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18章 第十八章 哥哥

    周一上午课间，段玺和付远航一同走进办公室。
    李老师已经在等他们了，见他们进来，招呼说：“来了，都写完了吗？这次的题觉得怎么样？”
    “其他还行，倒数第二题没做，差一个条件才能列方程，我没找出来。”付远航把卷子递给李老师。
    “这次初赛题就是这道题难度最大，”李老师点点头，翻看他的试卷，继续说，“前面还有两道选择题也挖了坑，那几个参加竞赛的就折在这几道题上面了，你们俩本来就是我最看好的拿奖选手……”
    “诶，不说了，我尽快给你们改一下试卷，然后连同答案发给你们，你们自己纠错，有问题来找我。”李老师说完，抬头，“段玺呢，做得怎么样？”
    段玺有些认命地把卷子递出去。
    “怎么？做得不好？”李老师关心地问。
    段玺神色如常，声音也很淡：“还行，倒数第二题结果算错了。”
    李老师翻开段玺的试卷，先是看了两道选择题的答案，满意点头。继续往下看大题，在倒数第二道大题上看到了符咒一般的红色笔迹。
    “这不像你的字啊，你这是找谁帮你改过试卷吗？”李老师凑近仔细辨认，“这改得答案倒是正确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李老师拿起试卷又盯了几眼：“这个字？我好像见过……”
    付远航也凑过去看，一眼就认出来：“李老师，这是姜唐的字。”
    付远航说完看着段玺，段玺冷冷地看他一眼。
    旁边辛时听到几人对话，嗤笑着说：“李老师，你还没认下姜唐的字儿啊？我这都快患恐惧症了。”
    “嗯，是姜唐。”段玺说。
    “哈哈，姜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我想想啊，他开学考试物理成绩……还不错，”李老师话头一转，“这样，段玺，我这儿还剩一份初赛题，你一会儿拿给他，让他今晚抽空做一下，明天课间过来找我。”
    段玺：“……”
    这下他的表情是真的僵硬了。
    他那天到底为什么不找老师多要一份，要跑去打印店干那傻逼事。
    段玺沉默片刻，伸手接过试卷。
    “没其他事了，晚自修之前过来取试卷和答案。”李老师说完，示意二人可以回教室了。
    “好的，老师再见！”
    走出办公室，段玺脸色比刚才还要冷，付远航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从后门进教室，段玺看到姜唐正背对着他和戚慎褚鑫星闲聊，大约是听到了声响，几人朝着他们看过来。段玺适时瞥开，与姜唐的视线擦肩而过。
    “老大，你这又拿了什么试卷啊？你们这一天天的也太累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无比庆幸自己是个渣渣。”戚慎翻一个白眼，看到试卷就觉得累。
    路过的丁莎莎嫌弃说：“你想写，老师还不一定给呢，骚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嘿，怎么说话呢？”
    ……
    “段哥拿的是李老师给姜唐的物理竞赛初赛题。”付远航说给姜唐听。
    段玺刹那间抬眼，冷冷盯着付远航的后脑勺，很快又将视线转向姜唐。
    “啊？”姜唐有些懵，他不是已经写了一份，怎么还有一份。
    付远航还好心地给了解释：“刚刚李老师看了你给段哥改的题，让你也做一份，明天课间拿过去给他看。”
    姜唐：“？？？”他之前做的那份竞赛题不是李老师给的？
    他抬头看着段玺，想确认付远航的话是不是真的，段玺竟然没有看他。姜唐心思一动，忽然就笑了。
    段玺转回视线看着他，眉尖轻蹙。
    姜唐笑着伸出手：“给我吧。”
    段玺沉默片刻，递出了试卷，然后无奈地看着眼前人的笑容逐渐加深。姜唐笑得愈发厉害，剩下的人左右交换视线，几头雾水，怎么给了张试卷就笑成了这样？
    “唐哥，试卷里有花啊？”褚鑫星问。
    姜唐把试卷平铺在桌面上，手指转动笔尖，随意笑着说：“没有啊！”
    “那你笑个灯儿！”戚慎翻白眼。
    段玺抬眼给了戚慎一个警告眼神，戚慎收到讪讪闭嘴。然后就听到姜唐说：“我开心李老师给我竞赛题啊！”
    段玺身体微滞，回座位的脚步有些不自然，还好上课铃响了。
    下课前，段玺收到一条微信。
    加糖：谢了啊。
    段玺垂眸看了半响，回道：嗯。
    加糖：那张试卷你带了吗？
    加糖：没带我就重写，挺快的。
    周六那天晚上，姜唐撂下笔就回了自己房间，第二天也没再过问，他还真不知道段玺有没有带那张试卷。
    X：带了，下课给你。
    段玺收拾东西的时候很自然地就装了姜唐的试卷，他本来就想等答案下来了再让姜唐纠错。
