
    但是没想到，还是被截胡了。
    “…学姐，你今天没有穿学校制服啊……”少女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说到制服这两个字，我忽然间想到前天五条悟在我耳边说过的话：
    「退学的最后一天，不要穿带纽扣的制服。」
    通常来说，毕业时男神的第二粒纽扣是大众哄抢的好物。因为距离心脏的位置最近，所以如果拿到，则寓意着得到了对方的爱恋之心。
    现在对方在这个节点这么纠结于我穿没穿制服……
    “学姐……那个……纽扣……”
    果然是这样吗。
    “椎名学妹是想要我的纽扣吗。”
    没时间再和你在这里打哑谜了，不如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却没想到她捏紧裙摆，轻轻摇头，小声道：“那不是我能拿的东西……但是…我选择将我的纽扣送给学姐，恳请学姐收下！”
    前面还挺磕磕巴巴，后面倒是一鼓作气地说出来了。
    很好。
    这样才无愧于剑道部的气势。
    我对她伸出手，扬起唇角，“我很愿意收下。”
    “谢谢！”
    椎名月夜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纽扣放进我手里，然后又犹豫着将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一并交给我。
    “这是？”
    “这是其他在礼堂听到校长电话的学生纽扣，也是因为那个电话，我们才突然得知学姐要转学……为了能出来将这个交给学姐我们拜托了校长好久，所以…拜托学姐请收下我们所有人的心意！”
    “嗯，谢谢你们。”
    再次伸手接过。
    即使有这么多的数量，但因为材质的原因，掂起来依然很轻。
    这对于我，是「很轻」的东西。
    .
    【校门口】
    “有点慢啊。四等一哦。”
    五条悟成功将这句话说出了麻将三缺一的感觉，并且故意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表，甚至还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双标狗啊。
    你这家伙明明比谁都喜欢玩迟到吧。
    不过鉴于旁边还有其他人，尤其还有两张生面孔，所以我态度良好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人叫住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是才到，果然大家都会很舍不得爱丽丝啊。”虎杖悠仁冲我欢快地摇摇手，无比感叹地说道。
    样子像极了刚刚对我语重心长的门卫老大爷。
    “还好，没有那么夸张。”我非常矜持地回答道。
    因为已经事先和虎杖悠仁通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原委，所以此刻的他对于我加入咒术高专并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诶，这个袋子里是什么？甜点吗～？”
    五条悟开始原地表演什么叫做猫猫探头。
    根据过往经验的判断，这家伙应该完全不觉得目前的情况有多么的奇怪。
    正常来说，现在应该是自我介绍时间吧？
    看看那个黑发少年，再康康那个茶发少女，都快要变成风干的背景板了。
    “老师要看一下呢，未成年可不能携带危险物品哦。”
    混蛋，老师还不能对未成年人出手呢。
    这家伙的掌控欲真的是越来越强了……他自己有没有发觉？
    “是纽扣啊——”
    “而且，还是很多纽扣——”
    五条悟唇角微敛，将手放在我头上报复性地揉了揉，“看来还是我低估了新同学呢。”
    “走吧，上车，我们直接回咒术高专~！”
    嗯，很有气势的结束语。
    但是，五条悟你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给那两个人说话的机会。
    神经病。
    .
