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谋杀》第二十章 怪异的家

    细算算，这是柳青青第三次来徐征的家了，那个位于典逸心洲的别墅。
    不过这三次的到来，柳青青的心情都不一样……
    她打了辆出租，从小区北门下车后，一路溜溜达达的走着。这期间她也各种胡乱的想着。
    这还没什么，等站到别墅门口，掏出钥匙后，柳青青犹豫起来。
    周哲说过，徐征是个恶人！纵火、恐吓等等，就没有他没做过的。
    柳青青一直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么？我心中的徐怪怪，难道是这种人？而且别忘了，他还是如此优秀的警察！
    柳青青又联想到，上次来的时候，徐征家的卧室都被警戒线封着呢，当时他说家里装修，但柳青青有个预感，或许不是装修，而是徐征不想让柳青青看到什么。
    猫腻一定在那两个卧室中。
    柳青青潜意识的呼吸加快了。她把钥匙插到锁孔里，先是往右拧了一圈。
    在一圈整的时候，锁孔中传来咔的一声响。
    伴随的，柳青青也突然心跳加快。
    她观察着整个门，没出现什么异常。她又慢慢的往左拧。
    也是整整一圈时，门锁里又是咔的一声。
    柳青青长叹了一口气，心说锁八没说错，这门一定有什么保护装置，刚刚这种操作，也把这个“保护壳”给解除了。
    柳青青本想继续拧钥匙开门，但赶巧的是，门突然自己开了。
    柳青青一愣。门里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老熟人——赵狱警。
    他沉着脸，也在打量着柳青青。
    柳青青觉得好尴尬。她也从没想到，此时的徐征躲在监狱里，而赵狱警竟然躲在他家中。
    怎么解释？柳青青想着的同时，又看着自己握着的钥匙。
    她纯属是挤出一个笑来，也把手缩了回来。
    赵狱警目光下移，盯着钥匙。他还一伸手，把钥匙拔了下来。
    柳青青想到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她想说这钥匙是徐征给她的，但往深了说，就算瞒过一时，也终究会有露馅的一天吧？
    赵狱警对这钥匙的兴趣很大，还拿出把玩的样子。
    最后他把钥匙揣到自己兜里，突然说，“锁八的技术真不赖，不愧是邺市第一锁王。”
    柳青青脑袋里嗡了一声。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锁八配的？”
    但刚说完，她郁闷的想捂脸。
    这句话，岂不把她完卖了么？
    实际不仅如此。赵狱警又补充说，“其实锁八早把配三菱钥匙的事告诉我了，今天下午吧，我猜你这两天会来。而且应该是晚上。”
    赵狱警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让柳青青进屋里说。
    这一刻柳青青特别的烦锁八，她心说这人看着挺爷们的，竟把我给卖了，等明天的，我去砸他摊子。
    但其实只是想想而已。
    柳青青稍微犹豫了一番，最终迈步走了进去。
    她打量着徐征的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冷冷清清，客厅和地上铺着薄薄一层灰尘。
    至于那两个卧室，虽然没再贴上警戒线，但都死死光着。
    赵狱警带着柳青青一起来到客厅。这俩人分别坐在沙发上。
    这沙发旁边还放着一个旅行箱，它半开着。
    赵狱警当着柳青青的面，把它打开。里面有叠着整齐的被褥，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柳青青猜，赵狱警是想在徐征家过夜了。
    这旅行箱中还有四瓶矿泉水。赵狱警拿出其中一瓶，递给柳青青。
    柳青青摇头示意，不想喝。
    赵狱警默默点了根烟。
    一时间屋内很静，但这种静也让柳青青浑身不自在。
    没多久赵狱警先问，“青青，我听锁八说，你有三页纸，上面是关于钥匙每一面的图片。我想知道，你是从哪弄到的？”
    顿了顿后，他又问，“是不是谁跟你说过徐征的什么？”
    柳青青打量着赵狱警。说心里话，她一直觉得自己跟赵狱警不太熟，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俩之间的距离又不远。
    在这种关系下，她当然不想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她拿出缄口不语的态度。
    赵狱警突然笑了笑。他掏出手机，看似不经意的摆弄着。
    他又说，“有些事，你还是跟我说一说吧，不然我怕对徐征很不利，而且你跟我一样，都很在乎徐征，不是么？”
    柳青青拿出怀疑的眼神。她还冒出这种念头：这个赵哥，可信么？他跟周哲很熟，会不会为了周哲的死，他别做出点什么来。
    柳青青不想多聊，而且更不想多解释什么。
    她站起身，就这要离开。
    但赵狱警把她叫住，还打开微信，摆弄一下。
    同一刻，柳青青的手机响了。
    赵狱警提醒，“你看看微信，然后再决定走与不走！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执意离开，我不拦着，徐征就算以后惹上什么大麻烦，我跟他一起扛就是了。”