    加糖：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加糖：是的。
    段玺看着他自问自答，想到姜唐刚来青川的时候，他比那时活泼太多了。
    但有些习惯一旦形成了，不出意外便难以改变。比如每周六晚上的八点档电视剧和比赛刷题，所以李老师给试卷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想到可以在周六晚上跟姜唐一起刷。
    再比如每天晚自修结束后的309和每天早上六点的楼梯口。姜唐让段玺在国庆前帮他带早餐，当了几天不用早起的小爷后，觉得很没意思。在某一天清晨还不到六点，天还未大亮，晨光还稍稍有些黯淡时，他已经站在楼梯口等段玺。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
    姜唐和段玺两大帅哥每天一起去后市买早餐，不仅是一中几乎人尽皆知，在其他几个高中也是疯狂议论过。
    很多人遇到过他们，也有人在表白墙上发过他们的照片，更有人曾走到他们面前递交过情书，当然无论是给段玺还是给姜唐，结果都是被拒绝。
    “报告！”
    “进来，姜唐？”背对着姜唐的身影转过来，是光头吴主任，正在和三个班主任说话。
    “主任好，我找李老师？”姜唐的视线找到李老师。
    李老师听到了声音，也抬起头：“姜唐来了，试卷写完了？”
    姜唐走过去，把试卷递给他，说：“差不多了。”
    李老师一边翻开试卷一边说：“我刚想让人给你带话，要是时间太紧，可以这周内拿过来，毕竟各科老师晚上留的练习卷就挺多了。”
    不知是姜唐字的原因，还是李老师想了解姜唐的物理水平。总之，李老师看得很仔细。
    姜唐的试卷上的红色笔迹只有线条和圈圈点点，没有字，无法辨认出是谁画的，李老师开玩笑说：“你这又是找谁改过试卷了？”
    姜唐倒是一脸坦然：“我找段玺改的。”
    李老师意外：“诶，你跟段玺关系挺好啊。”
    姜唐还未说话，一旁的吴主任接过了他的问题：“他俩一个家里的兄弟，关系那肯定好呀。”
    卧槽！
    虽然知道瞒不住，但是被这么直接爆出来，姜唐自己都惊了。
    辛时也惊讶看着姜唐：“兄弟？段玺和姜唐？”
    姜唐微微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他们还真算不上什么兄弟，他和段玺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是啊，姜唐转学过来就是段玺父母送过来的，人都说了，一个家里的孩子。”吴主任看着几位老师，有些得意，“你们都不知道吗？”
    几位老师摇头，B班班主任宋老师反应迅速：“这么一看，两人都这么帅也不是没有道理，仔细看看长得还真有点像。”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
    “你俩这英语都这么好，不会也是遗传的吧。”英语于老师也加入调侃。
    当然不是。姜唐心里反驳，就算是兄弟也不是亲的，哪长得像了？跟遗传就更扯不上关系了。
    辛时因为之前在火车上见过姜唐，想得很远，大概猜到是单亲家庭重组的原因，柔声说：“是兄弟挺好的，怪不得你一来就跟段玺最熟，姜唐，你和段玺谁是哥哥？”
    办公室里一众老师向他投来八卦的目光。
    姜唐嘴角僵笑：“他，段玺。”
    卧槽！姜唐说完反应过来，他这句话好像间接承认了他和段玺的关系。
    辛时点头：“段玺是你哥哥呀！”
    “你们差不多可以了，我这儿还看着试卷呢。”李老师阻止了几个老师想要往下问的八卦之心。
    回到教室，姜唐往桌上一趴，脑子里还都是“段玺是你哥哥呀”这几个字在转。
    “姜唐，怎么了？题做得不好，李老师说你了？”魏来小声地问他。
    姜唐枕着手臂的头左右晃动两下，不是这个原因。
    姜唐的动作引得段玺和戚慎抬眼看过去。戚慎也想问他，上课铃响了，只好伸手推了推他。
    “唐哥，上课了。”
    姜唐撑着手臂坐起来，英语于老师走了进来，好在于老师只是上课，对办公室的话题没有提及。
    桌兜里的手机轻震一下，姜唐拿出来，是段玺发的微信。
    X：怎么了？
    姜唐看着消息有点出神，段玺没收到回信又问了几条。
    X：你错的地方都是些小问题，下次注意可以避免。
    X：李老师不太了解你。
    X：你物理挺好的。
    X：别想了。
    看着一条一条往出蹦的消息，姜唐的不明情绪突然就消失了。哥就哥吧，他也不是没喊过。
    但这是段玺第一次连续给他发了这么多条消息，姜唐先是截了屏，才回消息。
    加糖：现在没事了。
    加糖：小爷回来了。
    X：……当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