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二十一章 告密信

    赵狱警当着柳青青的面，又伸手对着画像的里面掏了掏。
    这画面把格子挡住了，冷不丁看不到里面啥情况，但绝对是另有玄机。
    最终他拿出一个棕色瓶子。这瓶子上还有编号。
    柳青青对这个瓶子很熟悉，刚加入重案九组以及头次遇到徐征时，她就见过。
    赵狱警举着瓶子，别再说什么，不过意思很明显了，让柳青青自行观察。
    这瓶子本身并没什么，也跟啤酒瓶子没什么两样。但再仔细一看，瓶中装着什么东西。
    是一小块，既像絮状物，又像是什么肉块。瓶中有液体，这小东西就泡在液体之中。
    柳青青拿出法医的眼光和经验，琢磨后有个猜测。
    她问，“这是大脑的切块？”
    赵狱警不正面回答。他盯着班猜的画像，听徐征说，“这是个绝顶聪明的罪犯，他控制了暹国的地下人口黑市，真不简单！而且把买卖都做到华夏国来了！”
    赵狱警又指着班猜的眼睛，“这里让我印象最为深刻，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眼神如此邪恶，被徐征画的如此传神，我相信他的心一定很坏，而这里更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提醒说，“班猜的这里，是一切罪恶灵感的来源！”
    柳青青隐隐冒出一个念头。
    赵狱警走到另一个画像前。他从格子里拿出另一个棕色瓶子。
    他举着瓶子。柳青青形容不好这一刻的心情，有股子心有余悸的感觉。
    她盯着这个瓶子。里面有一缕头发。
    赵狱警说，“这个纵火犯，要我说简直坏冒烟了。他作案的地点，要么是老年活动中心，要么是学生的图书馆，针对这类群体，而且他有个习惯，每次作案前，都会去做一做头发，让自己换一个新的发型。”
    赵狱警突然笑了，拿出回忆样，“徐征为了捉他，甚至也一度换了发型，试图找到纵火犯的那种感觉。而最后，这缕头发也成了徐征的收藏品。听说每次徐征看着这个画像、这缕头发，就能想到这个纵火犯，也能刺激到纵火的灵感。”
    赵狱警看向柳青青，严肃的问，“你明白了么？”
    柳青青心跳的厉害，一来是她望着整个卧室，这里的气氛尤其是一张张画像和瓶子，刺激到了她，另外当得知徐征的另一面时，她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这有异于常人。
    柳青青走到其它画像前，伸手把画像后的瓶子拿出来。
    有的瓶子里放着一截手指，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另外也有指甲或者戒指之类的。
    柳青青相信，这些都来自于每个罪大恶极的凶犯，也是这些凶犯最有特色的东西。
    柳青青有些无力，靠在对面的墙上。
    她问，“另外一个卧室里，也是一个‘展览馆’么？”
    赵狱警点头，补充说，“比这个还要震撼！”
    柳青青不知道这所谓的震撼，指的是哪方面，但她不想去一探究竟了。
    柳青青又想着周哲的话，潜意识的笑起来。这种笑，很耐人寻味，也很怪。
    她说，“徐征原来是这样的人，他还纵火、恐吓？”
    赵狱警扶着柳青青，带她一起离开这个卧室。他意图很明显，不想让柳青青在这里多待。
    回到客厅后，这俩人又都坐在沙发上。
    赵狱警自行吸着烟。其实他烟瘾没多大，但现在的他，借着吸烟也很稳一稳心情。
    他说，“纵火？一个人半夜跑到一处因为烂尾而停工的工地，对着一堵墙浇上汽油，再点燃它！这如果算是纵火，那徐征确实做过。但我们都知道，他看着燃烧的火墙，也因此猜到了纵火犯下一个目的地方是哪，也及时带着警方，把凶犯及时抓捕。”
    顿了顿后，他又强调，“华夏国的法是一把盾、也是一把剑，对守法公民来说，它是盾，不夸张的说，它也形同虚设了。但对罪犯来说，它绝对是一把利剑。只是这把利剑出鞘时，罪恶已经发生了，甚至是悲剧。而不能忽视的是，有些人心里一直埋藏着罪恶，尤其罪恶的萌芽已经滋生。为了防止这些人作恶，在法律的利剑出鞘前，他会做一些恐吓的事情。我个人的理解，这种恐吓，是黑猫发威的一种的警告，难道不是好事么？”
    柳青青听的出现，周哲说的绝对是确有其事，赵狱警只是把这些事用另一种方面讲了出来，也告诉柳青青这里面的原因。
    但柳青青脑子里依旧很乱。她还往深了想着一个画面。她跟徐征走到一起后，甚至是生活在一起了，徐征因为破案，又偷偷出去纵火和恐吓，她怎么办？
    难道是跟徐征一起是胡天胡地？还是每天生活在担心和压抑之中？
    她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顺带着，她也觉得这个别墅、徐征的家充满了别扭，也充满了邪恶之气。
