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月回了太子府之后便安心该吃吃该喝喝,每日里除了琢磨着让梧桐去买新吃食之外,就是盼着天黑,盼着太子殿下晚上来宠幸她。
不过说起来,吴云月最近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虚,虽然太子殿下仍旧是整晚整晚宠幸她,可她不知为何仍旧觉得不太满足,她下意识不想探究这个问题,于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新鲜吃食和胭脂首饰上。
至于对柳花溟的刺杀,既然娘亲说了她会想办法,那自己就安心等着就是了。反正从小到大,娘亲答应自己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而六公主和汤庶妃就没有吴侧妃这么好的心态了,她们每日都来水云居打探消息,可每次吴侧妃不是拉着她们分享新买的胭脂首饰,就是炫耀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宠爱。
这日六公主和汤庶妃照例去水云居拜访吴侧妃,可左等右等吴侧妃一直不出现,丫鬟战战兢兢伺候着,只反复说:“娘娘太累了,现在还未起身。奴婢也不敢扰了娘娘清梦,奴婢实在吃罪不起啊。两位主子再等一会儿吧。”
茶水喝了一肚子,六公主的火气也胀了一肚子,若不是汤庶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一直在旁边劝着,又绞尽脑汁想些新奇笑话讲给六公主听,只怕六公主早就踹门去拽吴侧妃的头发了。
好不容易等到吴侧妃出现了,吴侧妃一边让梧桐给她揉肩一边懒懒散散地道:“呦,两位妹妹久等了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太子殿下折腾得有些久了,我实在是有些起不来。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妹妹莫要怪罪啊,毕竟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明明每晚都来,还次次都这般勇猛啊。”
话上说着抱歉,可语气却没有半点没有晾了人半天的歉意,反而话里处处透着炫耀,一副眼高于顶的得意模样。
六公主甩开汤庶妃拽她袖子的手,直接发作道:“吴侧妃起的这般晚,实在是一点做侧妃的样子都没有,这么难登大雅之堂,也怪不得太子殿下一直让一个病秧子做太子妃也不扶正你!”
这话是字字戳着吴侧妃的痛处说的,吴侧妃如今不缺宠爱,不缺家世,只缺一个名正言顺,缺一个太子正妃的位置,因此听了这话,吴侧妃脸色登时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汤庶妃试图去拉六公主,在她看来,两人争起来是好事,可不是现在啊,现在柳花溟还没死呢。
但六公主又怎么会听汤庶妃的,她直接站了起来:“我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不思进取,安于现状,有太子殿下的宠爱又如何呢?你还不是个侧室罢了!是个不配出席正式场合的贵妾而已!就算柳花溟病病殃殃,就算太子殿下一个月不去一趟望月阁,她只要还活着,你就得给她行礼,她活着一天,你就低人一等一天!”
吴侧妃被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指着六公主:“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六公主毫不畏惧:“我胆子可是一点都不大。若是对着柳花溟,我自然恭恭敬敬,谁让人家是太子妃呢!可是对着你,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和我一样都是侧妃,而论起来,我好歹是一国公主,更是正妃礼八抬大轿正门娶进来的!”
这话便又是戳着吴侧妃的痛处猛戳了,汤庶妃已经懒得再拦了,只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垂着眼睛作壁上观。
梧桐想给被气得大喘气的吴侧妃顺顺气,却被吴侧妃一把挥开,吴侧妃也顾不上自己的发髻还没簪好了,猛地站了起来,玉簪从还未挽好的头发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吴侧妃根本无暇去看,披散着一半的头发怒气冲冲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公主又如何?不还是像丧家犬一样被自己的父皇卖给我苍泰国做个妾!我尚且有太子殿下的宠爱,有家族的庇护,你呢?你有什么?”
吴侧妃恶狠狠地说完还不解气,又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站着的汤庶妃:“还有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下贱人家的下贱种,天天打扮得不三不四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勾引太子殿下吗?但是你勾引成功了吗?啊?你成功了吗?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个下贱胚子,当初给太子殿下下药,太子殿下都没看你一眼!”
汤庶妃骤然被这么骂也被勾起了火气,但她却不开口,只是默默地又往后站了站,好给六公主让出发挥的空间。
而六公主被骂丧家犬也神色毫不动摇,语气嘲讽:“我有什么?那我来告诉你好了。我有和亲公主的身份。你不必发笑。我是和亲公主,所以不管太子殿下是不是喜欢我,他都会保我性命无忧,柳花溟就算日后知道了我与她作对也不会对我下杀手,而你呢?你来猜一猜,如果被柳花溟发现了是你在她的药里下毒,她会不会悄无声息地毒死你?”
吴侧妃面色有些发不断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发现?她就算发现了也不能杀我,我是吴家的嫡女,我父亲是大学士!”
六公主嗤笑:“不会吗?为什么不会?你是吴家的嫡女,她不也是柳家的嫡女吗?凭什么你能杀她,她就不能杀你呢?她应该很想杀了你吧,毕竟如果不是你,太子殿下可是很宠爱柳花溟的,比对你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宠爱。”
吴侧妃还是不停地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她都快要病死了,她什么都做不了的。”
六公主笑容更大:“是啊,她快要病死了,所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想带着你和她一起下地府!而且,想要毒死你应该很简单吧,毕竟她的医术那么精湛,就算毒死了你也查不到她头上。说不定啊,你一死,她的病也就好了。那样,她就又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了。”
吴侧妃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在桌子上,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觉:“怎么可能?太子殿下不会放过她的。对,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最宠爱的人是我!我什么都不用担心的!”
六公主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吴侧妃:“你说太子殿下吗?太子殿下君子端方,那么光明磊落的人一定很讨厌背地里害人的小人吧。太子殿下现在宠爱你一定是因为太子殿下觉得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吧,可若是他知道了你谋害柳花溟的事情呢?你说,他会不会很讨厌你?会不会当初有多宠爱你,现在就有多讨厌你?讨厌你讨厌到恨不得你去死。”
吴侧妃又想往后退,却退无可退,在六公主的不断逼近和不断逼问中,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只知道不停地摇头,把梳好的那半边头发也摇散了去,嘴中不断重复着:“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吴侧妃披头散发坐在地上不断喃喃自语的样子哪里还有太子侧妃半分风光,只仿佛一个患了失心疯的傻子。
一旁的汤庶妃简直是叹为观止,六公主不过是寥寥数语,就把吴侧妃的心理防线全部击碎,让吴侧妃从洋洋得意到现在的失神落魄,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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