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喋血》第二百七十二章 噩耗频频

    雪送黄昏风不止,残梦难着半寸烛。
    兴安桥外,日本陆军病院。
    守卫森严的特护病房里,丰臣久木盖着大被,头上缠着纱布,昏睡着,苟延残喘的样子。
    孔云安和丰臣加奈子分站在两边。
    “你就这样陪着有什么用?大小姐。”孔云安显然知道,中野的生活不能自理对他来说是最大的打击,眼下只有抱着丰臣久木了。
    “云安君,你说怎么办?我哥哥这个样子,看着让我心疼。”
    两个人来在了走廊中。
    丰臣加奈子用手抓住了祝云鹏的衣领,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祝院长,你们也太可恶了,竟然用冷水给我哥哥洗澡,他受得了么?这可是严寒的冬季,用你们中国话说是三九天。”
    “加奈子小姐,这你不能怪我,你是没有看到他的身上都是屎尿,臭味熏天,我们怎么给他治疗?”
    “不会用热水么?”孔云安附和着。
    “我们用的一直是民政部换下来的旧锅炉,时常坏,时常修,那坏了,哪有热水?而且也怪不到我呀,警察厅的陈骢科长说可以用冷水洗一下,为了抓紧时间给将军治病,我还问他,要是将军怪罪下来怎么办?他说都有他扛着,这样我们才敢给他洗的……”
    “这个陈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孔云安怒骂着,“他人呢?他不和将军一起遭遇爆炸么?”
    “他说他去找澡堂子洗干净,再来这里。”祝云鹏有意无意地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给将军的病治好是最要紧的,他的腰部中了一块炸弹碎片,其他处都是外伤,不碍事。”
    “祝院长,我命令你务必把我哥哥的伤治好,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请小姐把手拿开,给将军治伤是我的职责,不需要你威胁我,你要知道,就是植田大将也没有这样对我过。”祝云鹏脸色沉了下来,用眼睛瞪着加奈子俊美的面容。
    “好好,对不起,祝院长,请多担待。”孔云安抓住了加奈子的手腕,缓缓将她的手牵了过来,“祝院长,多多拜托您了。”
    “你给我放开,当然不是你哥哥了。”加奈子狠狠地瞪了孔云安一眼。
    “我都五十岁的人了,不和你们计较,请在走廊也要小声一些,其他病房中还有病人要休息。”祝云鹏冷漠地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陈骢换一身干净笔挺的西装,披着大衣上得楼来。
    “陈桑,你可以呀,我哥哥受伤那么重,你还是很好的呀。”
    “加奈子小姐,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意外,请不要对我说这些,就是将军醒了也不会怪我的,是我觉察情况不对,才架着将军下车,不然的话,估计将军早就不在人世了,不要怪我嘴冷,我说的是事实,我救了将军的命。”陈骢一直垂涎着加奈子的美色,他更是不想像孔云安那样,一副奴才嘴脸。
    “陈科长,你可真是舍身救主呀。”孔云安的话让陈骢听着是那样的不舒服。
    “二位看来很擅长斗嘴,我进去看看将军。”陈骢懒得理会他们了,推门进了病房。
    此时,三个人在走廊里的对话,惊醒了丰臣久木,他看到陈骢,用虚弱的声音招呼着:“陈桑,你……你是好……好样的,没有……你,恐怕……我真的……要魂归……天外了,你……你过来,我……有话说。”
    陈骢走到近前来,谦卑地低下了头:“将军,请您吩咐。”
    “这几天……接连……出……出意外,先是……中野……被……被刺杀,而后是黄……浩被……杀,还有……我的助手山本,我的……爱犬,小林仲二,再有……就是我安置在基督教会堂的侦听……小分队……被捣毁,一切都……都是因那……那个中野……遇刺之后,我们抓捕了郎鹤兰,再有就是我们离开小林寓所,谁能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去基督的路线?”丰臣虽然受了伤,他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我也知道的,将军,这确实很蹊跷。这大冬天哪里来的臭哄哄的屎尿?这是有人在给我们设局。”
    “你说的……有道理,这里……有人照顾我,不用……你管的,你和谷桑……抓紧追查……那个什么……郎太白的,如果……不能……早点破案,恐怕……植田……那里交代不……不过去的。”丰臣高烧过后,仍然没有把自己的脑子烧坏,他想的是如何摆脱困境,找到凶手。
    “我知道的将军,请您放心。”陈骢毕恭毕敬地鞠躬以表忠心。