    柳青青说了句，“我累了。”随后很决绝的起身告辞。
    赵狱警目送着她。
    在她出门的一刹那，赵狱警喊了句，“白猫很乖，抓的老鼠也乖！黑猫很凶，也不服管，但它才是捕鼠能手！你是徐征最近的人，想想你们的过去，再考虑一下你的未来！”
    柳青青细品着字眼：我们的过去，我的未来！
    柳青青没回答什么，迈步往外走。
    她都没留意自己怎么走出小区的，最后上了一辆出租。
    坐车期间，她把脸埋在双手之中。
    她心想，有好几次徐征对我表现得若即若离，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他也对我有意，却非要这样！原本不理解，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另外她也想，徐征经常在监狱里躲着，正常人都不理解他的目的，但会不会跟这些画像有关？他太专注于揣摩这些罪犯的心理了，而到最后，这些邪恶思想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为了把这些思想镇压住，他就不得不去监狱，让那里的气氛和环境，给自己做一个净化呢？
    在柳青青埋脸苦思时，出租司机也在打量着柳青青。
    他误会了，也好言提醒说，“妹子啊，你是不是失恋了？嗨，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咱华夏国就不缺人！尤其是男人！忘掉过去，再找一个好男人就是了！而且你挺漂亮的，追你的人肯定不少！”
    柳青青抬头看着司机，想了想后，她回答，“谢谢你！”
    但打心里，她想的是，我失恋了么？而且真要把徐征忘掉？
    回到家后，她在没什么心情的状态下，慢慢睡了。
    第二天她没上班。其实这分明是旷工，作为一名警员，这种旷工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罪恶。
    但她跟谁请假？难道给徐征打电话？拜托，一想到徐征，她潜意识中就出现了一丝退意。短时间内，她想跟徐征保持一定距离。
    就这样她蜷在沙发中，一晃到了下午。
    她也不饿，并没吃饭。突然间，她手机响了。
    听着铃声，她忍不住一激灵。
    她心说会不会是徐征？接通后徐征略微沙哑的声音也会窜出来，高材生，你怎么不上班？
    柳青青犹豫着，紧紧抓着手机，并没急着接电话。
    许久后，电话自动挂断，但又立刻响了起来。
    对方竟然再次打来。
    柳青青拿起手机，看了看来显。
    出乎意料，是张晓妮的。
    柳青青一下子想到了方骐。她猜会不会是蝎虎哥醒了？这可是大事！
    她立刻接了，还抢先说，“蝎虎哥怎么样？”
    张晓妮语气略沉，提醒说，“还没醒！”
    柳青青一脑子问号，她也搞不懂张晓妮为何打电话了。
    但张晓妮立刻话题一转，“青青姐，坏事了！有人给邺市警局和政府邮了告密信，另外我联系了公安部，今天中午，那边不同部门的领导，也收到了十几封告密信。”
    柳青青皱着眉头，“什么告密信？”
    张晓妮：“都是关于徐征的。信上说，徐征虽然是一个警方官员，而且是个破案神探，但组织决不能因为他的屡屡功劳而忽略他所犯下的‘罪恶’吧？一个人就算抓了再多的凶犯，他本身也不能作恶吧？”
    柳青青愣住了，也脱口而出，“这是周哲的信？”
    张晓妮：“我也是这么想的，尤其信最后也有一句特别针对徐征的，它说，我会在天堂等着你这个人渣！另外警方对外公开的邮箱中，也突然收到很多邮件，里面是针对徐征的种种事情，看起来说的有理有据，时间地点、人物和经过都很详细，感觉不像是捏造的，而且我特意追查过，是从米国的代理服务器发过来的，对方很狡猾，用的还是一种定时的爬虫软件，让它来群发。”
    柳青青打心里骂了句你妹的，这个周哲，死后竟然也能惹出这么多事来。
    张晓妮又说了一番话，那意思，徐征摊上大麻烦了，咱们怎么办？她刚刚还给徐征打了电话，但没人接，也不知道徐征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了。
    柳青青对处境两个字很敏感，她立刻想到了徐征的家。
    那里的两间卧室就是两个展览馆，所有的东西，一旦公开，岂不是对徐征所作所为的最好的证明么？
    柳青青连招呼都没多打，立刻挂了电话。
    想必此时的张晓妮，一定对柳青青的举动不解。但柳青青没什么时间了，她随便穿上一件外套，急匆匆的下楼。
    她想尽快赶到徐征家，至于再往下怎么做，她的脑袋里并没明确的念头，但潜意识中却也有了一个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