    柳青青扭身盯着赵狱警。等缓了缓神后，她又掏出手机。
    看着微信，柳青青愣了，甚至还一度的眨了眨眼。
    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她还忍不住的喊了句，“我的天！”
    在她微信上，好久没出现的红底黑心竟然出现了，还给她发了个表情。
    赵狱警又当着柳青青的面，把手机转过去，让柳青青看着屏幕。
    他用的正是红底黑心的微信号。
    柳青青突然觉得脑门好热，估计都流汗了。
    现在的她，最想搞明白一个问题。她也直接问道，“你才是它？”
    赵狱警摇头，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曾经的它，是你最熟悉的人，而我只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这个微信号才归我了！”
    赵狱警似乎也猜到了柳青青的小心思。他特意往前探了探身体。“青青，我是最了解徐征的人，也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如果我是坏人，徐征还会是现在这样么？”
    言外之意，他想害徐征的话，早就下手了。
    柳青青一下子乱了，但她没选择离开，反倒又坐了回来。
    赵狱警给她时间。他又续了根烟，不紧不慢的吸着。
    这是一种无声的等待。柳青青知道，如果她一直不说的话，赵狱警会一直等下去，甚至继续的再续一根烟。
    沉默片刻后，柳青青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她说，“这钥匙图是周哲死前邮寄给我的，而且在死的那天晚上，他还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徐征……”
    柳青青适可而止。
    这时赵狱警也笑了。笑的很耐人寻味，而且他也没往下追问，想必他也猜到了什么。
    赵狱警把烟掐了，打量着卧室。
    徐征家是两个卧室，赵狱警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做什么比对。
    最终他起身向南卧室走去，靠在门前，扭头看着柳青青。
    他说，“我认识徐征时，他只是一个一般的警员，但他是我见过的最拼的警员，为了破案，不惜一切代价。但你知道么？有些案子很好破，甚至往俗了说，就是分分钟的事，而有些案子，极其复杂，线索也少的可怜，这跟凶犯的能力有关。也真因为如此，有些案子成了悬案，有些成了冤假错案。这是作为查案警察的悲哀，也是咱们警方的悲哀！”
    柳青青拧着眉头听着。她隐隐觉得，这卧室内的东西，应该跟徐征的经历和破案有关。
    但她没接话。赵狱警顿了顿后，又往下说，“这些年来，华夏警方在刑侦上的理论日加完善，痕迹学、法医学、技术侦查、面部重塑、毒化学等等，这真是让人可喜可贺，不过想要破案，尤其面对一个无头公案时，怎么样才能找到有用的蛛丝马迹？怎么样才能将凶犯绳之于法呢？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徐征经历过打击，经历过挫折，所以他对破案有更深刻的想法。而这个想法，你知道是什么么？”
    柳青青点点头，“心理！犯罪心理！徐征曾跟我说过，他仿照元素周期表，制定了一个关于犯罪的周期表。他认为某一类的罪犯会有共同特征，比如纵火犯一样，这些人在作案作恶时，会有类似的心理，只要顺着这个心理往下，就会发现整个案件的最关键点，甚至找到凶犯的破绽。”
    赵狱警突然笑了，也点头说，“是这样的。”但随后他又沉着脸，摇头强调，“这只是徐征捡好听的说了，他做的那是什么犯罪周期表，而且想了解罪犯，最好的办法就是揣摩他们的心理，甚至一度把自己当成他们。”
    赵狱警拧着门把手，一用力，把卧室门打开了。
    这卧室内还是感应灯。这一刻，灯亮了。
    而柳青青看着如此亮堂的卧室，整个心却沉得厉害，甚至心中还出现了一丝黑暗。
    不得不说，这卧室内太吓人了。
    这里没有床和衣柜，更没有其它那些与生活用品有关的东西。
    只有一个紧紧贴着墙的木柜。木柜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墙面，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格子，密密麻麻着。
    除了少数几个还空着以外，大部分的格子上都挂着一个人物的画像。
    这些画像是如此的栩栩如生，也是如此的让人恶心。
    柳青青简直是呆若木鸡，在潜意识的影响下，她一步步僵硬的走过来，走进卧室。
    她看着这些画像，基本上都不认识，但也有几个是“熟人”。
    有长着一双邪恶眼睛的班猜，还有在苏滨国制造爆炸案的那两个侏儒，以及刚死掉没多久的杜宾。
    柳青青打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是什么？罪恶展览馆么？”
    她盯着赵狱警，“我不懂！不懂徐征！”
    赵狱警答非所问，特意指着班猜的画像，“这不仅仅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每个画像后面还有东西，这东西才是让徐征成为破案神探的关键原因！”