    “侦听小分队……的事,交给……孔桑和加奈子,这样……你的压力……也小一……些,再有,罗维显……从黑……龙江回来,务必……让他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好的,您请放心。”陈骢看着站在身后一言不发的孔云安,低声说,“藤田小姐那里……,我已安排人守候,您请放心。”
    “好,好,你……考虑得……很周……全。”丰臣感觉自己从内心到身体,都是如此的疲惫,他向后仰着头,用力翻了翻眼皮。
    “将军,您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去办案了。”陈骢上前象征性地给丰臣盖了一下被子。
    “去吧,我……这……都是小伤。”丰臣感觉自己的这个状态,完成可以成为植田罢免自己的借口。
    陈骢向加奈子眼含深意地说:“加奈子小姐,请多多保重,照顾好将军。”
    “有劳你了,陈科长。”加奈子因为哥哥的话,她对这陈骢的好感增加了许多,毕竟他的风度较孔云安的奴才相要高一个层次,而且他的相貌却是那样的俊美,特别是他的牙齿,是那样的让女人心生敬仰,她以为陈骢会上来和她握一下手,然而她失望了,陈骢把大衣披,整理一下领带,冷峻地点了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哥哥,我们去基督教会堂了,据说那里丢了两部电台和一部侦听设备。”
    “去吧,孔桑……别怪我打你,骂你,其实……我一直……当你是……自己人,你不要……让我……失望。”
    “知道了,将军,云安知道。您安心静养。”孔云安心想,他陈骢不就是有个好爹么,论心机他较差多了,咱们走着瞧。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在低声说话:“快点把加奈子小姐叫出来,我有事要汇报。”
    “哥哥,您再睡一会儿,我出去了。”加奈子朝孔云安肩头拍了拍,就向门外走去。
    到了门外,见一个中年妇人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外,两个卫兵拦着她。
    “元子?你这是来做什么?我哥哥受伤了,她藤田环子不来照顾也就罢了,派你来是象征性的么?”加奈子因为父亲的观点影响,一直反对藤田环子与丰臣交往。
    “加奈子小姐,大事不好了,环子小姐她……她被……被杀了……”这个叫元子的妇人沉痛地更咽着。
    “什么?被杀了?她也是会功夫的,怎么可能?你随我来——”加奈子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加奈子带着那个妇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孔云安好奇地跟了过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情况?”加奈子碍于哥哥的情面,她也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天黑了,用过晚饭后,环子小姐让我给她烧水沐浴,我都准备好了之后,我想着晚上要去马疫研究所给儿子送毛衣,我就出去了。等我回来,我就在窗外问小姐洗完了没有,要不要我再给加点热水,我怎么问她也不回应,我就进去了,我……我发现……小姐死……死在了浴桶里……你说,这要是将军问起来,我……我可怎么说呀?”元子反复搓着双手,哀伤不已。
    “那晚上都谁来过?”
    “没有谁呀?”元子若有所思地说,“我去马疫研究所的半路上遇到了警察厅的陈科长,他就问我环子小姐在家没有?我说要休息了,他没有说什么就过去了……”
    “谁?陈骢么?”孔云安如获至宝一样,有些小兴奋。
    “是的,是陈骢科长。哦……哦,对了,我在夫人的浴袍边发现了这个……”元子从怀里拿出个手帕,打开了,是一块古铜色的怀表。
    “加奈子,这个能是谁的?”孔云安问了一句不着头脑的话。。
    “废话,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加奈子将手表放进了自己的衣袋里,“看来,这事我们也得管,我就是再讨厌她,也至于对她的死不闻不问吧?云安君,这事先不要让我哥哥知道,元子你和我们一起去藤田株式会社,看看现场,我总得给哥哥一个交代。”
    “好,我听你的。”孔云安心中突发奇想,如果是陈骢见色起意杀的环子,然后这案子让我给破了,该有多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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