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糖定律》第17章 第十七章 竞赛题

    “走吧，刷题。”段玺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啊？”姜唐还一脸疑问，段玺已经率先走进了他的房间，姜唐只好跟上去。进了房间，他看到自己的椅子，很自然地就坐下了。
    “今天做哪套啊？”姜唐已经从刚才的气氛中出来，瘫在桌子上，胳膊直直的伸出去。
    段玺没理他，从书包里拿出几张试卷，分成两份，把其中一份放到姜唐胳膊旁边。
    姜唐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今年的物理竞赛初赛试题，拿起来翻看问道：“你哪儿来的？”
    段玺把背包放到一边：“李老师给的。”
    李老师给的？姜唐想起来了，昨天中午他用余光看到段玺给付远航塞了一套试卷，应该就是竞赛题了，说：“是不是还给了付远航？”
    段玺“嗯”了一声，从桌上笔筒中拿出笔，又取了书架上一沓稿纸。
    “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参加竞赛？”姜唐问道。
    段玺坐下：“我有处分，被学校取消了报名，付远航报了化学，分不出时间给物理。”
    姜唐沉默，他觉得要安慰一下段玺，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安慰又非常没必要，嘴里咕哝：“李老师竟然能想起来给我一份竞赛题？”
    段玺没说话，他从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去了趟打印店，所以上课的时候，才会比老师还来的晚。
    “你写不写？”段玺抬眼看他。
    姜唐坐起来，抢了段玺的笔和稿纸：“写！”
    段玺失笑，重新找了支笔，把姜唐压着的稿纸分了一半，看了眼手机时间，开始做题。
    许久没有写过竞赛题，手有些生，姜唐前面几道题都做得比较慢，但是越写越兴奋，速度也就提了起来。
    毕竟是竞赛题，难度比平时的练习卷上升了好几个度，而且题量大，两个小时过后两人还在稿纸上奋笔疾书。
    姜唐有些渴，但他杯子还在客厅，懒癌患者又不想动，眼睛直勾勾盯着段玺的杯子，里面还剩半杯水。
    段玺写完最后一个答案，合上笔帽放下笔，转头看到姜唐的视线，没好气地笑了。
    “喝吧。”
    姜唐吓一跳，张口不承认：“我没想喝，我就是望水止渴。”
    ……他怕是失了智，还能更扯一点吗？再问一遍，我绝对不作妖了，姜唐心里想。
    段玺被噎，看了他一眼，拿起杯子：“真不喝？那我……”
    “谢了啊。”姜唐伸手抢过杯子，跟段玺指尖轻触，有点凉，“一会儿给你接。”
    一气喝完，姜唐放下杯子，眼睛盯着段玺随意下垂的手，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姜唐眨眨眼睛回神，问道：“空调要不要调高一点，你手有些冷诶？”
    段玺垂下目光，不自然地动了动手指：“不用。”推开椅子站起身，顺手拿起了姜唐前面的空杯子。
    “你做完了？”姜唐惊讶抬头，眼睛去看段玺的试卷，黑色的笔压着最后一题，写得满满当当。
    “你还差多少？”段玺问。
    “哦，还有最后一道大题，刚刚差点儿看到了你的答案，还好小爷我正直。”姜小爷一脸正义。
    “……你写吧，我去接水。”段玺看他一眼，脚步很轻走到门口，打开房间门。
    客厅里的灯亮着，段玺下意识就把门关上了。他们进房间时，他看到姜唐随手把客厅的灯关上了，现在亮着，只能说明有人上来了。
    果然，姜唐的房间门上趴着一个身影，是唐茵。见他出来，唐茵问道：“小玺，还没睡啊？”
    段玺点头：“嗯，出来接水。”
    “我来看看糖糖睡得怎么样，没事，你去接水吧，不用管我。”唐茵摆手，小声说道。
    段玺欲言又止，绕过沙发，看到茶几上放着的姜唐的杯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小玺，糖糖他在学校开心吗？”唐茵的声音传来。
    “嗯？”段玺回头。
    唐茵叹口气，无力说道：“糖糖现在有什么事也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小玺，你在学校帮阿姨多照顾他。”
    段玺点头：“知道了，阿姨。”
    “那我先下楼了，你也早点休息，快十二点了。”
    段玺目送唐茵下楼，站着未动，直到听到了二楼卧室的关门声，才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杯子，一同接了两杯水。
    推门进去，姜唐正愣愣地盯着门口，他刚才隐隐听到了唐茵和段玺的说话声，声音有些小，他想起来段玺说过唐茵晚上会来听他睡得怎样。
    段玺看着他：“是阿姨。”
    “你说她是不是想补偿我呀，可是我都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了。”姜唐垂下头，声音有些低落。
    段玺倚着桌沿，静默片刻，说道：“姜唐，如果有人对你好，不妨先试着接受，这并不代表你就原谅了她。”
    段玺不清楚当年唐茵为什么会离开姜唐他们，但从他和唐茵相处的五年来看，唐茵不是一个狠心的人，甚至他可以说唐茵是一个好妈妈，无论是对段安，还是对他。
    姜唐低着头不说话。
    “你最后一道题写完了吗？”段玺转移话题。
    姜唐抬眼，看着一个字儿没动的最后一题，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认命地拿起笔。
    段玺没有打扰他，坐回椅子，从桌上拿起一本杂书，随意翻看。
    “要不你去洗澡吧，我回我房间写。”姜唐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试探着说了一句。