    【咒术高专】
    自我介绍，虽迟但到。
    在五条悟出去打电话的间隙，我们终于自发完成了这个必经的正常流程。
    “我是伏黑惠。”
    “我是钉崎野蔷薇～！”
    这些人说话都不加「请多指教」的吗，果然咒术师和普通人会有一些差距。
    那我也懒得加了。
    “我是爱丽丝。”
    虎杖悠仁：“哈哈，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诶，爱丽丝，是有栖还是爱丽丝？它们的发音相同哦！”茶发少女好奇地问道，她看起来应该是很活泼开朗的那一型。
    “是后者哦。”我笑着回答。
    “那姓氏呢？”
    “因为和父母分开，所以不是很喜欢别人叫自己的姓氏，大家直接叫我爱丽丝就好。”我无比坦然地说道，不悲不喜。
    这显然是严格按照主角基本法做出的设定。
    但不知是不是这个设定触发了那位黑发少年的某个开关，他看向我的目光忽然间带了点若有所思。
    “爱丽丝这三个字很好听，而且念起来超顺口，我第一次听就觉得很棒！”虎杖悠仁迅速打起圆场，活跃起气氛。
    好在钉崎野蔷薇也十分有眼色，立刻接道：“说起来，爱丽丝你和五条老师还有这小子早就认识了吧？”
    “嗯，是这样的。我是因为五条老师的帮助才可以顺利进入咒术高专。”
    “哈？帮助？”钉崎同学将我上上下下打量，最后语气微妙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是在帮倒忙……以你的条件明明应该去做偶像才更加靠谱啊！或者模特演员什么的都可以！咒术师什么的，实在和你不搭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如果我是你～～～吧啦吧啦吧啦～～～”
    看起来她很喜欢时尚行业呢。
    “钉崎同学如果喜欢，我可以介绍拍摄杂志封面的团队给你认识哦。钉崎同学这么可爱，应该有很大的几率会被选上。”
    一点点小手段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当然，之后我可能也要收取相应的回报。
    “诶？”她瞪大双眼看向我，然后又微微眯起，“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比较可爱？”
    哈。
    这是什么别扭的女子高中生问题。
    我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了抬下颚，“想什么呢，那当然是我了。”
    “呼～真辣。”她拍拍我的肩，像是松了一口气，“老实说，我最受不了那种奇奇怪怪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了，明明自己已经美得不得了还要假惺惺地揶揄别人什么的……”
    “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钉崎野蔷薇：“啊。小学的时候，不过现在的我可比她要好看多了，啧。”
    “我可不会安慰你说「你以后也会变得比我更漂亮」这种话哦。”我摊摊手。
    “哈哈，爱丽丝你最好不要这样说。想不到你长成这幅样子，性格倒还蛮合我心意的嘛。”
    我点点头，“我也很喜欢你这种有话直说的人。”
    ...
    “哟，看来大家相处的很愉快嘛。”
    五条悟终于姗姗归来。
    “老师我这边突然有个重要的任务要执行，所以今天的课业就是自发训练体能啦～。嗯，两两对打，不许手下留情哦。”
    伏黑惠一脸冷漠：“哦。”
    钉崎野蔷薇充满嫌弃：“知道了。”
    虎杖悠仁元气十足：“好的！五条老师要加油啊！”
    啊这。
    鉴于悠仁君的回应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所以可见五条悟的师德有多么的摇摇欲坠。
    临走到门边，五条悟又忽然折返回来，粲然一笑，“刚才忘记补充，对新同学还是要稍微手下留情点的，明白了吗。”
    既然这样。
    我立刻态度十分友好地接上：“五条老师一路顺风。”
    “嗯，乖孩子～会给你带伴手礼哦～”
    他好像颇为受用。
    没救了啊，这个人。
    .
