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视境界线的彼岸》第196章:【漩涡下的深渊】漩涡后的无名深渊(3)

    循着优异的记忆能力在脑海中自然而然构成的认知地图,我沿着铺设灰色石板的小径缓步徐行,穿梭在修道院内那些枯朽的树木之间。尽管修道院外一片荒凉,院内的空气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燥,脚下的灰石点缀着青苔。或许这里的土壤并不适合乔木生长吧。
    顺着这条小路,我绕到了一栋石砌建筑的背后,进入一处小小的院子。它看上去极为古老而破旧,可以看出多次粉刷的痕迹,但其色泽已经消褪得厉害。石砖裸露在外部的表面生满了苔藓,摇摇欲坠的屋檐上蛛网密布,然而建筑的整体结构却无甚大恙。
    这带给我一种难以言说的错觉,一股莫名的忧郁感自心底升起。我摇了摇头,将这些散漫的思绪驱散,走到院落的尽头,石质围墙和房屋连为一体。于是我提气轻身,跃上墙头,却发现在墙的另一边是一道陡峭的悬崖。俯身望去,石墙向下边足足延伸了十多米,一直到最底下那突兀出现的一方池塘。
    毫无疑问,身后这栋建筑有着贯穿山体的地下结构;而这个水潭的出现非常可疑,并不是应该出现在这样一座荒山上的自然景观。漆黑色的一潭死水,完看不清水下的景象,只有不时呼啸的风在水面上激起层层微波。仔细观察下,几道难以辨识的裂缝从石壁中部开始,一直通入下面的水潭,而丝丝墨绿色的不明液体正从那些缝隙中渗出。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我的感知敏锐地察觉到了生命体的接近,回头望去,一位浑身包裹在黑袍内的隐修士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对方一直走到我的跟前,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隐藏在阴影中的一双暗红色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好。我是近期来拜访的梦旅者,云承宇。”不管怎样,我那作祟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做出行动,“请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我可以进入这栋房子看看吗?”
    黑袍人无声地点了点头,打了个古怪的手势,然后便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并没有带我进入旁边这栋建筑的意思。于是我穿过院落中稀疏干枯的灌木,独自来到房屋的大门前。
    沉重、厚实、陈旧的橡木门,门廊上部由一种叠瓦结构装饰着。这些相叠递变的瓦片形状十分古怪,有多个椭圆相互叠加的,也有某种由直角和园构成的复杂符号,我推测这是具有某种宗教或魔法意义的符文。
    我没有急着推门进去,而是望了一会身前的景象——光秃秃的灰色墙壁,墙下是一排排枯萎的蓑草,不远处几株死去树木的苍白枝干煞是刺眼。这让我心中极感压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以玄门正道心法驱散再度升起的沉闷忧郁感,但似乎仍然有些许烟雾般的情绪缭绕在心头。
    我推开大门,这个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费劲,想来是因为时常有人进入打理的缘故。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略显狭小的走廊,幽静黑暗,尽头似乎通往客厅。沿着走廊前进,我来到一处大概一百平方米的古怪厅室——这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客厅。
    尽管头上的天花板很高,但我心头压抑的感觉却挥之不去。采光很差,室外本就不算强烈的阳光,经过一排细长彩色玻璃窗的过滤,变成一种微弱的诡异红光照进室内,与脚下黑色的橡木地板构成某种怪异的组合,给来访者的心灵施加以沉重的压力。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这里吗?”
    “您好,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我接连喊了几声,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我走进前面的厅室。墙壁表面的粉刷已经老化,可以看到许多层层剥落的灰泥,而这些灰泥在岁月的作用下染上了墨绿的颜色。墙上挂着深色的破旧壁布,屋子里除了有一张厚实宽大的书桌,几把椅子,两列书架,还凌乱地摆放着许多用途不明的大型物体——从那些精妙的机械构造和互相连接的管道,我推测这可能是用来处理某种药物的器械。
    来到书架前,我从散乱堆放的十来本书中随意抽出一本。它由某种未知的文字写成,内容不明,从那些丰富的植物插图来看,我认为这是一本关于草药的书籍。又翻开其他几本书,都是些我不认得的植物,还有一些或许是真菌之类的东西。
    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之后,我决定到楼上去看看。我从大厅的左侧离开,穿过许多黑暗、复杂的走廊,在房屋的西北角找到了上去的楼梯。上面又是一条狭窄黑暗的走廊,走廊两侧的房间大都房门紧锁。我不想贸然动用那穿梭空间的能力闯进去,便略过它们,沿着通道一直前行。最后我来到一间书房前,这是这一层唯一开着门的房间。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我象征性地在门板上敲了敲。没有回应。书房里静悄悄的,黑暗笼罩了房间的大部分区域。虽然这对我的视觉观察没有影响,但我仍然对这里的房屋布局感到奇怪。就算有灯,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将书房和外界的自然光源完隔离吧?
    走进房间内,书桌上摊开的手稿让我看了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但很可惜,我不认识上面的文字,而这一次也没有插图供我推测。环顾四周,这间屋子里家具很多,有长椅,有茶几,甚至还有一张可供躺下休息的躺椅,是些破旧的老古董。按理来说,和一楼的大厅相比,这都是些更富有生活气息的布置,但我却一点也不舒服。
    为了排解这种负面情绪,我决定和自己玩一个游戏。我在那张深色书桌前坐下,想象着自己是桌面上这些手稿的作者,试图通过这种不甚熟练、更像是玩笑般的“侧写”推测对方的工作。然而,在这之后我非但没有因游戏而变得轻松,反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许多疯狂怪想。我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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