    段玺把手里的书放下，抬眼看着他，半响后说道：“你房间没椅子，我去洗澡，你在这儿写。”
    操！姜唐终于想起来他的椅子现在不属于他，讪讪地摸摸鼻尖，不再说回房间写的鬼话。
    段玺起身，从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打开卫生间门走进去。
    姜唐竖起耳朵也只听到了里面微微的水声。听了半响，姜唐终于反应过来，低声骂自己一句。
    ……你是变态吧！
    收了心思，认真做题，他可不想段玺洗完澡出来，他题还没做出来。
    大概十分钟后，姜唐做完题扔下笔，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空调不知道是不是出问题了，他现在也有点燥热，想去洗澡。
    但是段玺还没出来，没打招呼就走，不太符合他的风格。没了再检查试卷一遍的心思，姜唐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他想到刚刚的事，他居然主动和段玺说起唐茵，他好像已经把段玺当成了在青川最亲近的人了。
    他在来青川之前，没有想过交朋友，只想认真学习，两年后回到梧江。段玺是一个意外，也因为这个意外，又出现了很多意外，导致他跟青川的联系越来越多。
    卫生间的门开了，姜唐看过去，与走出来的段玺视线相交。或许是被暖灯给熏的，段玺的眼尾有点红，看上去有点诱人。
    卧槽，想什么呢你？姜唐阻止了自己脑海中混乱的想法，把原因归到是段玺长得太帅了。
    段玺穿着白色半袖和黑色短裤，头发没有吹，还流着水滴，段玺正拿着毛巾揉蹭。
    “写完了？”
    “看不起谁呢？小爷十分钟前就写完了，”姜唐抬起头不满，拿起试卷递给他，语气相当傲娇，“呐，看看，正确率分分钟碾压你。”
    段玺轻笑，把毛巾随意挂在脖子上，接过他的试卷，竟然认真看起来。
    “能画吗？”段玺问。
    “啊？随便画，我没强迫症。”
    段玺把试卷压在桌子一角，从笔筒里抽出红笔，毫不客气，试卷上就出现了两道红色的杠。
    “你这个地方没看清题目，少算了一个摩擦力，机械能守恒的公式用错了……”段玺画完之后，给姜唐讲了问题在哪里。
    一开始姜唐还觉得段玺在挑衅他，直到段玺又画出来几个点，而且都是一些没注意到的小问题，姜唐有些泄气，果然注意力不集中就会出事。
    “明天把这几道再做一遍，下周一我去找李老师要答案，然后再纠错。”段玺说道。
    “嗯，知道了。”姜唐点完头反应过来，“你也没答案啊！你怎么就确定你的全对呢？不行，我也要看看你的卷子。”
    姜唐拿过段玺的试卷，趴在上面开始一道一道检查，就差拿个放大镜了。当然，他被画出来的一些问题，段玺全都避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竟然真的让姜唐揪住了一道题，抢过段玺手中的红笔就是两下，为了炫耀，还在旁边写上了正确答案，就是字有点不敢恭维。
    段玺没来得及阻止他，只能看着试卷上的几抹红沉默。
    “看看，是不是你错了？”姜唐有些得意，没听到段玺的回答，姜唐抬起头，发现段玺盯着试卷上的红色笔迹发呆。
    遭了！他忘了问段玺介不介意了！
    “那个……我忘了问你能不能画了。”姜唐看着他，声音有点弱。
    段玺抬眼：“没事，我不介意。”
    姜唐内心吐槽，不介意个鬼，不介意你会这么盯着看？
    突然兴味阑珊，姜唐起身说一句：“我回房间了，你早点睡。”
    没等段玺说话，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段玺没好气地想这脾气到底是谁给养成的，无奈地收拾了摊了一桌子的试卷，才上床躺下。
    假期里姜唐还能撑着早起，和段玺一起下楼。开学后的周末，姜唐可是下定决心要补觉的，磨叽又别扭的跟段玺说了，段玺表示理解，周末就没再等他一起下楼。
    昨天晚上回房间后，姜唐洗完澡已经将近一点了，早上醒的就更迟了。姜唐挣扎着睁开眼睛，看一眼手机时间10：18，又在床上眯着眼坐了一阵，才磨磨唧唧起床。
    出了门，三楼静悄悄的，段玺不在。下楼，二楼也没有人。
    一楼楼梯口，姜唐刚露面，就被段安看到了，她喊着跑过来：“糖哥哥，你终于起床了呀！”
    沙发上的段玺和唐茵都转过头看他，姜唐有些无措。
    “糖糖醒了，没关系，学校里已经够累了，在家就多睡儿。”唐茵温柔说道。
    姜唐微怔，随即点头：“嗯，知道了。”
    唐茵有些惊喜，她说这话也没想着能得到姜唐的回应，但是姜唐竟然回她了。唐茵又试着问了一句：“我给你们温着蒸饺，先吃早餐怎么样？”
    们？姜唐先看了一眼段玺，然后点点头。
    唐茵神情激动，笑容难掩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走吧，先吃早饭。”段玺嘴角上扬，他很高兴姜唐能主动踏出和唐姨缓和关系的第一步。
    “你也没吃？”姜唐问。
    “嗯，我也刚起。”段玺随口说道。
    半个小时前，段玺下楼。唐茵招呼他吃早餐，段玺说还不饿，等会儿吃，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段安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姜唐腿上，姜唐伸手把她抱起来，跟着段玺走进餐厅。唐茵已经把蒸饺摆放在餐桌上，一大盘，绝对够两人吃。
    倒了两杯牛奶拿过来，放下杯子，接过姜唐怀里的段安，让他俩赶紧吃。
    段安从唐茵怀里挣扎着下来，自己爬到椅子上，张开嘴：“啊~”
    姜唐被她逗笑了，段玺用筷子把一个蒸饺夹成两半，夹起一半送进段安的小嘴里。
    唐茵笑着退出了餐厅，把空间留给兄妹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