    【体能训练】
    虎杖悠仁手里拿着一把简单的竹剑，犹豫道：“诶，我要和爱丽丝对打吗，感觉好奇怪啊。”
    “剑道的话，悠仁君未必可以战胜我哦。”
    “但是果然还是很……”
    “认真对待比试，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我希望得到你的尊重，悠仁君。”
    这句话其实很双标。
    因为之前的我便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对手，其他人不过是我训练压制「世界临界值」的工具人而已。
    但是劝解别人还是可以拿来用上一用。
    “啊。没办法。”他垂头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昂首挺起笔直的背，目光灼然，“既然这样，那我会认真对待这场比试。”
    很好。
    希望你能帅过三秒。
    “那么，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爱丽丝。”
    …
    何为剑。
    ——它是武器。
    手持武器的人并不需要温柔。
    何为剑道。
    ——不光需要出类拔萃的技术，还需要判定、断行、思考。
    可现在的虎杖悠仁，注定不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他太温柔，也太迟疑不决。
    “悠仁君，你忘记刚才对我的承诺了吗。”
    完全感受不到他的一点攻击性，整个对局如同一场可笑的家家酒。
    16岁的少年低垂下眼睑，似乎在努力思考出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
    半晌后。
    他没有再捡起他的剑，但是神情却忽然间变得无比坦然，他走过来试探着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拂去不小心落在发丝上的落叶：“我只是不能攻击你。”
    他的声音和他的动作一样轻。
    夕阳的余晖顺着树叶缝隙照耀在那张格外年轻的脸上，衍生出一种格外温柔的景致。
    光线下，他再一次坚定重复：“我只是不能做出攻击爱丽丝的行为。”
    我静静注视他，良久后开口：“那你会一直输下去的。”
    他将双手交叉，举高越过头顶，露出了更为灿烂的笑容。
    “早就输了啊，我。”
    系统：「如果这种时候加把劲他会不会表白呢，那样的话或许就算达成了一个游戏人物结局？」
    我笑着在心核里否定，「虎杖悠仁大概永远都不会对我主动告白。」
    系统：「虽然花吐症是暗恋病症，但只要你稍微给出一点暗示……」
    「没用的。因为他是虎杖悠仁啊。」
    系统：「嗯？」
    果然，对人类情感漠不关心的系统是很难领会得到的。
    要好好和它解释下呢。
    「虎杖悠仁作为宿傩的容器被五条悟救了下来，但这种搭救是有条件的，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你觉得这种状态下的他，还可能如同年轻人一般好好的谈情说爱吗。」
    顿了顿，我续道：「更何况，他又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这种没有未来的爱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开口。五条悟可以不在意其他人的明天，但是温柔的悠仁君必定会在这种事情上思考很多。」
    「嘛。不过，谁说游戏人物结局一定要是happyend呢。」
    「也未免太无趣了些。」
    花吐症除了给予人类虚假的爱情，并不会改变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那句「我只是不能攻击你」，大概就是少年人最真诚的告白了。
    ——「我只是不能攻击我喜欢的女孩子。」
    ...
    “悠仁君，你的袖口纽扣不见了。”
    “…真的没了…那我在地上找找！掉到哪里去了……”
    “别找了，好浪费时间。我可以送给悠仁君一粒纽扣哦。”
    “诶？”
    “毕竟是我弄坏的嘛。”
    “没事啦，这种小事爱丽丝不用放在心上。”
    “走吧～”我放下剑，率先迈出步伐向前走去。
    “诶诶诶，去哪里？”
    我回头，模仿五条悟前天用我身体做出的可爱wink，试图打出暴击伤害，“当然是女生寝室啦~。”
    “诶诶诶诶诶诶————”
    粉毛犬脸色瞬间爆红。
    哦嚯。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感谢五条老师的言传身教。
    ...
    “不要动哦，我也不是很熟练。”我固定住那只粉毛的手臂，将针线与纽扣慢慢串联在一起，然后视线专注地开始缝纫工作。
    “…嗯嗯。”他有些不自然地小声回应，当真一动都没有动。
    不光胳膊不动，甚至连整个身子都犹如被石化了般。
    喂喂，受不了。
    这也…太可爱了吧？
    “即使我不抬头也知道悠仁君在看我哦。”
    “诶诶，有这么明显吗！抱歉！”
    “没关系。如果是悠仁君的话，一直注视着我也没有关系。”
    “………”
    少年并没有马上做出回应，而是在沉默片刻后问道：“爱丽丝给我的纽扣，是今天收到的那些纽扣吗……”
    “怎么可能。”我从针线里抬头认真看他，一字一句道：“那是我自己的纽扣。”
    “自、自自自己的纽扣？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全然不在意接下来这句话会对面前这个少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悠仁君袖口上的纽扣，是我制服上的第二粒纽扣。”
    靠近心脏位置，最近的纽扣。
    ...
    ...
    “还真是恶趣味啊，玩弄那个小鬼很有趣吗。”
    上次见过的黑色纹路忽然浮现至虎杖悠仁的脸上，原本的青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
    一个神经病？
    “嗨，好久不见，宿傩。”
    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并将手伸进兜里，直接捏碎了虎杖悠仁之前掉落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